我的第二次:被王府收容
我认识一个杂技团走钢丝的小女孩,论辈分她比我闺女小,可是论经历,她当年入伍的年龄比我小得多,她的老家在辽宁鞍山,她给我的感觉就是稳。当年的广州军区,有歌舞团、话剧团、杂技团、我们文艺体育是一家虽然都不扛枪,可是作息时间和内务整理,也还是尽可能向野战军的战士们看齐的。我们早晨六点听起床号起来,夜晚十点前必须熄灯,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我们的教练也相对轻松,没有像在省队当教练的人,基本不愿意招大城市的队员,既不听话更不买帐。如果不是认识了杂技团的小孩儿,真不会知道部队的体罚原来很严重,一个动作反复练习,做好了没有奖励,做砸了是真打!如果父母知道了,该多么心疼这么小就把孩子送走。我知道她父母不在身边,星期天出来也不过是几小时,我们会吃吃饭,修修指甲什么的,我喜欢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没有像舞蹈队的小姑娘,找干爹拼豪车接送……走钢丝的女孩子,平衡力就是不一般。社会是个大染缸,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迫不及待往里跳,最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我在运动队混的年代,真不算是个刺头,对教练是尊重的,对领导是服从的,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也对得起部队的栽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海外关系真的中断了我的体育生涯,我必须在一个全新的国度里,让我的人生从新出发,从牙牙学语开始,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像一滴水回归海洋,像一粒沙去寻找沙漠。
接到王府的邀约,我诚惶诚恐,第一次写了个小品,走了第一次钢丝,有惊无险!写了一年的博客后,这第二次要不要再走钢丝呢?我想起了当年母亲下放的干校,在粤北韶关的仁化县,那一年的暑假我就在那里渡过。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我体验了农村生活的枯燥与简陋,却也找到城市里所没有的乐趣,我和一般大小的孩子们去顺藤摸西瓜,我说就拿小的大人才不会发现,结果小白痴一个,抱回一个小白瓜,根本就不甜的。去养鸡场偷鸡蛋吧,被老母鸡追得屁滚尿流,因为母鸡孵小鸡是最凶的时候。这么多的第一次,怎么写才不被认出来,这成了老大难问题。就我的中文水平,没有错别字已经是A+了吧?还谈什么文笔文风,这么一想心里反而踏实了,回想起这一路走来,每一个十字路口,除了选择还是选择,红绿灯一视同仁会管你怕还是不怕?
我的第一次: 绝望的一跳
活动ID: 放牛娃
大黑与二黑,是两头黄牛的名儿。年长些的大黑比二黑矮一头,平日里温顺乖巧脾气好,比较之下二黑又高又壯,食量大且脾气暴躁,虽然不是一娘所生的亲兄弟,可都长得倍儿精神,又都有一副好身板儿,每天早出晚归搭伴着在地里干活,看在外人眼里谁不夸这哥俩能干又听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多了,大黑牛挺老实的每天总能完成地里的活儿,二黒可是越来越不听话,脾气见长不说,不高兴了还罢工,牛皮厚实抽都不管用,您说这牲口也懂造反了是不是?俗话好像是这么说的:牛犁地马拉车。可事实是套上个车斗,这牛不但能犁地也能拉车,就是没马跑得快,几十里地儿得走一阵子,赶大黑牛的车,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可省心了。这二黑就沒个准儿,听话的时辰多,闹心的时候少,只不过闹得最凶的一次被俺遇上了。大早上装满货出门时还好好的,空车回家的一段下坡路,二黑不知怎么就惊着了,突然就发飚一路狂奔,比马跑得还快,赶车的叔屁股一滑没坐稳,被抛到了路边的大树根儿旁,俺本来坐在车斗里,摇摇晃晃都快睡着了,听到俺叔这一声吼,吓得是一激灵,赶紧站起来才发现,车斗还挺深和俺肩膀持平,探出个小脑瓜儿瞄一眼,只见村里的小路上是尘土飞扬,路两旁的树正向后方飞去,赶小毛驴儿的老汉眼比铜铃大,路上行人急忙向路两侧躲开,这条是俺村里最宽最直的路,二黒这是往石墩子河方向跑,前方不远处的桥虽短,可护栏是木头桩子做的可不经撞,二黑只顾自个儿跑,万一车斗被卡住不是翻河里就是倒扣,继续呆在车斗里的危险实在太大。没剩多少时间仔细想,路不平车还在颠波中,情急之下俺决定在车斗右前方的角落处,借助双臂的力量协助身子往上爬,直到身体完全趴在车斗的顶端,这才闭上眼睛咬了咬牙,然后不顾一切跳了出去,后来的事儿就没知觉了,再醒来时已经在公社的卫生院,只听穿白大褂的阿姨说,这孩子受惊吓了,还好只是皮外伤,抹点儿消炎药,放心吧很快就沒事儿了。还真是的,十岁的娃儿忘性儿大着呢,按理儿说这跳牛车的概率本来就低到几乎为零,不曾想长大成人后在梦里又再跳了两次,那是从床上跳到半米外的地板上。第一次发生在二楼卧室,一声巨响后楼下的水晶灯,跌落一半的水晶珠,第二次发生在平房里,从自己睡的一边跳到床的另一边地毯上,当睡在旁边的领导被惊醒时,俺已经坐起身来,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跳过去的,这恰恰从侧面说明跳床和滚下床是有区别的。俺觉得吧小时候发生的重大事故,有可能随着时间的发酵,逐渐形成内心的某种能量,或忧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或无畏无惧,天不怕地不怕。
生活,是最货真价实的著作。
能力,没有欺骗更没有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