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看希腊(1) ~ 雅典访古

所谓“先有雅典，再有希腊”，这话绝非夸张和过誉。

盐野七生的这段评论，恰如其分地体现了我们雅典访古的心声。2018年，我们来到希腊，寻访人类历史上最光辉的一段文明历程。两个多星期的访古，起始于这个“文明古国”：雅典。

目光回溯到两千五百年前，雅典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国家。今天当我们踏上这片古老的城邦土地，就是要把雅典当作一个国家来游，来看。不然，对于古老的雅典城邦来说，可能不够公平，不够礼貌。

古希腊比现在的希腊共和国的疆界大许多，但并没有一个叫做希腊的国家。古希腊由几百个城邦国家构成，各自独立。这种格局的形成，是经过几个世纪的移民和殖民的结果。起始于公元前12世纪，也可以说是特洛伊战争之后的事情。来自巴尔干地区和南欧的蛮族多利安人，南下希腊半岛，迫使居住在那里的希腊人离开故土，向南，向东，向西迁移，在地中海的诸岛，小亚细亚，以及意大利和法国南部海滨，都建立起了希腊人的城邦小国。无论是希腊半岛的母国，还是移民建立的子国，都还是希腊人。他们讲希腊语，敬奉希腊诸神。小国寡民，是用来形容古希腊城邦的。其实那时候的城邦，就是一个以城市(镇)为中心的小小国家。最大的城邦是八千多平方公里的斯巴达。雅典城邦的面积，才区区两千多平方公里，公民和外来人口总和也就几十万。

城邦city-state，在希腊语叫polis。英语中的"Politics"，其实就是"the things of the polis"。雅典的执政官叫Archon，希腊语里面是当权者的意思。后来成为Monarch的词根。古希腊人对于现代生活的影响，知觉的，不知觉的，太多了。古希腊的文化遗产，意识到的，没意识到的，其实我们每天都在享用。

雅典访古，是想了解古希腊文明的遗迹，至今还有多少能够看得见，摸得着，找得到。同时也想知道，为什么，小小城邦雅典，成为了古希腊的一面旗帜。

在雅典的两天时间，我们参观古迹有：雅典卫城Acropolis；帕特农神庙Parthenon；卫城博物馆Acropolis Museum；国家考古博物馆National Archaeological Museum；雅典古集市Ancient Agora of Athens, 休闲区Thiseio；古罗马风塔Tower of wind；哈德良穹拱Hadrian's Arch；宙斯神庙Temple of Olympian Zeus；罗马古集市Roman Agora。

从Hill of Ares (Areopagus)看雅典卫城，俯瞰古城。可以体会到雅典是建立在丘陵上的一座城市。

雅典卫城Acropolis。 “卫”，守卫的意思，建在城市的最高处。在希腊语里是高处的城市的意思。由神庙和广场组成，平时是雅典人的祭祀和节日庆典的场所。在战乱时期，卫城则是居民躲避灾难的避难所，因为这片高地山体陡峭，地势险峻，三侧峭壁，只有西侧的一条登山道路。最妙的是还有水源。早期地震形成的山体裂缝，人们可以沿缝隙打井，取得山底下的泉水。那么，这么个小山头，能容得下一个国家的人口吗？其实这里的护卫之意，更多的期待神的保佑，古希腊人是最愿意迁居海外的，每到一处，必先建庙。神灵的护佑，在希腊人的眼中，是最重要的。第二次希波战争初期，波斯人冲过了温泉关，眼看逼近雅典城的时候，全体居民其实是有秩序地，疏散到了临近的城邦，而不是躲在神庙里面。

想当初，雅典卫城Acropolis和帕特农Parthenon神庙，是这样子的。(图片来自网络)。敬神的民众从唯一的上山通道拾阶而上，先经过胜利女神Nike神庙，广场内最高处，耸立着帕特农神庙，她的旁边，稍小的，是伊瑞克提翁Erechtheion神庙。

我们走在通往卫城的土路，可以看到山上的神庙正在修复中。

入口处，最先参观的是小巧的胜利女神Nike神庙。Nike神庙是在被完全摧毁后重建的。立柱是由一节节的圆柱砌成，我们现在可以清晰看到很多圆柱节有损坏。想当年，每节圆柱体都被打磨的严丝合缝，不用粘合而浑然一体。

伯里克利时代重新修建的帕特农神庙，作为古典建筑的典范，被美术史家称为“人类文化的最高表征”。

我更同意Will Durant对于古希腊建筑艺术的品论：古希腊艺术超越时空地影响和指引了无数艺术形式。自然它也有不足：雕塑从来都是注重外在身体而非内在灵魂；建筑形式千年不变的长方形和柱廊，从来没有穹拱；庙宇内拥挤不堪地堆积着巨型雕塑；建筑和雕塑都涂抹了五颜六色的色彩，完全掩盖了大理石洁白细腻的质感；等等。然而所有的这些缺憾，都难掩希腊人创造的古典艺术渗透至今的光辉：秩序，对称，简单，理性，崇高，同一。

古希腊人相信，众神从奥林匹斯山上下来，游历到雅典的时候，会在帕特农神庙休息。因而，神庙装饰十分豪华。帕特农神庙里面供奉的雅典娜女神。据说，海神波塞冬和智慧女神雅典娜争夺雅典城邦守护神，最终雅典娜以手中的橄榄枝赢得了公民们的心，因为橄榄树象征着和平丰收。神庙里的雅典娜女神，身披金甲，胸饰是女怪美杜莎Medusa的头像。左手持盾牌，右手擎着个小小的带翅膀的胜利女神耐克雕塑，整体高度是11米。衣服和武器等都是用黄金制成，重2000公斤，眼睛是宝石镶嵌，基座刻有潘多拉出生的浮雕。据说神像的造价比神庙的花费还多。

想当初，帕特农神庙供奉的雅典娜女神是这样子的。(图片来自网络)

帕特农神庙在雅典陷落于马其顿，和接下来的罗马统治初期，没有遭到严重破坏。后来神庙成为基督徒眼中的异教象征，逐渐荒芜衰败。(如果要找至今保存最好的古希腊神庙，当属Temple of Hephaestus，始建于公元前449年，位于雅典的古集市区。)

几经劫难，现在的帕特农神庙，只剩下这些维修中的大理石柱了。典型的希腊古典神庙：多立克柱式，中规中矩的长方形。然而，设计者运用了许多煞费苦心的“视觉校正”，让整个神庙建筑庄重而灵动。石柱底部稍宽，顶端稍窄，且微微像内倾斜，给人修长挺拔的感觉。而排档间饰metope，制作成稍稍不对称的正方形，而当我们从下往上仰视的时候，看到的metopes却是正方形。

帕特农神庙的浮雕和楣饰，大英博物馆收藏很多。我们在伦敦期间仔细参观过。

与雄伟的帕特农神庙不同，伊瑞克提翁神庙很有东方味道。在菲迪亚斯去世以后开始修建，整个庙宇最终只完成了一半。她的六个美妙大理石少女雕柱，这里的是替代雕塑，少女体态曼妙，长裙束胸。正品保存在卫城博物馆二楼。

神庙北面和东面，爱奥尼亚柱式的典雅风格，直接影响了后世的建筑形式和美学。

卫城里面的两个剧场，古希腊和古罗马剧场，对比起来看，很有意思。

古希腊剧场，狄奥尼索斯剧场Theatre of Dionysus。狄奥尼索斯是希腊酒神，是葡萄种植和酿酒的保护神，他的标志是葡萄藤权杖和山羊。狄奥尼索斯是天王宙斯的私生子。从出生就历经磨难，母亲被宙斯的闪电意外烧死。天后赫拉因嫉妒而派巨人追杀他，无奈他变成了山羊，还是没能躲过劫难。被杀后，因为雅典娜的怜悯，救出他的心，宙斯才将他死而复生。古希腊的戏剧，起源于对酒神的盛大的祭祀节日。在这个带有狂欢形式的节日中，人们身披兽皮，头戴花冠，围着狄奥尼索斯的祭坛饮酒，唱歌，起舞，赞美他赐予人间的葡萄酒，也哀叹他不幸的遭遇，歌唱他的再生。古希腊的戏剧由此而生，最初以悲剧占主流。Tragedy在希腊语中，是“山羊之歌”的意思。

剧场看起来很小，很简朴。当你想到，在雅典黄金时代的某一天，政治家伯里克利，他的情侣阿斯帕齐亚，雕塑家和建筑师菲狄亚斯，哲学先驱阿那克萨戈拉斯，以及他的学生苏格拉底，一起站在剧场边，看戏剧大师欧里庇得斯的悲剧演出。政治，艺术，哲学，科学，文学，宗教。。。和谐于一堂。如此，这个剧场曾经的光芒，奢华得让人眩晕。

这里是古希腊鼎盛时期，雅典人生活环境的一个缩影：政治，艺术，科学，哲学，文学和宗教，无比融合的氛围。

古罗马剧场Odeon of Herodes Atticus，就气派很多了，现在仍在使用。

从卫城下来，我们去看希腊古集市Ancient Agora of Athens。这里是古雅典的社会和商业中心。市民们的休闲，集会，购物之所，也是随便逛逛，谈天辩论，了解时政的地方。洛克菲勒家族资助了如今这所建筑的重修。

奥林匹亚宙斯神庙Temple of Olympian Zeus，始建于公元前6世纪。科林斯石柱，硕美华丽。既然是献给万神之神宙斯的，那么说它是雅典最宏大的神庙，当之无愧。其实它的建造，到罗马皇帝哈德良时代才完成。

罗马古集市Roman Agora。修复的不多，因而看起来比较残破。

古罗马古迹，风之塔 Tower of the Winds。建于公元前2世纪，有风向标和钟楼之作用。

古罗马古迹，哈德良拱门Hadrian's Arch。建于公元2世纪。庆祝罗马皇帝哈德良来访而建。

第一届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场。在古代，交战国家相约停战，共同参与奥林匹克运动会。现在似乎反向了，运动会时常被用来“抗议和抵制”。

我们在国家考古博物馆National Archaeological Museum 和卫城博物馆Acropolis Museum收获颇丰，在此，按时间顺序展示一些珍贵古董。

The Harpist of Keros弹竖琴者，大理石雕刻，公元前2800年 - 2300年。来自Keros岛。如此简洁优雅的艺术品，在5千多年后的今天，仍不过时。

The Mask of Agamemnon，所谓的阿伽门农的金面具，公元前16世纪。其实比特洛伊战争早了400多年，所以不可能是这位迈锡尼国王的面具。被认为是欧洲最早的肖像工艺品。来自伯罗奔尼撒半岛的Mycenae。

The Spring Fresco春天花朵壁画，公元前16世纪。来自圣岛的Akrotiri。最妙的是，生动艳丽的花丛，在三面墙上形成了环绕效应。

Zeus or Poseidon宙斯(或者海神波塞冬)的铜像，公元前460年。

Athlete Stele雅典运动员浮雕，公元前550年。

The Horse and Jockey骑马铜像，公元前140年。

在雅典的几餐饭，吃得都非常满意。

其一，Lithos restaurant，顾客盈门，座位难求。对面有个很喧嚣的饭店，反而是没有坐满。

其二，是这个有着浓厚土耳其风格的餐馆。

其三，可以观看日落帕特农神庙的餐馆。

街景1，甜品食杂店。

街景2，街头音乐会。

街景随拍若干。

雅典城内有个热闹的去处，叫Thiseio，散步看热闹的好地方，女儿的希腊朋友推荐的。

从Thiseio休闲区看雅典卫城。

即是雅典访古，不妨按着时间的脉络，回顾一下这个城邦的一段兴衰史。

雅典，英文Athens，希腊语Athena，和智慧女神同名。她的崛起是个漫长的过程，走向强大所需要的智慧，运气，勇气，天时地利人和，缺少了哪一样，都不是当时的样子了。

公元前12世纪，与特洛伊王子Paris私奔的海伦美女，引发了特洛伊战争。那时候的雅典还是个不起眼的弱小城邦。到了公元前8世纪，雅典人废除国王称号，以执政官代之。接下来的两个世纪，雅典在一点点地进步。

公元前6世纪初梭伦改革，新法代替严酷的德拉古Draco法律 (今天的Draconian这个词，渊源于此)。执政官的任期，由10年，改为一年，人数也由1人，改为3人，再改为9人。当时的执政官没有薪酬，所以能由有土地，有财力的贵族担任。但是，这个后来也有变化。随着政治的宽松，强制或者被迫为奴的人减少，自由人增加，经济发展，有少量资产的平民阶层，也可以从政，甚至当上执政官，进入由历任执政官组成的元老院。雅典人按财富分四级，第三等级(换言之，年收入能养得起一对耕牛的)出身的地米斯托克利Themistokles，就是希波战争时期的卓越执政官。

梭伦之后，雅典城邦的几代领导者，无论是独裁的僭主，还是开明的执政官，都是优秀的改革家。有点罗马五贤帝的意思，区别也挺大的，权力交接从来都不顺利。领袖的位置是明争暗斗，加上陶片放逐法等手段，竭尽全力夺来的。不管怎样，公民大会和陪审法庭建立了，法规不断修改，雅典的民主政体一步步完善。国家因此走向兴盛富强，出现了大量的中产阶层：not only to live, but live well。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群中，既有贵族和富裕阶层，也有资产微薄，但是过着体面生活的平民。他们中，甚至有雇工阶层，靠手艺吃饭的第四等级公民，比如雅典帕特农神庙的设计者，古典时期最伟大雕塑家和建筑师菲狄亚斯Phidias。

雅典的民主，是一种直接民主政体。其实质，是基于执政官提意，众人投票的机制。历史学家修昔底德评价：表面上看实行的是民主政体，实际上是一个人统治的国家。主张专家治国的苏格拉底，也反对抽签，投票式的民主，认为这会任由愚昧的大多数人毁掉国家。但是，在那个时代，人人可以发声，表达自己意愿的体制代表着进步和文明。雅典的民主政体，容许其公民人人参与的程度，在人类史上是空前绝后。虽然，这里的公民指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成年男子，女子和奴隶阶层都被排除在外。

执政官里面，既有家世显赫的贵族如梭伦Solon，伯里克利Pericles，也有平民出身的地米斯托克利Themistokles。地米斯托克利，可以说是奸雄，他足智多谋但是不择手段。作为雅典海军的创建者，他的远见和能力，为雅典城邦后来的霸主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雅典城邦并不临海，它距离优良海港比雷埃夫斯Pireas有7.5公里。地米斯托克利认为，霸权应该建立于海上而不是陆地。他不仅竭尽全力，从无到有，为雅典建造了200艘新式战船。而且，很有远见地修建了从雅典到比雷埃夫斯的道路，它180米宽，两边立有城墙6米高。有了这条通途，雅典等于是拥有了自己的海港，一个海洋霸权城邦就这样诞生了。

公元前5世纪，是个危机，挑战和机会并存的历史阶段。分别发生于公元前480和 470的两次希波战争中，打败了当时最强大的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时代的波斯帝国，是雅典城邦走向鼎盛的起点。尤其是第二次希波战争，雅典人和斯巴达人带领希腊众城邦，在人口，疆域，战士比例都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凭借勇猛机智的海军和陆军力量，奇迹般地以少胜多，击败当时世界最强盛的波斯帝国，国力和民心达到巅峰。

打败波斯帝国，小亚细亚西部的临海城邦再次回归希腊同盟，爱琴海也再次成为古希腊的内海。公元前477年，希腊诸城邦结成以古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Delian League。总部设在提洛岛的提洛同盟，不仅仅是城邦国家的军事合作，同时也是共享经济，文化成果的同盟。因此，古雅典这个小小城邦，成为古希腊一百多个城邦之霸主。

雅典的黄金时代Golden Age，也称伯里克利时代，从公元前461年到公元前429年。那时候的雅典城邦，有强大的海军，有繁荣的经济。是文学，历史，戏剧，雕塑，建筑，哲学全面发展的阶段。雅典城邦人才荟萃，吸引了来自异邦的最优秀人才。古希腊七贤之首，科学和哲学之父泰勒斯Thales；历史之父希罗多德Herodotus，数学之父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都来自小亚细亚西岸及其毗邻岛屿，堪称古希腊文明摇篮的爱奥尼亚地区。还有，把哲学带到雅典的阿那克萨戈拉斯Anaxagoras出生在波斯；哲学家亚里斯多德Aristotle，雕刻家米隆Myron，都不是雅典公民，而是来自古希腊的北部城邦。开明，民主，自由，富裕，和创新意识，使得古雅典成为古希腊世界的楷模。

网络图示：提洛同盟的城邦国家，就像环绕着爱琴海的串联珍珠。柏拉图说的更形象：宛若青蛙围坐池塘边。。。

否极泰来，胜极必衰。辉煌的伯里克利时代仅仅过去了25年，雅典城邦走向衰败。

雅典人因以骄傲的民主政体，在经过了伯里克利最成功阶段之后，演绎成了失控的“众愚政治”，民意不断被煽动者蛊惑和利用。先是西西里远征失败，后有伯罗奔尼撒战争投降，雅典在公元前404年成为臣服于斯巴达的普通城邦。然而斯巴达人拒绝了其它同盟国的建议，放弃了屠城杀男丁，放弃了掠妇孺为奴。因为谁也不能忘记，是雅典作为领袖，曾经带领着全希腊人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波斯帝国。斯巴达人放过了雅典，也保全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最具象征性，最卓越的古希腊文化古迹：雅典卫城和帕特农神庙。

后来，希腊世界被马其顿横扫，希腊化时代到来。古希腊文明显示了惊人的影响力，从地中海沿岸，被广泛传播到了亚洲，中东，小亚细亚和埃及。

希腊城邦即使是被罗马人吞并，新统治者没有把学院和图书馆迁移到自己的首都罗马，而是千里迢迢让自己的弟子去雅典和亚历山大港留学。因为罗马人尊重希腊人在各方面的成就。希腊人创造的艺术品被保留下来，被学习研究，模仿复制。直到今天，我们即使遗失了希腊人的艺术作品，也还是能从罗马人的精彩复制，看到那个时代的细节。

雅典自由城邦的地位依然保持。罗马元老院曾在雅典全盛时期，派三位元老去那里考察和学习政治经验。那么作为学生，这也是对于老师的敬重。罗马成为希腊的弟子，却能够汲取经验教训。从希腊学来的 “民主政治”和“寡头政治”，被罗马人用来创造了“共和政体”。

古雅典城邦，最辉煌的阶段不到一百年。她的短暂而炫目的能量，使得绵延三千年历史的古希腊文明达到顶峰。璀璨的文化遗产，成为开启西方文明的金钥匙。雅典城邦在登峰造极之后，又骤然沉寂。但是，恰如盐野七生生动的比喻：古希腊人在急速奔跑中创造的世界纪录，至今没有被打破。而领跑者，正是雅典。

2018看希腊行程综述：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66279/201904/455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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