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国务院到武汉病毒研究所
不久前世卫调查组到武汉对冠疫起源进行调查，最突出的结论是没有结论，找不到起源的确凿原因，本来传染病是很难找到根源的，一年之内找到根本不可能，历史上一直没找到根源的瘟疫也常见，每一场瘟疫，一开始从无知到惊慌，混乱，第一个确诊的病人与零号病人并不是同一回事，这对新冠病毒尤其是如此，因为今天的认识让大家知道无症状是很常见的，尽管如此，西方普遍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主要是三个原因，第一这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瘟疫，对世界冲击极大，损失惨重；第二，中国政府的公开性，透明度确实有问题，尤其湖北武汉政府一度试图压制，很难不让大家怀疑中国政府知道冠疫起源的原因，但为了逃避因失职、处理不当等失误而给人类带来重大灾难的责任而加以掩盖；第三，是美国为主的西方已经全面反华，把责任推到中国身上符合美国的外交内政政治上的需要。
新冠病毒起源对中国政府来说有两重含义，第一病毒是怎么在人间出现的，这也包括了在哪里出现，虽然中国政府再三声称难以断定零号病人在哪里，甚至推出有关美国实验室的阴谋论，但中国政府没有否认武汉是发源地这么一个说法；第二，即使冠毒原发于武汉，那也还有另一个问题，中国政府有没有失职，没遵循国际条例，处理不当是失职，公开性不强，透明度不够也是失职，失职是有责任的，是有代价的，没有法律、财政上的代价也有道德、信誉上的代价。中国政府花了一年多时间一直替自己辩护的，就是中国政府在早期对冠疫的处理，力图证明中国已经尽了一切力所能及的努力，所以虽然这是一场灾难，悲剧，但中国只是受害者之一。现在看来，中国政府肯定有不当之处，有耽搁、延误的事实，但是不是到了要对整场灾难负责任的程度就有些争议。
按以往经验来看，传染病毒一般都是从（野生）动物通过几层途径传给人类的，然而新冠病毒第一出现在武汉，就不可能不让人对在这个千万人口城市的武汉病毒研究所留意一下，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进行这么危险的实验，是人类文明的矛盾，因为科研人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不愿意跑到深山野林去研究，但你要是在大城市研究病毒，那就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也不能禁止他人提问，第一个提出武汉病毒研究所泄漏可能性的，恰恰是两位中国的科研人员，还以论文（稿件）的形式发出来【1】，现在想想他们真是没动过脑子，当时中美正在打一场贸易战，冷战的说法到处都是，他们心不在焉地提出一个新设想，不像是研究，而像是抢论文，他们的理由不是有什么证据，而是逻辑。这篇论文很快就撤了，但中国政府随后下令类似的论文必须批准，也是出于慎重。中国政府不是担心美国政府，而是害怕美国政府，这个世道什么都可能成为武器，然而正是因为中国政府控制信息这种做法，大家的问题越来越多却越来越没有答案，越是没有答案则越觉得有疑问，中国政府那心里有鬼的样子，说什么没有大家反而觉得什么有，再说没有泄漏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武汉病毒研究所泄漏事件经美国总统拜登他老人家新的命令正式成为向中国问责的开始，说这是问责而不是寻找起源，因为没有希望了结真相的国家会动用情报机器，而不是科学界来向另外一个国家提出传染病这类要求的，拜登已经把向中国问责当成了主要目标，寻根只是手段，这一改上一届政府鬼鬼祟祟的做法，那种以阴谋论种族歧视为借口的见不得人的伎俩，把新冠病毒起源发展成向中国进攻的武器。拜登上台后，新政府完全有机会在某些特定的事件内采取与中国合作的态度，最突出的是冠疫控制，向全世界提供疫苗，但拜登当局给人一种完全被内政抑制，不能自主的感觉，连基本人类公德也置之不顾，不但不予中国合作，而且在抗疫上采用了一种零和的态度，把疫苗看成是与中国的竞争，在试图通过四虎国中的印度与中国竞争惨败后，继续维持不合作的态度。这种被国内政治控制的现实，我把它称之为拜登当局“怕软症”，尤其怕在国内被人指责自己软，一软就不是男子汉，对中国的任何看上去软的行为都将被攻击成向北京投降，拜登万万担当不起，可美中两国政府不合作就是对世界经济最大的打击，是对人类最不负责任的行为。所以拜登当局的决定只是反映了美国全国这么一个信念，必须不计代价与中国进入全面决战，拜登当局说的“该合作就合作，该竞争就竞争，该对抗就对抗【2】”，这句话的含义是，“除非不得不合作，否则一战到死”。
在拜登公开表态之前，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已经蒸发了一个来月了【3】，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阴谋论演发成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成了美国主流竞相报道的话题。为什么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总是杀不死？我之前提到两点，一是西方反华派对中国彻底失去了任何信任，不仅仅是失去了信任，已经到了凡是中国说的都觉得事实恰好是相反的地步——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信任，科学家的大部分还是相信中国的同行的。第二点是中国在冠状病毒方面的研究确实有一大堆嫌疑，不是说他们真的去试图合成新病毒，而是各种研究没什么控制，做危险的研究不仅是常事，其后果也没有评估，大家都是在抢成果拼升职，这在外人一看，轻的说你们不负责，重的可不就怀疑里面有什么鬼了。
前天美国杂志《名利场》（Vanity Fair）把整个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从美国这个方面做了一个详细的深度调查【4】，透露出很多美国内部信息，我试图把这篇长文总结一下，这里自然也包括其他资料和我的评论。
中国冠状病毒研究的混乱
首先武汉病毒研究所实验制度不严格，现在到处流传的2018年美国外交部一份电报，说他们到研究所访问发现制度松弛，意外可能性很高【5】，但这不仅仅是美国人这么说，还是中国人自己透露出来的，武汉病毒研究所所长在2019年发表的一篇文章就说自己经费严重欠缺，制度不严，所以别怪人家。大家后来又发现武汉病毒研究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病毒研究所，不是清一色4级病毒实验室，而是个大单位，里面有4级病毒实验室，也有3级，2级，而2级基本就跟普通诊所差不多，石正丽本人就承认有些实验实在低级别的实验室里做的，而且石正丽本人也给大家留下了把柄【3】：
国内很多这方面的科研都写成了论文，不需要你承认，只要找到，就成了证据。
国际挖黑帮
通过中国政府和中国科研人员自己发布的通知、公告、论文、文章、采访来寻找线索的，在西方组成了一个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群体，叫做“疯”【6，7】，很多人全职就是为了证明冠疫起源是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中国政府一直在隐瞒这么一个说法。世界这么大，没这些人才怪。他们不停地从中国挖出相关的证据，云南墨江矿洞事故后来被一个研究生写成论文，本来就该消失了，因为实在是没什么价值，石正丽后来看了就大骂，但“疯帮”里一个杀手硬是通过知网一类的数据库找出来，后来大家发现他是个印度中学老师，外号叫“挖根”的
Like every stellar suspence thriller, it starts with mysterious deaths that needs to be solved.
— The Seeker (@TheSeeker268) October 7, 2020
To solve this puzzle, we must go back to April 2012, in Mojiang county, where six miners contracted a SARS-like pneumonia, and three of them died. https://t.co/zcb4DLg9Ec
找出来，大家都猜测那些当了替死鬼的矿工就是这些搞病毒研究的人雇的，他们找的资料之细，连后来中国疾控中心派人调查都追到了，这意外事故并没有上报世卫，大家就觉得是在掩盖。后来他又发现一年后在事故附近有一个泰国游客也得了类似的病，也到了那些矿工所到的医院，最后也死了。正是这些人不断地搜寻【8】，石正丽和中国的其他研究也得以重见天日，躲不了藏不住，这些人就像侦探似的，把武汉病毒研究所的所有科研翻了个底朝天。病毒实验室意外在历史上不是没有，美国有，中国也有，“疯帮”就收集了中国曾经发生过的实验室意外，有一起还在北京，还是设计老的冠毒（SARS1）造成的。武汉病毒研究所是个大杂烩，中国（冠毒）病毒研究出过事故，都是他们重新挖掘出来的。现在这帮人在推销的，是中国和石正丽在2012年云南墨江找到的正是新冠病毒，所以他们一直质问武汉病毒研究所是不是一直在研究RaTG13，与石正丽的搭档达扎克（Peter Daszak）出面否认，说只是库存，没有任何研究。这可给大家抓住把柄了，这也是上面提到的，后来石正丽不得不承认做了研究，还把名字改了，石正丽的其他没有说清楚的研究，也给大家先猜出来，逼石正丽在去年年底承认，这一切无法不令人疑上加疑。不久前印度小哥“挖根”又到科技部的数据库去翻，又发现了石正丽的3份研究，表明中国很担心云南矿井的病毒，一度给附近的农民验血，对大家来说， 又是一个石正丽一直在研究新冠病毒的证据。
武汉病毒研究所还有一个研究计划，全都是关于冠状病毒（未必是现在的新冠病毒）如何感染人细胞研究的，里面还包括怎么做实验，在哪里做，很多都不是在所内的4级实验室里，而这些报告都因中国国内推行公开化、增强透明度刊登在网站上，一下子就给大家抓住了，难怪美国政府一度认为他们发现的证据和得到的结论质量高于美国情报部门【9】，“疯帮”的结果被布罗劳研究院（Broad Institute of MIT and Harvard）的一个陈博士（Alina Chan，不清楚是香港还是新加坡的姓）向科学界兜售，这个陈博士也成了给中国政府叫阵最响的声音之一。可以说，在瘟疫起源有个结论之前，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的声音不会消失。
川普当局为什么欲言又止？
尽管美国政府内反华极端分子占据了主导地位，但美国还是担心如果缺乏证据而直接指控中国隐瞒、掩盖，反而对自己不利，反而会影响美国的声誉，2020年2月一群科学家在《柳叶刀》上发表了“尊重科学，尊重事实”的公开信后，全世界科学界基本上就不敢开口了，说什么都有人指责你是种族歧视，冷战思维，也就是说美国也是顾忌舆论的。
再者美国的极右阵营对泄漏阴谋论的造谣就没停止过，郭文贵、辩能（Stephen Bannon，人称班农，主张民族经济民粹运动，白人至上主义者，“列宁主义”信徒，最近与郭文贵联手，以推翻中共为目的）推出闫丽梦就是最好的例子，只是闫丽梦太不争气，反而给大家丢了脸，所以主流避免直接掺乎。
不过除了政治上这种极端气氛，最关键的是没有证据，想想美国那时甩锅是多卖力，如果真的有什么看上去不那么烂的，早上了。所以这类阴谋论在美国政府中上层这个层次就因缺乏说服力被杀死了，只有胖皮袄还在到处张扬。不过《名利场》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美国政府内的武汉帮
大家知道中国疾控是学美国的，当时美国为了疾控，也是愿意教大家的，中国疾控中心也是按照美国模式建立的。多年前西方很清楚当时中国就是个第三世界国家，很落后，帮中国提高疾控水平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美国帮，中国也配合，大家知道在川普他老人家一怒惊天下之前，美国在中国就有常驻疾控监察员。石正丽是在法国训练，武汉病毒研究所的4级病毒实验室也是法国进口的，所以中国在这方面的研究一直是与全世界有密切联系的，中国那个环境也是各种奇毒异疾集聚之地，研究的好场所，不仅仅中国的科研人员与世界有密切的联系，他们的研究经费有一部分也来自国外，尤其是美国政府，因为虽然类似的研究现在看起来争议大，但中国所做的研究一直是病毒研究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主流研究，石正丽的功能增益（gain-of-function）研究一直被世界认可，被视为尖端科研，石正丽在2019年当选美国微生物科学院院士，也证明石正丽被科学界认可。也就是说，中国，石正丽的研究是世界，也是美国病毒研究的一部分，美国在这里有切身利益，所以美国内部对如何对待武汉病毒研究所就有内部利益的分歧。
负责调查的是美国国务院， 在内部讨论会里，那些试图挖料的人再三被警告别参乎武汉病毒研究所，因为一提起武汉病毒研究所，大家就自然而然联想起美国政府给它的研究基金，反而损害了美国自己，给美国带来不必要的阳光。在美国，搞功能增益研究的人很多，势力很大，在美国政府科研基金分配中有影响力，他们做这方面的研究也修改病毒基因，争议也大，川普的前疾控中心主任雷德菲尔德（Robert Redfield）就一直是反对者，也跟大家吵。2014年奥巴马当局正式终止这方面研究的基金，但美国国内的斗争也真是的，因为反对的人多，禁止了还允许例外，由“专家”裁定，就是允许漏洞，原因是这类研究是美国病毒研究最广泛的，没法禁止，禁止了很多人生存都是问题，结果大家照样我行我素。在这项研究中达扎克（Peter Daszak）是个穿线人，也是后来世卫中国调查组的成员，他一直以为人类消除病毒威胁为己任，通过自己的一个组织（生态健康联盟，EcoHealth Alliance）积极寻求基金支助各种研究，所以尽管美国政府限制这方面的研究，他照样能从美国政府各个部门拿到种种基金，美国国防部、国安部、外援局（USAID）都给他钱，石正丽的科研基金包括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和外援局，加起来过百万，有些是通过达扎克的基金会。后来有人捅了出来，川普直接下令将之冻结。可是此举遭到科学界大肆抨击，连川普当局都不得不改口，由此可见功能增益研究在美国势力大，根基深，与武汉病毒研究所的关系太密切，但毫无疑问这些人并不觉得武汉病毒研究所有什么问题，不相信出了意外，所以他们觉得这个研究课题的价值超越了国与国之间的斗争，值得保留，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行业。
正是因为美国政府的积极参与，让美国一大个层次觉得为难，加之有不少人与石正丽合作过，相信她作为科学家的人格，坚信石正丽那一关不会出问题，于是他们就顶着，这就与美国的反华鹰派冲突起来，当时内部有人震惊，我们美国怎么能这么做？不是要搞透明度吗？在内部争吵透明度，显然是内讧，政治斗争，双方都指责对方别有用心，不愿意张扬的一方指责鹰派在缺乏直接证据的前提下拿着“可能性”做出个跳跃性的泄漏结论，鹰派则指责投降派为了不愿意自己丢脸，拒绝接受现实，替武汉病毒研究所辩护，同样无异于掩盖。不过，“美国政府资助武汉病毒研究所研究新冠病毒，结果因意外泄漏出来，造成无数死亡”，不论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都不是滋味，据支持怀疑论的一方说，美国政府的各个部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到处阻挠进一步调查。
国务院里，胖皮袄的反华智囊余春茂凭借自己敏感的政治嗅觉觉得武汉病毒所有问题，这与胖皮袄一拍即合，这是胖皮袄开始到处散布谣言的开始，国务院内，基本上是搞技术的激烈反对，搞政治的全力支持，宣传成了对外的声音，但内部追究却因证据不足而干不下去了。这使美国政府整体显得很含糊，结果情报总监的公开态度是不再追究武汉病毒所泄漏一事，可这又给川普他老人家搅浑了，他有一天张口就说“看了情报，肯定是武汉病毒所泄露了”，可川普越这么说，大家越觉得没法追究。
美国政府内的调查小组
国务院的小组基本上被封死了，除了国务院的调查小组，国安委也有一个小组，这小组的策划者是博明（Matthew Pottinger），博明恨不得推翻中国政府，但根基不深，做事一直谨慎，很会做人，所以他悄悄调集了一个小组，继续调查。他们的情报，其实很可怜，也就是在网上找【13】，因为美国间谍网已被中国一扫而光了，但他们发现石正丽和北卡大学的贝日（Ralph S. Baric）有合作，还一起做了病毒基因剪接，造出一种新的，带冠状的，更毒的病毒。他们还发现武汉病毒研究所和军方的合作，军事医科大学的研究员和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研究员在一起发表论文，研究的就是冠毒对人体细胞的侵蚀性。疫情爆发后，中国公布了新的生物实验室的安全条例，对美国情报界来说，又是一个中国政府意识到实验室安全缺陷而做补偿的政策，对意外泄漏也是个证据。可是国安委不论怎么在努力，也找不到更多，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所以当他们拿着这些搜集来的资料跟专家印证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大惊小怪，就这你们就以为天掉下来了？大家[这里的“大家”是美国政府内部的其他官员]觉得这个调查小组的结果不值一顾，不是基于傲慢，只是因为这些调查小组都神神秘秘，给人一副别有动机的样子，问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换言之，大家对他们有敌意，不是故意的，而是觉得他们的证据根本靠不住，像是一群无能之辈。
这么说这泄漏案也就没什么可追究的了，后来又有什么发展呢？这发展就是大家突然发现2019年11月有3个武汉病毒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得了又像冠毒又像流感之类的病，严重到进了医院。这可不得了了，美国整个情报界都警觉起来，以为找到证据了。
其实这经不起分析，不明白美国情报界为什么激动，大家并不知道是什么病，当时是流感季节，得了呼吸道病，流感还是冠毒，病倒什么程度，没有进一步的细节，大家也不知道中国人看病得到医院，大事小事都去医院，美国人只以为一定是大事才去，是无知，瞎判断。
然而这也没有说服国务院内的反对派，于是双方开始对骂（Dueling Memos），谁也不服谁，此时已经是年底了，川普也快下台了，国务院内推销泄漏案的人不甘心，密锣紧鼓开始把各种加密资料收集到一起，正逢反对派主力因国会山动乱要辞职了，在老板胖皮袄的支持下，这些控诉中国隐瞒掩盖武汉病毒研究所泄漏案的报告终于面世。这个阵营里有一个叫嚷的很凶的，叫阿雪（David Asher），他离职后成了各种各样的媒体内线，到处宣扬，怀疑论也就再次成了阴谋论，在美国澳大利亚媒体到处散播。
石正丽
石正丽在接受采访时提到2019年12月30日，她借到领导电话，马上调查一种神秘的病毒，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一病毒。后来在商讨会或采访中，她强调她自己，团队和武汉病毒研究所都是公开、透明的，她还动了感情，“以生命作担保”，说所里没这号病毒。然而除非你与一个人有过接触，在一起工作过，觉得信得过她时，才会信。如果你把冠毒起源看成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对比，意识形态的竞争的时候，石正丽怎么动感情你也会无动于衷，即使你如果信得过石正丽，相信石正丽根本不知有这个病毒，但是大家相信她，也不相信中国政府，石正丽的小心都被看成是与研究冠毒、隐瞒泄漏有关。
从常识来看，美国这些情报绝对是瞎扯，如果武汉病毒研究所在（2019年）12月底意外把病毒泄漏出去，那么随后的混乱和有人试图掩盖还也可能，但如果是11月，那就是说整个研究所在事故发生后有一个月时间一直隐瞒事故真相，直到湖南海鲜市场爆发后还继续隐瞒，继续对武汉市政府隐瞒，结果周先旺还接着去搞什么万人宴，这是把武汉病毒研究所的全体科研人员，尤其是石正丽团队当成731部队了。反过来，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的可能性，和石正丽是不是731式的恶魔就连接到一起了，因为受影响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生活在身边的武汉人。
即使武汉病毒研究所作为机构比较复杂，偶尔也有操作上的失误，这与事实发现石正丽和她的团队做了病毒合成，并且因事故意外泄漏了出来还差十万八千里，也就是说怀疑论的证据只能是怀疑，离实证很远。石正丽说她研究所里没有冠毒，拿生命担保，但对急于要从中国找到政府冒着违反人道之大不韪隐瞒的证据的人来说，石正丽并不可信。
对武汉病毒研究所意外泄漏怀疑论的质疑
经济学家德龙做了个常识性的分析【17】，如果武汉病毒研究所员工真的在2019年11月得了冠毒，那么在武汉病毒研究所附近就马上能感染群体小爆发，但那并没有发生，而且中国政府会允许两个多月后周先旺举办万人宴吗？所以类似的报道纯属瞎猜。前《纽时》记者韦德（Wade）的长文常被誉为近期舆论转变的起点，他的主要依据是采访了诺奖巴尔的摩（David Baltimore），巴尔的摩对病毒其中的化学成分做出了分析，觉得病毒只能是修改过的，因为巴尔的摩的声誉，这影响很大，但这一观点也遭受到反驳，而且病毒学现在已经证明通过RaTG13是不能生成新冠病毒的。
《洛杉矶时报》在美国有一定声誉，但是个小报，不过一直对中国不留面子，在一片怀疑论的声音中，一个专栏写了一篇长文【18】，再次提醒大家为什么之前没人把泄漏案当真，不是因为川普毁了大家的名声，也不是美国的国中国在从中阻挠，而是一点证据都没有，美国政府的所为“情报”，也只不过是街道闲话成了猜测。意外泄漏不能排除，是个逻辑结论，但从逻辑的角度，自然传播更符合逻辑，圣地亚哥斯克里普斯研究所（The Scripps Research Institute）的教授安德森（Kristian G. Andersen）直接把话说明了，两者都有可能，但可能性完全不同，推销可能性极微的事件违反了科学常识。即使是有了美国政府的新的“情报”，这个事实也没改变，因为美国情报不是证据，还是猜测，拜登一本正经站出来毫无权威可言，即使是不久前在《科学》杂志发表公开信要求调查实验室泄漏的18位科学家，也反复强调他们并不是支持怀疑论，里面有人甚至是反对的，他们只是觉得中国政府太不配合了，世卫对找不到源头下的努力不够，应当继续找下去。
前几天两个病毒学家在《华邮》撰文【20】，列举了最新的研究结果，冠毒的奇异完全不是处于人工之手，而且冠毒的冠状葡萄糖也不是冠毒特有的，最近在其他病毒上也发现了。他们再次强调武汉病毒研究所的实验是美国政府规范的，是正常实验的一种，没有这类研究就不可能有疫苗。从武汉病毒研究所的所有资料来看，那里没有新冠病毒，所以也就不可能造出新冠病毒，那样的话，泄漏无从谈起。
大国争斗
中国政府会再一次允许国际组织到中国进行有限度的调查吗？从美国政府的态度就知道不可能，别说中国政府是不是有道理拒绝美国的“合理要求”，问问中国怕不怕，中国怎么不怕？美国怎么会从公平、以科学指导的态度来调查？
拜登还把武汉病毒研究所泄漏阴谋论当成美国政府对中国政府的主要态度，反映了美国国内态度的转变，我以前说过很多次，美国也好中国也好，国内态度是很受政府媒体的影响的，绝大部分人对一个外国的认识基本来自本国的宣传，美国人天生迷信，什么样的鬼不信？
民调：美国不少人相信新冠病毒是中国的生物武器
民调：美国过半人相信新冠病毒来自武汉病毒研究所
怀疑论的主要论点不是事实，而是逻辑，基本上是中国政府只有让“国际组织”到武汉、中国搜查才能清白，如果不让，只能证明中国有鬼，有鬼就是有罪，就是武汉病毒研究所泄漏。
那么中国政府全面公布武汉病毒研究所的资料，允许八国联军进驻，彻底搜查，这真相不就大白了吗？这自然是一个做法，中国政府觉得没法这么做，也有自己的难处，这种难处是跟真相无关的，拜登有个机会跟中国就冠疫一事讲和，但拜登选择了对抗、攻击，这就把这一条路封死了，拜登能利用的，就是把中国往“人类公敌”那个方向描写，但说得多了，物极必反，不仅伤害了世界，到头来还伤了自己。
【后记】中国（通过论文）放风说武汉野生动物市场很乱，成交的动物有与冠毒有关的。此论文在去年10月既已上投。
巴尔的摩承认话说过头了：
【资料】
【1】找不到这篇论文的资料。
【2】（美国外长）布林肯： “competitive when it should be, collaborative when it can be and adversarial when it must be”，这是从欧盟“中国既是伙伴也是对手”那儿抄来的。
【7】D.R.A.S.T.I.C. Research（Decentralized Radical Autonomous Search Team Investigating COVID-19），很多虽是理科的，但就专业来看是业余，还有三教九流之类的。
【8】Exclusive: How Amateur Sleuths Broke the Wuhan Lab Story and Embarrassed the Media (newswee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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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