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的春色
记得上周冰雨过后的一天,我指着路边变了色的树冠跟Allen讲, “春天就要来了,你看树枝的颜色都变了。 鸟们, 树们, 我们,no one can hold it anymore!” 。 Allen 嘿嘿一笑, “妈妈你知道吗, 三月份你说过一摸一样的话!”。 幸运的是,同样的话我不用五月份再重复一次了。这个周末的气温到了十度以上,多伦多的春天被反复无常的气温几次打压后, 终于转过了那个街角, 翩然现身了。
Allen上完画画课,取了相机, 拉我到附近的ravine去看鸟。
天空湛蓝,阳光清亮,到处都是迫不及待的春的迹象,连空气都是喜气洋洋的。耳边哗啦啦哗啦啦溪水流动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亮,小溪里的水满了,漫上了青草覆盖的两岸。站在步行小桥上垂头, 看见溪水几乎是贴着脚底汩汩汩流过。从来没有在那条小溪里见过这么多的水, 这么欢快的水。
草木恢复了精神。树的枝桠有了颜色,黄绿, 铁灰,酒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枝头熠熠生辉的还有银色毛茸茸的豆粒一样的芽芽。突然发现枝头的嫩芽已经很大很长了,有了叶子的形状。 远处的溪边几棵肢体高大的垂柳,金色的树冠飘逸如发。
到处是鸟鸣,到处是鸟飞动的身影。最多的是罗宾鸟和黑鸟,草地上, 枝头上, 一群一群的,蹦蹦跳跳, 叽叽喳喳。还有chickadee。 chickadee身型小巧,飞起来真是轻盈漂亮。
唔……唔…唔…唔…, 一长三短, 舒缓低沉又神秘, 猫头鹰也来凑春天的热闹。 小区附近有猫头鹰,但从来都是只闻其声, 不见其面。想起YY说过的, “如果你和Allen 看到的真是只猫头鹰, 我会很羡慕你们呢”。 猫头鹰果然是需要运气才能看到的。
听起来在房屋那边,Allen跑过小桥, 站在池塘边举起相机仔细搜索那几栋背靠ravine的房子的屋顶, 没有找到什么,又跑回我身边来。 是不是被我们吓跑了? Allen有些失望,唔……唔…唔…唔…,他开始模仿起猫头鹰的叫声,没过几秒钟, 屋脊后的唔唔声再次响起。一来一去, 重复了几次。 我说, Allen学猫头鹰的叫声像真的一样, 那只猫头鹰一定以为你是同伴, 在跟你交流呢。Allen笑了,停了下来,对不起猫头鹰, 我不是你的同伴; 不过我很想做你的同伴呢, 今天我就作一个猫头鹰吧。
Allen今天是猫头鹰呀,我笑了。 Allen喜欢动物, 鸟,喜欢跟它们亲近,偶尔也会玩儿一下角色扮演的游戏。我今天是猫头鹰,那妈妈你今天是什么呢? Allen沿着我们日常游戏的套路往下去。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吧,你是猫头鹰, 那我也只能是猫头鹰了,因为小猫头鹰的妈妈是妈妈猫头鹰呀。
在这样的春天的情绪里,一个个体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定作一只鸟, 倒是会更有趣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