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出生的华人首位女医生--张玛珠

2021-02-28 08:02

1849年美国第一位女性医生从医学院毕业获得MD，她是Elizabeth Blackwell医生。

过了六十七年后（即1916年）美国才有第一位美国出生的华人女医生从医学院毕业获得MD，她就是本文的主人翁张玛珠医生。张玛珠的英文名是Margaret Jessie Chung，中文直译为玛格丽特·杰西·张。也被人称为“张妈妈”。如今在美国医学院毕业的华人女医生已是层出不穷，但知道第一位华人女性医生的故事也会让我们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1889年10月2日张玛珠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塔芭芭拉（Santa Barbara，下图）。

张玛珠的父母（下图）是来自中国的移民，在中国时就受到传教士影响而成为基督徒，母亲据说是在妓院里拉扯大的，是教会把她从妓院弄出来。

全家在1902年移居加州洛杉矶。张医生是家中11个孩子中的老大。张医生的父母身体不是太好，按中国的传统，长子为父，虽然她是一名女孩，就算长女为父吧，从十岁起她就开始帮助抚养年幼的兄弟姐妹，还要照顾患结核的母亲，在上学之间，每周抽上1-2天打工，全家靠着她帮助父亲养家糊口。父亲在19世纪末还允许种植和出售蔬菜，农业劳动以及出售 “传统”中国商品。母亲因患结核加上养育十一个孩子的劳累，过早地去世了。

张玛珠照顾患结核的母亲

半工半读，边上学边打工。

像很多华人一样，张玛珠天生聪慧，又刻苦好学，各方面自然优秀。1905年，15岁的她已经开始扬名于《洛杉矶先驱报》上，被该报誉为有前途的学生，她计划中的未来职业生涯就是担任报纸记者，当然后来才在教会影响下学习医学。

1906年，16岁她在《洛杉矶先驱报》（Los Angeles Congregation Chinese Mission版）发表了诗歌《 Missionary Giving》，以纪念“该公理会中国传教”十八周年。1907年她在帕萨迪纳公理会成立一周年之际撰写并发表了题为“中美服装的比较”的论文。

年轻的张玛珠

1907年秋天，张玛珠开始就读南加州大学的预备学校，被评为该校女子体育课的“杰出明星”。

张玛珠通过销售洛杉矶时报而获得了洛杉矶时报的奖学金，得以进入南加州大学学习，学习期间，她勤工俭学，做过餐馆女服务生，手术器械的销售商，并在几次演讲比赛中赢得了现金奖，这几年，她在演讲比赛中还获得过第二名。1909年，张玛珠从南加州大学毕业，在1911年就读于该校医学院，成为美国第一位进入医学院的华人女孩，当然也是“该州第一位进入医学院的华人女孩。”，他班上只有她一位女孩，她在医学院时着装趋向男性化。在那个年代，她算得上是一位十分励志，且勇敢的华人女子。

张玛珠在南加州大学医学院，班上只有她一个女生。

1914年《洛杉矶先驱报》介绍张玛珠时报道，张说过: 每个国家的妇女都应该学习医学，以便可以教导本国的妇女如何照顾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以及如何改善下一代的生活品质。显然她幼时做记者的理想早就被做医生给取代了。张玛珠是顶着无数压力长大的，抗压能力极强，多数压力都被她变成了动力。她说过， “在压力下，我做的最好 (I am at my best under pressure)。”

1916年张玛珠从南加州大学医学院毕业获得医学博士，这时，她申请第一年住院医生被拒，又申请去中国做义医时被拒。于是她在洛杉矶屈尊地做上了一名外科护士，这中间不知道有没有性别或种族成分参与，纯属未知。

护士张玛珠

数月后，她便去了芝加哥，因为那儿的汤普森妇女儿童医院（ Mary Thompson Women's and Children's Hospital）接受她做实习医生，接着在郊区坎卡基州立医院住院（Kankakee State Hospital）做完了住院医生。在做住院医期间，她还在库克郡医院（Cook County Hospital）做住院医生助理，1917年），随后被聘为伊利诺伊州犯罪学家，那时住院医培训可能也不像现在那么有严格时间上的要求，医生也缺乏。不过，两年后，因为父亲病逝，即1918年11月，她便辞去了库克郡的工作，回到了洛杉矶。在洛杉矶，她在Santa Fe Railroad Hospital 做了一名外科医生。

张医生在准备手术

她于1922年搬到了在旧金山，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建立了最早的西医诊所。

主要病人对象是在美华人，当然也看白人包括当时的名人，例如苏菲·塔克（Sophie Tucker），海伦·海斯（Helen Hayes）和塔卢拉·班克黑德（Tallulah Bankhead），还为好莱坞明星做美容，如John Wayne，里根等等。为了适应人们的眼光，她的着装也开始女性化了。

张医生旧金山诊所

“张妈妈” 和她的养子们

在旧金山，张医生曾看了七名当地海军预备役飞行员病人。她不仅为他们提供医疗照顾，还为他们做饭，据报道，他们不久就开始戏称自己为“张妈妈的金发混蛋儿子们（Mom Chung's Fair-Haired Bastard Sons）”，以向她表达敬意。从此便有了“张妈妈（Mom Chung）”这一说法了。

张玛珠为他们做饭

张玛珠为二战士兵呼吁捐赠一碗饭

关于为什么叫“张妈妈”这个称呼的另一种说法是，1932年有八名飞行员来到她这儿，这八名飞行员为中国对抗日本提供自愿服务，她看到他们一个个的都饿得不行，于是像妈妈对儿子一样给他们做了可口的饭菜，飞行员们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张玛珠给他们做的所有饭菜，但留下了鸡蛋未吃。因为当他们身无分文时，唯一让飞行员们欠饭钱的就是一个鸡蛋农场主。于是这些军人就成了张玛珠的众多养子了。后来养子们越来越多，除了军人外，还有艺术家，作家，演员，国会参众议员，有说法是多达1500名之多，她后来叫不上每个养子的名字，于是她把养子们一一编上号码，见面叫号码就行了。如美国前总统里根是她的养子之一，编号是131，尼米兹将军编号是100（见文末）。

在美国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张妈妈会按中国人的习惯，给她的“养子飞行员们” 脖子上戴上玉佛项链，这项链就成为飞行员在全世界相互认识的标志。对于那些非航空海军军官们，张妈妈称他们为“金海豚”。

1937年日本入侵中国时，张玛珠自愿报名担任前线外科医师，但她却被秘密指派去为第一美国志愿人员组织（又称为“飞虎队，Flying Tigers”）招募飞行员，招募了不少。在二战期间，张玛珠在感恩节时在自己的家中宴请过多达175人，并寄出过多达4,000份圣诞节礼物。她的来宾包括高级官员，美国参议员和国会众议员。

依靠这些关系，比如1942 年她亲赴华盛顿演说，在她的兩个“养子”——众议院梅尔文·马斯(Melvin Mass)、參议员雷蒙德·威尔斯(Raymond Wills)——和罗斯福总統之女的帮助下，促成国会兩院通过了紧急服役妇女志志愿法案(Waves Bill)。她也被允许参与建立这个”志愿妇女紧急服务组织”，但由于那时政府怀疑她是同性恋, 而不允许她本人加入该组织。

张妈妈收养了整个VF-2中队，其徽标昵称是“ Rippers”，徽标上是一条中国龙在缠着一面旗帜。VF-2中队被分到USS Enterprise（CV-6），1944年6月“大马里亚纳斯土耳其射击”中VF-2中队单日击落了67架日本战机，从而创下了美国纪录。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感谢张妈妈，至少有三个飞行要塞被她的“养子们”命名为“张妈妈要塞”。

為了表彰她在抗战中为中国抗日所做的杰出贡献，1945年国民党政府給她颁发了荣誉国民勋章，她是第一位获此殊荣的美国华人女性。

1939年拍的电影King of Chinatown就是以张医生的故事为背景拍的。由第一位美籍华人好莱坞影星黄柳霜（英文名：Anna May Wong）饰演。

1947年，张玛珠医生的患者中有90％是白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十年内，她从医学界退休，为了报答她，那些众多的“养子们”集资在马林县（Marin County）为张妈妈购买了一栋房子。

二战的终结是张医生的希望之巅，她在幕后支持飞虎队抗日工作长达10余年之久，她为此牺牲了她的外科医生职业。在接下来的十四年中，她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每天只能工作几个小时，与此同时，她又与女歌手兼演员索菲·塔克（Sophie Tucker）之间建立了紧密但有着柏拉图式的关系。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华人背景使她在战争中一举成名，但在1950年代，美国人将中国视为红色恐怖的另一支力量（苏联是主要一支），这对是华人的她越来越不利。她那时撰写了自传，这本书如果在1944年出版那一定会是一本畅销书，但在1950年代的严峻政治气候中，她甚至都找不到一家出版商。

张玛珠医生1958年发现有卵巢癌，当年进行了手术。于1959年1月5日在旧金山的富兰克林医院因癌症去世。送葬中有她的养子“金海豚”之一切斯特·尼米兹海军上将，还有旧金山市长。

2013年，根据西方的传统，在开掘隧道之前，会为隧道钻挖机(TBM)进行命名。为旧金山中央地铁开挖隧道的钻挖机即将运抵旧金山，为此交通局正开展有关命名的投票活动，公众可以从5名旧金山历史上杰出的女性中选出2位来作为两台钻挖机命名，而候选人当中只有一名是华裔,张玛珠医生脱颖而出（见图）.

个人生活方面，张玛珠医生是职业女性和政治领域活动的的先驱，特别是华人女性的榜样。上学时她作为班上唯一的女性，她着装较男性化，并称自己为“迈克”，但在建立了自己的医学转业后，她恢复了传统女性着装和女性名字。根据个人往来历史，她与至少另外两名女性---作家艾尔莎·吉德洛（Elsa Gidlow）和艺人索菲·塔克（Sophie Tucker）有着明显的亲密关系，一些作家认为这是浪漫的。尽管她短暂地订过婚，但她从未结过婚。当时政府有怀疑她是同志（那时是不被接受的）。2012年10月11日，这是一个户外传统步行” 公共展览项目中，有一庆祝LGBT的历史和人物展区，其中有一块纪念张医生的展牌，说明她当年很可能就是LGBT，如今已LGBT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