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言杂谈:浅论中国古人眼中的上帝
中国人从古到今从来都不是无神论者。在中国古文献中就有“上帝”的记载。汉代的经学家马融,郑玄,颜师古等人在《十三经注疏》中有这样的解释:
上帝者,天之别名;昊天上帝,谓天皇大帝;文祖,天也,天为文,万物之祖;上帝者,天也;天,亦帝也。
可见,在古代中国人眼中,“上帝”和“天”只是不同叫法而已,都是对至高神,创造天地万物的造物主的称呼。上古文献中的“上帝”后来逐渐演化成了“天”,其实,中国人的信仰就是“天帝”信仰。
中国古人所敬畏的“天”和西方人敬畏的“上帝”并无本质上的差别。基督徒称呼上帝为“天父”(heavenly father),有意思的是, 中国古人也同样称天为“父”。《易•说卦》说:“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呼母。” 《尚书•泰誓上》说:“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 。”
在中国古人的观念里,上帝不仅是万物之祖,而且对于世俗政权的兴替具有绝对的支配权。《尚书尧典》记载说,当尧把帝位蝉让给舜时,舜立即把这件重大事件报告上帝,以表明继位的合法性。《尚书》中记载舜“肆类於上帝”,即向上帝献祭。
中国古人敬畏上帝,因此对祭祀和祷告极为重视。古代中国人常常在山上或在祭坛上向上帝献上祷告。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父母“祷于尼丘得孔子”,因此才给他起名叫丘,字仲尼。孔子自己也是一个认真祷告的人。有一次孔子病了,他的弟子子路问,是否可以为他祷告,孔子说,他自己已经祷告了很久了:“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丘之祷久矣。”。他们祷告的对象无疑就是“天”。
中国古籍对古人祷告的方式、用语记载不多,但是,中国人是一直相信“天人感应”,“心诚则灵”的。中国人认为,天与人是相通的,天能干预人事,人的行为也能感应上天。老百姓家中供奉的牌位也一直是“天地君亲师”,“天”总是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天”在中国古人眼里也是有位格的(personality),而不是一个抽象的自然力量。
《大明会典》 中记载了很多祈祷文。例如: “于昔洪荒之初兮,混蒙,五行未运兮,两曜未明,其中挺立兮,有无容声,神皇出禦兮,始判浊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意思同《圣经•创世纪》一章非常相似。翻译成现代汉语如下:
“起初,天地未创造之前,到处是混沌不明,天空没有金木水火土等星的运作,也没有太阳月亮出现。这时候,整个世界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任何有形 的东西。然而,一旦神皇(上帝)出来统管,就开始有了黑暗和光明的分别。他创造了天地万物和人类,使万物世世代代不断地延续下去。”
所以,上帝始终存在于中国人观念世界里,至高、超然。从中国古人的信仰历程来看,越往上溯,对于真神的信仰越真诚。在老子时代,这种对独一神的崇拜就已经淡漠了,因此,老子感叹,“大道隐没了!”就是对上天的信仰失落了。
虽然不同民族的文化千差万别,但是仍然存在某种共同之处。尤其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的灵性和道德观存在惊人的一致性。当人在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渺小和有限,而人内心的道德法则也叫做“良心”,这是全人类共通的。
《圣经•罗马书》里记着:“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显明在人心里,因为神已经给他们显明。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 虽是眼不能见,但藉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
由此可以相信,基督教所信奉的上帝也就是中国古人所信奉的上帝。如果存在普遍启示和特殊启示,那么中国古人一定也接受了这种来自上帝的普遍启示。本猫以为,这是丝毫不足为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