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两个微信电话 (wEnglish 附《山海情》片尾曲)
3/13/2021
周六晚上七点多在做饭时,收到了一个以为是陌生人发来要求加微信的请求。自从加入一些群,比如校友群,偶尔会有人要求加微信,而我的原则是,不认识的一概不加。现在的社会是信息爆炸,交流过剩,如果沉溺于微信,被吞噬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久而久之对眼睛和身体的伤害。但当我打开这个请求时,发现是一个二三十年没有联系的初中同学。犹豫了一秒,便confirm,加了她。两人寒暄几句后,便进入语音通话模式。
话说这个同学与我关系并不是很近。当然我们除了初中三年同学,大学毕业后也曾在一个学校一个教研室同事了三两年,后来我读研,工作,又去了南方,寒暑假回家也基本没有什么联系。
印象中的她喜欢打扮,人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她常常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个性好像也比较外向,常常人没到办公室,尖尖的嗓音、欢快的谈笑声已经传了过来。80年代末,她成了我们教研组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割双眼皮的女孩。那时的美容技术刚刚起步,那一双割后,很才时间里都好像有点红肿的眼皮,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记得自己初中时去过她家一两回。她家住在一所中学的教工宿舍里,她爸爸是那所中学的语文老师,妈妈是小学老师。隐约记得她母亲对她不好,打她,家中还有个哥哥,好像学习成绩不错。
电话里,她亲热地叫着我的中文名,说有好几次梦见我,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梦中已经鲜有中学同学的影子了。总觉得,人老了,很多事情看开了,同学情也淡了,原先走的很近的同学,现在在朋友圈里互相看到彼此帖的东西,连动个手指头点个赞都懒得做一下了。大家的人生道路不同,早已渐行渐远了。而她却说梦见我,梦见在当年的教研室里碰见我,我半信半疑。
她一一告诉我,在我离开那所学校后的几年后,她也离开了,去了不同的城市,去了不同的学校,后来又调动,很幸运地辗转落户在杭州。
她说,她最近和另一个住在杭州的初中同学聊起我。她说,二十多年前我给过她我在美国的联系方式,而我却一点也记不起了,记不起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到她,如何给了她我的联系电话等等。她自然知道用那时的通信方式肯定找不到我的,不过要找到我也很简单,因为她的姑姑跟我的母亲原来是同一个学校的老师。就这样,分别了二三十年,我们重新联系上了。
我们的话题一点点打开,似乎两人并没有太多顾忌,聊各自的家庭、孩子和其间工作的变化。我隐约有个印象,她离婚了的。当我问及此事,她也坦率说起当年前夫如何花心,在她怀孕生孩子时出轨,孩子两岁两人正式离婚,不过她跟前夫现在还是朋友,毕竟两人有个共同的孩子。当我问及,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她回答说,不想让儿子委屈。然后话题一转,说起当年自己的母亲如何厚此(哥哥)薄彼(她),说起小时候一家人在饭桌上吃饭,当她拿起一双筷子伸向眼前的那盆好菜时,母亲的眼光像一道寒剑扫来,让她的筷子悬在空中又缩了回来。亲身的母亲尚可以如此对她,如果给孩子找个后爸,给孩子类似的目光,孩子该如何去承受。说到这里,她居然哽咽了。
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伤痛,远不如儿时成长过程中原本最亲近的人--母亲--对她的伤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无法释怀。而她的父亲,因为在她母亲打她时常常出来护着她,让她一直心怀感激。她说,自父亲去年离开人世,她觉得自己一下子从有点扭曲的家庭和亲情中解脱了出来。
都说母爱是天性,是本能,可她这样的例子又说明什么呢?有时重男轻女的思想偏见是足以蒙蔽人心的。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么一个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整日里嘻嘻哈哈的人,内心深处却是如此敏感,如此脆弱,至今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
她说,她记得当年分配到同一个教研室时,我对她的照顾,把她介绍给系主任(因为我是留校的,跟老教师们更熟悉些),而在我这一切早已不记得了。
扪心自问,我对她很照顾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有,那最多是举手之劳,要说有什么大的照顾,谈不上的,因为我们关系一直不亲不疏,彼此教的课程也不同,没有太多交集。我甚至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少根筋的人,如此这般,怎么谈得上照顾呢?
遂想起2014年的高中同学会,四个班级联合一起聚在母校中学,然后去餐厅聚餐。一个隔壁班我不太熟悉、已经叫不出名的男同学走近我说,等下他要发言,说说当年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乡下,我是如何他寄复习资料给他的。虽然那天的同学会,他没有发言的机会,短暂的这一点点交流也无法唤起我的记忆,但是他却又是我在那次同学会上最大的收获。还想起,出国前曾经收到过学生毕业后写给我的一些信。其实,真正记得我、让我感动的是那些成绩一般,坐在角落里不起眼的学生,而并非是我当时赏识器重的学生。
两人谈话接近尾声时,我说,"谢谢你给我打电话",她则回答说,"谢谢你这么快就加了我"。而当她再次提到梦见我时,我彻底相信她了。人与人的关系是微妙的,不经意间被你感动过的人,和我们自己感动过的东西,可能就是一些微乎极微的事,也许就是一句话,一个眼神。而曾经那些用心维护,自以为付出很多,可以永恒的友情却又在岁月长河中随风逝去。。。
周日3/14,收到上文中提到的另一个初中同学的加微信请求,在周日晚上两人也通了一个长长的电话。这位曾经初中同过桌,大学毕业后嚷嚷着要把她哥介绍给我,九十年代中去广州开广交会,到过我的宿舍,还硬拉上我去看广交会的同学也是一晃二十多年没有联系了。谈话中得知她女儿也在美国,比我女儿大好几岁,来这里读的大学,现在已成家,跟着丈夫也住在西雅图。闻之,感慨良多。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大家又走到了一起,真可谓山不转水转。
这个周末爬了一个短途的loop trail, 走了走附近的公园。今年三月初罕见地下了两场大雨。虽然今春的春色差强人意,但雨后的山谷空气很是清新。、
英文写了三小段写不下去了。也放在这里,good or bad.
As if to compensate for the scant rainfall in the last winter, the heavy rains in the beginning of this March came quite unexpectedly.
Though it is spring, I know there really isn’t much to see in the bare valley. Mixed with the dead brown stalks from last year was this year’s emerging new grass. Looking from afar, it looks like a man’s bald top peppered with a few struggling hairs. But at least the air was crisp, as we strolled on a loop trail last Saturday. And swaying in the wind were some wild oats, short but heavily bristled with spikelets, in defiance of dryness.
A newly found nursery within the familiar park amazed us. Tucked in the depth of the park, this expansive acres of nursery is like a gem in the bustling city. Blended into this natural setting are modern designs, neatly simple and bright. What impressed us most are the seemingly common succulent plants being artistically displayed in a pot, tailoring to perhaps high-end buyers, as it costs as high as $300 for a pot.
附上最近唱的《山海情》的片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