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旧金山

这个星期天气晴好，又跟旧金山牙医约好了洗牙，决定来旧金山小住。 

散步街区

每天起床打开窗帘，屋外万里晴空，阳光普照，心情便愉悦起来。客厅朝南有个飘窗，东、南、西边的阳光从早到晚交替着长驱直入，一整天暖洋洋的，不需要开暖气，理想的冬天住宅。

公寓在住宅区，离市中心坐公车三四十分钟。当年买房，对旧金山不甚了解，找了个旧金山的房产经纪人，她的客服非常周到，一听我们不是很熟悉旧金山的各个区域，便开车带我们去较安全的街区转了一圈，介绍了各区的大致情况，便于我们决定在哪个街区买房。那年房价大跌，我们每个星期六去旧金山看房，连看了三个周末，第三个周末看到这个公寓，价格合适，房型不错，离两个大学较近，当即决定买下来。 

等拿到了房，才想到该去周围看看，这才发现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过一个街口就没有公寓楼了，全是带花园的独家住宅，而且各家的占地相对宽敞，街上行人稀少，漂亮的住宅和花园目不暇接，周围地区绿化不错，鸟语花香，是散步的好地方。 

虽然还是冬季，却温暖如春，李子树开出了粉红色的小花，肉嘟嘟的。前几周的雨水，把房屋、街道和花园里的植物洗涤得干干净净，植物吸足了水分，比起夏季秋季来，体态丰满多了。走着走着，突然发现，造型不一的各家大门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随手拍了几家大门。 

新开水产店 

只要走出七八个街口（十分钟路程），就换了一个环境，那里有一条宽大的商业街，低调而实惠，街两边小超市、水果摊、点心店、咖啡馆、理发店、杂货店、五金店林林总总，都跟日常生活密切相关。因为那条街离城市大学很近，交通也非常方便，公车四通八达。我们刚搬来的时候，街上夫妻老婆店为多，不少是华裔开的。来往行人中有不少华裔，拎着大包小包的食品。

近几年，这条街上盖了一些三四层楼有巨大玻璃窗的现代公寓，房租昂贵。公寓楼下开出了一家Whole Food，这条街顿时时尚起来，街边放上了花坛和造型简洁的金属长椅，原先破旧的房屋几乎都修缮一新，估计房主提高了租金，有些夫妻老婆店就此消失了。 

每次要买点中国食材，又懒得去唐人街，就会去那条街上的华人小超市。店主是一对老夫妻，老板七十多岁了，曾经每天在店门口忙这忙那，指挥员工做这做那。老板娘成天立在收银柜台后边，顾客络绎不绝，收银老排队。后来又雇了一位手脚敏捷的中年女收银员，粤语国语均很流利。不过这两年，不见老板了，或许太老了，或许健康不佳，这家超市全由老板娘打理。前几个月超市停业了，令我若有所失。

这次来旧金山，听说超市只是转手了，前几个月关闭是为了装修，如今又开业了。与此同时，离这家超市不远又开出了一家水产店，兼卖蔬菜、调料、和一些冷冻食品。特地去网上搜索一下顾客评论，水产店海鲜品种不少，而且价格可以跟唐人街媲美。于是我马上步行去打探。 

果不其然，两家华人小超市，门口都挂着“开市大吉”的横幅。原来老夫妻的超市，装修后干净整齐多了，鱼肉、蔬果、干货、冷冻食品、调味品一应俱全，美中不足是不再销售零食。至于那家水产店，店堂的一大面墙全是鱼缸，里边有各种活鱼，正是螃蟹季节，珍宝蟹占据了几乎半数的鱼缸，我也终于看到了活着的帝王蟹，原来这家伙那么大，不知买了活帝王蟹，回去如何处理，谁家会有那么大的锅？珍宝蟹才4.99刀一磅，而两个街口外的Whole Food 也在螃蟹促销，冰冻死蟹特价，7.99一磅。估计住在附近的华人顾客都奔华人水产店去了。 

去米逊区看看 

三四十年前跟朋友去旧金山玩，他们说米逊街 (Mission Street) 不怎么安全，似乎那里人口密度高，穷人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不少。但是，我工作的研究生院院长，退休后在旧金山的米逊街买了公寓，那是2009年房市低落的时候，花了60多万。我觉得他疯了，可以在比较好的区买，何必去米逊？可是跟旧金山朋友提起此事，他笑我大大落伍了。米逊现在是非常“潮“的居住区，甚至有人说是加州最好的居住区之一。因为那里居民多元，租房子住的人多，搞艺术的，还有年轻人，可能比较喜欢热闹。现在米逊区往好里说是“up and coming”（向上，有前途）的街区。 

米逊街很长，靠南的一段，有一家较大的亚洲超市，因为坐公车去才十来分钟，有时我会去那里买菜。南端的米逊街相当热闹，小店饭店林立，街上人很多，各种肤色，各个社会阶层，不像旧金山有些区，基本只有白人和亚裔，而那里，从事各种工作，说各种语言的都有。人多，相对脏一些，但是烟火气十足。

南端只是米逊街的手足，不是米逊街的心脏，心脏在16街到24街那一段，这次决定去那里好好看看。据介绍，这段是旧金山最时尚的街区之一，遍布着引领潮流的餐馆、酒吧、精品店。那个街区还有不少引人注目的壁画。 

去米逊街，还是坐公车方便，无需担心停车。到了城市大学旁边的公车总站才知道，旧金山为了鼓励市民少开车，多用公用交通，19岁以下的年轻人坐车全部免费。65岁以上老人，年收入在$93250（一人）或 $106550 （二人）以下的，也可以免费使用公共交通。此外，低收入家庭可以半价买月票（$40/月），乘坐市内的所有公交，包括缆车。

在24街下了车，颇有来到另一个国家的感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色彩鲜艳的小店招牌和广告，外加铺天盖地的涂鸦，让我不由得想到雅典，雅典留给我的不良印象是涂鸦太多。据说前几年希腊经济危机时，涂鸦突然“爆炸”了，年轻人以此来发泄对政府的不满。如此看来，米逊街也有许多愤青吧。 

除了涂鸦，米逊街有许多壁画，最有名的当属十八街的女人楼。还有许多小型的壁画。 

米逊街确实不像美国，到处是摆地摊的，卖的主要是小百货，如洗衣粉、鞋、维他命、止疼膏、香水之类的，令我诧异，这些东西超市不是都有吗，为什么要到街上来卖？摊主基本都是拉丁裔，说西语，有的会说简单英语。 

那一段，小店一家紧挨着一家，都是居家过日子需要的东西，还有众多的食品店和小饭馆。那里的租金应该比较合理，看到有华裔开的海鲜肉品店、糕饼店和包子店。路边卖水果、榨果汁的也不少，基本是拉丁裔。人行道上熙熙攘攘，可以说是旧金山最拥挤的街道之一。虽然是冬天，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阳光下有人在弹吉他唱歌，也有带着狗的流浪汉在晒太阳。阳光把美好的丑陋的都暴露得一览无遗，各种人和物品之间的不协调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却又让人生出一份感动，那里存在着包容，不管是谁都挤在一起，享受着冬天的阳光。 

去米逊区的美食时尚街巴伦西亚街（Valencia Street）找个吃午饭的餐馆，去得太早了，街上的商铺要11点才开门，餐馆开的时间更晚，有的只做晚餐。外国友人走累了，看到一家越南小饭馆开门了，进去要了一碗牛肉面。牛肉是烤熟的，面是米做的，里边拌了生豆芽、黄瓜、胡罗卜、花生和甜酸的调料，符合老美的口味。量很大，吃了两顿。

巴伦西亚街到了周末人满为患，那里的一些老建筑颇有特色，还有多家网红饭店（一般都只做晚餐生意），街上还有旧金山城市大学的米逊区分校大楼。虽然有点儿乱，但是乐趣尽在乱哄哄之中，迫使人去注意没完没了的“冲撞”和“对比”，没有时间放松一下。在街上行走，还要时刻注意迎面而来的行人，身边的各式小店，空气中的食品香味，以及地上的垃圾。 

春天不远了 

经历了乱哄哄之后，想找个宁静点的地方换换口味，于是找了个上午去金门公园走走。 

公园里人不多，却停满了车，走过自然科学博物馆，发现里边人头济济，或许在搞什么活动吧。我们是绕开人群走，发现了一片特别幽静的小树林，原来是“国家艾滋病纪念林”。在那里不能大声喧哗，也不能遛狗，纪念林在小山谷里，原始的小树林，能听到鸟儿的鸣叫。

（图中那个小黑点，是一个人）

回出来看到李子树上的花蕾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经盛开。有一女子穿着短袖和拖鞋，坐在大树下看书，沐浴在和煦温暖的阳光里。多么轻松惬意的生活啊！我居然也在公园里晒了一会儿太阳，不思不想，记不清上一次如此无所事事是什么时候了，一定还是在童年吧。 

回家的路上去中餐馆要了一碗酸菜鱼汤面，手擀的面条，有嚼劲，酸菜不酸，甜味重，放了辣油，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盖住了鱼原来的鲜味，不是很满意。

唐人街的地铁（轻轨）通车了 

昨天去唐人街，好几个月没去了，此间去唐人街的地铁通车了，决定去坐一下。十点才出门，公车地铁很空。在市中心下了地铁，马上看到指示牌，“去华埠往前乘坐T号线”。走了三四分钟就到了地铁“联合广场“站，只需坐一站就是终点站——唐人街。地铁站最引人注目的艺术装饰是两幅巨型的”剪纸“，更确切地说，是”剪钢“，那是用钢板切割而成的。

站内有许多身穿橘色衣服的员工，能说粤语、国语和英语，解答乘客的问题。因为不是通勤时间，地铁上很空，老人为主，不少老人拄着拐杖。上下有电梯和自动扶梯，老人通行很方便。 

出了站，只见对面一家商店门口人头涌动，过街一看，卖各种干货，鱼干就有几十种，还有各种干贝、虾干、海参、鱼胶等等，许多广东美食家在那里挑选，七嘴八舌。去唐人街，自然就是逛超市和熟食店。那里要啥有啥，可惜我不善烹调，而且怕烦，因此许多食材我根本不认识，看个新鲜而已。 

回家的路上，我决定走一段，下了地铁走回家，经过了昂贵的住宅区，那一片是三十年代建造的，美丽的房子数不胜数，而且每一座都不相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阳光洒满人行道，花草树木迫不及待等待着春天，我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