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 十 九 章
二零一一年一月八日又來個開年红，美國阿利桑那州圖桑市附近發生了槍殺案，六死，十三傷。聨邦衆議員吉福兹在一家超市西夫韋停車塲舉行見面會（國會在你這邊）時和另外十八人遭槍擊，包括聨邦地區首席法官約翰.羅爾在内。槍手勞纳迷戀吉福兹並曾因毒品被捕，但没定罪。這次的醫療報告認爲他患有偏执精神分裂症不宜出庭受审。後來認罪，于二零一二年底被判終身監禁。有精神病的人犯案要特别處理是法律的情和理；如果有人犯了案後装瘋賣傻呢？那真的要相信醫學科學和醫生的良知了。
元月十九日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對美作國事訪問。一部份是在華盛頓完成得以两國最高領導人會晤爲核心的各種活動安排，以政治爲基調。另一部份是在美國芝加哥進行的以經濟和文化交流爲主的訪問。自二零一零初以來中美關係出現緊張状態；典型的谷歌事件，奥巴馬會見達赖.喇嘛，美對臺軍售，希拉莉在河内有關南海領土争端的講話，中日在釣魚島海域撞船事件，及朝鲜轟炸延坪島事件；綜合來看，有“美國重返亞洲”的戰略意圖。
三月十一日日本東北部仙台市近海發生九级大地震，連着是四十公尺高的海啸。是二戰後發生的最嚴重的自然灾害。一萬九千多人死亡，两千五百多人失踪，六千两百多人受傷和財物建築損失惨重。五月一日美國海軍特種作戰部隊在巴基斯坦境内一次軍事行動中，成功擊毙了策劃九一一事件的恐怖分子首領，同時也是伊斯蘭教激進派基地组織的領導人賓拉登。但有人説賓拉登早就因腎衰竭在阿富汗山洞裏死掉了。另一個疑點是爲甚麽特種部隊没有把他的屍體帶回美國進一部驗証而把他海葬？搞政治的很多時不需要真實的証据而只需要有利于自己政治生涯的效果；今日的媒體很多時候扮演一個跑龍套的配合角色。十月五日萍果電腦創始人史蒂夫.左布斯因胰臟癌病逝；一代電子界巨星在五十多嵗盛年就如此殞落，天妒其才，令世人惋惜。九月十七日人們示威抗議並佔据紐約金融區的華爾街；主要反對財富不均，政治腐敗，企業影响政府。想不到這東部金融波浪于十一月二日湧到屋崙市來了，“佔領奥克蘭”示威活動升级爲全市大罷工。警方估計有五千人以上参加罷工，包括教師，學生，市府員工和工會會員。一條黑色巨幅横跨街頭，“資本主義死亡，佔領一切。”示威者沿百老滙街浩浩蕩蕩向奥克蘭港口進發，並在那些貨櫃大車上跳舞唱歌表示，“這就是民主”。花旗銀行，美國銀行，沃格林大藥房大門緊閉；市長關麗珍和警察局長喬登與示威代表見面談判。市政府發出公開信，希望中心商店關門，讓員工提早下班以免交通阻塞。唐人埠商店多提早關門；經驗告訴店主凡有示威暴動必有趁火打劫，而他們是最大的受害者，特别是金鋪老板。
十二月九日兒子穫史丹福二零一二年度提前录取通知書。其實他也穫哈佛录取；但爲經濟近便起見選了前者。二零一零年三月女兒穫聖地亞哥，戴维斯录取，也出于同樣理由而選了近便的學府。天庭把當時寫給女兒的英文信，作了修改便電郵給兒子看。快高中畢業了，明年你將要离開父母上大學去過獨立的生活。好處是將不再聽到父母的勸言或唠叨；但這種好處是要面對一個陌生的環境，在没有甚麽依靠的條件下要自行去解决各式各樣的難題。雖然你已届成人之年，但你的人生經驗却是一片空白；所以在你去史丹福之前，再次以父親的角度和責任來煩你一次，希望你能把這封信看完，更希望這些“廢話”對你將來有所脾益。
- 人生起碼有幾次要對自己前程作重大决定，如選擇學校，職業和對象。有些决定錯了可以改，但有些只能説悔不當初。
- 首先要徹底明白自己是甚麽料，才好替自己定下奮闘的目標。以己之長去和别人之短竞争，方有勝算。如果説對自己還不很了解，可以對目標有所修改，但次數不要過多；因爲人生苦短，不堪折騰。
- 知識可以學習；但經驗一定要積累。平日多聽長者的失敗經驗，可以使自己少走很多彎路。
- 有魄力的人會製造機會；聰明的人會善抓機會；安閒之人會耐心等待機會；愚笨的人只會錯過機會。
- 按理在上游捕魚比下游收穫大。同样道理人生應該截住機會，而不是追随機會。今年熱選的科目，到你畢業時可能已經過時了。
- 有些人費盡九牛二虎的力量去謀事却不成功；而有些人却不費吹灰之力能夢想成真。其中很大原因是謀事的時機是否成熟；謀事的方法是否正确；剩下的就是所谓的運氣了。這玄而妙的東西是看不到的，算命先生也只能靠猜靠估；可是自己的努力是實實在在的。盡人事而聽天命是比較積極的宿命論。要記住，好運氣是喜歡降臨到甚麽都準備好的人身上的；猫能逮到老鼠是因爲它很有捕捉的本領和耐心。
- 把鋼絲屈折三次，它不會斷；過一會再屈折它三次，還是不會斷；但連續把它屈折十多次，它會斷，因爲已經超過它承受的限度。人何嘗不是如此？能挑一百斤的最好每次挑八十斤，這樣可保身體長期不敗；没有好的身體，甚麽都歸零。
- 人對自己的失敗除了作徹底檢討外，是需要有點阿Q精神的；不會自我解嘲的人是不堪一擊的。將來你的學識一定大大超越我，我大概只剩一點還有資格向你進言，當跌倒時如何迅速爬起來；如何把不如意的事放下和不帶煩腦過夜。
- 我們是在群體互動的社會裏生活；凡事多少會受别人意見影响。當你花三百元擺一圍酒席，會有人批评；花一千元擺一圍也有人不满意；所以别人的説法只作参考，不要太介懷。
- 有同情心的人很多；而没嫉妒心的人可説没見過。社會上很多罪惡是因嫉妒心而起的；所以做人低調可免很多仇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熱閙的塲所小心别人給你的食物飲料，最好自己調斟。人心不古，妒心難防。
- 書本知識容易學習掌握；但人際關係是最微妙最難處理的一門藝術，因爲每個人都不一樣。擇友條件有很多，但最基本一條是要誠心相待，有時間觀念和信守承诺，因爲那是决定將來能否相處或事情合作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
- 人生要未雨绸缪，要有所儲蓄以備急需；但不要走極端去爲年老退休作過多打算而忘了年青時的合理享受，那是本末倒置。要知道年輕時的生活才是多姿多彩高質量和有意思的生活；健康有問題的晚年生活是没有質量和品味可言的。
- 只有花掉了的錢才属于你的；否則，可以假想銀行的錢全属於你的，只不過是你没拿去花罷了。
- 我從來没有祈望你的回報，我只希望你起碼不要成爲社會的累赘。有一个聰明的腦袋、一副健康的體格和良好的教育足可以在這個自由、民主的社會里立足。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十五日
二零一二年是閏年，也是中國的龍年，更巧的是第一天是周末星期日。聽説華人社會今年的出生率將會颷高，因爲人同此心，心同此願，希望生個龍兒；更希望今年經濟走出谷底。很多迹象顯示經濟正逐步向好的方向走，感覺到工作比較好找，房價已止跌回升。任何事物都有崛起衰落周期，經濟也离不開這規律；聰明的會按起落周期滑浪，上也賺，落也賺，被稱爲弄潮兒，更厲害的被稱爲股神。然而又有多少小魚蝦毛在股神眼下消失？在股票市塲裏翻滚的金錢總共就是那麽多；至于從哪個口袋掏出來，又進入誰的賬户裏，聽起來規章是公開的，機會是均等的。大概只有巴菲特才相信這鬼話，因爲好運多向他傾斜。二月份藍球紐約尼克隊因首發球員受傷而讓林書豪替上；林獨得二十五分。後來非常意外在林的帶領下連勝七塲，並讓尼克隊打入季後賽，林書豪一夕成名。由待發聨盟轉爲先發陣容球員的林書豪經過媒體和華裔擁躉的渲染，刮起一陣“林來瘋”；他並被《時代雜誌》列爲二零一二年百大最具影响力人物。林書豪在加州灣區成長，高中時穫得北加州年度最佳球員荣耀。他可算文武全才人物，在哈佛就讀。只有八月倫敦奥運才把他風頭盖下來。四月三日鲁赫民夫婦約天庭一道去参加惠普公司舊同事羅伯特的追悼會。自二零零二那年從壓軸能公司分手後，在每年的同事午餐聚會裏見過两次後就没他的消息了；原來羅伯特患了癌症好幾年了。談癌色變；不用問這幾年應該是受苦受難之年；各式各樣的手術，化療會令人生不如死。真希望有日政府會立法通過安樂死，讓病患少點痛苦，多點尊嚴逝去。 耶稣指引天堂路，無奈凡人戀殘生。雷射化療刀切割，藥麻鎮痛汗漓淋。 燭心將滅仍添蜡，元氣已失再補身。政府爲何不立法? 由他自選快樂墳。
八月送兒入學了。從101高速公路出傲立根--佩智磨快線，右拐到埃爾. 卡米諾大道見雪娜街左轉，再接校園街很快就找到新生宿舍。由于東西不多，他們三下五作二就把包袱搬進去了。現在先去附近的自助餐廳休息並試試那裏的咖啡，沙律和漢堡。各人填肚後便去参觀胡佛塔樓，禮物店，史丹福夫婦纪念教堂和對開的椭圓汽車上落區，那裏可連接棕榈大道。史丹福鎭緊鄰是柏洛阿圖市，只給埃爾. 卡米諾大道隔開；沿大道向北開車幾分鐘, 在左邊就是史丹福購物商塲，與校園連通。整個校園實在太大，幸好有免費的校園穿梭車出現，那就不必自己開車和找停車位置。爲甚麽學校名被稱爲小利蘭.史丹福大學？原來他老爹利蘭. 史丹福是位鐵道大亨，於一八六一年成立中央太平洋鐵道公司。商而優則仕，他曾當過加州州長和美國参議員。一八七六年他買了两百六十三公頃土地養馬，後來再買三千二百三十七公頃。於一八八四年史丹福全家去歐洲旅游，途中他兒子染上傷寒，醫治無效而逝，年僅十六歲。喪子之痛令史丹福夫婦在一八九一年以两千萬美金和三千五百六十一公頃土地創辦小利蘭史丹福大學纪念兒子並説,「以後所有史丹福的學生都是我們的孩子。」一八九三年史丹福病逝，享年六十九歲。更不幸後來碰上美國經濟衰退，他們財産被凍结和受一九零六年三藩市地震冲撃，史丹福財務一度面臨難以爲繼的窘境。校長提出暫時闗門的建議；後來幸虧史夫人簡絲莭衣缩食把丈夫保險賠償金一萬元只留三百五十給自己，全用來撑學校過難闗。後來她親自去首都向總統克利夫蘭求助，最後最高法院把他們的財産解凍。簡絲立即把鐵路的資産賣掉，所得全部一千一百萬元交給學校董事會；史丹福大學六年最艱難的日子終於熬過去了。二戰後校務長特曼支持校友創業。七零年代史丹福大學撥出一千英畝地低價租給商界和畢業校友創業；那是硅谷的雛型。可以説没有史丹福大學就没有今天的硅谷。二零零一年惠普公司捐赠四億給母校，那是善性循環。精英輩出的史丹福在全世界高等學府裏排前十名。
十一月十八日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再開火互闘，可憐的加沙百姓在炮火中傷亡惨重。這種由两千多年仇恨積聚下來而引發的戰争是没有誰對誰錯，這就是中東無義戰的由來；有力在上，無力在下判勝負。十一月二十九日聨合國批準巴勒斯坦入聨成爲觀察成員國。對弱勢的巴國來説這絕對是可賀的事，象徴一種外交勝利。
两黨經過激烈競争，十一月份大選結果出爐，奥巴馬與拜登穫選連任爲正副總統。他俩上四年的政績乏善可陳，經濟大衰退，失業嚴重，赤字倍增。廣府人説，他們真是老襯當旺，偏碰上密特.朗尼這隻菜鳥，想不勝出都幾難。加上十月廿八日那塲山地颶風把美國東部吹到七零八落，却帮了奥巴馬大忙。奥巴馬下令停止自己的竞選活動並宣告全力救灾賑濟爲先，此一舉措确實令他得分不少。美國歴史記录了那麽多政治人物的争權上位的故事，令民衆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要有總統命才會當選的；否則，再天才横溢，錢財满屋都没法坐上那寶座的。大富翁洛克菲勒曾經當過紐約州長，當過副總統，就是没命當正總統，這不是命是甚麽？後來熱選的希拉莉意外輸給川普，不也是没有當總統的命？
大陸那邊也在十一月，中共十八大後，習近平出任中共中央總書記兼中共中央軍委主席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主席，象徵他正式被中國共産黨确立爲第五代领導集體的核心。可是在十一月廿五日政治局七常委過半數是江派人馬；可見江澤民仍想當太上皇。
二零一三年元月三日美國國會通過了對年薪四十萬元以上的人加税，俗稱爲悬崖法案。民主黨人多不量入而出，却又喜歡劫富濟貧，所以論到他們執政那幾年，中產階級就作好被加税的準備。捷運代表與工會代表們談不攏，開出的條件和接回的答复相去甚遠；工會主席决定所有會員從七月一日實行罷工一個星期再作定奪。基本上按員工的上班時間作分配的。有分配参加繞着美麗湖站或下城百老滙街的十二街地段示威游行和喊口號，也有被分派到各街角站崗维持秩序。天庭和傑森何被派到嘜迪遜和第七街交叉口，也就是修理部的入口附近。两人一小组，舉着木牌可以閑談，便没有那麽無聊了。問題是罷工没有收入，撑一個星期已經够嗆，因爲大多數伙計都属於没有甚麽儲蓄的月清族。如果再挺多一個星期，那真是受不了啦；房租，水電費，汽油費不管你罷不罷工都必須按時缴交。捷運經理階層就看準勞方的軟肋，計劃就往那處捅下去。聽説列車维修部日夜加班加點，已經備足車箱够三個月用。那些經理們開始接受列車駕駛培訓，準備與勞工打持久戰；如果那様耗下去，勞方必以妥恊告終，資方會按自己的預算簽約。正當天庭他們談到這一招可算歹毒時；一位路過的華裔大媽指着他們大罵，「你們地鐵員工也太貪心哪，工錢那麽高還要罷工，搞到我上不了班。難爲我在制衣廠的薪金不到你的三份一；你們這些人真係無陰功囉，有報應伽。」
天庭與傑森相視而笑，随她去罵而决定不還口。這時有一位年輕姑娘經過，她倒是了解罷工的原由而停下來聊。天庭笑着説，「我很同情那位大姐的抱怨；制衣廠的華裔老板够刻薄了，專吸自己同胞的血汗錢。可惜那些女工不敢向她們的老板抱怨，不懂如何争取自己的權益。讓她出口氣，她就不會憋出病來了。」
一個星期的罷工對灣區的社會民生有很大影响，特别對交通帶來極大不便，高速公路因突然車輛增多而經常堵塞。加州州長赭利. 布朗介入，要求勞方暫停罷工六十天並要求雙方坐下來商談。在這期間資方利用媒體把責任全推給勞方，讓市民的怨氣發到他們身上。在列車上乘客責罵地鐵伙計的現象經常發生；後來天庭换上壓軸能的制服上班以免冲突。有一天管工愛爾.羅斯和组長朗.史密斯找天庭談話，「這場勞資糾紛會長時間膠着。如果資方勝出，一定會修改很多條例，有可能把員工儲蓄的假期一筆勾銷。你那十年没用過的假期，跨年儲蓄已經超過規定。你一定要把它消耗掉，否則，後悔莫及。不要説我們没有提醒你。」
「好吧。現在是學生暑假，旅游的人太多，購票難。這様吧，我計劃請两個月假，十月和十一月。」天庭無奈作答。
假期被迫定了下來；回家就放在議事日程上了。因爲那假期是在兒女開學之後，家裏要留一人應急，照顧他們；經商談後，天庭只好獨往。在屋崙（奥克蘭）市的唐人埠第十街就有一家佳達旅行社；天庭利用午餐時間去安排行程。邱女士應該是老闆，特别勤快能幹；那張嘴很能言善道，不管有多忙，她一定向進門的客人打招呼，令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而不會輕易离去。天庭告訴她自己旅遊計劃，十月份雲南七日遊，回來經廣州返美。問題是單身参加旅遊團的要加收一倍住房費；不過邱女士很快替天庭找到另一位單身旅客，也是佛拉蒙居民，把問題解决了。很多旅行社不願作這種配搭的，因爲把两個不認識的人放在同一房間裏可能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熱心的邱女士説，她是看客而爲的。
於二零一三年九月二日星期二晚上，新建的灣區大橋東段終於通車了。二點二英里長的橋從二零零二年開始動工，超時六年才結束；從二億五千萬預算變成六十五億埋單，超出原計劃百份之二千五百可説明美國政客，商人的辦事效率如何之差，簡直差到令人發笑；破吉尼斯世界紀录。這代人的美國精神比祖父輩的相去十萬八千里。一九八九年灣區發生七級大地震，把屋崙到三藩市灣區大橋某段的上層懸臂震塌，壓在下層上。如何维修重建經多年開會討論，百家意見，左右争拗，投標籌款，整個工程竟然耗時二十四年完成；不是笑話是甚麽？還有更妙的故事發生在高速公路280到唐人埠給震毁那段路上，修复或拆掉的工程要花同様的價錢；但市議會投票結果是把它拆掉。令廣大市民不方便，不高興又如何，有錢人高興就可以啦。這段高架橋拆掉後，那些房屋，公寓價值急颷，因爲美麗的海景没有阻擋物了。民衆的眼睛只會監督明顯的賄賂貪污行爲；而這種在合法的幌子下以位謀利的投票决定又如何去指証？記得在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市議員丹尼.懷特因月薪七百元不够生活而辭職。後來可能有人撩醒他收入不在薪金，他回去要求复職；遭市長馬士孔尼拒絶而拔槍把市長和市管事哈維.米爾克殺害。相信世界上以位牟利是無處不在的。
從三藩市機塲直飛大陸昆明市只需十五個小時；一出昆明長水機塲便見到各旅行社派出的接待員，各人手裏擧着有自己客人名字的牌子。按邱女士給的資料，天庭很快找到該找的接待員並随他上了那輛白色的麵靤車。經過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司機把客人安全送到文滙酒店，讓他們自行登記入住。這酒店位於昆明市的西北區，也是蠻熱閙的地方；好幾個旅游團在領隊的指引下有序登記；看來這店的生意很不錯。不明甚麽原因，所有旅客的証件要被影印留底；天庭還記得上次在廣州兑换美金時，護照也要被銀行影印留底。用電鑰匙對門號入房；進去便看到室友正在擺放行李。互相自我介紹一番，大家都覺得奇怪，在佛拉蒙居住那麽多年没碰過頭的怎麽會在昆明文滙酒店同住一房呢？那不是缘是甚麽。先洗個澡把飛機上十五個小時的疲累去掉，然後到餐廳填肚子。飯後天庭獨自在酒店周圍的街道閒逛；昆明的夜市雖没有廣州那麽繁華，但也够多姿多彩的了，特别覺得足浴店不少。翌日（十月廿四日）七點便要吃早餐，因爲行程很緊凑而且路途較遠。在大陸旅游，天庭覺得酒店的早餐非常豐富多選擇，貭量也相當不錯，比途中的午餐或晚宴都好。待行李箱全都放在旅遊大巴的儲物室裏，帶隊把所属的團員催促上車。天庭認爲護照，現鈔和信用卡一定要貼身帶上，那是最安全的旅遊習慣，除非劫匪要搜身。有朋友把護照放進行李箱裏；歸隊時發現所有行李全給劫走而司機被捆綁着。衣服没了無所謂，但要補辦護照有很多麻煩，需多長時間。有司機留守，怎想到被劫呢？也有人認爲不會是個局吧？那真的不能亂説。又有朋友去阿拉斯加遊船河，把護照鎖在房間的保險櫃裏，然後参加岸上活動；想不到迷路，回來時船已開走了。船長告訴這對夫婦飛去下两個站上船，可是没帶護照；最後派小船把他們接回。高興之余，開心之後，回家打開郵箱，收到乘小船的賬單，两萬多元美金。
第一景點是楚雄鎮的恐龍塚；這個室内博物舘規模很大，恐龍骸骨有出土後固定爲模型，也有半埋半現待開挖，數量之多可算世界之最。講解員説當時可能發生了一塲毁滅性的大灾難，火山爆發或者磒石撞撃，它們的逃走方向是一致的。對於某一區域的恐龍來説，這種解釋可以接受；但是全世界的恐龍都在同一時期消失，那種説法未免有點牵强。導遊才不管你的牵强不牵强，催促上車，要趕去下一站麗江，在昆明西北面。其實路綫是要先經過大理市才到麗江的；導遊説回來時會在大理停住一晚。麗江市總面積爲两萬多平方公里，人口大概有一百二十八萬，而納西族就佔了差不多三十萬。這個鎮不大但整然有序，亁净，清新，很有民族特色。家家門前都有清澈的水流經過，以大理石爲渠，方便生活；而那些巨大的水輪是旅遊擺設的景點。那條洋人街有很多酒吧和娱樂塲所，是青年男女邂逅的地方，刻有挑逗性句語的木板更是店主的創意。其他街道都是旅遊商店，其中有納西族婦人在織布機前專注工作，好像在告訴遊客店裏的圍巾，飾布都是她親手織出來的。這時天庭記起随團來的男導遊與當地女導遊交接前曾對團員説過，「那位女工只是模特兒，店裏的物品都是從浙江省運來的機織行貨；哪來那麽多手工品？這裏賣一百二十塊的圍巾與小攤賣二十塊錢的没啥區别；只不過這裏的舖租貴。明天帶你到大理買銀器也一樣道理，不要急着去買。出了門走一百步，你就後悔了。」
爲甚麽導遊要給團員打預防針？初時天庭不得其解，以爲導遊忠厚老實。後來才發覺這是小數民族自治區，所有佣金回扣都是麗江的導遊獨享。這裏的商業思维是獨食，不是互利雙赢；政府的目的是要保護小數民族的利益；但結果是適得其反。你不分給我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立法立例者凡事都要對人性三思才可後定。聽説麗江古城因一九九六年一次大地震而出名並于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四日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爲世界文化遺產。麗江古城因爲世界各方來救援賑灾而引起西方關注；古城美如與世隔絕的桃花源，簡直是洋人心中的香格里拉。纳西族有自己的語言和東巴文字。東巴文具備圖畫和象形文字的雙重性，是世界范圍内唯一至今仍被使用且已經系統化的象形文字 。二十五日旅遊大巴團隊向离麗江十五公里的玉龍雪山出發；這北南走向的玉龍雪山位於横斷山脉沙鲁裏山的南段。它那五千五百九十六公尺的頂峰終年積雪，沿途遠遠便看到它的身影，但看不清那被雲霧纏繞着的峰頂。没多久大巴便停在山脚上，眾人下車雀躍，立感寒氣扑面來，令人感到頭暈；先下車亂跑那幾個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回來，嚴重的還覺得胸悶；導遊説那是高山缺氧症，休息一會就好。這次來不是要登雪山，而是觀看張藝謀在以雪山作背景特别設計的露天大舞台演出《玉龍雪山》的故事；佈景，音响，舞蹈堪稱一流，值回票價。當所有演員張開雙臂祈福時，雄偉的雪山也爲之動容。聽説張藝謀繼《印象 . 麗江》之後再接再厲，在杭州潑墨烟雨西湖，又一作品《印象 . 西湖》。接着去制藥廠参觀了，説實在的，這是一個購物景點。世界上只有三個地方用天然碱性湖水來培育螺旋藻，中國雲南的洱海是一個，其它两個分别在非洲和墨西哥。螺旋藻是世界廣泛用的保健品，也是航天員主要食品之一。它主要藥理作用是降血脂，抗氧化，抗感染，抗癌變，抗辐射，抗衰老，增强機體免疫力等。天庭的外父現在服用的是夏威夷人工養殖產品；現在廠家説是天然的，那麽天庭掏亁口袋的現金也要買幾瓶回去。很奇怪購物也有傳染性的，真的是你買我也買，担心不買就走了寶似的。這時室友也要買，可是他的錢包却留在大巴儲物室的行李箱裏；于是他要求天庭方便一下，到大理酒店便歸還。問題是天庭身上的錢已經全變成健康食品了，那真是尴尬。幸虧凯茜過來解决難題。 〈麗 江 古 城〉 麗江九六震出名, 世界文遺小古城。季季花開春满意，家家水淌輪轉聲。 玉龍巅聳白積雪，程海湖深綠晶螢。母系納西勤女怨，安閑好逸是男丁。
下個莭目是在去大理市途中参觀《天龍八部》的影城。這座影城佔地七百七十畝，爲拍金庸武侠小説《天龍八部》於二零零二年建成，包括三大部份：其一爲大理國，大理街，西夏王宫，鎮南關；其二爲遼國；其三爲女真部落。天庭與凯茜夫婦同遊，可以互相拍照。城寨那對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侠倚碧鴛。」和王府的對聯「燕爾新婚恭迎親人聚，良缘喜結誠歡朋友來。」有點意思。 午餐過後，數輛大巴朝大理出發。途中導遊開始向未缴足活動入塲費的團員收數。天庭記得邱女士在訂團時已預收了。有一對東部來的華裔夫婦和一洋女士朋友未缴，可能那邊的手續不一樣可先上車後補票。可是那洋女士有不同説法，認爲自己受騙，因爲旅行社對她説入塲費已包在内。洋人較真那股勁是没法擋，不能説她小器，是誠信問題。後來她的華裔朋友凯茜耐心向她解釋才不情願補票。一路抱怨導遊對景點的講解是很難聽的噪音。後來凯茜與天庭解釋，「她的男朋友是紐約百老滙剧塲的演員，最近不幸過世，她的情緖非常低落。希望這次旅游令她得到紓解。」數輛旅遊大巴在大理市的“風花雪月酒店”前停下來；各團員排隊登記入住。這酒店接待處金碧辉煌，装飾華麗，在大理應属高等级别。但被分配的居住房間很有特色，與現代十多層高的酒店不同，是社區式三層的仿古建築。底層是共用的厨房，飯廳；二樓是女士們的房間；三樓是男士們的居所；有點一家親的感覺。風花雪月這幾個字讓人感覺有點被貶的意思，好像那些不知艱難的公子哥兒的放蕩生活。後來導遊解釋風花雪月是代表大理市四個特色，「上關風，下關花，蒼山雪，洱海月。不過用風花雪月這四個字來描寫大理和麗江的男人是恰到好處。大理的白族和麗江的納西族的女人很勤快，而男人很會享受，他們把祖宗留下來的店舖租給外省來的生意人，整天就琴棋書畫，烟茶嘴炮。大理有豐富的銀鑛，以前這裏出產的銀器是全國最優貭最漂亮的，是皇家貢品。我再提醒你們，在銀器街参觀時，不要急於求買。」在銀器街参觀商店裏的制器工塲的确令旅客大開眼界，全是手工制作，所以才值錢。銀筷，銀碗，銀手飾，特别是那頭飾非常耀眼；載在少數民族婦女頭上很有民族特色，很般配。如果都市女人如法打扮未免太夸張了；反而看到那些穿紅衣戴玉鐲子的售貨員更爲舒服自然。 〈大 理 古 城〉 儒道持家存大理，两朝立國拒北蠻。東悬月照明洱海，西繞霧雲蔽蒼山。 百貨交流茶馬道，千石叠砌鎮南關。雪花銀戴皆皇品，更愛红衣配玉環。
二十七日在返昆明途中，導遊開始對團員認真説話，没有玩笑，「政府爲了發展旅遊業，對在座每位倒貼三千元人民币。如果不相信，可以問問酒店，不随團的普通房價一晚是多少錢便知道我話不假，你們一星期所交的只够一晚半。政府爲甚麽虧本還要撑下去？因爲這様可以創造十九個工作崗位，而我是其中一位。我有固定薪金，不是靠佣金生活的。但是導遊之間有看業積而晋升的。希望大家帮帮忙，不要又説没有現金，又忘了帶卡了。」返到昆明市，旅遊大巴直駛至絲棉被廠去参觀那些由蠶絲制成絲被的整套現代機器設備；雖没看到整個生產操作流程，但也令遊客大開眼界，絶不是木蘭用的織布機。那位解説員确有一手推銷術，先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講述制作程序，令聽衆毫無壓迫感而進入他的故事之中。有客人提出棉被體積過大不易携帶，他立即帶到能抽真空的包装機去示范証明那不是問題。如果還有顧慮，廠家有郵寄服務，實在令客人無話可説。立心不買的馬天庭這時也忍不住打長途電話回家問要不要買；聽到那邊説家里還有幾套新的才作罷。第二個點是雲南普洱茶大王；天庭對此不感冒，看着那七姐妹大餅茶便發愁，因爲旅遊最怕的就是帶貨。第三個點是問診足療；按進去先後找位置坐下，要求客人把鞋袜脱下來。很快各人脚前都放下一隻冒熱氣的葯水盆；那是消除疲勞的特效足療法。只見天庭還是穿着鞋子静静地坐在最後排。當旅客在享受雙足泡葯水時，有好幾個頭帶氊帽，身盖藏人披肩進來，被介绍爲藏醫。他們可有本事，不用號脉，而是看掌紋來診斷。有一位男士給嚇到臉變绿，只好跟他的藏醫轉入私人房間。十多分鐘他紅着臉出來，「只收六千，我可能給你。我在凯薩醫院工作有醫保，幹嗎要給你萬二？我拿來買酒喝死算了。喝死好過病死。」足療後便過去隔壁那連营的葯材專賣店，藏醫開的方子就在這兒配。甚麽補葯，亁貨琳琅满目，應有盡有；天庭買了些上等當歸回去。最後的購物點是装修輝煌的玉器首飾店，那是女士們的最愛逛的地方。一進店每位旅客給派一位年輕的女售貨員來解說如何分辨玉器的真假。忽然間有一位唐装革履帶着公事包的男士經過，所有的售貨員都向他行禮問候。一位女職員向他微笑地說，「教授，可以花幾分鐘向我們的客人講解關於玉器的知識嗎？」
「那對不起，我趕着去開會。」教授婉拒；随後又答應了，「好吧，就說幾分鐘。首先，我向各位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從缅甸來到雲南搞投資的；我爸在那裏被稱爲‘翡翠大王’。玉有很多種類，但翡翠多出自缅甸。我曾經随團去南京参觀，我是很不喜那種迫遊客購物的推銷方法；我相信當客人喜歡時自然會購買。這裏貨真價實，没假貨，没價講。如何辨真假不能一時半日說得清楚，師傅也會看走眼。所以一定要到有信譽的商店購買，這裏每件玉器有專家鍳定証明書；随時可以原價賣回給我們。」
他拿出两件玉器，一真一假，來講解如何靠看，聽，測，試來辨認。看色澤通透；聽聲音清脆；劃玻璃無損而玻璃留痕；儀器鍳定最爲可靠。凯茜把手上的玉鐲脱下來給他品評；教授大讚是件寶貝；這件玉器連外行的馬天庭也覺得是件少見的珍品。團裏只要有一两個購買，導遊就有交待，其他團員就没壓力。結果凯茜用低於原價三份一把那標價一萬二千的玉器買下來。天庭以半價買了两個吊墜，兒女各一件。没價講就不買，天庭很明白那教授由頭到尾在演戲，而且非常入戲，演了一個多小時而忘了開會。
二十八日在文滙酒店用過早餐後，旅遊大巴向昆明市西北，滇池最北部駛去。大觀公園确實漂亮，绿树婆娑，荷花满池，小船蕩漾，百鳥鳴唱，遊人絡繹；最引人注目的是大觀樓的長聯。這天下第一長聯是乾隆年間名士孫髯翁的傑作；上聯用九十字描冩五百里滇池周圍的名山勝景，自然生態的美麗和諧，四季如春的土地，農家豐收的喜悦；下聯也用了九十字冩出帝皇偉業，朝代交替，但最後熬不過時間的冲洗，都付與蒼烟落照，只赢得幾杵疏鐘，半江漁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觀者覺得下聯對世人有所警示，特别是那些費盡移山心力的政治人物在謀霸之時多顧及老百姓的生命和財產，只有這樣他們的名字才可以永遠注到子民的心頭。作一回高人韻士選勝登臨，買了門票，登上大觀樓，但令人失望；天庭看不到五百里滇池的寛濶無邊，只覺得環境大變巨遷，高樓大厦的不協調，破壞了長聯描述的美，太現代化了。晚上自費去看楊麗萍孔雀舞表演就不参加了，天庭的初中同學雷友盛出差昆明順道來文滙一聚。借酒店酒吧的散座坐下來喝杯咖啡，聊聊往事。原來香港嘉里集團退出可樂軟飲市塲，而進軍酒店業。雷兄爲商談香格里拉在昆明興建事宜；過两天飛返廣州。<昆 明> 故人展翅來文滙，細算相違十多年；再品咖啡聊往事，不知深夜已明天。 相约穗城重繼續，初中五友會星巴。 香飄酒店明燈夜，正合留照好年華。
二十九日旅遊大巴從昆明向西部駛去，参觀彝族自治區的雲南石林。這是三億年前中國的喀斯特地貭奇觀，鐘乳石密布，石海奇峰異象，玲瓏秀麗的高原湖水，被譽爲“上帝的盆景”。也被評爲世界自然遺產。至于導遊說那奇石像阿斯瑪，背着小簍在等阿鹏。那真是見仁見智了；你覺得像就像，覺得不像就不像；但那愛情故事令人充满浪漫的幻想並拍成電影；天庭很年青時看過。别過石林，旅游大巴把團員送到昆明長水機塲，讓他們各自飛往各自目的地。當晚抵達廣州白雲國際機塲；朱抗來接，準備在他家渡假。十多年没見的老同學，不用舉牌，相互很快便認出來。「怎麽你和雷友盛同一班機嗎？但他比你先出來。」朱抗問。
「我不知道他與我同機。他先出機可能因爲他出差坐頭等艙。」
天庭記得二零零零年那時廣州只有一條地鐵通車，因爲票價貴而少乘客；也可以說因爲乘客不够而不能降價。現在整個廣州的地鐵已經四通八達，可算無遠弗届。很快就到了河南區寶業路朱家第九樓那層住宅；那自有一番歡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