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旧的金山:homeless
和娃去上路(9)
从西雅图离开美国,从Newark回到美国,然后从东至西由旧金山飞回德州,该算是为娃娃们的环球飞行画上完美的句号了吧。然而最后一程却发生了不可预计的Drama。我们在三藩的码头走去看旧金山海湾大桥时,没想到越往码头尽处走,满地就越多破玻璃瓶子和碎玻璃。领导在前面大步走,我们娘仨在后面碎步跑地跟着,妹妹极不满意边跑边抱怨领导只管自己走路不等人。领导刚刚指示完,小心地上的碎玻璃!没出三秒钟,就听见妹妹大叫一声,果然一块玻璃插凉鞋而过,扎到她脚后跟。哇塞,这下可好了,妹妹大叫,This is the worst place in the world! Why are there some many damn broken glasses here!
这旧金山的downtown正在经历一个和底特律downtown类似的doom loop。有些街区,和我十几年前看的旧金山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城市了。美国很多其他城市downtown城区, 疫情过去以后,使用手机的数据量渐渐恢复如前,包括犯罪率很高的芝加哥市。唯有旧金山,还徘徊在疫情初时的数值。2018年暑假领导带着娃们来旧金山玩,在以前熟知的东湾大华广场吃饭,就发生了租车被砸,电脑和娃的护照都丢了的情况。按照一些研究城市发展的学者们的分析,这个旧金山的市区恶性循环大概不可逆。市内不少的街道上,都飘着一股每个人一闻就能识别的特殊味道。因此我们第一天进了城在旅馆安顿好,开车去九曲花街的时候,妹妹就问为啥那么多人要在大街上pee呢?领导问,那为啥美国的大城市很多downtown都很可怕呢?他乘机把红脖州拿来比了一下。我从来就和领导不对付嘛,赶紧加一句,虽然的确是这样,不过你看女人住红脖州,女人没有堕胎权。然后我继续推行我的propaganda,赶紧问,为啥你很少在亚洲城市里很少会看到这样的情况呢? 那是因为我们亚洲人有组织纪律,感谢父母管得严阿!于是我就开始准备我的长篇大论的lecture了。姐姐好不耐烦我的婆婆妈妈,说,你好了好了,别说了,这就是too much freedom! (哎,刚刚看到一篇微信鸡汤,批判的就是我这样低层次的父母,就喜欢叨叨。可是你是我生的阿!我不叨你叨谁去?)
这次是娃娃们第二次去金门大桥了,但明显娃娃们对以前来过也没啥感觉。哈,小k一定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就记得大娃很小的时候,一个朋友和我说,你们多带娃出去玩一定有潜移默化的神秘效果,因为娃娃们神经发展的触须能和环境有神奇互动。哇,我想象我娃的脑电波就像章鱼腿那样在头部呈放射状漂移阿,以后便是活脱脱的神童。所以我们家算神经的,比如老大不到一岁,我还记得我半夜在圣地亚哥机场给娃塞完香蕉以后,左手抱娃,右手把婴儿车收起来,同时拎着这两大件上机场大巴,飞red eye flight从加州去佛州。为啥这么神经的安排?当时一定有神圣无比的理由,但是俺完全不记得了。我们有时出差也带着娃和尿布包,累得半死,也的确到处跑了不少。结果后来发现到了五六岁,我娃都已经成老顽童了,还没来得及变成小神童,让我们无仲永可伤,却花了不少银子。这一切的失败,我就只能怪到朋友的幼教理论上。
旧的金山,这是一座烟雾缭绕的城市。它既可以美到芳艳无物,也可以丑到破渣满地。在这里,既可以看到人类的一只只独角兽们每年在硅谷中冉冉升起,也可以看到或许再不会被拯救的灵魂们在街头沉沦一世。人世间的确存在某些空间,天堂和地狱也许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在这个疯狂的空间,天使和魔鬼共同起舞。美丽国,大概也便是这样一个神奇,伟大,堕落和绝望共存的极大空间。升华或沉沦,也许在某个时刻的确是人自己的选择。但是也许,在命运之初,有些人已经早就被决定,他们未来只有某个不会被改变的选择。
金山更旧,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