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流水面

西安的流水面

 文/万湖小舟

陕西有很多著名的面食。比如biangbiang面，油泼面，臊子面，手撕面，蘸水面，咸汤面，酸汤面，饸烙面，削筋面，菠菜面等等。

过去在西安上大学的时候，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同宿舍的校摩托车队的同学有时就把我拉到大差市去吃夜食。学生没什么钱，就要碗面。那时就觉得陕西的面好吃。

那么多好吃的陕西面食，吸引了很多外地游客，但很难在有限的旅游时间里品尝到所有的陕西著名面食，因为各种面店很分散。就算我在西安上的大学和研究生，在西安生活过好几年，但吃上biangbiang面还是在毕业以后。

biang biang是个相声词，是陕西方言表达面条在制作过程中摔打的声音。据说汉语里有一个词可以来表达biang这个声音(见下面的附图），但是笔划非常多，也很难写，现代人基本没有用过，也不认识。聪明的陕西面店老板就用汉语拼音biang，既解决了相声词，又增添了神秘感。外地人一看到这个biang字，听见店家biangbiang的吆喝声，就会情不自禁的前来探个究竟。

大学毕业后在一个研究所工作。有一次出差去陕西关中西部做实验。住地离一个公社的食堂不远，中午时分听见公社的播音员用陕西话在通知公社干部，"今天吃啥饭，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我问陕西籍的同事，这是什么面? 同事笑而不答，说我们去尝一尝。

来到食堂窗口，听见食堂内部师傅制作面条时摔打的声音很大，同事问我说听见这个声音了吗? 这就是biangbiang，明白了吧。我笑而不语，随即买来一碗。师傅红油一浇，味道真是好。面条经过在案板上biangbiang地摔打后，很精，口感非常好。biangbiang面的宽度大，形似人们的裤带，又称为裤带面。

这次回国去西安，我嚷嚷着去吃biangbiang面。弟，妹们说炳哥你不要老吃一种面，我们带你去吃流水面，可以把陕西很多有名的面食都一次性的吃一遍。

 "流水面"? 我还第一次听说。这是什么面? 弟弟，妹妹们忙给我解释，为了让食客在一家面店品尝到陕西的各种有名的面食，有店家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面店内制作了一条传送带，食客分坐在传送带两旁的饭桌旁。店家制作的各种陕西著名面食被放到这个传送带上，随传送带移动，像一条流水线，故名流水面。食客根据自己的喜好在流水线上随心选取，吃完后的空碗又随另一个传送带返回。食客想吃多少面，随意。有点像北美的自助餐，只是食物移动，人不需起身去选食物。当然每豌面的数量都比较少，便于食客品尝各种美味。

面店里人很多，熙熙攘攘。传送带上的各种面食，看得我眼花缭乱，也不知道选哪种面好。随便挑一碗，味道不错，可不知是什么面。忙问弟，妹们。他们帮我挑了两碗。一碗歧山臊子面，另一碗蓝田饸烙面。面店也提供炒菜，好像要另外付费。我们既吃面，也吃菜。豌里的面虽然少，但几碗下肚后，还没等到biangbiang面来到我跟前，就有了饱腹感，无法把琳琅满目的陕西面食都吃一遍。留下些遗憾，下次到西安时再去光顾。

陕西面食虽然好，但正式场面的请客吃饭，好像派上用场的不多。离开西安前，弟弟，妹妹们要请我到高档的餐厅里点菜用餐，送行。我挡住了。我说别看你们都当处长了，在我眼里，你们还是"碎娃"(陕西方言，小孩子)。可不，小东在我上研究生时，才是中学生，是他和我分骑两辆自行车把我的行李从五姨家送到交大研究生楼入住的；当外婆去广东探望小姨，带上初中生的我和小坚时，小坚那时才三岁多，路上还由我照应不少，以便分担外婆的负担。我说我是当哥的，我来请弟弟妹妹们，别给我争。好在我在弟妹们中还有些威信，由我作东，大家在餐厅的包间欢聚一堂。现在都想不起餐桌上吃了什么，可是流水面却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