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想到
结识了一位老大姐级别的朋友, 她们夫妇也都是医生, 早年毕业於廣州中山医科大学。为了支援云南省的医疗卫生事业, 去了云南省人民医院.。先生任胸外科主任, 她在医学院任教。丈夫虽是当地有名的胸外科医生, 但 对自身患有主动脉弓处的血管瘤却全然无知。一天, 瘤体突然破裂, 无法急救而过世。这一突然的打击使她心痛无比, 也已到了退休年令,为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便投奔到在美国的女儿处。
和她交往数年, 知晓她即没有工作和事业上的需要, 国内也没有親人的牽掛, 每年都要长途跋涉, 不辞辛劳的回国一趟, 以后才得知是为参加一年一度的老同学的聚会。原因是他们同学有一位在改革开放后下海经商, 成了一位亿万富翁, 並願慷慨解囊, 每年邀请老同学来廣州或海南相聚, 並有短期的渡假, 所有开销均由他来承担。所以每年回国团聚成为常態。得知会有这种同学们的相聚, 羡慕不止之余, 不免也感到有些失落和遗憾。
我们这届是五六年的入学生。为了改变我省缺医少药的局面,連续二年擴大招生,每个班32名, 共有16个班.(其中包括由调干生和工农速成中学保送来的学生组成的四个班).加上内科干部培训專科的两个班,学生总计超过500多人,所以被称为“大肚子”班。学生宿舍爆满,我们只有临时住進了废用的职工食堂。
细心数算一下,在我们近五百多人的本科毕业生中, 既没有高官, 更没出现过富豪。 查询后最高的官职也不过是中国民航总医院院长, 充其量官职超不过个厅、局级。除了少数分配到省级医院和医学院校从事教学工作, 绝大多数的毕业生却去了全省各地、县级和工礦医院。 我们的同学星罗棋布遍布全省各县, 他们也都成了基层医疗卫生隊伍中的骨干和中坚力量。正是他们为着廣大的劳苦大众的健康事业在默々无闻地耕耘着。
如今为病人辛劳一生的我们这一群人,都已成了年近朝枝的耄耋之輩,我们经历过反右派斗争的浪潮,经过三面红旗大跃進年代的狂热,还有三年的大飢荒,我们曾经托着沉重水肿的双腿, 深入农村与农民共同渡过了那艰辛的岁月。 也是我们站在病榻旁为病人制定治疗计划、站在手术台前小心翼翼地为病人做着手术。在急症室、在I CU都会留下我们废寝忘食呵护病人的身影。我们救死扶伤的心血汗水, 换来的是病癒后患者的微笑. 是在第一时间听到新生儿来到这个世界的哭声中的喜悦.... .....这一切使我们不去计较,也不报冤,我们却拿了近20年的每月五十三元伍角的薪酬。那 时 我们都有一个伟大的報负, 有一个为他人谋福的理想,只有勤勤恳恳的为人民服务。当回首往事时, 可以驕傲的说:“当做的我都做了, 我们不因虚渡年华而悔恨.” 正像鲁迅说的“俯首甘为孺子牛”。
今天我们这一輩的老同学若能再次相聚,大家一定会振臂高呼“孺子牛精神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