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爱人，几杯酒

很久以前，张爱玲借着《倾城之恋》里的范柳原之口说：“我们那时候太忙着谈恋爱了，哪里还有工夫恋爱？”

谈恋爱的时候，男女权衡利弊，当理性尘埃落定，你却发现，原来这都不是爱情。

而当谈恋爱的规律出现了例外，你强压住的情感像火山般喷涌，理性蠢蠢欲动却一次次被击败，这时，你才能真真正正的恋爱。

你若问我，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样的？如果我回答说，像蜜一样，粘稠而甜，这仿佛轻描淡写了所有的感觉。

我也是刚刚体会到恋爱的感觉。你会惊讶，会怀疑，会盘问，会猜测。一个多月前，我写道：原来心无旁骛地和他恋爱是这样的，原来用上海话恋爱是这样的，原来恋爱是这样的……原来我只能和同一个人恋爱，反反复复爱上他，从少年到中年，而青年那一段，就像歌里写的那样：后来有人似你三分，我便不经意慌了神，原来让我爱不上别人，是你送我的残忍……后来有人似你三分，就能给我一身伤痕，我最大的诚恳，是我还在等。也像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和我在一起才是爱情。”我曾经嘲笑他的霸道，但原来，这是真的。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是你身上的费洛蒙的味道；

是你在我睡觉时的摸头杀；

是我说的：我见了世界，也见了你；我曾经以为我爱世界，但我又确认了一下，原来我只爱你，一直只爱你，自始至终只爱你；

是我们相拥滚烫的身体；

是醒来见到你的清晨；

是在你臂弯里的我；

是你拉过我的身体让我枕在你的胸前；

是你清晨刷牙时环抱着你后背的我；

是你亲了亲还未睡醒的我；

是你看着我送你的卡片，微笑着说，别人是真的不懂我们；

是你走在路上牵着我的手；

是你看了我写的一大段文字，然后给我白眼；

是我们在床间的各种小动作；

是你说的：我们曾经一起过，曾经误会过，曾经爱过，曾经恨过，曾经失去过，曾经分开过，曾经失联过，曾经想过，念过，却又兜兜转转在一起；

是你在朋友面前看我的温柔双眸；

是你问我的那句：我好吗？

是我们在朋友面前生的气；

是你怕我不开心一路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是我踮起脚和你的吻别；

是在影院门前等我的你；

是我口袋里的柠檬糖；

是我们十指错落相牵看的电影；

是我们在天桥上的吻；

是你嘲笑我一路不看方向，只顾看着身边的你；

是你说看到我就烦，但还是爱我；

是我说我就是爱你这个样子；

是我们大呼小叫吵完架依旧和好如初；

是我们吃过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奶油蛋糕；

是你买的烧烤和煎饼；

是我们喝过的一瓶瓶的酒；

是醉酒后说过的话；

是我抱着你不肯放下的手；

是不听话执意陪着你的我；

是我们互相谦让的一杯泡面；

是你喂过我的那一口馄饨和我喂过你的牛肉粉丝汤；

是像刚放学的孩子那样一起逛的城隍庙；

是你嫌弃我的唠叨说找了个祖宗回来；

是我说的世上总有一物降一物；

是你喜欢我送你的花的样子；

是你吻我的脸颊，离开时的回眸；

是我一路十几个小时的眼泪；

是你教训我又舍不得我的话；

是我握着你的袖钉彻夜的不眠；

是你缄口不言我却懂的感觉；

……

是等待着的期望，渴盼着你的眼睛，是我们各自努力，为了见到更好的对方的力量，是我心头的温情，一直爱你的勇气。

有人说，我彻底地变了一个人，极度的冷。

但我却非常快乐，少言寡语，那才是我真实的样子，因为所有的热都流向了一个人。

2019年回到美国后，回忆上海，写了一句：我一生都和你在一起。而这次，我觉得我找回了自己，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女孩子。

我一生都和你在一起，原本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