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觉非的日子
想来也很奇怪,前天睡觉的时候居然做梦做到了他,那个叫觉非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想念他,以至于上次回上海的时候见到他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但是,前天我又梦见了他。
我晚上睡得很晚,做梦的时候大多是白天,这大概也叫“白日梦”吧。
我梦见已经心如死灰的我选择了一个相貌平庸的男人,有点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相貌是从哪里来的,竟然看得这么清晰。他马上要和我结婚了,而且看我看得挺严,总是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心里突然有不甘,我要再见见我的觉非。
我们就见面了。
他的脸还是那么俊朗,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鱼尾纹。他把我带到了他的公寓,希奇的是,我把他公寓的样子也做得那么栩栩逼真。他开了门让我进去。
一进去便有一张床,他说公司又添了几个员工,都住在这里。我坐在第一次去他公寓时做的沙发上,觉得房间比以前小了很多,拥挤压抑,但是他的房间还在那里。
我们进了他的房间,开始接吻。我的爱情突然爆发,我是不应该嫁给那个平庸的男人的,我不能和自己的心背道而驰,但是手机又开始响了,又是他。
我和觉非狠狠纠缠。我粗喘着气吻他,我说我爱他,要永远跟着他,哪怕是当他的情人。
后来我醒了。我的心却还停留在梦中,在那里激烈地跳着。我洗脸的时候呆了很久,并且整天的精神恍惚。我猛然发现,我还是那么地想他。
晚上和TERESA聊天,我缠着她不让她做网页,我说让我倾诉一下吧,否则我要疯了。
其实觉非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中国男人,他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像TERESA说的那样,花心的男人不一定不善良。
我记得在得知他不会和那个南京女人分手的时候,我狠死他了,就随便找了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是一个十足的神经病,看我看的特别严,不许我和其他男人说话。我要分手,便扬言要杀了我。十九岁的我还是那么地单纯,并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就这样纠缠着。
有一天,我去觉非的公司等他,他下班后要去卢湾区的公寓,我就送他。路上,那个神经病打了电话给我,在那里嚷嚷着要见我,否则不罢休。我说好吧,就在某条路上等我吧。觉非先我一步走了,我在那里等那个神经病。神经病来了,在某个角落里我吵架,吵完了又道歉,又哄我,又拥抱我。我一直以为,那天我是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着神经病。在很久很久的后来,觉非告诉我,其实那天他跟着我,买了一打啤酒,在路对面看着我们。一直到喝完了所有的啤酒,确定了我不会有事,才一个人回家。我惊讶极了,又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他看到另一个男人抱我,会如何地抽烟喝酒,却没有办法,他不能和她分手来拥有我。
我生病的时候,他带我去看病,让我坐在那里,一个人上上下下地跑,付钱买药。带我去一家小的私营餐馆吃不怎么好看的鸡爪子,去红泥吃杭州菜,去香格里拉的酒吧喝酒。我妈妈要看我的工作环境,他早早地便整洁地打扮好了来接我们。
那个时候,如果他要我嫁给他,我是会毫不犹豫地拿一把牙刷就跟他走的。可是,他选择了另一个女人。曾经,我是那么恨他,也恨在不适当的时间遇见了适当的人。我们一直有联系,他和那个南京女人的事情也是模模糊糊,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他们结婚了没有。
和他一起去酒吧喝酒,为了一个男人摸了我一下而给对方狠狠一拳;因为其他男人伤害了我,而在电话里警告对方。我一直奇怪,既然这么在乎我,为什么不拥有我?
分手后,他经常和我打电话,电话里依然情意绵绵,我说旧情复燃只会让一段爱情无法永存。于是,五年里我们没有再见面。
五年后,我们再相见的时候,我已二十四岁,他也已四十一岁。
他换了车子,一辆银白色的本田雅阁换成了一辆深蓝色的别克。他在新天地的一条路上把车窗摇下,对我招手。他把我送回了家,在我家门口停了很久。他不停地问我,是不是能再多呆一会,能不能陪他去吃夜宵,能不能上他的公寓喝点咖啡。我一一拒绝,我只是想看看不惑之年的他有多大的改变,并且,为了他选择另一个女人的事耿耿于怀。他和我拥抱,并且想吻我,我拿着钥匙的手狠狠地推开他,我说我不能。钥匙差点划伤了他的脸,他在那里非常地失落。
回了家,他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平心静气地和我说话。
他在我面前总是显露最真实的一面,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却对我撒了一个谎。一个五年来我第一次听到答案的谎。
他说那个南京女人为了他而离婚,他是要负责的。短短的一句话,我的眼泪夺框而出,五年来的恨就此消除。我说,其实你应该早就告诉我的。这个男人,又一次成功地侵占了我的心。他说他还是那么喜欢我,一如从前。
可是,可是我已经走得太远了。十九岁的女孩和三十六岁的男人,二十四岁的女人和四十一岁的男人,相同的年龄差别,却是不相同的距离。
昨天晚上,我很晚才睡。整整一天无精打采,听歌的时候,还流了些眼泪。我让TERESA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在外面办事。别人的老总,在我的心里却永远是那个最照顾我的男人,以前的事情已经定格了,所以不会改变。
我曾经买过三件礼物给他。第一件是在去他公司的路上买的勿忘我,被他插在办公桌上;第二件是真维思的毛衣,没有及时见到他,被我送给了爸爸;第三件是一条玻璃做的龙,却一直忘记带给他,至今还留在上海的家里。他送给我两样东西,一只路易威登的包,一条丝绸围巾,还有很多忘不了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