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清0難

人眼和人耳都是只進不出的接收器。老話説得好：看進了眼裏就拔不出去了，耳亦然。老年癡呆症的一個特點是：分不清當下和過去；記不住當下的事情，早年的事情記得特別清楚。我大半生悲苦的母親晚年就是患了老年癡呆症七、八后才過世的。老到癡呆，人的尊嚴就沒有了。

人老了，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不是所有人都那麽幸運，凌晨心口一陣巨疼或打麻將高興地喊一聲：糊了。腦袋一偏就完事了。沒有人知道自己會怎麽完事。人生自古就是知道每個人的最後都得完，但是不知道“怎麽完”。新中國人和世界上信仰宗教的人不一樣，自以爲什麽都知道。信仰宗教的人都會想“人爲什麽活”？新中國人不然，過去說”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記不清了），不因什麽碌碌無爲而悔恨，獻給了共產主義？明擺是扯淡。但明知扯淡還是要扯淡。后毛時代的中國人只想“怎麽活”。

“春天的故事”告訴人們：別扯淡了，發財要緊。國上下立馬團結一心向錢看。一九九四年秋天我在離開中國快八年后回國看媽，爲中國當時展現出的全國人民勇掙錢的精神和實踐所感動。相較權，錢更公平一些。不曾想，中國執政黨厲害，硬生生地又“扳頭”了，還是權厲害。“沒有權，就沒有一切”，離完不遠。

時光荏苒得太厲害兩了，“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人都快是文物了。經歷過新社會的打滾，經歷完胡球扯淡胡毬弄，老心早就雲淡風輕了，偶爾會想起腦袋需要清清0，把童年記憶青年記憶打掃打掃。寫成文字是最好的腦清0的方法。往事如烟，煙滅灰飛。

我記得耄語錄的頭條就是：“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主義”。這馬克思可是外國人。後來耄又説：“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頭萬緒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彎彎繞，幹嘛不直接說：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造反有理。年輕的時候，我就特別想造反，可惜生得有點晚。沒趕上。

我不怎麽愛和年輕人聊，耄都死了了四十六年了，餘孽還在。每次看見中國現在的瓜慫元首，我都惡心。但是又老想知道中國現在怎麽樣了。是楊柳直上重霄九了，還是一江春水向西（東升西降）在流？

新中國的故事也許就是一個笑話。精細結構常數爲什麽是一百三十七分之一？

7、23、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