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崇修房新编12——浴室一：从抹灰到油漆

上集讲了在墙上装灰板，但是没有太细致地讲技术细节，因为我的宗旨不是传授技术，而是解释我的装修意图，记录意图实现的过程，以及我在其间的心得体会。趁这个机会，我再说点自己的体会。

如果是完全没接触过装 drywall 的新手，我还是不建议马上自己动手做。因为在切割、安装、抹灰、磨平的道道工序中，有太多的手工活，要凭经验和手感，初次干很容易遇到挫折，到中间骑虎难下。您如果没吃过猪肉，总得先见见猪跑吧？至少要找机会，看看别人是怎么干的，哪怕是在电视上。我自己是在雇人做了七八次，人工费已经花过几万之后，才自己拣起来的。想当初， 2000 年在我的第二房里，我打算自己装地下室，完全靠自己瞎摸索，从钉木方到上 drywall ，如今想来都是错的。以最基本的切割灰板为例，我竟然用 jig saw 去锯，搞得灰尘飞扬，还效率甚低。那个地下室直到卖房，也只在一角搞了一个房间的半成品，半途而废。我第一次是从一个房客那里看到了切 drywall 的正确办法（人家从小见得多了），就是用刀在纸面上划一条直线，然后用膝盖轻轻一顶，板子应声折为两段，再在背面用刀尖把纸划破，就切好了。真是窗户纸一捅就破，差的就是这一捅。

关于 drywall 的 size 和厚度，看似选择多，实际基本上不用选择。 90% 以上，都是用 4 x 8 尺， 1/2 寸厚。这是因为，更大的尺寸（10尺、12尺等）是供专业人建大工程用的，越大越难，业余者能装好 4 x 8 尺已属不易。而厚度，更厚的 5/8 寸是以防火为目的，更薄的 1/4 寸是取其柔韧性，用于圆弧形墙，要两层叠用。所以买什么 drywall ，基本上就是一个选择。

关于应该先装顶还是先装墙，我认为不是随便无所谓，而是应该从上到下，先顶后墙。第一个原因是施工方便，顺序合理；第二是在边缘相接处可以掩盖误差，减小缝隙；第三是后装的墙可以在边缘处支撑先装的顶，使得整体上更加牢固。但是我曾见有人因为其它原因而先装墙，晚装甚至不装顶。我问为什么？答曰：没装顶就不算 finished 地下室，就不用多交房产税。对这样的理由，我无话可说。

好，现在回归我的工程， drywall 已经装好，该开始抹灰了。先看这些材料。
 


桶里的是已经拌好的湿灰，纸袋里的是需要加水搅拌的干灰。二者的区别在于，前者仅靠水分挥发而干燥变硬，而后者像水泥一样产生化学反应，无论湿度怎样，都在90分钟左右变硬。很多包工队喜欢用后者，因为干得快，当天可以抹第二层。还有一个好处是更结实，以后遇潮湿也不会很快失效。但是你必须动作要快，超过一个小时就不好用了，所以每次不要拌太多。这种粉还有20的，就是在20分钟内变硬，非熟练的专业人不敢问津。我是第一遍用了干灰90，第二遍用了湿灰。湿灰的干燥时间取决于灰的厚度和空气湿度，干燥时一般要过夜，潮湿时一等两三天。

Drywall缝隙间的连接物有纸带和胶网两种，各有喜用者，但是不用不行。所谓胶网是fiberglass cloth tape，有人称胶布，我不取，因为它分明不是布而是网嘛，它本身带胶可以自己贴在drywall接缝处。纸带无胶，需要先抹一层湿灰，靠灰粘贴在墙上。我是二者并用，用胶网贴平面接缝，用纸带折为90度，去连接内角的两个平面。下面是贴胶网的局部，你看像布吗？



灰要普遍抹至少两层，还有第三层的局部找补，第一层窄一点，第二层加宽。这是抹了第一层以后。



这里要插上几句撕墙纸。有网友把撕墙纸当成一件多大多难的事，其实容易得很。如果胶粘得结实，用水闷一闷，再用抹灰的平铲一刮就下来了。如果不结实呢？我这次就赶上运气好，竟然随手一揭，就整片落下，前后只用了一两分钟。这是主卧室一面的墙，我要去掉墙纸才能抹灰。这是匍匐在地的墙纸。



在撕掉墙纸的那面墙上，已经抹了第二遍灰。



第二天灰干以后，进入最艰苦的阶段：磨灰。细尘飞扬，如洒盐飘雪；从顶而降，似天女散花。我除了面戴口罩，重温非典时刻；还头扎毛巾，再学大寨精神。磨灰这工作最好不用电动工具，用手工容易掌握火候，因为灰层不厚，过犹不及。喘气休息时想起照相，特地展示我的工具，不怕人说是小米加步枪，本来我就不专业。

这些都是4年前的旧做法，后来有了扬尘较小的特种灰，也有边磨边吸尘的机器，但我觉得只是程度上的改变，却并不能彻底排除其辛苦。据我所知专业人士做墙，也是要经历这些辛苦的。



磨毕开始吸尘前，正是白灰最盛时。你可以看见镜头上也沾了灰。



在磨平之后，可以发现一些坑洼之处，此时不能一味磨低，还要局部填补，再次磨平。也就是第三次抹灰，第二次磨平。如此反复，直到满意为止。

还要补充一件事，在磨灰之前，为我的新窗加上了新框子。这是比较细致麻烦的事，先用table saw把平板锯出槽，镶进窗边；再用miter saw把边线锯45度角，挡住接缝。这就是brick to brick换窗的麻烦之处。



在drywall装好，抹灰磨好之后，就该刷油漆了。刷漆之前，新drywall 一定要seal，也就是刷底漆primer。一般来说，primer起三个作用：一是封，就是把新板、灰层或者旧墙封住，内外隔绝。如果没有这一封，灰层会向里吸收，使新漆无光，旧墙上如果有水迹（stain）也会渗透过新漆。二是盖，primer的覆盖能力较强，如果是深色改浅色，先刷底漆可以减少刷表层漆的遍数。三是连，primer的附着性和被附着性强，由它作为中介，可以使墙和漆之间连接得更牢。primer有不同的品种和档次，适用于不同的材质和目的。用于新drywall的比较便宜，也叫drywall sealer。一般都是白色，也有人主张可以调成和其后要刷的漆一个颜色，省一道漆。我没有这样试过，因为大桶的底漆要准备适用于不同部位不同颜色，比如房顶就是白的，所以我就刷白的。



这是刷过底漆之后。水泥板的地方是要贴瓷砖的，所以不刷。屋顶不妨刷两遍。

在不同的涂层和颜色间需要换工具，趁此展示一下我的漆和工具。墙我用了厨厕专用漆，更耐水、可擦，比较光滑的satin finish。屋顶用了sami gloss白色，而不是普通房间的屋顶白（无光）。我准备了两个滚子，两个漆盘，分别用于白色和有色。一次用完也不洗，拿个塑料袋包严，第二天还接着用，这样放上一两个星期也不会干，可以整个活完了再洗，或者就不要了。刷子容易洗，应该每天洗。滚子上的延长棍子不必买，随便找个扫把，那棍子拧上去正合适。



怎样选颜色？不用大海捞针，无所适从。在有了基本的倾向后，到油漆店里，看厂家的建议组合，类似下面这些，很容易就选定了。这些都是很有道理，很专业的组合，挑你喜欢的就是了，有了这些，还要设计师何用？我是随便举个例子，并不是推荐某个品牌。油漆的牌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颜色。




我刷了两遍，先用滚子滚大面，再用刷子补边角。我与一些人的做法不同，不用胶带封边，而是用刷子直接徒手刷。应该用质量较高的斜头（cut in）刷子，心细手稳就行，如果有美术、制图、书法的底子，那就更有把握了。其实很多专业油漆匠是不贴胶带直接刷的，熟能生巧，效率快得多。



油漆干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装灯，这样就有了照明，便于做接下来的活了。但是说灯超出了本篇主题，此处把选灯这一步略过，下次集中说贴瓷砖，包括墙砖和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