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见性 - 美国华人家庭悲欢离合 （三十一）

在姨妈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姨妈的情况不好，雅青常常去照顾姨妈。待姨妈出医院后，雅青也搬到姨妈家去照顾她，而小薇和小弟也开始上课了。家中常常只有雅青陪着有病的姨妈。雅青对待姨妈像自己的母亲，使姨妈心里非常感动。她心里说，没有想到雅青是这样好的人，像女儿一样的照顾着她。她同雅青聊天说：你真的比亲生的还要好，我那女儿如果还活着，对我也不见得像你这样有耐心。儒铭有你这样的太太该是他有福气的，我姐姐要是能活到现在，也一定会喜欢你这个儿媳妇，你看这福气到让我享着了。

雅青：哪里的话，我们做小辈的人应该这样的。听儒铭信里提到，这个店其实生意不是很好，但您坚持着，就是怕那几个跟您一起干的人，以后生活没有着落，您的心地是这样的善良。

姨妈：没有什么了，钱赚到多少才是头呢。这个店开着，可以帮忙三，四家人的生活。只是我赚的不多罢了。我这年纪是什么都赶上了，打日本人和内战，从内地逃亡去台湾，以后又从台湾来了美国。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我已经知足了，我的这次病累着你了。

雅青：您好好地休息，医生都说没有大碍的。这就是让我来尽尽孝心的，我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陪陪您也是好的，您教小弟学习中文，您看他说的多好啊。

姨妈：还是咱孩子自己聪明，他又爱学。他爸来后，我还真的轻松了下来，这个店现在比我管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倍呢。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我想以后这个店，你得帮他多费费心了。不要害怕你的英文，慢慢来，我来时也快四十岁了。现在还不是能和他们说一样的话。

雅青：姨妈，您先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我和您学好了。晚上您想吃点什么，告诉我，我来做给您吃。

姨妈：你不用忙了，大师傅说，他做两个菜过来。我没有事情了，你一来就赶上我病了。你和儒铭都没有时间说话了，一会他来时，我告诉他把你带回去。我也好多了。正说着，儒铭进来了。小薇从楼上的房间跑出来叫着儒铭：爸爸，你能带我去一下图书馆，我要查些资料。

儒铭：你先让我看看姨婆婆，然后再谈你的事情好吗。他同雅青点了一下头。问雅青：姨妈今天中午休息了吗？

雅青：休息了一会，你是不是带菜回来了，我再拿一点粥来。

儒铭：姨妈，你看这是你喜欢吃的小菜，雅青去拿粥了。

姨妈：我这一病把你们累坏了，尤其是雅青，希望快点好了，不要在麻烦她了。儒铭，她真是好人，你要好好地爱护她才行。这些日子因为我的原因，你们一直分开着，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了，回自己的家吧。你晚上来接她回去吧，这里还有小弟和小薇在呢。

儒铭：没有关系的，雅青在这里我也放心了，不然，我还要跑来跑去的。等您真好了吧，不在这几天。

姨妈：你要对她好啊。

儒铭：姨妈，您是不是听他们说了什么。我怎么能对她不好呢。

姨妈：好就好，你是明白人。我就不用多说了。今天你们就都回去吧。

儒铭还要说什么，这时雅青进来了：姨妈我扶您坐起来，大师傅做的小菜蛮好的。一定开胃口，您快趁热吃吧。儒铭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儒铭：不用了，我一会还要回去。

姨妈：雅青我刚同儒铭讲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回去吧。我已经没有事情了，你在这里照顾着我，人也累坏了。回去休息几天，周末再来陪我好了。

雅青：姨妈我不累的，陪您聊天也蛮开心的。

姨妈：好了，听话。回去。

儒铭：雅青那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先带小薇去借书。回来接你好了。儒铭出了姨妈的卧室叫着他的女儿。他们出去后。姨妈吃完了饭后，拉着雅青坐下来说：孩子，不是姨妈轰你走。你来了这里四个多月了。我一直病着，你们夫妻也没有好好地团聚团聚。现在我的病情稳定了，你们也应该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儒铭是一直不喜欢做这个店的，我一直借口说，有它对我来讲是像自己家的厨房一样。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是大师傅，他在这里做了有二十年了，他原来也是富人家的孩子，一同撤退去了台湾，他其实在家乡有妻儿，但他到了台湾后，又娶了现在的太太，那太太有些刁专，爱钱如命，也管他很严。他已是六十出头的人了，也不能休息下来。他每天出来来做事情，心情也好许多。儒铭没有来时，你姨父病着，我的店是全靠他的帮忙。这几年大陆开放了，他自己偷偷地联系上他的原配，两年多前，他才把他的大儿子办来，他的原配一直等他。他为了大儿子的事情，同他的太太搞的更加不愉快，这边的孩子们也认为那个大哥是来同她们分家财的。总之，一家子没有一点家的感觉，他现在搬出来同大儿子住在一起。但每月还要给钱养现在的太太和孩子。他在我这里，我可以帮他留下一些钱，他现在的太太不会知道，然后他再寄些钱给家乡的原配和女儿。现在，我就希望他的大儿子能够理解他父亲的难处。

雅青：姨妈，你不要这么操心，上次我看到大师傅。他说，他的儿子不错，是个读书的料子，现在已经上学了，怎样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姨妈，你知道大师傅还同我讲了什么，他说，您待他像亲弟弟一样，心地善良有好报的，您这么多年没有这样大病过，怎么我一来，你就病了。原来您知道有人会来照顾您。

姨妈：是啊，他来看我，也总提到你，说我有这样的福气，儒铭这孩子真是不知道你的好。姨妈突然停住了，她发现她有些说走了嘴。其实，大师傅来看她时，就告诉她，关于儒铭和梦兰的事情，她也一直奇怪为什么雅青来照顾她后，儒铭表现的特别忙了，他还特别期望雅青在这里，现在她明白为什么了，她是过来人，她深知男人的心变的很快。雅青又是这样知书达理的人，梦兰那个女人就是年轻些和来美国早些罢了，要说为人和处事上讲，她是没有办法和雅青比的。和儒铭她不能深说什么，对雅青她又不好说明。这真是难坏了她，她今天偷偷地同大师傅通了话后，她决定让她回家去。这样儒铭也不可能总有时间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雅青正听着，看到姨妈停住了。她心中有些疑惑，她接着姨妈的话说：儒铭，他是不善表达的人，可能是同他年幼时的经历有关。

姨妈：我是说他最近对你是不是很冷淡，加上我这一病也没有让你们夫妻有时间呆在一起。

雅青：没有了，姨妈，只要您的身体好了，也是我们的福气了。我们的时间还多着呢，他是有想法的人，也闲不下来的。我们是多年的夫妻，没有什么冷淡不冷淡的。姨妈，您不知道，在中国的夫妻没有像这里这样亲密的，可能是接受毛主席的教育的结果。我们之间没有事的。但雅青明白姨妈的话分明话外有因。

姨妈：雅青，我就是希望对店里的事情，你要多上心才好。无论怎么样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对的。

姨妈是知道儒铭真的迷上了梦兰，她身体不好，如果能的话，她一定去找那个梦兰，让她离开儒铭的，她现在恨自己不能有太多的走动，也不知道怎么能够帮到雅青，唯一的办法是让雅青回去，这样儒铭就不能总有时间去找那女人了。她对雅青说，你去收拾东西，一会他们回来，你就同他去了，先去店里看一看。我也想一人安静安静了。

雅青：那我明天白天过来陪您好了。

这时，楼下传来小弟的声音，他正同儒铭他们说话呢。接着他就上来了，他走到姨婆婆的床前问安后，对他妈妈说：听姐说，您今天就回去，那我要周末才能过去。姐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雅青：你姨婆婆让妈妈回去休息两天，你们都住在这里好了，这里有校车接送，也免得你爸要早起去送你，你也能在这里陪着姨婆婆。你姐，她每天从这里上学也比我们那里方便。妈周末就过来了。

这时，儒铭也上来了，他对雅青说，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下了工来这里接你。

雅青刚说：好。

姨妈接过来说：算了，你现在就带她回去，先到店里看一看，她早晚是要管这个店的。晚上你再来接她，又要把我们都吵醒了。你今天也早些回去，陪陪你太太，她来了就赶上照顾我了。店里让大师傅帮忙看好了。他那人我们是信得过的。

儒铭现在不便同姨妈争辩什么，他明白他每天晚上跑到梦兰那里，被店里的人查觉到了。所以姨妈才这样让雅青回去。但他不知道大师傅是怎样向姨妈学说的。无论怎样姨妈是他的恩人，没有姨妈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且，他视姨妈如同母亲，她说什么他还是要听的。只是，他同梦兰讲好今晚会去她那里的，她已经做了饭菜等他来了。现在他又没有办法打电话过去告诉她。这边姨妈又让他现在就带雅青回家去，他只能先带她去店里，然后，他在想办法打电话给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