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是爱,然后是一次次的失望
书评、大话《9号梦》
我梦到了所有做梦的人。
我梦到了你们所有人。
我梦到了雾气在寺庙大钟上留下的图案。
我梦到了伊奘诺尊矛尖滴落的晶亮的水滴。
我梦到水滴凝结成我们称作日本的这些岛屿。
我梦到了飞鱼和昴星团。
我梦到了键盘缝隙里的皮屑。
我梦到了许多城市和卵巢。
我梦到了一个分成八个部分的头脑。
——《9号梦》
开始是爱,然后是一次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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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9 dream,《九号梦》。这显然是一个错译。正确的翻译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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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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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生活被种种错误包围着。错误像海水。像蒸汽。像梦。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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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读大卫·米切尔的《9号梦》时。我是说读大卫·米切尔的《9号梦》时,我随手一翻就翻过了小说的一行行文字,翻过了所有的故事,直接翻到了结尾的这首诗。读罢觉得,终于找到了。在《2666》之后,我一直在找一本可以读两遍的小说。
你是否曾把一部长篇小说读过第二遍?这取决于你是一个智者,还是一个知者。或者,这什么也不说明。就是喜欢。或者,一种缘分。但是,一件事情在做第二遍时,就有具有了意义。一种修行的性质。而只做一遍,其实什么也不是。
说阴错阳差是因为,过去读书小说我从来不会先读结尾或跳读,总是从开头的开始的第一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一行一行的一页一页的慢慢的读。人生太长,书都很短,急什么呢。不过,很多小说读了不久就被我扔到一边不再读了。于是,我身边的书渐渐堆成一座小山。见到我的人都说:我塞!你真博学啊。没读过的书多也能算博学?我塞。太不要脸了就显得牛逼了。没有必要把一本不喜欢的小说非要读完。这不是生活。的确,生活中有时候有很多的时候我们经常要不得不不得不的和不喜欢的没办法喜欢的人相处。如果你从没有这样的感觉,那我建议你在生活中要多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了。但有时候会有这样的小说,你不喜欢却还是放不下一直读完了。唉,犯贱呗。读完了,或者还是不喜欢,但或者,就喜欢了。人也一样。但小说只是小说。小说不是生活。永远不会是。生活也不是小说。可是,大卫在某次接受采访时讲到:“我非常喜欢那种长篇的、厚重的、大部头的小说,你可以融入其中并且活在里面。这种小说的数量并不多。但是那些写的好的巨著真的会让你体会到一种深深的喜悦,让人感觉这些书是你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重要的原因之一。”
会有这样的文字吗?真的会有这样的文字吗??难道会有这样的文字吗???这样的文字!一种深深的喜悦,让人感觉——这些书——是你——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重要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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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关于虚构。当不再真实是,那就是艺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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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小说的前半部分时,甚至一度激起了我想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欲望。但后来我就渐渐失望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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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说,《9号梦》里充满了新奇优美的表达。米切尔的文字非常好,有一种诗意。他的想象力像是外星人。有时在阅读的时候我会觉得,像是在读一首深度意象的超现实主义的长诗。难道这还不足够吗?的确,许多不幸的故事都开始于:我可以满足你的三个心愿。而你的第三个心愿往往就是你的,悲剧。所以,别有那么多的心愿。好不好嘛!
况且,大卫还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
这本书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而且,他是十分少有的能驾驭不同文字风格的十分少有的作家。作家很多。太多了。但是,十分少有的作家,永远不会太多。就像书的那条小纸裤腰带上印的蓝色加黑的字迹:“一次狄更斯+三岛由纪夫+村上春树+塞林格与塞博朋克+喜剧+奇幻小说+成长小说+黑帮小说+军事小说的奇妙化学反应!”这一连串的加法最后没有一个等号,它会等于什么呢?回到当初,是不是在看到这样的介绍我就应该及时的——放弃。放弃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哼,一连串的+,是的,一连串的+,它会=什么呢?但无论如何,我多希望能有一条如此拉风的金腰带挂在我的小蛮腰上。小蛮腰?说到我的小蛮腰,我就不禁又想我的“小妖腰”了。小蛮腰 = 小妖腰 = 小妖。小蛮腰 ≠ 小妖腰≠ 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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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无物 ,有时候,=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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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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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我又经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我一直很想念她。我曾找过她许多次,在许多次的梦里寻找她。我知道我的梦正越来越少,我的血已经不多了。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没有生命的世界的尽头,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但没有人曾看到。那里没有记忆。那里就是霍金说的,“宇宙的边界条件是它没有边界。”回忆是会拐弯儿的,总会把我们带到你想去的地方。我跟着那只矮脚鸡的后面走,那只矮脚鸡被羽毛潦草装饰的屁股渐渐升到了我的头顶上,我看到了鸡屎,越来越大,屁股,越来越高耸,屁股。后来,一片巨大的羽毛从那上面掉落下来,遮住整个天空。我又走回进了蛋壳里,变成了一团混沌。
自从那夜之后,我开始吸烟了。每到夜晚,有毒的白色雾气就从我的面前升起。在我的面前跳妖娆的舞,她的肢体伸展得非常长的非常的长,而且难以置信的轻盈的柔软的轻柔,轻柔,奇形怪状的消失在我的眼前。那是什么?我想当我再次遇到小妖时,就要把烟戒掉。为了她。‘今天晚上我可以满足你的三个心愿。’那天晚上在小妖的家里,她对我说着。我却看见她的肩头站着一只白色的袋鼠,一只白色的袋鼠?手里持着一架发光的地球仪,戴着小女生的黑框眼镜。一只雌袋鼠的小女生?可是后来我的烟瘾却越来越大了。到了夜晚,越来越浓厚的白烟滚滚升起,像地球上的工厂,可能由于引力的吸引,或我头脑的魔力,烟雾向我的脑袋聚拢,把我的脑袋像木乃伊那样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于是我什么也看不见了。爱因斯坦说:当光线经过恒星时就会弯曲。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掉进去,那是因为恒星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
这样我开始变得绝望。我想:当烟雾散去时,如果小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是否还能够戒掉烟瘾?我会不会让她失望?我感到恐惧,而这时那只袋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朝我打了一枪,我吓的大叫,但叫不出声音,然后我发现它是用它的手做出的手枪的手势,性感,在装模作样的对着我比划,还用脸上的表情,性感,写出一个大大的单词:SM,我凝视去看,一颗呲出兔子牙。S——huang M——a?我靠,它敢嘲笑我!我要掐死它,小兔崽子!我伸手伸向小妖,但突然发现小妖不见了,袋鼠也消失了。”
爱情到底有多神奇?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有多持久?而失望发生的概率又有多少多普遍?如果我找到了小妖,我们真的能够相爱,她对我是否会,开始是爱然后是一次次的失望?或许,没有找到她其实更好。“啊,bowakama pousse pousse。”你如果读了《9号梦》,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每一本书都是一个宗教,它使它的读者成为一小撮心灵相通的秘密的异教徒。比如,我写的小说,现在有26个读者定期阅读。我是邪教的教主,她们是我的铁杆教徒。但现在,我感觉到了,有一个粉丝改主意了。背叛又一次发生了。多么有价值的事物,都最终会被背叛。现在,她变节了。她背叛了。噢,她在退出我的博客。她会后悔的。噢,她不能这样做。现在,我只有25名教徒了。她们的身份很神秘,隐藏在世界各地,分散在70亿只猩猩科灵长动物的里。但是,噢,Genius,delicious,只有她们最美丽!斯斯文文的,像一只很有的,嗯,教养的猩猩,是一只让你动心的美丽的猩猩。嗯,她们都非常聪明,嗯,非常,美丽。如果你对一群陌生的猩猩说出“吖哋荌覇吽”,看到有猩猩会心一笑,你就知道你遇到了一个,你,是你的心灵的双胞胎。但是,那天我真的去了动物园,对着猩猩园中的猩猩说出了我们的暗语,结果几百只猩猩都像我露出会心的微笑。噢,不,不,她们并不是真的猩猩。或许,你的需要的一面的镜子的或者,那是一条河。没有什么比河更性感。你在梦里照过镜子吗?看见梦中的镜子。穿过。你在梦里涉过一条河吗?轻轻的抱着你。在梦里。趟过一条,河。如果是那么的如果,你应该去找到那么的镜子,因为,或者,一条河的或者。就在有河的地方,总是在有河的地方。就会有生命。但也许,你要去找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所以,你就知道奇迹已经发生了。物价在上涨。货币在贬值。你挣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少。现在,
我可以满足你的第三个心愿。
大卫在书中说:“人们喜欢孤独胜过和睦。”他说的和睦很值得
玩
味。
不过,要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那可是一门大学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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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一些很大很大的,也有一些很小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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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9号梦》时总觉得难以想象一个西方人用英语竟然能写出一部如此原汁原味的日本小说。是不是写日本的小说更容易写好的泥,或许我应该的是应该的写一部日本的小说的,主人公的名字叫:慧子。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叫三宅咏尔的20岁的日本青年,而不是一个生活在日本叫,比如,大卫·米切尔的西方人,而且这个三宅还是从日本的一个小地方,屋久岛,来到东京,带着让大城市里的人嘲笑的口音。有意思的是,在阅读过程中我还时时有一种感觉,那个男孩子是村上春树,那部《挪威森林》中的“我”,但村上春树写的《挪威森林》并不是《挪威森林》的村上春树的“我”啊。这种感觉的错乱真有意思。当然这是一个重复的表达,我想说的是在一个过于理性的时代,有时候感觉的错乱s蛮可爱的,愈乱愈显珍贵。直到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纷纷从你身边走过。那感觉那个良好。你还在说着:可能最终人类的理性才是人类最大的疯狂。
的确,从《9号梦》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村上春树对于大卫的影响,而村上春树本人又是一个深受英美文学影响的作家;大卫的妻子是日本人,一个摇滚乐队的贝斯手,很酷;这些当然都有助于大卫写出纯粹的日本风味的小说,甚至我觉得《9号梦》中的日本文化的味道比《挪威森林》还要浓,但可能比这些更重要的是,大卫曾在日本工作生活过许多年,而且那正是他的青年时代,当时他还不是一名专业作家,在一所大学里教书。后来大卫曾说:“我的青年时期属于日本广岛。”小说第二章有一大段咏尔对于东京的印象的描写,我想那时的三宅咏尔就是大卫·米切尔本人了,挤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上下班的那个20岁的苦力。那么,我在哪?我又是谁?难道我不是教主?而是一个可怜的人?被25个读者浇灌的絳猪草?一只可怜的虫子?噢,my, G,od,那我需要多少眼泪才能原谅自己呢!不,这没有什么的。大卫的写作属于碎片化的文字风格,三言两语不断的跳跃,很少有这样大段的solo。但这是小说里最让我喜欢也最打动我的文字之一了。有时简单的文字能表达出复杂的感情,但有时你非要用一种很长很长的叙述才行。对了,如果那位女读者,女信徒,哪怕只是个吃瓜女青年,不走,那么我就有26个读者,是耶稣的信徒的两倍,那么我就比耶稣更强大。但现在犹大走了,耶稣于是就成了一个平庸的作者了。或许,如果她不走,我将有两个犹大,一对姐妹花,我将背着两副十字架,走过两次苦难之旅,而且,两倍的感人。死是的,耶稣从加利利到耶路撒冷传道,听的人中有一个说,讲的不错。你应该去做一个写手,每个月挣的钱可会少吗!可另一个人说,但要注意啦!你的风格现在不流行了:
“我干活时,留意着阅读《黑客高手》的须贺。每当他读到一栏文字底端,他的眉毛就会向上一扬。我想知道什么不会被须贺说成粪坑,什么会让须贺感到快乐?奇怪的是,当我想起我要在这里一直待到找到父亲为止的时候,我简直喜欢起东京来了。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另一个星球度假,冒充土生土长的外星人。没准儿我还会定居下来呢。我喜欢向检票口的列车员亮出我的JR周游券。我喜欢无人干涉,独自干活。我喜欢每周更换的广告,在屋久岛,广告要过十年才会更换一次。我喜欢每天搭乘列车,从北千住前往上野。我喜欢列车潜入地下变成潜艇的那段下坡。我喜欢速度不同的潜艇从旁掠过,这时你可以骗过自己的感觉,认为自己在坐倒车。我喜欢窥看平行车窗里的通勤者——那种感觉,就像把两个故事同时印入脑海。早晨,从北千住到上野路段拥挤的叫人难以置信。列车变速时,我们这些昏昏沉沉的苦力不约而同,身子一晃。通常,只有情侣和双胞胎才会贴得这么紧。我喜欢潜艇上无忧无虑的格调。我喜欢低沉的铿锵声响。东京就像一台用小零件组装的大机器。苦力们只知道各自的小零件能派上什么用场,我想知道东京就能派上什么用场?我还想知道东京平时都做些什么。我已经记住了这里与上野之间那些车站的站名。我知道该站在哪儿,下车时才离出口最近。铺路舅舅说,别待在第一节车厢里——如果列车相撞,那儿是挤压得最厉害的部位——列车进站时,人在站台上,要格外警惕,以防有人从背后把你推下去。我喜欢汗水,香水,消化掉的食物,尘垢和化妆品混杂的气味。我喜欢端详车窗上映出的面孔,你可以观察的那样深入,简直可以浏览他们的回忆。潜艇满载着苦力,头颅满载着回忆,一个人的粪坑没准儿就是另一个人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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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简单来说,这便简单来说,《9号梦》写的就是一个寻找的故事。一个私生子寻找他的爸爸的故事。生活的复杂性在于,有时候复杂的故事只能简单来讲。可问题是,很多复杂的故事一旦用简单的方式讲出来,就变成另一个故事了。很多时候复杂的故事,因为一个复杂的故事,只有用复杂的方式来讲,所以才是一个复杂的故事,复杂的,故事,你就必须了解每一个细节才能真正的懂得,可是有谁能够了解一个复杂的故事的每一个细节呢?生活是如此的复杂。比如,就在我写这篇文章时,艾米突然在微信中告诉我,她离婚了。现在暂时搬到了我住的这个小区与人合租。艾米说:这回我们终于要做邻居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紧张了。如果只是简单来讲,那根本没有必要提起到这句话。我看到艾米的微信脑子轰的一下。这不仅仅因为我对艾米垂涎已久,平日里在一起就会搔之更痒的占点小便宜,说些不咸不淡的荤笑话,我并没有什么文化。但这时我却突然意识到,其实对于艾米和艾米的生活我是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的。这让我不必要的恐慌。但是,有什么可,恐慌的呢?艾米不是老虎,艾米是一个女人,即便是老虎,如今又能怎样?涉入一段复杂情感,就像跳进火上烧的一锅水煮鱼里,哪怕你是一条阳虚的咸水鱼先生。Ms XIAN SHUI YV。那永远是一种凶多吉少的冒险。而复杂情感本身是不可解读的。这时艾米开始向我倾诉,她已经不能再输入文字,而是直接发送语音。她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很平静,但一条一条的语音在我还没有来得及一一点开时就已经排满了屏幕,并且在不断地发送过来。像是疯长的水草阻塞了河道。但是,是否我们可以说如果你想了解《9号梦》这个小说讲的是什么,就去读《9号梦》好了呢?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书评比书流行,八卦远比生活丰富。死的时间总是比活着这时间漫长。就像艾米的故事,如果没有像艾米或者是随后我和艾米的朋友们这样来解读,那么就没有艾米如何被一个烂人玩弄和欺骗的不幸的故事。(同样,如果没有艾米的前夫和他前夫的朋友们的解读,也就没有了那个艾米的前夫怎样被一个烂女人坑骗的另一个悲催的故事。噢,和睦的爱情故事,真的是,太少了。)如果我不是在第二天上班的工作时间就迫不及待的给同事在工作中讲起此事,并且很可能表现的太high了,就不会被老板臭骂一通,被人臭骂并不是太不好,比被人轻视要好多了,以至于骂过之后气得老板愤然离开了“梦香”餐厅,一个人一旦离开了“梦香” 餐厅就完了,而我们过了只一小会儿又去聚在一起谈论起来,老板加之我们的痛苦烟消云散。而恰恰是在这次谈论中,我谈到了孩子。艾米没有和那个男的要小孩儿,在我看来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的不幸。随后,我们又开始谈论今天养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和另外两个小伙子都没有结婚,也没有领养孩子的愿望,我们想到要养小孩就坑爹般的害怕。可是,这时老马却像突然进入了青壮年的发情期一样,两眼,可怕的,发亮,大讲起了他的孩子。就这样,随后便引出了马云,而最终诱发了那桩不幸的悲剧。
所以,故事的神秘之处就在于,你只能解读一个故事,你无法阅读一个故事。每个人都在讲着故事,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知道一个故事说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人曾阅读过一部小说,人们只能解读和再次解读一部小说。那让我来解一解《9号梦》吧!但是,你要记住,当你开始阅读一段文字时,那段文字就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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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梦》的故事在我看来是一个俄狄浦斯故事的变形。
如果你用变形的观点来看这个世界,你就会发现每一件事情都是另一件事情的变形。当你不断的追索变形时,你的眼光也在变形,你渐渐的就彻底的迷失了。唔,噗,FANTACUQI,晕菜。
主人公三宅咏尔来东京寻找生父,当咏尔终于进潘诺提康大厦见到他的父亲那一刻,就在心中已经杀死了他的父亲。杀死他的父亲的原因是,平庸,而非邪恶。他的父亲让他失望。可是,在见到他的父亲前,三宅咏尔就已经知道这些了。那么,他就只是想见到他的父亲一面,他认为他必须见到他的父亲一面,也就是他必须杀死——亲自否定他的父亲,通过见面以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关于三宅咏尔的父亲,我们从小说中能了解的非常少。一个著名律师,富家子弟,当初已经是有夫之妇的三宅咏尔的父亲和他的母亲生下他,然后又抛弃了他们母子。但是,他的母亲后来也抛弃了他,而且曾经要杀死他的正是她的母亲。许多年以后,咏尔的母亲在给咏尔的信中坦白:“有些女人在成为母亲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母亲的身份——而我,从来就不是当母亲的料,这种天性在一岁的时候就注定了。”在咏尔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咏尔的母亲在烦躁失控的时候,把正在发烧哭闹的小咏尔从阳台扔到了楼下。当然咏尔会奇迹般地安然无恙。由此可见,这是一个父母都不喜欢、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却一定要找到父亲的故事。
大卫的小说里充满了奇迹。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比如,如果你谈恋爱,你的女友告诉你,她是一个有故事,通常会说:有很多故事的女人,这时你会怎样?突然站起来?或者,她告诉你,有些着急、不安的抬起头看着你,说,她没有什么故事,什么故事都没有。这时你又会怎么样呢?
其实,我们都只是一个“概念的寻找者”。当我们寻找什么时,我们在寻找的是一个概念。当我们找到时,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概念。哦·~·耶·~·,我找到啦!而当我们没有找到或失去时,我们却从来没有失去过那个概念。我们寻找着概念,也生活在种种概念之中。所以,咏尔所要找的并不是那个肉体的“月山大辅”,而只是一个“父亲”的概念。或许,他在潜意识里认为,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总要见一下他的父亲,然后他就可以接受他的父亲已经死去这样的事情了。就像我现在写到这里就有点想我的父亲了。他已经死了。而这一切都构成了我的生活中的另一个重要的概念:短暂。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一个概念的寻找者。
狗在离散多年之后还仍然会记得它的主人,但未必还会记得它的父母。很少有动物会像我们人类这样,成年后,甚至到了晚年,依然还会记得自己的父母。我们从远古的时候,就开始安葬我们的亲人,并放入一些随葬的纪念物。血缘关系,我们始终依附于它而无法摆脱。
同时我们还是成长最为艰难的一个物种。我们有着极为漫长的成长过程,从婴儿到孩童到少年到青年,这些成长的年代,始终是我们和亲人共同度过的,因此并没有孤独的成长。它将成为我们之后终其一生的魂牵梦绕的回忆。我们像钟摆,达到一定高度就开始回落。所以,当咏尔见过他的父亲之后,就可以一次次的回忆了。
而这个故事还要更复杂一些,当咏尔母子相认和解之后回到屋久岛时,却发现把他们养大的一直最爱他的外婆去世了。这让我很感兴趣。因为由此我们会发现在小说的前面曾讲过,咏尔上小学时一次到外地参加足球比赛。这在当年对还是孩子的咏尔来说可算是一次远征了。然而,就是这次远征归来的时候,咏尔发现他最亲爱的双胞胎姐姐溺水身亡了。这样我们再来看小说的结尾,当咏尔回到屋久岛后,从收音机里听到东京发生了大地震。这时他打电话无法与他的恋人今城爱联系上。于是,咏尔再次踏上赶回东京之路。那时,对于三宅咏尔来说将又是一次归来。
呜%·~·@·噗,呀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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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前半部分还是相当精彩的。作者的叙述在一个屌丝男自慰式的超现实狂想与一次次不得不无奈直面令人沮丧的暗淡现实间自由又流畅的切换。你知道,在一个个天天吹嘘正能量,人人争做成功者的时代,并不能使成功者更多一些。中间再不时插入对童年时光的回忆,成功者和屌丝都会对童年回忆,而这些回忆往往是小说最美好的文字:
“一只蛾子淹没在月光里。
我给安寿拭去泪水。它们热乎乎的。这时她推开我,倔强的蜷起身子,蹲在那儿。‘听我说,’我说,却不知说什么好。‘尾木太太、她在屋久岛的妹妹,还有田中太太,她们都是女巫,喝自己的尿。’
我把大根咸菜递给安寿,她摇头拒绝,光是嘟囔着:‘鸡蛋摔碎了。淌了一地。’”
有许多悬念和有趣的场景,意想不到的人与事情,像剥洋葱般层出不穷,非常刺激。作者的叙述富于诗意,还有一种周星驰式的无厘头的大话风格,与作者奇幻跳跃的想象配合在一起,堪称美妙,读来十分过瘾。
“寂静持续了九天九夜。‘一言为定。’
我睁开双眼。一架客机的尾翼曳出玫瑰红和金色。盘旋的鸽群仿佛在编织着预言。山下的安房港里,鹿儿岛渡轮拉响了汽笛,我还看到有车子陆续驶来。森林里仿佛有一百万零一只闹钟在振动,飞掠,尖叫,咆哮,洋溢着勃勃生机。我向山下冲去,飞一般的越过泥泞的台阶,亡童们的魂魄在初露的曙光中渐渐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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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说了。让寂静持续九天九夜。把我们身体里的热闹全部清空。然后,在第九天的早晨,语言开始生长,钻出泥土,等到夜晚的子夜,话语开花了。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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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可惜到了后半部分,作者好像想要让这部小说表达更多严肃性的内容,他没有坚守一个伟大的胡闹式小说作者玩世不恭的操守,把插科打诨变成意味深长,而是直接采取了屌丝传正装的现实主义的正儿八经的叙述方式,这一转换——太——突——然,哎呀呀,老寡妇改嫁,晚节不保,但同时还想要保留魔幻色彩的叙述的风骚,现实与幻想间的转换也变得有些——艰难,可能是想为小说增添更多的叙述风格。这样大卫向魔鬼提出了第三个心愿,今夜它将——毁了你。小说成了不同风格的——堆积,奇妙的化学反应——没——有——了。更糟糕的地方是那个贯穿后半部分的黑社会的线索,它写得更像一部廉价的美国黑帮大片。而最糟糕的是,在出版前,这一切都没有被改正过来。为了出版一本书吗?
那个占了很大篇幅的二战日记的故事就比较复杂了。这个故事本身是一个好故事。咏尔寻找他的父亲,等他来见他的爷爷时,离见到自己的父亲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时他当然是想要听听爷爷给他讲讲他的父亲的事情,而他的爷爷却也爱玩噱头,假冒了一个身份先简单的批判了一通他的不成气候的儿子,然后出人意料的给他的孙子扔下了一本发人深省的青少年心灵成长课外读本:一本他自己的爸爸给他写的日记。那是在二战结束前,他的爸爸随潜艇部队出征,参加一次对美军的自杀式袭击。在这个生命倒计时的路程上,他为自己的儿子留下了一本随军日记。这个故事放在《9号梦》里真的是有点儿别扭。在一本到处充斥着夸张、玄幻、搞笑的描写的小说里,加上这样一大段真实平易的文字,多少显出有些做作和滑稽。有时候两只狗永远不能成为朋友,战友,合作伙伴,闺蜜,或两只老虎。夸张戏谑的风格很难与平易写实的风格很难成为模范夫妻,就像一个爱讲笑话的人一边不停的说着笑话,一边却一本正经的讲着严肃的人生道理,这就把正经事也变成笑话了。由此可见,笑话的危害更大。世界最终会变成一个笑话,人生最终也不过是一个自己无法笑起来的笑话。因为,嗯,米切尔游戏的并不彻底。如果在这里他的爷爷扔下一大笔钱,让他不要再去找他的屌父亲,而是去享受青春,我倒,更——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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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神秘感,大卫·米切尔是一个讲故事的天才。但他的故事悬念但不神秘。悬念和神秘的区别是什么呢?悬念开始于茫然的神秘,而神秘结束于一片神秘的茫然。就像一只拳头和一个圆,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我的弟弟的故事吗?
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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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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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太热闹了就只剩下热闹了。就像做菜,麻辣放的太多就只有满嘴的麻辣了。不过,这还不够吗?
以美味为诱惑结局总是惨不忍睹。残羹冷炙,杯盘狼藉。
或许今天我们时代的文化正是像大卫的《9号梦》,在色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外表之下,其实相当空洞。大卫·米切尔曾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世界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我知道这是我太挑剔了。在一个产品和作品层出不穷的时代里,没有必要太挑剔,新生事物好不好都转瞬即逝。那又何必挑剔呢。挑剔不好。真的,挑剔一点儿也不好。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挑剔是一种疾病。就像一个人的腰不好就特别挑剔床。可是哪有能治疗好腰痛的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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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要放松。别想的太多。你要看准前面的目标,看着她一直走过去,就会走到她的面前。老马为了增强我的信心,用手大胆的指了指,她坐在那里的背影。然后,再次强调:关键是一定要放轻松,不能紧张。一定——不能——紧张。那时,老马好心在帮助我。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向她走了过去。当我走到时,我又听见了后面他们在笑。我知道这回我又错了。于是转过身,我又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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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要讲一个悲伤的故事时,当然要用一种悲伤的语调。它必然是沉重的,严肃的,缓慢的,音调也要低沉。但如果这个故事让读者读罢感到太过悲伤,那么就有可能提示这个故事恰恰不是那种最好的。有可能这个作者不够成熟,他有天份,但不懂得节制,无度的炫耀他的天赋,结果反而使他的作品仅仅停留在了一种感官的刺激上,煽情或者仅仅是一场热闹,还没有能够达到精神世界的更深远的境地。想想看那些伟大的文学家吧,从莎士比亚到普鲁斯特,有谁的作品会让你读了放声大哭?莎士比亚的戏剧当年倒是很热闹,马尔克斯也够可以的啦!可是当我们谈到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普鲁斯特、齐穆克、波拉尼奥,他们的书可就连热闹也谈不上,甚至可以说是乏味。所以,这时你又要懂得节制,稍稍提高音调,加快速度,做出一些轻盈但不失庄重的跳跃。不过,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当你读完一个故事感到无法抑制的悲伤,不知不觉忘记了音调与节奏,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这也可能与那个写作者的性发育是否成熟无关,与胡子的生长规模,如果是女性,与她的秀发的发型,和手包的品牌无关,也许他并没有刻意的煽情,他并没有想打动你,只不过是把这个故事写得过于真实。没有什么比真实更可笑,也没有什么比可笑更让人悲伤了。就像我现在要讲的这个因为马云而引发的卖孩子的故事,它的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它就发生在我们这个社会,我们的身旁,你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故事一定是会让人感觉非常悲伤。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甚至会让人感到悲伤,悲伤到你都悲伤不起来,在下意识里,不愿相信它的真实,你于是突然仰面哈哈大笑,你突然仰面哈哈大笑,当笑声停止时,你已经满脸泪水,不知所措。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故事让人感到悲伤。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对不起,风把沙粒吹进我的眼睛里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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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丽亚和南南分手时,杜丽亚对南南说:“有一天,你会变胖的。有一天,你会变得很胖很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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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让我讲讲那个悲伤的故事吧。
艾米是店里的前台。那天她要搬家,所以请了一天的假。请假时一定挨了老板的一通臭骂。因为,店里只有一个前台。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就一边干活儿一边聊起艾米的婚姻突变。过去艾米每天都向我们秀恩爱。但我们很快发现原来艾米给我们每个人都在微信里讲了同样的她遭遇的不幸。噢,不幸。艾米比我大五岁,但她从不告诉我们她的实际年龄。声音、打扮和她的想象里还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那天我们越聊越热乎,声音也越来越大。我们终于有了一种像老板在每天晨训中说的“团队”精神和亲情如一家的感觉。我们的老板想把自己塑造成两个角色:我们的父亲和黑社会的老大。但后一种角色和大厨产生了一定的冲突。因为,大厨也想做我们的老大。老板对于大厨也要忍让三分。因为大厨自创了一道大菜——清蒸白梦,是我们店的招牌。他就是因为能清蒸白梦,所以在店里有持无恐。每天晨训结束,我们就要到店外门口的路边集体列队,然后跳一种特傻特励志的集体街舞。只有大厨不用接受这种畸形自信心的魔鬼训练。我们的老板在比我还小几岁的年纪精神受过刺激,所以让我们在店里都穿着绿军装,戴一顶缝了一颗五角星的绿军帽,还要扎一条武装带。不过老板本人却从不穿这套行头。他每天都穿西服,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同时生活在两个时代里,受惠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后来我们被老板发现了。他把我们大骂一通。但我真倒霉。在这时一紧张就又把一盘清蒸白梦给上错了桌。清蒸白梦就是清蒸鸡。但这可不是一只在新东方托福班或名牌大学里毕业的那些肉鸡,工业化饲养挤在集中营里快速催肥的孩子们。它是一只贵族学校里的走地鸡,每天在草坪上散步,作鸡的思考,吃菜叶、虫子长大的幸福的孩子。鸡,据说是一种神奇的动物。能和人一样的直立行走。对于黎明的到来保持持续的激动,就是说不会因为一次次的黄昏和夜晚而在对于旭日东升的毫无必要那么强烈的无比感动中产生出哪怕一丝的怀疑。而且,鸡即使不受精也依然下蛋。那它为什么要下蛋呢?所以,当人类还处于为性交会产生不必要的怀孕而烦恼的时代,鸡已经是充满正能量的动物。它不避孕但不受精也依然故我的怀孕下蛋。清蒸白梦制作时,要用大厨不可告人的神秘配方腌制,完全的浸泡是成败的关键,然后将白嫩的身体有教养的极度蜷缩着摆放在盘子正中,用小火清蒸至柔软无骨的程度。我总觉得它的形象难以言喻的感人,就像是一个闭着眼在幻想的作家,在睡梦中被人家给蒸熟了,出锅时散发着清香和一种永垂不朽的纪念碑式的宁静。
如果月亮不小心掉进了我们的大厨的清蒸白梦的佐料了,那么月亮,也会变得有滋有味;如果谁家的儿子不小心掉进去了,就会变成一个诗人,而他爹将会痛哭,他娘将会出轨,像12月的冰场上划过的溜冰的人们的冰刀的印记,那道长长的弧线滑进的恰恰就是,已秃了顶的大厨的怀抱,但是,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恰恰是大厨呢?我将看着你,无言以对,我能说什么呢?除了怪你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我怎么能怪你呢?但是,我怎么能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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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准确来说,是在我用翩翩起舞的步伐走到那几只黑猩猩的桌前,毕恭毕敬把手中摆了一只正在睡梦中的赤裸裸、白嫩嫩的小说作家的大瓷盘放在桌子正中,然后右手搭在胸前,弓腰后退,直到我转过身直起腰来的0.010秒内,我突然瞪大眼睛张开了嘴,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仿佛站在舞台上正要唱到高音c时,那个大肚子的男高音裤子突然爆炸,大坝,决堤,纽扣崩开了,一颗黄金的扣子,像子弹,向着聚光灯中舞台下面黑压压的听众飞去,有人要炸三峡大坝!我五指张开抓住了我的头发,猛然间醒悟过来,我又上错菜啦!拯救我们的作家!我一转身向一架猛禽F—1111从高空俯冲下来,但蓦然像一只照片里的兀鹫张开翅膀停在了半空中。我看见我们作家的脑袋和他亲爱的脖子一起躺到了盘子的边缘,思想之树告别了身体的大陆,两只翅膀和一条腿已经没有了,作家无用的身体正被一群黑猩猩用长长的肮脏的手指撕裂着,大卸八块。猩猩是吃肉的!桌旁的一只黑猩猩看着我窃笑,一边用食指的食指尖使劲挖着鼻孔。猩猩没有鼻骨,鼻子塌陷进脸里鼻孔朝。天下雨时,洪水会倒灌进猪脑子里。我想如果我们这个社会能给人更大的自由,那么那天我的老板一定会把我拎到厨房摔到案板上,用刀背拍平然后用刀刃剁一万刀,剁得刀刀碎,做成一盘凉拌猪头,和水煮大肠,以弥补他的精神损失。
就这样在被老板臭骂一通过后,我们的性腺全像已经开过的花儿已经用过的手纸一样的萎缩了,雄性激素和肾上腺素在最需要它们的时候都无影无踪,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吗?只有一点雌性激素还温情故我的陪伴在我们的体内。我们这下都老实了,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忙碌着,不像是餐馆里因为可以经常偷嘴而容光焕发的跑堂的,倒像是殡仪馆里的年度优秀员工。以至于有过几次客人们都有说有笑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但一看到我们就立刻转身逃跑了。后来连老板也看不下去我们这幅德行,他推脱有事说要先去办理,并威胁我们,他很快就会回来。“谁也别想偷懒儿。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谁也甭想骗我。你们的那点花花肠子,我都知道。”老板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在空中晃悠着,他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在空中晃悠着,我实在忍无可忍,抬手挥手扬手甩手掷中的锋利的飞刀,刀光一闪,老板的那只兔崽子般的胖食指一下子从拳头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老板惊的呆了住,空晃着他的拳头,问我可是要消遣他?我他妈的听得,早跳起身来,拿着两包臊子道:“老子特地今日要消遣你怎样!”说罢把两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老板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腾腾的按捺不住,从肉案上抢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将下来。我拔步走出饭馆,在当街上亮出姿势。这时发现老板正以大事不好的严肃的目光盯着我,目光炯炯。我连忙温顺的垂下头,差点儿恭敬的用我不会说的最温存的日语说道:嗨,瑶戴丝奈,我听到啦。是。丝米妈森。一定会记住的。请你放心吧。最后,老板让老马暂时负责前台,自己夹着皮包就匆匆离去了。老板走后餐馆里安静下来,我们谁都不说话各自忙碌。但有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引力渐渐地在我们之间产生并弥散开。我们都装作谁也没有感觉到这件发生在饭馆里的神秘的事情,继续低着头假装忙碌,但脚步却不知不觉中相互越靠越近,直到最后聚到一起,我们一下子又抬起头,两眼放光,一瞬间变得精神焕发,又开始兴高采烈聊了起来。就是这一回我们聊到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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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在我们当中年龄最大。他人厚道,但相当窝囊,总是一副双眼满含泪水的惨兮兮的样子,搞的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特同情,但让他身边的人的同情心疲惫不堪,直到麻木不仁。据说当年马夫人正是因为老马的这幅悲惨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离开他,才下决心放弃了爱情,并指天对地的发誓这辈子认命了,就是你啦,过一辈子。老马曾含着泪水告诉我们:这样富有同情心的女人现在再也没有了。我们就齐声说:早就不应该有啊!去死吧你。我们平时都管老马叫骡子。因为,骡子听起来更阳刚一些。但搞笑的是,骡子却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拉车干活儿,或者在食槽旁咀嚼草料。这很滑稽。我们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苦力,像昆虫一样。中午吃一盒最便宜的盒饭,如果盒饭卖完了,我们买上两盒最便宜的盒饭。抽劣质的香烟。我们有的是钱,我们不需要眼镜。昆虫的眼镜镜片又圆又厚,一圈一圈的突出来,眼珠子被镶嵌在最深处正中央的那圈玻璃里,一只被关在玻璃天井中的晶体动物。但平时骡子的眼珠不会动,是固定的,靠头的转动来观察不同的方向,偶尔一动,就突然一弹,像关节脱臼,或者机器的开关从一格扳到另一格,但机器的运行状态没有丝毫改变。
可是,那天当老马讲到他的儿子的时候,眼珠突然开始乱转起来,好像随时要癫痫发作,人也像是从化石里活过来了一样,容光焕发。他讲到他儿子出生前世界上出现的种种异象:地震,火山爆发,局部战争,陨石坠落,大楼倒塌,城镇着火,他的邻居们搬家,南方发大水,北方干旱。我们则不以为然,这不是天天都有吗。然后,他开始讲他的儿子长得如何英俊,玉树临风,如何聪明,如何懂事,又如何孝顺。最后老马相当有把握的说,他相信他的儿子今后一定能成为马云。为什么不呢?老马也姓马,老马的儿子也可以叫马云。这时我和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和比利牛都不知声了。老马没有意识到集体性的沉默永远是一种威胁。那时比利牛只有17岁,一头混乱的红发在他的头顶上燃烧,但是头发早该染了,一层黑暗物质已经从他的脑子里渗出来,正渐渐淹没大火,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比我大两岁,他他妈的是河北人,舌头上有一颗舌钉,金属的钉子穿过那条鲜红的小嫩肉,把一个银亮的小圆球挂在他的舌尖上。我正在捻着染成绿色的络腮胡,我的胡须浓密,体毛更浓密,我的两道眉毛拧在一起,像两片黑乎乎的乱石岗,那里面草木丛生,静止不动,但突然,跳出劫路的歹徒。我不得不说,如今打劫的都做办公室,或搞理财去了。但下面的眼珠过于灵活,总是乱转,不太听控制。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心照不宣,低下头。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机开始吐出他的舌头,用嘴唇玩弄舌尖上的舌钉,比利牛开始低头玩儿手机上的游戏,我起身去厨房端出一盘清蒸白梦去上菜,但却又走了回来,坐在了他们当中。老马还在讲着他的儿子。我们已经心领神会准备要大干一票,把老马的儿子拐走,卖掉。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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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说过他的大哥在廊坊骑摩托送外卖,是廊坊一带黑道上的老大,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人物。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一直也想找个送外卖的活,连习主席过节都要问候。倍儿有面子。而且,上镜率高。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总是打着一条银灰色的蓝领带。最好骑着哈雷。呵呵,谁不想呢?“啊,嘟嘟嘟,嘟嘟嘟,呵呵。”“谁家不想生一个马云这样的儿子啊?”晚上在讨论时我分析道:“每个人都想。别他妈的出声。”我接着训斥比利牛。我的话音甫落,比利牛就伤筋动骨般的哭诉:“我他妈的不该出生。我爹妈没福气,生下我这么没本事的儿子。我对不起我妈呀!”他说时仿佛在一边用一块儿大石头砸断自己的胫骨,满头的红发仍然浮动在夜晚中燃烧,乱蓬蓬的就像他的思维一样没法要。我真觉得像他这样的低端人口真应该从北京给清理出去。“别他妈的装孙子了。多好的时代啊!每个人都那么体面。受过良好的教育。我们有钱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对着我抠鼻孔。少去打点游戏,别老卖卫生巾,每个月多给家里寄点钱。可以用微信。但是,你要先教会你妈微信。你妈微信吗?你妈还不微信吗?你也可以先转给我。呵呵。你妈会攒着给你娶个脑子不太傻的媳妇儿的。啊,如今每个想单身的人都在准备结婚。”我像娃娃鱼一样的笑了。别佐夫斯基留着染成银灰色山羊胡在没有阳光的时候闪闪发光,总是一副冷酷的样子。他的梦想是买一辆可以和他做爱的摩托,每天大摩托骑着他,在城市里飞跑。他的喉咙里可能有恶性肿瘤,已经是晚期了,长得快把嗓子封死,声音从那里出来时就变得像鬼魂一样,尖锐而且撕裂。“我看每个人都想做马云的儿子吧!”说完他就咯咯的冷笑起来,像高速车床在切开金属,我和比利牛都不禁打个冷战。预感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离开走到窗边,说:“为什么外面还这么明亮。”但比利牛年轻,马上恢复过来。而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却停下来,微微仰起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要是能把老马的儿子卖给马云就好了!”我问:“为什么?”这时我发现我已经站在了亚历山大的面前,或者,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亚历山大一个大嘴巴,为什么打的我眼冒金星?“因为马云最有钱啊!你这个猪头。你是美国人吗?”这是那天晚上,我们听到的最富于智慧的一句话。然后他眉头一挑说出了一句更富智慧的话:“能不能把老马也和他的儿子一起卖给马云!” 这是那天晚上,我们听到的本年度最富于智慧的一句话。这时比利牛说:“那要找赵薇来帮忙啦。她和马云是同学。”然后就开始傻笑。我他妈的一个大嘴巴打下了比利牛的两颗牙,“范冰冰。是范冰冰。”我纠正了比利牛的耳朵。“是赵薇。”比利牛用漏风的嘴争辩。我飞起一脚把他像凳子一样踹翻在地。他爬起来仰头捏着鼻子,我又飞起一脚把他踢翻,骑上去一通乱拳,比利牛爬起来往鼻孔里塞进一团手纸,而我在轻轻活动我的拳头。但是,比利牛看着我说:“大哥,你留鼻血了。”然后,才从嘴里吐出一颗牙。他把那颗牙拾起来举在我的面前,晃着要我记住,这个教训。他说他要把这颗牙钻个孔然后挂在他的项链上。他又觉得应该在上面刻个字。问我刻什么好。我说:人类命运共同体。比利牛用手指数了一下,数到“共”时停下来,又举起另一只手,然后说:“他妈的太多啦。”我又说:“命运共同体。”比利牛又数了数,数到“共”时停下来,又举起另一只手,然后说:“还是太多。”我说:“体。” 比利牛数了一下,停在了那里,说:“太少啦。”我想了想,又说:“尸体。”这时候,可能是比利牛鼻孔里插的那卷手纸浸透的鲜血刺激了亚历山大,他突然暴怒,拿起一只炒勺,固定住比利牛的脑袋,用炒勺的钢把把比利牛嘴里的牙都给砸了下来。然后,他把8颗牙拍在桌上了,一颗一颗举在我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回够了吧!可他这才发现桌子上还多出一颗牙。他举起那那那颗牙,凶狠的质问我:“你说,这里应该刻什么呢?”我完全惊呆了。“你说,这里应该刻什么呢?”我吓得哆嗦着说道:“句号。大哥。句——号,大哥。”亚历山大把那颗牙仍到了一边。然后,我才叹口气,说如果老马知道了我们要把他的儿子卖给马云,他或许还要感激我们呢。“为什么不呢?”别佐夫斯基笑了。比利牛也咧开嘴笑了,我看见他的嘴里一颗门牙也没有了,它们都变成了,命运共同体,和那个O了。
在我们聊天时,比利牛一直张着嘴,仰头,停在那里,一副自己很痛苦,但让人更痛苦的表情。最后,比利牛的这副屌样子终于唤醒了我已经被生活阉割无数次的同情心。我把嘴凑到那个洞前,向下面问:怎么样啦?很痛吗?洞很深,我闻到了正在为排出做着准备的晚餐的味道。同时,听见了我的声音在那个洞里的回声,折——磨,……,香——辣?恨——透——玛?比在微信中听到我自己的声音要好听的多。比利牛在我的嘴唇的蠕动下,像一具石膏模子,大仰着头,僵硬的咧着嘴,作出痛不堪言要破碎的样子。我真的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但我的同情,那爱,还像刚在热水中泡过的脚,仍然散发着余温。我想要再次关切地问他,但这时从那个洞里传出一个声音:“呼吸。”但是,亲爱的,你的那个洞怎么不动一动呢?你动一动啊!好不好?对于那个敞开不动的洞里传出的这个神秘回复,我感到非常的,困,惑。这时的这个石膏模子,似乎不再像我们在微信里聊天的比利牛那么的通俗易懂。一个人的脸做成石膏模子就会显得非常神秘。“呼吸,”这时石膏模子的脸上竟然露出笑容:“呼吸,通畅多了!”我又有了想杀人或者虐待小动物的念头。比利牛这个苦逼孩子有着一种催人泪下的无知的乐观。他是刀枪不入的。他没有任何希望。他会得到永生,应该受到酷刑,当苦役,爆菊花,肛门撕裂。他不应该在这里折磨我和亚历山大这些苦孩子!他应该去上央视的电视节目。煽情。什么节目?任何节目!
那时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在嫉妒比利牛。我觉得我比他什么都好,可实际上,他的幸福的颜值远比我高。自慰时,有的人是持着否定的态度,有的人是持着肯定的态度。态度很重要。生活总是这样,她让你反复勃起,但从来不会真的满足你。因此,激起的是无穷的欲望。其实对谁都一样。可是,有的人,比如,比利牛,却达到了虚幻的高潮!就是这样。在我们这个国家里,穷人和富人们在一起创造着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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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花费了很长时间讨论这件事情的意义,你能想象的出我们的兴奋。讨论大赚一笔的前景。没有想到被逮捕,判死刑,挨枪子儿,那些痛苦的事情。在花费了很长时间讨论这件事情的意义后,我们开始讨论由谁去诱拐老马的儿子。我靠,燃烧之后,我他妈的被悲剧了。这时,我听见刚才比利牛一直大声咀嚼锅巴的恼人的咔嚓声停止了,别佐夫斯基那地狱般的笑声也停止了。月亮不再打呼噜了。我仿佛听见了手铐的噹啷声和死刑执行时拉动枪栓的声音。那时我正就着一头紫皮、独头大蒜吃一只韭菜馅儿的白面大包子。眼睛盯着包子,吃的正香。于是,我停下嘴里咀嚼的食物抬起了头。别佐夫斯基和比利牛正在看着我。这时别佐夫斯基伸手慈爱地抚摸着我扎在后脑勺的那条马尾巴,说:“多英俊的发式啊。天生就是一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的形象。”然后,他又皱起了眉头:“跟你说过多少遍,在这里不要吃生蒜,会把城里人熏倒的。如今的时代已经没有痛苦了。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呢?是不是要换一换发型?习惯决定命运。”我仍然说不出话。我的胡子都吓绿了,我的体毛浓密、漆黑。就这样停了很久,我才终于表达出一个我的个人的建议:“是不是我们需要找一家——风投?”
那天夜晚,我的胡子都吓绿了。拐卖孩子,这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触犯刑法的行为。我像一个长了绿毛的倒霉的馒头,倒了大霉的馒头,哎呦呦呀哎呦呦,我的体毛浓密、漆黑,像黑色的风。干大事,是需要胆量的。但干嘛非要把小事儿干大呢?我现在开始觉得这是一个无聊的故事了。但没有办法,要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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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当我们聊到高潮处,老马突然停了下来。他坐在前台正面对着门口,他的身后站着胎儿大小的关老爷,手里抬着大刀,也正对着门口;我们背对着门口,我们正对着老马。我们不约而同的注视着老马阴晴不定的脸。我们感到一股阴森的冷风,像一一束凉滑的赤赤脚穿拖鞋的吊吊死鬼从我们的脑勺后方吹来,顺着我的后脖子与衣领之间的间隙钻了进去,贴着我的脊柱,像一排身穿尼龙,Nylon,紧身黑衣的蜘蛛侠,顺着一条条绳索,沿着我的后背降到腰间,然后一齐跳下来,落在我腰间系的那条花花公子的粉红兔皮皮带的边缘,接着,沿着我的腰,围着我的腰,弓着他们的腰,手持短剑,一路小跑,聚集在我的肚子的正中,然后,拧开一瓶冰冷的矿泉水,顺着我攀援到肚脐的毛发,倒了下去。我一个冷战,定睛,在一道闪电中,看见老马面色有变。身后饭馆的门就在刚才一息之间打开了。一股西伯利亚哭泣的寒风吹了进来。怎么回事?老马一动不动像自然历史博物馆展示的一颗一亿五千万年前飞向地球的陨石。我像一只被石头击中的凶恶而且愤怒的霸王龙缓慢站起来,有人要为此负责,转过身,我举起双爪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怪叫,然后一转身提着我的裤子跑进厕所撒尿。那时,我很,镇定,我微微侧回头,用余光的余光,向后看去,在视野的边缘之外的边缘,饭馆的门打开了:是圣诞老人走进来了吗?是一群小白鼠,拉着一架坐着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的马车冲了进来了吗?是舞曲的声音吗?头缠九米长白布的锡克教印度玩蛇人,吹响了喷吐迷香花粉的笛子吗?陈嘉辞而云对兮,吐芬芳其若兰;是范冰冰对着镜子打了喷嚏,于是全体人大起立代表热烈鼓掌?全体人大代表又起立了再次热烈鼓掌?是艾米缓慢的倒进了我的怀抱里了吗?用细细的冰冷的手指解开我的衬衫?用牙齿轻轻咬我的乳头了吗?我发现艾米的脑袋顶上有一个洞,山顶?,,,,洞人?!!!!A——ndroid?????外星人?????高仿真?????充气——娃娃????一股淡白的仙气飘出来,七月的初七七月的初七,七月的初七,一万只喜鹊一万只喜鹊飞向夜空,在星光间搭起一座鹊桥,嘿,铃鼓先生,你好,Mr. Tambourine Man,带我上路吧,登上你的那艘打着魔法的璇璇的帆船,你也许听见了笑声,疯狂的旋转,疯狂的摇摆,沉入雾气深处的时光废墟,far past the frozen leaves, in the jingle jangle morning rain, I’ll leave and I’ll come followin’you,在麦当劳里遇到了蒂芙妮的早餐?噢,不!
突然闯进来的是一架袖珍无人侦察攻击机。卧倒!老马一声大叫,脑门儿已经重重撞到了前台的桌面上。我们用手护住了我们的胸脯,美国人当年就是用它炸死了本拉登,我一下伸手摸到了我的胡子,但立刻我们立刻抱住了我们的脑袋。立刻。这架无人机在我们的头顶上方盘旋,他吼叫,他说着脏话,他在嘲笑我们,他摆出各种下流的姿势从高空一次次向着我们俯冲,对我们吐口水,扔苍蝇屎,我靠,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回事,我们也是中国人,妈的,我们实在忍无可忍,瞧你丫那个小样!于是我们又纷纷坐直了腰,我们撸起袖子,准备再跟美国人干上一仗。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不!当我们定睛一看时才发现,是老板回来啦!梦醒时分。豺狼来了有美酒。老板戴着一只大灰狼的假面面具,好花不常开,但也许那是他回来时太匆忙,好景不常在,忘了带上老板的假面面具,暴露出了真实面目,屁股上还拖着一条很没有品位的人造毛的大尾巴。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能不再来。但他的灰眼睛很冷,肩上还扛着一把大狙:巴——雷——特!大狙。我靠,我绝望了!
“巴雷特的子弹从你身边擦过去,就能卸掉你一个膀子。”
我立刻端起那盘已经放冷的瘦小的小说作家,泪流满面,那个已经放冷的梦,向着早已点了他但没有人真正关心等待着他的那桌操蛋的读者群悲伤的泪流满面并抽泣着走去。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那些读者早就点了这道菜,但没有一个人在等待,没有一个人在等待,我泪流满面,显然没有我们的小说作家,泪流满面,他们仍然有吃有喝过的挺好,泪流满面,而且,显然,今天冒牌的小说作家显然太多了,泪流满面,到处都是清蒸白梦,泪流满面,水煮白梦,泪流满面,红烧白梦,泪流满面,乱炖白梦,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泪流满面。这时西服革履的大灰狼在我的身后已经端起了狙击步枪向着我瞄准。你的形象将永远留在我的心头。我心中默念着:在二战时平均每2.5万发子弹才能消灭一个敌人。在二战时平均每2.5万发子弹才能消灭一个敌人。远距离射击会受到众多因素的干扰,远距离射击会受到众多因素的干扰,弹药温度,枪管温度,风速,引力,关键是耐心,耐心等待,你有耐心吗?你有耐心吗?等待一个毫无价值的目标从你的视野里消失时,你再轻轻一动你手指,扣响扳机,温柔的,是的,无比温柔的,射出一枪,最后一枪,引力,风速,枪管温度,弹药温度,远距离狙杀可是一门玄学。我想尿尿我的耳边又响起老马的尿尿声音,我要撒尿了,我受不了:“关键是要放松。你要看准前面的目标,看着她一直走过去,就会走到她的面前。”啊,是啊,“向前走,不要向两边看。你会融进蓝天里的。…………”
*
“妈妈,为什么总是我?”
“什么为什么总是你?”
“为什么总是我是那个倒霉的人。”
“噢,不。你永远不会是那个最倒霉的人。我的孩子。”
我出生时经历了难产。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我母亲的痛苦,而忽略了我的感受。产科医生用一把钢制的产钳夹住了我的脑袋,把我生揪了出来。我出生时脑袋变形,留下两个钳痕,头瘪了。那个产科医生把我的脑袋捏了捏,又捏成一个圆球形,然后递给我的母亲。但我的大脑已经造成了损伤。长大后我患上了一种叫后天获得性情感诱导发型视野偏移幻象综合征。这是一种介于精神疾患和神经疾病的交叉学科的病变。当我开始紧张开始专注于某一目标时,视线就会发生偏移,并出现幻觉。于是,我越是向着目标走去便越偏离目标。所以,当我爱上一个人时,总是走到另一个人的面前。我曾经在一座时尚的写字楼里上班。那时我是一名白领。那座楼非常高。有一段时间,我们公司的办公室隔壁公司的高层会议室里,屡屡推门走进一名他们公司会议室的隔壁公司办公室里的一个新来的年轻人。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当然,总有人会因为倒霉获得成功。据说最著名的一个从这种疾病中获利的例子就是一名名叫弗朗西斯的葡萄牙舵手弗朗西斯患上此病后,结果把哥伦布的船驾驶着偏离到了美洲。他们后来把我开除了!我也想发现美洲,美人舟,美人蕉,印记,阴蒂,印第安。
——引力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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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向着那群没心没肺的吃客走去,田野上也开满了向日葵。我将再次把菜上错,那些点了这道菜的吃客没有吃到这个做着白日梦的白痴作家又怎么啦?我穿过海边的鱼市。他们不是也照样很会生活,活的很愉快吗?那些没有点这道菜的吃客,吃上了这样的一只美味的作家又能怎么呀?虫子和牙科门诊那里患者正在给护士做切除医生的痔疮的烦恼的手术。试一试嘛,有什么不好呀?麻醉药让你从痛苦中解脱。但我将为这个错误被大灰狼在我的身后一枪爆头。游戏结束。是谁站在你这边?那形状像云雀。来自休耕土地里的石头。无声。只在死亡之光中,沉浮。高度。旋转出,他自己。甚至比你们更凶猛。“关键是要放松。你要看准前面的目标,看着她一直走过去,就会走到她的面前。”爱情也是一桩买卖。阉割的公牛。和子宫里孤独的母女。阶级是无法抹消的。无论是否能够抹消阶级的仇恨。世上没有常存的城。你们要搬家,要经常换工作,就像冬天走在火上,羊群默默的走过,公羊穿的羊毛坎肩燃起了火,舒伯特的小夜曲,你喜欢勃拉姆斯吗?我听见天上有声音说:要写下来,从今以后,哈韩,哈日,哈雷,哈瓦那,战狼II,土豪,铁板烧,关老爷,二哥,对,二哥,关二哥,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我如今把一件奥秘的事告诉你们:当主来到时,我们都不要睡觉,我们要改变,……。自己从梦里醒来很难。我尝试了20年都不成功。有时候好像我从梦中醒了,但接下来我发现自己仍然还在梦里。这就像自己把自己像茶壶一样举起来,或者把自己展开、铺平、折叠好,然后放进抽屉里。你需要脑袋上挨上一枪,每个人需要脑袋上挨上一枪,每个人需要你脑袋上挨上一枪,才能梦醒,猜猜看,谁会是第一个从梦中醒来?而且要用一把大狙。啪!我听见了什么?一声枪响?我终于醒了?我已经死了?自由?孤魂野鬼?我还是一个处男呢!不!不是勃起,不是跌倒,是我听见了老马的一声惨叫。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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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你要有爱心。爱能感动中国。”亚历山大别佐夫斯基说完,把糖塞进我的兜里。“还要有糖。”他用留在手中的最后一块奶糖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剥开塞进嘴里。我于是上路,兜里揣着一把糖。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向着老马的家走去。背包里还揣着一捆绳子,一副手铐,车床,白手套,袜子,和一把从厨房顺来的剔骨尖刀。
为了逃避现实,我戴上了一副漆黑的墨镜。比夜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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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梦香”餐厅老马突然一声惨叫,把双手的十指塞进了嘴里。大灰狼转过身,枪口终于对准了它早该对准的——老马,用灰色的狼眼冷酷的盯着他。老马泪水横飞,眼珠子从玻璃陷阱中突出来,他咔咔咔的咬断了十根手指。这时,大灰狼扣动扳机,一枪就把老马打得灰飞烟灭。硝烟散尽后,我们一起上前看见地上躺着一只嘴角淌血的小麻雀。“原来是妖精”我赶忙跑过来说。“是一只小小鸟。”别佐夫斯基冷酷的纠正我的浪漫的说法。我们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别佐夫斯基分析:“是老马意识短路,系统崩盘。” 别佐夫斯基冷酷的得出结论。比利牛一个寒战,一条眉毛向上一扬。但我总觉得人固有一死,但有的人死的时候不对。
就这样在向着老马家走去的时候,我渐渐产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其实就是老马。是那只小小鸟。在下班之后挤在拥挤的地铁里,昏昏欲睡,经过了无数脏话的车站,和漫长的抹布的路途,终于又从地下冒泡了出来,走向一个廉价而虔诚的小区,扇动着疲惫的翅膀,一只已经死去的小鸟,现在正在飞回家。我的老婆将为老马打开屋门,老马的儿子将扑向我。我先给他一块奶糖,然后和儿子玩起了相互撕咬的游戏,直到老婆把一只小羊羔拎上桌子,我们全世界的受苦人开始吃饭。小羊很瘦。但儿子已经迫不及待跳上桌子扑了上去,结果被老婆一掌打翻在地。然后,老婆用牙撕开小羊的肚子,把肝脏咬下来,温顺的献给我。我庄严的接过羊肝儿,一口咬下,新鲜的肝脏发出脆响,鲜血从我的嘴角滴到了桌面。这时,我才终于感到了作为动物应有的尊严。白天耻辱的记忆开始慢慢的被淡忘。但是,怎么可能忘记呢。
饭馆的厨房是一个烟火气太重的地方。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肖申克的救赎》中那个可怕的镜头。周围的空中挂满了锋利的刀具,和各种尺寸、形状的锅和炒勺。案板上插着一把尖刀,刀旁一条脑袋硕大的鱼头被剁了下来,身首异处,鱼鳃张开,另一个案板上放着一块鲜红的瘦肉,一堆切下的肉片,柔软的卷曲起来。菊花已经被爆裂啦!鲜血横流,疼,痛,钻,心。我惨叫出来:“要爱护我们的花花草草。”我边说边急急忙忙弯腰拾起撒落一地的花瓣。“花花也会疼的哟!花花也会感到痛苦的。”师傅用舌头检验刀刃锋利的程度。我手捧菊花,抬起头,眼含泪水,承认了我的宿命。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你只能往积极的一方面去想吧。师傅的法力太强大了。“那干嘛还要装呢?”“师傅!”我失声喊了出来,视线开始模糊,漂移。“师傅,我——很——荣——幸。”我的声音哽咽。“不,荣幸的是我。摸摸看呀。慕斯很有弹性的哦。”我望着师傅黑色面罩上映出的我自己的面孔,搞不清楚这个慕斯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对着黑色反光面罩上映现的手捧着菊花的我说:“师傅,您是这一行里最出色的师傅。”“太有献身精神了。”师傅说着伸出手搭在了我的脑袋上,要把我的头按一下去。下去,起来,再下去,又起来。“噢,没错的。慕斯软软的。慕斯很柔软。”师傅又把我的头按下去。“小慕斯很柔软的。闻闻看呀。没错的。小慕斯会变大,会变得很大很大的哦。”我闻到了肝末饼的气味。还有香水,女人的衣服,汗液,暗夜和泡芙膨胀起的鲜奶泡芙的味道。我听见卵泡破裂的声音。在夜晚的河边,老马正在低头饮水。我看着老马的房子走进了2000公里外老马家隔壁小妖腰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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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号梦》里大卫借三宅咏尔谈到了一个美国科幻小说作家菲利普·迪克:“我读了菲利普·迪克的一本奇怪的小说,写的是日本和德国打赢二战的平行世界,在这个平行世界里,有位作家写了本奇怪的小说,写的是英美打赢二战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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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妖腰才是我的梦中情人。是你吗,小妖腰?小妖腰真的是你吗小妖腰小妖腰?噢,我最最亲爱的小妖腰!这会是真的你吗?这真的会是你吗?当然,是她啦。我想说的是,这一切都会是真的!噢,在平行的世界里。
这时小妖腰的这时的拉开了这时的房门,飞起一脚,踢爆了我的蛋蛋。噢,我一声惨叫,捂住了我的四个正在亲密融化的蛋蛋,好——痛——我——要——完——蛋——啦。这时小妖腰的这时的拉开了这时的房门,一下子扑上来亲吻我,我一声低吟,推开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看她,然后低头看看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上插进了一把匕首,匕首把上有七朵梅花,匕首只是插在肌肉间,小妖腰一声惊叫,退后几步,眼睛睁的极大,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噗哧一声,我把匕首插进了,我——自——己,的腹中,并用尽全力向下,剖——开。“妈妈,你还记得吗?那顶旧草帽,你给我的。”音乐结束,演出结束,生命结束,只留下那让人伤心的爱,像孤儿一样的记忆。天空飘散下来一张张绿色的钞票。它们真的那么重要吗?坐宝马的日子,和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上,的上,到底哪个更浪漫?你是否会与众不同的变老?这时我的小妖腰的这时拉开了这时的房门,看看我,又把门关上了。“神经病!”我要说:那时,那扇门离我的鼻子只有0.0001毫米,但在接下来的1秒钟里,那扇门又拉开了,一把剑将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本人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把你给杀了!”“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生活,他妈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生活没有这么浪漫。没有牛魔王,没有大灰狼,也没有月光宝盒,根本不会有一万年那么久的,浪漫。平行世界。那时,那扇门离我的鼻子尖只有0.0001毫米。所以,它等于,没——戏——了。有时0.0001毫米就是100万光年,它不是无穷远,但你走不到那么远。连恒星都熄灭了。于是,你得到的只是幻影。而实际上,当小妖腰拉开门看到我时,一下子凑近我的脸,紧盯着我的眉毛,那时,我们的鼻子尖相聚仅仅有半颗泪滴的空间,气息从我们满是炎症的肺叶间灼热的支气管中呼出时,二氧化碳和水分子相撞在一起,四分五裂,随即四肢张开飞散而去。那时我如此的埃博拉般的忧伤,我。靠。好。险。我的痔疮那时发作,我的脚气那时发作,我的牛皮癣那时发作,我的帕金森那时发作,我的肾小球肾炎那时发作,我的哮喘那时发作,我的带状疱疹,那时,也——发——作——拉。胃部溃疡,股骨头坏死,小便热痛,心肌梗塞。那时我的精神分裂神经病发作:我——痛——辅——欲——生,的一生,全部——报废。但这时我的眼睛里流出了两滴鳄鱼眼泪,它从我两眼的内眼角挤了出来,在鼻根部汇合成一滴,然后沿着鼻梁流到鼻子子尖。正是这一滴泪把我和小妖腰溶解在了里面,我们一下子拉着手掉进了深深的泪水里,那下面映着一弯极小的尖尖的月亮,而我们漂浮在泪海上,天极高,海极辽阔,天上的新月弯弯,极小,极亮,极其尖锐,泪水很,妖妖狠妖妖。有时鳄鱼眼泪也能拯救一个不堪的世界。吗?这时,噢,这时,这时我的无情无义小妖精般没心没肺的小妖腰的这时拉开了这时的虚伪的房门,我们两个人对面站立,相互注视,谁也不说话。我的眼睛湿润了,小妖的面颊流下一串晶莹的眼泪,她咬着嘴唇,不——说——话。寂静持续了九天九夜。我正要开口,小妖一下扑进我的怀里。我像抱着一张账单,我要争取还上旧账,再欠下新债。选择巴西烤肉就意味着对清蒸白梦的背叛。无论你是否曾经承诺,所有的语言都是假象。小妖腰趿着一双塑料拖鞋,踩着她的向前迈动的舞步,但她的脚更美,那踩着夜晚的脚啊,脚啊,脚啊,我的亲爱的老娘的脚啊,夜晚在她的身后退去褪色褪下来裤子,但黎明还没有穿上衣服还离我们像夏天一样的遥远。摇啊摇啊,一路的跋山涉水。人们聊啊聊啊,嚼着槟榔一样的舌头,他们说到,丽达,说她,有一次找到一个蛋,它藏在野地里的一株风信子的下面。我们将会高兴,让他,这个专挑毛病的人,又悲伤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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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生之年里,爱上一个人,做一些事情,和朋友试着说说心里话,拥有一件心爱之物,在夜晚曾幻想曾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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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迪克生前穷困潦倒,上小学时各科成绩都非常平庸,与写作相关的课程仅仅得c。大学读了几个月就辍学,专业是德语。迪克15岁时去一家唱片店打工。19岁在还未到法定年龄时就与店里的一名顾客结婚。在这之后30年里,迪克5次结婚,5次离异。妻子性格各异。迪克的小说里现实与想象间总是充满了深刻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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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在是巴西烤肉dapin唉的一个的年轻女孩子,那些大都市的垃圾堆里的珍珠,负责烤腰子。腰子烤好后会缩紧,变成深栗色,咀嚼时有一种韧性,轻微的尿液腥臊的气味里,还有隐隐的腋下薄薄的汗浸的味道,和一股子烟熏火燎的渴望。但巴西烤肉和清蒸白梦是死对头,势不两立,就像一湖水和一湖水那样的势不两立。每天上班前我们都要站在店门口相互喊话:共赢!互利!真诚合作!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分裂、独立!可耻!卑鄙!下流!不忘初心!初心不该!不改!不该!不败!不改!不改!坚决不改!是的,相同中的相同是最惊人的。每天早晨当我们看着彼此愤怒的嘴唇以完全一样的形状、速率开合着,喷吐微小的唾沫星子,震动空气,说出完全一模一样的话语时,我们都内心恐惧,要不是不久就忘了,那么我们一定会继续,内心恐惧的。这30年里,查理每天在镜子里告诉自己:查理和查理是不同的。今天的查理和昨天的查理是不同的,昨天的查理和今天的查理也是不同的,而明天的查理和今天的查理不同,和昨天的查理不同,和昨天的查理不同。在这30年里,查理一直在读着同一本小说。因为,这部小说的作者的笔有一种魔法,写下的字读时会抹消读者的记忆。也就是说他写的书不是为了让人记住,而是让人忘记;但不是因为乏味让人无法记住,而因为有趣在记住的时候忘记。于是,这30年,查理一次次阅读着这部小说,每一次阅读时沉浸其中,但读完就全忘了。是的,他读完时就忘了。于是,不久他突然发现手中有一本小说,是那样有趣,然后,就情不自禁的读了起来。边读边笑,是含着泪水的微笑。但是,在30年后的一天,查理读着读着不再微笑,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流泪,这一次是泪水哗哗的流下来,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他知道自己将永远记住这本已经读过太多遍的书了。是的,太多遍了。耗尽他的多半生。因为,经过长久岁月的翻阅,小说已经破旧不堪,查理也老了。那一天,中间的一行终于磨掉了。当查理跳过这一行时,小说的魔力消失了。所有的记忆全都回来了。但是,查理的50年的光阴没有了。被那个该死的小说作家偷走,变成了他的小说的生命。
“您要喝点什么?菊花茶还是大麦?”
“我们什么都不喝。”
“要不就来壶乌龙,或者,铁观音。味道都一样。”
“不,谢谢。我们什么都不喝。我们不想花钱,只想在这里坐坐。”
“您真的什么也不喝吗?还有您,”
“不,我对你说过了。我们什么也不喝。”
“那您想要点儿什么吃呢?我们有………”
“不,我们也什么都不吃。”
“你们?也?什么?都不吃?,?,。
您知道这是哪儿吗?梦香——餐厅。”
“对,我们知道,狗屁的梦香餐厅。我们什么也不吃。”
“您确定?”
“你能闭嘴吗?”
“我是说,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知道我的脑袋两边儿的这两个小装置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它们是吊环吗?闪存?或许是备用轮胎?您知道别人能听见您说的话吗?您知道他们听见后会怎么想吗?您平时在生活里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听着年轻人,安静些。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然后就各回各家。30年前我们相爱了。但那时我们不能在一起。组织上不同意。家长也不同意。今天我们又聚在一起。但我们已经老啦。我移植了肾,我不知道我是每天在替别人撒尿,还是在剥削别人的劳动,我现在做老板。有自己的企业。雇用了一千来号工人。我对他们一点也不好,我才不会顾及他们的死活,我不会多给他们一分钱,你也别指望我会给你小费。但我为了我的肾花了二百万。孩子你看,今天一个人已经死了,可他的器官还在为另一个人工作。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你觉得你一生能有多少钱?你想听听我有多少钱吗?未来我将能够换掉我的每个老掉的器官?你觉得你活得有意义吗?你有钱给你爱的人换个肾吗?”
不忘初心。我想大哭。
“告诉你吧,”
是不是虐待老人和一只老猫在有些社会是会被广泛的接受?或者,至少被人稍微理解。
“毫无意义。你应该羞耻。你应该自己去做老板,或者跳楼算了。而她,你看一眼就知道了,就是政府和电视台的那些最有撒谎天赋和勇气的人,都不敢再把她叫小姑娘了。她就是在菜市场收摊时,你在地上看到的。我知道她微笑时嘴里噙的是假牙。可是,今天一天我都一直在叫着她小姑娘,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做老板,而你不行了吧,就像30年前一样。但现在我头疼。”
“噢,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刚看完《华芳》,对吧?现在中国的导演这是都怎么了?怎么这么发了情一样的爱怀旧呢?冯小刚,北岛,张艺谋,还有余秀华。跑遍大半个中国就是为了睡觉?有志者事竟成。在中国的这一边工作,去那一半睡觉。您说她真的是为了去睡觉吗?会不会有什么更崇高的企图?当然啦,墓地其实没必要瞎讲究,可实际上墓地和洞房一样都人生最讲究的地方。睡觉一定要挑一张像样的床。可是,有一张好床你就会做个好梦吗?您知道什么样的噩梦最可怕吗?梦想成真。对了,还有马云。哎呀,看来什么热闹都少不了马云啊。他可真爱凑热闹啊。如今的电影院可真好。像天堂一样。那里厕所的冲水设施都是好用的。并且24小时可以随时工作。可书店就像地狱了,因为那里面的书太多啦。如果今天在一家书店里您找不到手纸,那您一定是走错了地方。不过大叔,我看您还是带着小妹去巴西烤肉吧。那里有很多烤肉。而且很巴西。探戈,伦巴,恰恰恰。哐、哐、哐、啊噗、噗、噗、啊噗、噗、噗……
那里的环境更适合,怀旧。”
我在两个老人惊惧的目光中,一边说,一边做着杰克逊的那个著名的动作,滑动,转身,一手扶胯,一手抬抬缝着五角星的绿军帽,然后,身体前倾。
“B—a—d,Beat it。噢,对啦。那里还有热乎乎的烤腰子。”我抚摸着自己冰冷的腰。
“啊,强腰壮肾。唔,好爽,好爽。强腰。壮肾。”
那个满头白发的老者,长得很结实,像一座废弃的炼钢炉,但炼钢炉在惊悚的颤抖。他身边的小女孩也在瑟瑟颤抖,被吓得满脸皱纹,像个外星人。
那天小妖腰拉开了房门,我吃惊的看见这她身后的屋子里,传来的不是灯光而是月光,让她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梦幻世界里的影子,一个在水中唱歌的梦人。
我的肚脐眼儿像宇宙银河系在旋转,那里混沌,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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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梦》中三宅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很小的时候在海中溺水死了,而三宅谈论的这个作家迪克也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出生一个多月时因为母亲的疏忽,在一场事故中夭折。迪克在之后的一生里不断的回忆起他的这个妹妹。他的父母离异,迪克与母亲一起生活,但始终与母亲处于一种紧张的关系。而且,迪克也曾在唱片店里打工。53岁时迪克病逝。他的脑电波先停止了,然后心肺功能又维持了五天。死后,迪克的父亲把迪克的遗体运回家乡,埋葬在53年前他的双胞胎妹妹的旁边。那本三宅谈论的迪克的作品,叫《高城堡里的人》。在这部关于平行世界的小说里,还有另一本书,名叫《蝗虫成灾》。后者的假定和《高城堡里的人》相反,它在一个“假如纳粹和日本赢了”的世界里,假设了一个“假如同盟国赢了,纳粹灭亡“的世界。
1974年2月20日,迪克接受了一次拔除智齿的牙科手术。术后,一个女人走过来交给他一包额外的止痛药。这时迪克注意到了那个女人胸前项链上的一个小坠饰。之后他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幻觉。开始迪克以为这是止痛药的作用,但药物服完后幻觉持续了数周。后来迪克给他的朋友讲:“我受到一种超自然的理智入侵我的意识,好像是我已经完全疯了,然后突然之间我又变得头脑清楚。”之后迪克写下了长达8千页的关于这次神秘体验的研究笔记。
亚当·罗伯茨的《科幻小说史》中称迪克“可以算是20世纪最重要的科幻小说家。”他的许多小说后来被改编成电影,但是票房很一般。迪克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科幻小说作家。他的笔下没有技术细节,和多少科学内涵。他的小说是在寻找一种不可能性的可能性的。不过,《高城堡里的人》属于严肃文学,并不属于科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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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
天气温暖,密布的云彩犹如鱼鳞。饯别宴会结束后,我回到了我们的宿舍。我吃了好多鱼、白米饭、干海苔、捣栗、水果罐头,喝了不少清酒,是天皇亲自赏赐的御酒。因为天气晴朗,我们在室外的运动场上,举行了菊水队的结业典礼。上至宇品指挥官,下至厨房帮工的小孩,基地里的每个人都出席了。基地里,战舰上,潜艇上,都挂出了旭日军旗。军乐队演奏了《君之代》。我们穿着回天分队特制的军装:黑底色,深蓝花边,左胸绣有绿色菊花。第六舰队的三轮中将亲自向我们致词,这可是一项殊荣。”
三宅的太爷爷为了日本的军国主义义无反顾的献身,他感到他的人生有意义,而三宅却在一个毫无现实感的当下世界里寻找着他令人失望的父亲,和属于自己的社会。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算了,不说了,我的评论太多了,而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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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日本鬼子!打到帝国主义!
“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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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腰住在一处三居室里。客厅被分隔出五个房间。小妖住在第3个。3是我的一个神秘数字。我有3只手,3个眼睛,3种声音,3层思维,和3个梦想,还有3个吻,3条舌头和3个,那活儿。我有三种形态,液体的柔软,气态的火,和冰冷的固体,我,你,和一条虫子;一条虫子和,你,我;一条虫子,一亿条虫子。前阴已谢,后阴未至。在我的身体正中有一条几亿公里的,断裂。我走进去,哇塞,好大!看见里面非常宽阔,“太幸福了,”像生活中撑开的避孕套里一样。哇塞,住在避孕套里,这太有创意了。当避孕套越来越大时,你就可以迷迷糊糊的看见外面的真实世界。但你迷迷糊糊看到的真实的其实并不真切,盲目的冲动啊!青春,都是盲目的自我膨胀,盲目的冲动。“嗯,是富丽堂皇的。”我口交称赞,啊,对不起,是交口称赞。交口,交口啊。称赞。显然,在这个平行的世界里,小妖过的不错。像生活在皇宫里的公主。与你的梦想擦肩而过的岁月,携着我的梦中情人的手在春和日丽的季节远行,踩下柔软的青草,留住一片迷乱的足迹,但你们已消失于山谷里的空旷。那些足迹慢慢的在青草中消失了。啊,对不起。我的诗情发作了。我的诗情如一虎发作了。啊,对不起,又是一阵。
噢,我亲爱的宝贝,我亲爱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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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又是那种笑容,笑容里透出迷惑。‘你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傻。从未想到这个办法。都有哪些报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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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视瞄准仪里,你看到的夜是红色的,空间里的人和事物都是一个个飘忽的淡白的影子,隐隐绰绰,有些像鬼魅,有些像蒸汽。现在我的手中举的是一只莫辛-纳甘步枪,记住莫辛-纳甘步枪,别打扰我,Mosin Nagant 1891/30,now available from wwiiguns.com。这可是一只骨灰级的步枪,大狙们的老祖宗。看过《兵临城下》吗?去看看吧。我给它配的夜视瞄准镜是YMH10,非制冷,激光,红外,微显,自动解算,温度,角度,横风修正,目标距离,还能收看CCTV央视一套的新闻联播,要随时随地注重思想教育,这才是战无不胜的法宝。愚蠢是不可战胜的。不过,它与莫辛-纳甘并不配套。知道瞄准镜和狙击步枪不配套意味什么吗?去看看《兵临城下》吧。看过《兵临城下》吗?去看看吧。瞄准镜中的准星已经对准了老马家的楼房。当瞄准镜和狙击步枪不配套时,就意味着你永远不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远程狙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那是一个非常龌龊的过程。让人伤心。你会赞美暴力吗?你赞美过杀人吗?以任何的理由?杀人是非常操蛋的事情。2009年前的最远距离击杀记录是由加拿大狙击手创造,2430米,他的第一枪射到了敌人脚下,随即修正射出第二枪,命中敌人背包,第三枪击毙了敌人;这就是他妈的人类,当第一枪没有把你打死,他就会打第二枪,然后第三枪,直到把你打死,然后呢?去喝杯酒,或者,有时是他妈的去忏悔,你生活中的人也是这样,那些狙击手,在另一个阴暗的小会议室里把你给狙了。2009年打破他记录的英国狙击手,2475米,在命中敌人前更是先射空了九发,慢慢修正弹着点,2012年澳大利亚第二特种突击团的一名狙击手在一名观察手的配合下,在乌鲁兹甘省从2815米外用M82A1射杀了一名塔利班的指挥官。就是这样,你第一枪打不中,你又打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直到你把他打死。而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良心居然没有,一次,发现。它在睡大觉,或者早就死了,被狗吃了。我的屁眼是不是有时候非常幼稚?不,没有谁的屁眼是香的。这就是人类的悲剧。早在二战的斯大林格勒,传奇狙击手瓦西里·扎伊采夫就通过总结自己的经验,提出了“六人狙击小组”的队伍配置。看过《兵临城下》吗?去看看吧。抗美援朝战场上的冷枪冷炮运动中,志愿军狙击英雄张桃芳同志也发明了多人协同狙击的“冷枪连环阵”战术。我的天啊,人类组织起来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团结总会有灾难的。团结就是灾难。爱国也是灾难。我的天啊!现代狙击手多是四到八人组成的狙击小分队。六人小队通常会携带两支狙击步枪,一挺班用机枪,两到三具榴弹发射器,六名队员可以轮流监视、休息,他们携带的火力足以应付一切问题。但现在没有政府许可,我只能单干。国家管理太严密了。这让我感觉非常孤独。看过《兵临城下》吗?去看看吧。早在几十年前,我们这个国家的农民,就开始单干,国家把我们的土地给公有化了,他们创造了奇迹。现在,我也能。看过《兵临城下》吗?去看看吧。你想要射中目标吗?远在千米之外,那么,这就是一个非常实实在在的过程。就是这样的。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情时,你就能在千米之外击中目标,而这就变成了一件神奇的事情。狙击的优美之处在于,我们伤害一个人却并不会看到他的痛苦,他也不知道是谁射出的致命的一枪。看过《兵临城下》吗?怎么还没有看呢?去——看——看——吧!Please。我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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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跳出战壕,端着一挺马克西姆重型机关枪疯狂的扫射。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我要身上绑上炸药包,像董存瑞去砸毁敌人的碉堡,爆破手机、电脑,冲向广场,把鸽子群吓跑,把年轻母亲们怀中的孩子吓得大哭。
啊吧啦孤,呜,呜呜呜,
啊吧啦孤,呜,呜呜呜,
呀吧啦吗吸呼,啊撕吗尼亚咔哭,
啊吧啦孤,
到处流浪,
到处流浪,
命运唤我奔向远方奔向远方,
到处流浪。
孤苦伶仃,
没有依靠,
我看这世界像沙漠,
它四处空旷没人烟......
命运虽如此凄惨,
但我并没有一点悲伤,
我一点也不知道悲伤,
我忍受心中痛苦事幸福地来歌唱有谁能阻止我来歌唱。
命运虽如此凄惨,
但我一点也不悲伤,
一点也不知道,
一点也不知道,
一点也不知道,
一点也不知道,
我站在那里。巍然挺立。拖着长长的尾巴。身后“梦香”餐厅的员工在老板带领下,一起拉着我的尾巴。要把我拉倒。但我巍然挺立,不为所动。他们说就是一百匹马也不能把我拉回头。我的瞄准器视野的中点现在已经对准了老马家的这座楼。如果,我现在扛着的是火箭筒,那么扣下扳机,整座大楼将被炸毁。那样才能这样的拥有那样的无法拥有的这样的真实的虚幻的那样的不平等的人与人的这样的平等。美女与野兽,相公和妖精,活灵活现的老人和枯萎的孩子,上帝的魔鬼与魔鬼的上帝,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权拥有一颗原子弹。你呢?噢,是的。给我挠挠后背,什么?是的,请给我挠挠后背。谢谢。表现你的善意,你对世界的善意。一枚原子弹。可爱的小脏孩,扁鼻子,粉红的耳朵,散发着六月里衣服下面的,气味。你认为我疯了吗?我认为你也疯了。在六月的情人节,我将送你一枚原子弹。你一颗,我一颗,这样,我们就能保持安静,然后,我们或许会相爱的。现在我开始小心移动枪口,用枪口轻轻的动动你的耳垂,视野中的那座楼同时开始向相反方向移动。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这就是事情的本质。有些人只是为了在晚餐上撒上盐才爱上大海。10米,20米,陌生的景物不断进入视野,无数只鸽子涌进视野,从天上纷纷掉下鸽子屎和羽毛,我连忙擦擦脸,30米,然后,又离开,40米,向左向右拍拍手,向上向下摇摇头,准星上很短的极细黑线的标尺,50米,现在移动停止了。我在夜视仪里看见了小妖腰住的那栋楼。挺立着,通体亮着明亮的灯光。像一个塑料的,巨大的,成人电动玩具。记忆很重要。记忆才是生活的真实性的基础。仅仅有本能,条件反射,和脆弱的情感是远远不够的。生活的痛苦,咬紧牙关,总是源于,不——长——记——性!射击,用燃烧桶,火焰发射器,但有时候我们需要抹去我们的某些记忆,你要保持冷酷,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现在我的枪口开始缘墙攀升,一层,两层,三层,像是一个无辜的光屁股的可怜的小孩,一只丑陋的无地自容的穿山甲,一名身穿隐形紧身内裤背后别着一把利刃的刀锋行者,爬上夜幕,无声,贴着墙壁,13层的夜幕,我在瞄准镜里看见了那扇明亮的窗口,小妖腰那梦一样的面颊,砰砰,呵呵呵,我就是你梦中的杀手,呵呵呵,在别人的梦里爱上了你梦中的女孩子,然后,走入下一昏睡人的梦里,把她杀掉,砰砰,那个睡梦人一下惊醒,现在我把瞄准镜中那个悠悠荡荡的断裂的蜘蛛网般小小的黑色十字架,现在我把瞄准镜中那个悠悠荡荡的断裂的蜘蛛网般小小的黑色十字架,现在已经轻轻地爬上小妖的眉心,吹灭一盏蜡烛,水银飘了起来,悠悠荡荡的飞天般飘起来,穿着银色的紧身衣,现在她一位真正的夜之女王。噢,我亲爱的小妖精。扣动扳机,向左向右挥挥手。电梯咣当一下停住。门徐徐打开。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左上角的那个黑洞洞的摄像头。在我进楼时,已经看到了楼门口也安装了一只同样的眼睛。眼睛,布满整座城市,注视着一只只鸟飞进一个个空洞的盒子里。我带着墨镜走出电梯。电梯的门在我身后关上。我摘下墨镜,把它戴上。闭眼。深呼吸。我开始上升穿越电梯向楼顶升去。睁开眼,现在好多了。但楼道里的灯已经灭了。我一跺脚,灯又重新在我脚下亮起。然后我撕下我的脸皮,噗,撕皮,那是一张高仿真的老马的面具。面具太紧了。在撕时把下面的那张弄歪了。我又小心地把它整理好。这是我每天戴的脸。通常人们都认为他就是我。我也说不太清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变态杀手,杀人魔王,他,还是他的下面那张真实的脸。但又到底谁在爱着那个小妖腰,是谁在恨着那个小妖腰,在犹豫,在怀疑,在失望,在快乐,在,痛,苦?是我吗?可我是谁?谁是谁,每个人都是谁,在这个由谁和谁和谁组成的世界。那天晚上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其实只是一个机器人,甚至我可能只是一个程序。那么,我其实从来没有踏上一块真实的土地。我只不过是一串字节,而小妖腰也不过是一串字节,就像xiao/yao/yao/,/,一串字节引起另一串字节改变,yi/chua/zi/jie/yin/qi/ling/yi/chuan/zi/jie/gai/bian/,/,然后,另一串字节引起又另一串字节改变,ling/yi/chua/zi/jie/you/yin/qi/ling/yi/chuan/zi/jie/gai/bian/,/,噢,我不喜欢这样的想法。因此,真实的情况,可能,比这,海藻,噢,海藻,那些深水里漂浮的闪闪发光的海藻……
Do you believe in fate, Neo?
No.
Why not?
Because I don't like the idea, that I'm not in control of my life.
*
第二天晚上我又来到了老马家的楼前。但这一回我的目光对准了小妖腰住的那座楼。然后,我开始径直向那里走去。城市在燃烧。我的周围跳动着熊熊大火。我在大火中听到了老马的声音:
“关键是要放松。你要看准前面的目标,看着她一直走过去,就会走到她的面前。”
现在让我给你来讲这个悲伤的故事吧。现在让我迫不及待的来给你讲这个悲伤的故事吧。它的名字就叫:
千百次的错过。
*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终于认识你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对你很失望你知道吗!出去!滚!疯子!流氓!骗子!神经病!你让我很失望知道吗!我不要听你再解释了。我要尖叫啦!去死吧!如果,你再不立刻离开,我要叫警察啦!”
爱因斯坦说:光线会拐弯。当经过巨大恒星时,空间也弯曲了。
*
为了不使头脑胀裂,我弯下腰双手捂脸,一动不动。很快,一位德国空中小姐走来,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不大舒服。我答说不要紧,只是有点晕。
“真不要紧?”
“不要紧的,谢谢。”我说,她于是莞尔一笑,转身走开。……
*
现在我想是否可以预支人生中的勇气,就是,鼓起我所没有的勇气,点燃希望,让自己,爆炸,放飞梦想,乘着青花瓷盘里长着翅膀的鲨鱼,和虎皮尖椒在海底的沙滩一同腾跃,和芦荟一起从泥土中钻出,和身上还沾着苔藓和蕨类植物的石头蜥蜴演奏勃拉姆斯的钢琴四重奏,我在拉一把古色古香的大提琴,用的是一支矮牵牛花藤的琴弓,那是在哪里?纽约的高楼?还是在长岛?在布拉格下雨的街道?还是布宜诺斯艾丽热闹而杂乱的市场?一只白乌龟仰头极力装出悲伤的样子,屋子里的空中飘着蕨类植物,我们的伤感演奏比通常的速度慢了一百倍,Ritardando,Ritardando,Cantabile,Con Grazio,我看见朗朗和李云迪在掩面哭泣,李传韵像袋鼠蹦蹦跳跳。我看见悲痛欲绝的杨雪菲坐在灯下,满面泪水,一身秀满飞鸟的旗袍,在悲伤的弹一只绿翡翠的琵琶。咖啡壶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我煮的咖啡好了,又是一个飘着咖啡焦香的早晨。今天,我要写完《9号梦》的书评。一本正经。绝不胡说八道。但我看见有人在我的咖啡里游泳,那茫然的黑暗的微波里,有另一座城市。@I@,!,¥¥¥¥,XXX,$$$$$,~~,##,*,@_@,%,****,J,:),P,)))),XXX,!,¥¥¥¥,XXX,$$$$$,~~,&,##,*,@_@,%,****,J,:),P,)))),XXX,&,!,¥¥¥¥,XXX,$$$$$,~~,##,*,@_@,%,****,J,:),P,)))),XXX,&,&,,,$$$$$$$$$$$$$$$?????????????!!!!!!!!,,,,,,,,,,,∞,∞,∞,∞,∞,∞,心,太,乱,
*
后来我喜欢上了夜晚一个人开车在一座城市里漫游,带着一本书,一个女孩子,车后座上放着一只没有门的敞开的鸟笼,里面有一只蓝色的小鸟,它从来不会跳出笼子,或者拍着翅膀飞走;我喜欢穿着好看但随便的衣服,那些布料织物给人一种贴身的亲切感,这些都是无可比拟的;我喜欢上带着幻想的轻盈漫游在一座充满幻想的透明海水的城市里;当车子开动时,那座城市就在海水中我的脑海里毫无阻力向后移动;或者,我从来没有到过的那个我一次次抵达的莫名的地方,穿行在记忆与失忆的空间里,我喜欢这种矛盾的感觉,我喜欢矛盾的感觉;汽车就是一个移动的梦,或者是,一个在梦里移动的东西,盒子,或许,驾驶着汽车穿越城市像在一场电子游戏中一样的梦幻,我可以任意的梦想出各式各样的奇遇,故事,甚至可以骑上一匹不存在的马,在城市里,我骑过一次马,但完全忘了,那是很久以前,那匹马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子我已经完全不记起来了,它或许还有一个名字,或许没有,我只是骑了很短的时间,一个狡黠的农民一直在旁边牵着马,不让马儿奔跑,因为奔跑要加钱,他一直在内心盘算着怎么能要出更多的钱;坐在车里我驾驶着它,穿过城市的街道,我完全掌控着它,我们保持着一种亲密无语的关系,你的双眼只需要一刻不停的观察窗外,随时注意路况,偶尔你的目光会被远处的某个东西,某处不同寻常的闪烁的灯光或飞掠而过的黑影,短暂又非常飘忽的吸引过去,偶尔你瞥一眼汽车的仪表盘;汽车是一个移动的透明的盒子,城市也是一个盒子,眼前的景物不断变幻流逝,你像是在一部环绕你的电影里;但你的思维却早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了,你此时已经置身于那个世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两种不同的生活但在同时在一直向着相反的方向进行着,但又始终重叠在一起;然而,还有第三个世界,在我的小说里现在正兵临城下,城市在大火中正变成一片废墟,燃烧的流弹呼啸着在空中穿梭,不停的打在建筑物的钢铁的结构上,大楼倒塌,空气里弥漫着灰色的硝烟和火药辛辣的味道,在一所畸颓斜支的大楼的残骸里,我和小妖腰正在亲吻,我们的变形的影子在墙上伸缩着无数无助的小触手,在墙壁上上表着莎士比亚的戏剧;我喜欢想象一艘深海潜水器,它的身边有成群顺着洋流游行的鱼群;我喜欢想象人们吹灭插在生日蛋糕上燃烧着的蜡烛,喜欢想象当年轻美丽的面孔凑近烛光的那个时刻,吹出青春的气息,烛火那美丽忧伤的摇动,喜欢想象那个时刻烛光映照的明亮面庞,明亮的眼睛,和微微颤动的睫毛,烛光中睫毛上跳动,但我并不喜欢生日也不喜欢庆祝生日的聚会;我喜欢看着五彩的肥皂泡在阳光中被吹向天空,然后破碎,变成一片蔚蓝,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天空的蓝,你可以一直向那里走去,那时你也就成了一只肥皂泡,你就变成了蓝色中的蓝而消失;在《9号梦》里三宅说,“好些人像我母亲那样,付钱给咨询师和诊所,让他们帮自己接入现实;好些人像我这样,付钱给索尼和世嘉,让它们帮自己接入非现实”;我喜欢《9号梦》里的那些新奇的想象;我喜欢大卫在小说结尾写的那首诗,“我梦到了所有做梦的人。我梦到了你们所有人。我梦到了雾气在寺庙大钟上留下的图案。我梦到了伊奘诺尊矛尖滴落的晶亮的水滴。我梦到水滴凝结成我们称作日本的这些岛屿”;读着这些文字,我会有一种廉价的幸福感,一本书今天能值多少价钱,但是,不,不,你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够获得这种幸福感,获得内心的感知,感知一部书,一段文字,字典不行,不能依靠字典,获得内心的宁静,那是对于世界的理解,或者我曾经流下过眼泪,但我不愿意承认罢了,或者是忘了,假装忘了,就像我已经忘了那次骑马的经历;在日本创世神话里,世界是被一对兄妹创造的,伊奘诺尊和伊奘冉尊,他们在一起做爱,然后,伊奘诺尊用手中的天沼矛探入大海中搅动,当他提起他的天沼矛时,矛尖滴下的水滴形成了日本的岛屿;我喜欢这样飞翔在天空的故事,喜欢这样纯净的故事,好的故事会给我们一种独特的东西;我喜欢大卫写的那块石头鲸鱼,他创造了一块石头,距离我们既不过于遥远,也不会太近,保持了一段足够危险的距离,它因此一直吸引着我们,它和我们形成一种对抗,想象我们的宇宙,如果我们一直向着蓝天飞去,而在太空中也悬浮着许多巨大的石头;有一天,三宅的双胞胎妹妹向着它游了过去,然后淹死在了蓝色的大海里,她的童年的身体溶化成蓝色的海水,就像我吹出的那只肥皂泡;我也喜欢他梦到的许多城市和卵巢,卵巢,我可真应该好好写写卵巢,那是一片红色的湿地,湿地之下沉睡着尚未成熟的初级的卵细胞,在每一个月,一只卵泡会被命运神秘的唤醒,浮出湿地,开始成熟,它将变成一只成熟的卵细胞,完美,浑圆,巨大,洁白;我喜欢巨大的成熟的卵细胞,卵细胞成熟时是完美的,她是身体里最大的细胞,而精子是最小的细胞,我不是太喜欢变成一只精子,因为每一次精子的排放都达到上亿的巨大的数量,但精子仍然不过是在显示命运的神秘,这些都是必须的,并且,仅此而已;我们在人生中,在日常的生活里,往往都忘了,我们就是那只神秘的成熟有着浑圆、巨大完美的形状的光洁的卵细胞和那个神秘的幸运的不可思议的小小的精子的结合,两个不可思议的神秘物体的一系列变化;有时当你对于一个人或者一个城市无所求时,你有一种真心喜悦;但有时候你一定要去苦苦的追求,寤寐思服,而两种情形我都好喜欢;我喜欢走在北京的路上时与一辆豪华汽车相遇时,如果那辆豪华的汽车在经过我时减速,让我感觉到它的小心翼翼,在这座城市里很多恶劣的气质,也有很多让人喜欢的气质;我喜欢人不是一只动物的想法,我尤其喜欢关于灵魂的想法;有时候我喜欢人们探讨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那样认真在意的谈论一件不真实的事情;我喜欢生活在真实的梦里,不喜欢生活在虚假的梦里;我喜欢做一件事的感觉,也喜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书写;我喜欢文字的盛宴;是一场接一场的,没有尽头,就像古罗马时那些奢华的欢宴,从早到晚,日日夜夜;我喜欢那些逝去的感觉;我喜欢记忆,实际上,我喜欢记忆被取出时变成一只鸽子一下飞走,自由的飞翔,我喜欢记忆弥散成幻想而非追忆;那些美好年华和未来的天空;我喜欢看关于梦的电影;我的梦,你的梦,所有人的梦;在梦里,雪松湿漉漉的,黑色的,枝头滴落下了一滴晶亮的雨滴,那滴雨滴里悬浮着一个世界,我相信我就在那里,那个记忆与幻想的矛盾的混合体;我喜欢听到夜晚传来的笑声;我喜欢听夜晚的各种声音,我喜欢听到夜晚传来的哭泣声;喜欢听到夜晚传来的低语声,喜欢夜晚从某个窗口飘出的音乐声,我喜欢看到燃烧,喜欢看到燃烧的慢慢熄灭,看到篝火的慢慢熄灭,蜡烛的慢慢熄灭,慢慢变成灰烬;我也喜欢看到城市夜晚最后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关掉灯的一瞬间;我喜欢突然的爆炸,一瞬间爆炸成成千上万块碎片,同时向着无数个世界飞去,这美极了,真的太美丽了,生命从来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所有关于漫长的感觉都是幻觉,那些漫长和短暂都是美好的幻想,一瞬间的爆炸,Things are All Falling Apart, About Time and our lif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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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9号梦》读完了。我们又读完了一本书,在我们逝去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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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完《9号梦》后我才知道,大卫也是用笔写作的。如果一段文字写得满意,就输入电脑。我喜欢用笔在纸上写出一个句子时那种美妙的感受。我喜欢用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故事。它们和在键盘上敲出的文字感觉是不同的。用笔在纸上写字时会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像脚踩过铺满落叶的地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直到你把一张纸写的满满的,一直写到纸页右手的最下角。当写下一个句号时,故事就圆满了。那时,那些沙沙的声音就留在了大卫的故事里,《9号梦》:
“起初,山羊作家相信,低语声是当地阿伯丁瀑布的水声,可后来,他去别的地方,低语声生也跟了过来。所以这个假设并不成立。山羊作家又提出第二种假设:自己疯了。不过他别的精神能力未见异常,山羊作家开始觉得,这阵低语声的来源,就是他的那只蘸水笔——这正是少纳言夫人在一万三千轮新月之前,用来写《枕草子》的那支笔。”
天哪!难道大卫就是那个山羊作家?他手中用的是少纳言夫人在一万三千轮新月前手中曾握着的那只蘸水笔?比我手中的这些粗糙的金笔还要神奇100万倍的,远方传来比马云的消息都更让我沮丧。是1万个阿里巴巴也比不了的那样的一只笔?
“暴民们等她接着往下说。
鸡冠夫人挥了挥那本可敬的书。‘故事!’
一个跳色情舞的妓女嚷道:‘故事从没填饱我的肚子!’
梯子靠的更近了。鸡冠夫人大口吸气:‘那也许是因为,你从没有听过真正的故事。’
‘证明一下。’一个灰头土脸,穿着粗布衣服的狼人叫道:‘给我们讲个故事,看看能不能填饱我们的肚子!’鸡冠夫人翻到第一页,暗暗望山羊作家的字不要写得这样花哨。‘很久以前,有位高空钢索艺人来萨图恩瀑布,表演最了不起,难得一见的绷索绝技。期盼已久的夜晚来临了,这位艺人开始了挑战死亡的平衡表演。这时他要做到全神贯注才行。许多月亮在他的上方旋转着。在他脚下,萨图恩瀑布的流水源源不断地坠落着,坠落着,坠入广阔无垠的海洋,海洋太过深邃,没有发出丝毫响声。在这片庄严的寂静中,走到半途,钢锁艺人惊讶地看到,一个女孩儿在绷索上迈着悠闲的步子,朝他迎面走来。干嘛还要形容他的梦中女孩儿是什么模样呢?她的模样,你早已心知肚明。’你怎么会来这儿?‘艺人问。’‘我是来问你,相信不相信有鬼魂。’艺人皱起了眉头。‘鬼魂?怎么,你相信有鬼魂?’他的梦中女孩笑着回答:‘我当然相信。’她从绷索上跳了下去。艺人惊呆了,跟在她后面,缓缓坠落下去,不过离水面老远的时候,她的身影就融化在了月光里。”
噢,我亲爱的小妖腰。我的梦中的女孩儿。伸手走过高高的绳索,一起跃入深深的梦渊……
*
噢,我的小妖腰。我的梦中水草一样的女孩儿。
*
在99999个冬天之后,一百万只喜鹊又飞来了,夜空中搭起一座仙桥,我和小妖将走上鹊桥,踩着那些柔软颤抖的小身体,我将走到她的面前,她那时低着头,面颊红的像是晚霞,那时马云把我们拉到一起,马云又来啦!他把一块儿秀着金凤凰的红丝巾搭在了我和小妖腰的头上。我们笼罩在一片红光里,坐进一台花轿,赵薇和周迅为我们抬着轿子,马云吹着唢呐,范冰冰伴随了爵士乐扭着秧歌,我们一起走向西天,一只只喜鹊从鹊桥的后面纷纷飞起,飞到鹊桥的前端。一百万只闪烁着黯淡光亮的银灰色的小金鱼,在桥下的天空,随着桥的流淌而游荡,像多情的银河。就这样,我们一直消失在了远方的夜色里。
*
今夜我将满足你的第三个心愿
轿儿飞呀
鹊儿摇
唢呐吹呀
鱼儿游
我的心上人儿啊
坐在我的案头
红彤彤的蜡烛映红你的眉头
梦里我牵住了你的手
我的梦中的女孩儿啊
不要让我回头
我要你就留在我的心头呀
我要你就化为我的梦愁
我的梦中的女孩儿
你不要让我醒来
我要你就留在我的心头呀
我要你就化为我的梦愁
*
你会很失望吗?其实,生活中只有痛是真实的。但梦都太短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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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 20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