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我当年的初恋
寻找我当年的初恋
在中学里在坠入了隐秘而狂热的三个多月的秘密初恋后,我知道了爱情的滋味竟然那么美好,像毒药,在勉强忍耐着坚持上课听讲回家完成作业的痛苦煎熬的同时,在勉强着度过我的那些已经日常生活的同时,每一天在依然故我的流逝,同时,某一天的傍晚在一座废弃破败的大楼里一间房门虚掩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物,整栋大楼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人知道的逃学出走深深相爱但一点也不懂得爱情的初中学生,那时我们的爱情极其浓烈又极其纯洁,像一瓶没有打开的纯净水,没有任何杂质、污染,只有爱,只是为了爱而爱的情爱,下午的美好的阳光默默进入整栋大楼的每一个窗户照进一间间同样破败的房间,在每一个房间里同步的无声移动渐渐倾斜下去跌倒进日益增长的子夜前的傍晚,光线在变得令人感动的昏黄,而我们在经历了整整一个下午难解难分的亲吻和抚摸之后,我和我的初恋都已经失去了任何意志力和判断力,我们变得不顾后果,再也不能自制,再也不能有一点点节制,或忍耐。我们已被恐惧完全制服,无力挣脱,无力逃跑,那时恐惧像一个可怕而快乐的牧羊人,驱赶着我们这两只无辜的羊羔回家,他带着我们从恐惧中在走向更深更强大的恐惧的深渊,漩涡,渐渐移来的黑色的风暴。我们只能在他的驱赶下在夕阳中开始去尝试那件让我们更加恐惧的毁灭的事情,它将毁灭掉我们人生所有的第一次的外壳。我开始去脱初恋的衣服。那时我还是一个青春期里的男孩子,嘴唇上只有一层淡淡的绒毛,而我的初恋更小,身体连绒毛还没有长出来。她已经惊吓的不知所措,只是惊恐的看着我,任由着我去解开她胸前衣服的扣子,但同时还在几乎的昏迷中毫无意识的用颤无力的手阻止着我,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像一只可怜的被暴雨打得湿透的小鸟。我的手也在颤抖,那时我太小了,胆子更小,我喘着气,对于即将发生必然发生的事情和这些事情将要产生的后果茫然无知,只有恐惧和对于这种恐惧可能会突然消失的更大的恐惧。所以,我就这样同样的盲目而顽固的继续着。初恋的衣服一件一件落到她脚边,然后,她的脚,脚踝,小嫩的小腿,大腿,都变得赤裸,那些柔软的织物就静静停在地上。我的牙开始不住的打颤,汗水已经把头发湿成缕搭在前额。初恋的身上只剩下最后的一副淡粉色很薄的文胸,但我不能肯定,当时她是否戴着文胸,或者只是穿着最后一件甚至男孩子也可以穿的小背心。但是,它在那里像是具有某种不可触碰的魔法。我不敢看我的初恋的眼睛和她的身体,只是低着头依旧固执的去解开她身上的那最后一片覆盖物,那件青春的魔咒。当我终于不住哆嗦着解开了那副文胸并把它从初恋的身上褪下的一刻,我的初恋就像一只解开的结一样一下子散开来消失了。地下只剩下一摊柔软的保留着她的形状和气味的衣物,我的四周是那间空屋子。噢,我的天啊!我可怎么办?这并不是青春期迷茫中的幻觉,或基于想象的产物,也不是日后那些萦绕着我的一个个的不同年龄的我和一个个女人走在里面的梦魇,它们是真实的在我的人生中屡次发生着,当每一次我终于打开了上帝送给我的那只盒子的一刻。
人类自从穿上了衣服,就再也脱不掉了。即便是裸体,他们仍然穿着衣服。就像人生如戏,一旦你开始演一个角色,你就不存在了。而所有的人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不断强化、确定其他的人的存在。当然,这些与这篇文字并没有什么关系。回到当年的那件事情上,不同寻常的是,事情发生后,竟然没有任何人对于我的初恋的消失表示异议,向我询问,去找她,甚至报警。事情于是就这样过去了。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的恋人。可是,越来越我开始感到矛盾,并且日益加重的恐惧。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她了。她甚至可能真的并不存在。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找到了她,我的初恋,我真正的恋人,那时,我可该怎么办?尤其如果当她看到我时又一次向我发出了那青春的甜甜的微笑,我可怎么办?因为生活总是在不断的变化,我和当初的那个我已经是那样的不同了。
立
2019/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