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桶诞生记(三,四)
(三)
话说那时,我跟穿花仙侠闲闲客,别了游士,去了闲府的后院。
闲府地处四季如春的优美之地。院中奇树成峰,异花砌林,纵横有致,数不胜数。步履处,闲仙脚风轻拂,枝叶摇曳,更漾起花香四起,宛如香雪海,陶醉怡人。
可我不。虽说闲仙家的后院,于我可谓美仑美幻,却仍在其次。闲仙家三剑客,柠檬,查理和佳丽,这三位委实是我的发小。无数次半夜三更,趁了夜深人闲狗不闲,俺翻了院墙偷偷找他们玩儿,在狗窝里一起翻跟头,切磋咬尾巴尖的陀螺功,累了拱一处抱头大睡,饿了一个狗食盆里吃饭。每每玩得太阳一丈高,才打着哈欠摇摇晃晃的从后门经后花园溜回自己家。
柠檬她们飞奔而致的拥抱和舔脸大礼,让我惊喜让我忧,毕竟半夜三更翻墙逗人家的狗儿玩,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正半面脸儿乐得对柠檬呲牙咧嘴,半面脸儿强摆出沉静深刻之时,阴阳两不全之时,闲闲仙侠倒笑了:“你们许久不见,一起玩会儿吧。到了时候,我来叫你。”
这句话,颇有些深意。闲闲对我和柠檬她们半夜偷乐子撒欢的行径,知道吗?她可是从未说过什么。我沉吟未问间,闲仙已袅袅的去了,只留下一个轻盈的背影。月光此时己浓酽如水,在她的发梢和双肩,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粉,静谧清幽,宛如水中莲花一般。
夜深的夜晚,世上有许多许多的故事在发生。无论举杯高饮,还是依涧听涛,或者奔驰于草原的辽阔之中,你所知道的这夜间的故事,只是你能知道的,我们实在更多的是永不停止的忽略。
那一日,我饮了一公升的鸡汤,又吃了三斤小牛肉,肚滚瓜圆之时,又跟柠檬,查理,佳丽玩了会儿叠罗汉,把闲仙藏在pantry最高处的烟熏三文鱼给取了下来。一猫三狗,个个都吃成了猪模样。 世上最无往不胜的迷药,忍不住的protein hit终于发作,将我们一众狗猫,横七竖八,宛如一堆跌落的面口袋一样,齐齐倒在闲闲家的饭桌底下。
我再醒时,已又在后院。这其间,我一定又忽略了什么,或许是内急,又何况我向来喜欢半真半假的梦游,或许我就是好奇闲闲仙侠和点豆游士的计划。
当我在月光下目瞪口呆之时,闲闲举着花洒子,喷了我一脸的清水,又一记兰花拂面手,把我掉下来的下巴给顶了回去。我才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这个,这个……”
一株高大的金银花树,光华灿烂,熠熠生辉,令我眼花瞭乱,几乎睁不开眼睛。树下高高一堆金叶子金花金果子,也亮闪闪的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个,我来时分明是没有的。
闲闲先前一身淡蓝长纱衫,己换成了缀满美丽花果的热带劲装,袖子捋到了臂弯上。一根橡皮筋,把一头长发悉处收拢,脚下一双牛皮小靴,沾了些泥水点子和碎金叶子。闲闲脸儿红扑扑的,月华清冷,却挡不住她的热情和满头大汗。
她香足轻点,将一堆花肥,音乐CD,花洒子推到边上,笑笑说:“这下够了吧!这棵摇钱树啊,你给它施肥,听音乐,唱歌,它花叶繁茂,果实累累,真是服了游士的方子。 摇钱树呢,也是树如其名,得摇啊摇,摇啊摇,才能摇落下来。” 说着,她又揉了揉双臂。
天上一夕,人间千年,我不知道闲仙如何让她的摇钱树于几个时辰之间开花抽叶结果。她的仙气,岂是我猫族能懂?俺只得深深的鞠上一躬。她笑曰:“别谢我。夏小仙正缺这个呢,你早早把这些送去她府上吧。我呢,也是得了她的快乐的人,这点也不言谢。这对胳膊嘛,累两天就好了,别人问起,我就说是和柠檬练摔跤来着。 ”
月华浓,夜风重,凉意层层涌。谁家帘栊轻叩处,点点萤火入梦。
远处的夏府,依稀有灯光传来。想必夏小仙尚在为发奖这件事愁得难以入眠。俺点点头,说:“好,我这就将这些金花金叶金果悉数送去!”
(四)
夜色中,传来“扑哧”一声笑。
这是何人?近在咫尺,猫族的我,却一无所觉!非朋则敌乎?猫性难移的我,一个后跌,窜到了近处的花丛里。不曾想,那是闲闲家的香水玫瑰,一阵刺入毛皮的巨疼,伴着浓郁香甜的花香,一齐袭来。
来人显然是个丽人,婀娜多姿,风一吹过,轻盈得像片云朵儿,简直要飞起来。俺看了看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身,突然有了压力,狠狠的将自己的肚皮吸了又吸。
得得兩声,她从树荫下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匹小毛驴儿。小毛驴儿打了打响鼻,月光下的驴眼,有一些我很熟悉却又似乎忘记了的光芒。那是什么呢?我苦苦思索着,几乎已经忘记了屁股下的玫瑰花从和锥股之痛。
这玫瑰的花香,世人何以迷醉?几百年的前生后世,尽化烟云散,可有些东西,却如大浪淘金,永远不会忘记,一个星夜,一个回眸,勾沉了的,或许不仅仅是回忆。
边神笑曰:“今天无事,我便去城外老柳村的果老张家喝一杯。回来这一路上,老远就看见这边的天空,热气腾腾,光华交映,比城头的无牙长老家的太阳宫还亮堂。 闲闲仙家素来以清雅取胜,忍不住过来看看,想你把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给搞过来烤红薯呢。这大冬天的,红炉新醅,着实好。”
边神围着金子堆转了一圈,摸了摸她有十八个口袋的包包,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拉链,掏出一方锦囊来,说,“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早见你摇了半夜的树,可怎么运过去呢?这个锦袋,如来佛祖装过千妖百怪,收了进去,却不见鼓囊。这么多金子,让俺的小毛驴帮着背过去吧。”
边神抬头看看北方的天空,却收了笑容。顺眼望去,北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是乌云叠起,狂风呼啸。边神叹口气说,“风神和雨仙这一对儿欢喜冤家。纠纠缠缠,爱恨痴狂。这次必有暴雪,俺家就要来客了。我得早些回去候着。”
边神打了个唿哨,只见一匹长着双翼的骏马破空而来。边神一扭腰,一飞腿,身轻如燕,腰似摆柳,纵身跃上骏马。她坐直腰身,一身深蓝的华美袍服,映得长夜下的俏脸愈发的美丽。风盘旋着,边神的袍服鼓荡如旗,几乎要飞了起来。她卷曲的乌发,如瀑布倾泻又飞溅。电光火石间,一人一马,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空留下马蹄得得处,溅起星尘点点,如涟漪般,散开又湮灭。
俺挣扎着从玫瑰花丛爬了出来,又揉了揉屁股,心里暗暗惊叹,今晚怎么了?尽是些稀奇到人生不得一见的奇情幻事。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心里倒生出些莫名的欣喜和渴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