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访谈｜刘昌松律师：以实干筑梦，方不负韶华
以实干筑梦 ， 方不负韶华
——访北京慕公律师事务所主任刘昌松
刘昌松，北京慕公律师事务所主任，法学硕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导师，曾任多所大学兼职法学教授，多家媒体特约评论员。律师业务方面，主要致力于刑事辩护，已有近十起无罪辩护成功案例，有的还获评全国十大无罪辩护经典案例。法律写作方面，参编教材专著四部，在多家媒体开过专栏，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法制日报》《新京报》等媒体发表法治时评文章近千篇，是知名法治时评作家，出版了《认真对待权力与权利》《像法学家那样思考》《扶起跌倒的公正》等专著。
刚过花甲之年的刘昌松，人生阅历可谓丰富，当过10年军医，做过7年法官，有着前后20余年的专职律师经历，是知名的法治时评作家，还兼职担任过大学法学教授、学报编辑以及媒体特约记者等职……但见到刘昌松即感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书呆子气，1米76的个儿，稀疏的自来卷头发稍显蓬乱，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法律人特有的冷峻和睿智，讲起话来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尤其是他那双强壮的大手，更让人感受到力量和信心。
当然，这些只是表象。刘昌松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让我们走近他，走近他浸润着《离骚》与《九歌》情怀的法律人世界。
刘昌松介绍起自己的家乡，很有画面感：“我的家乡可用‘一城一湖一江一平原’来概括：一城即荆州古城，是我国历史最悠久保存最完好的古城；一湖即长湖，是一个浩渺无垠，几乎望不到对岸的淡水湖；一江即长江，是著名的荆江分洪工程所在地；一平原即江汉平原，有一望无际的稻田和星罗棋布的湿地湖泊，是全国著名的鱼米莲藕之乡。”
刘昌松于1961年8月出生于原荆州地区江陵县（现为荆州市沙市区）一个叫曾家台的村子。那时正是全国三年自然灾害最严重的时期，但“鱼米之乡”的灾情比其他地方要轻一些。后来，父母又为他生下一个妹妹和三个弟弟，像当年许多家庭一样大孩带小孩，一件衣服顺着接旧穿下去，他作为老大，算是新衣穿得最多、受长辈关注最多，当然吃苦也是最多的。
刘昌松的小学和初中正好赶上文G，在学校里并未学到多少东西，更为不幸的是，他小学五年级毕业后因贪玩辍学，回到生产队当了个“小小记工员”。读过私塾有点文化的父亲并不反对，或许还有些窃喜，因为家里多了个帮手；特别看重文化的母亲却为他的前途担忧， 在他干了两年农活有些回心转意想读书的时候，母亲果断地帮他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坐在记者面前的刘昌松无限感叹地说：“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若不是母亲坚定地将我拽回学校，我现在也就是老家农村一个高小文化程度的半老农民，没有任何悬念！”
刘昌松读高一时国家开始重视教育并恢复高考，这使他更意识到文化知识的重要，于是他拼命学习，但高二毕业后参加高考（那时没有高三）还是因几分之差而名落孙山。1979年，在姑父的建议下，他没有在家乡复读再考，而是背着一大撂备考资料走进军营，当了一名空军雷达兵。由于他文化基础好，又写得一手好字，出黑板报能勾几笔写意画，被分配到驻武汉东西湖区一个雷达团指挥连当了文书。一年半以后，他即以原武汉军区空军第一名的高考成绩，考入第四军医大学吉林军医学院（原空军军医学校）军医专业，1985年毕业后成为空降兵十五军直属航运部队的一名航空军医。
一个偶然的机会，因现炒现卖打赢一起不大的医疗官司，刘昌松迷恋上了法律。于是，他用了4年时间，一边当军医一边读完自考法律本科，并于1992年通过全国律师统一考试，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此后他又一鼓作气，参加了1995年全国研究生统考，也以专业第一名成绩考取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军事法学专业研究生。
1998年，刘昌松研究生毕业即被分配到北京空军军事法院担任法官，那时军事法院基本上只审军人犯罪的案件（也审少量军内经济纠纷案）。一年下来，所在法院也就审理十来起刑事案件，法官很多时间都到基层部队进行普法宣传。不过时间宽裕也有好处，他借机翻阅了不少法律专著，研读了历年的《最高人民法院公报》和《刑事审判参考》上公布的大量判例，认真揣摩刑事审判规律，这为他后来走上刑辩律师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刑事司法理论和实务基础。
由于感到军事法院的舞台还是难以全面施展抱负，刘昌松于2005年毅然决定转业到地方。当时有两个转业安置单位——北京市第二中级法院和司法部——由他挑，他却一个也没入眼，而是选择了自主择业，当起了地方专职律师和一些民办大学的兼职教师。2014年他还创办了自己的律所北京慕公律师事务所，其中的字号“慕公”即是他姓名中“松”字拆分并谐音，取追慕公平之义，他担任该所主任至今。
从军医到法官，再从法官到律师，刘昌松三易其职。为何最终将自己的职业定格在律师？他的回答是：“我喜欢挑战，律师职业最赋有挑战性；我爱打抱不平，律师是专业打抱不平者。律师没有公权力，完全靠自己的法律知识、法律经验和法律技能，为身陷法律困境的人提供帮助，这最契合我的性格特点和人文情结。”
其实，刘昌松之所以这样选择，或许还与他的”牛脾气”有关。在一次讲座中，他就这样介绍自己：“我姓刘，也属牛，湖北人发音‘刘’‘牛’不分，我还真有些牛的秉性，能吃苦耐劳，也有一股倔劲，因这股倔劲干成一些事，也因这股倔劲吃过不少亏。”可以说，刘昌松有今天的成就，与这种拓荒牛的精神以及埋头苦干的韧性是分不开的。
“您刚做律师时，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针对这一问题，刘昌松讲了他刚取得律师资格证时接办的一起权利义务关系明确的借款合同纠纷案。那是1993年5月，他通过1992年律考的消息已经在部队和驻地引起很大反响，因为当时律考的通过率只有7%，参加的人员都是做着律法工作但没有取得律师资格的法律人，他是所在地区唯一一名非法律人，而且是部队的军官。
很快就有战友慕名前来委托他代理官司。邵姓军官欠严姓军官1万元，邵军官的妻子是驻地的，邵军官也转业到驻地，但迟迟不还钱给严军官。眼看要过诉讼时效了，严军官找到刘昌松欲起诉邵军官。刘昌松接受委托后，代严军官拟好《起诉状》即到就近的派出法庭提起诉讼。
法官一看诉状，便看出刘昌松是一个刚出道的新律师，于是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申请支付令就可以，时间快诉讼费还少。刘昌松随即红着脸，老实地承认刚通过律考，《支付令申请书》还不会写。那位法官没有表现出任何鄙夷，而是笑着说：“没关系，同起诉状大同小异，给你纸和笔，我说你写。”十分钟后，《支付令申请书》完成，后法院及时发出支付令，对方未提出异议，该案很快执行完毕。
正式执业之后的刘昌松办理过很多大案要案，但执业之初的这件小案却始终令他难以忘怀，因为它让刘昌松形成了受用一生的三点经验：一是一定要谦虚，只有谦虚别人才愿意教你。要不耻下问，善于向律师同行请教，向法官检察官等司法人员请教，向法律学者请教，向有关行业专家请教，这样才能走些捷径，少走或不走弯路。二是要善于总结，正如那位法官所说，所有申请类文书同起诉状等诉状文书格式大同小异，把它们放在一起对比研究，找出相同点和不同点，各种诉状申请类文书便都会写了。三是程序法知识一定要烂熟于心，因为这是到哪个机关、依什么方式、按什么步骤办案的问题，不能外行或出错，也不能现学，而实体法知识可以慢慢查找资料，或请教他人。
“您代理案件找关系吗？如果对方关系硬，您怎么办？”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刘昌松并不否认，有的律师的生存之道就是靠关系。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种靠关系的本质其实是权钱交易，如海南高院副院长张家慧落马，便牵涉到9名行贿律师被吊证。这些律师不认真地研究案情，不去做实质性的代理或辩护，而是指望法官黑白颠倒，按照自己一方的意图判案，有人把这种律师叫“勾兑派律师”；相对应的叫“技术派律师”，靠扎实的法律基础、娴熟的法律技能和丰富的办案经验生存与发展。刘昌松说：“若按这种划分，我属于技术派律师，我觉得律师靠关系取胜，不仅涉嫌违法犯罪，也亵渎‘法律之师’的职业身份！”接着他讲了一起承办过的惊心动魄的案件。
1998年5月，浙江义乌商人厉某在西部某省会同另外两人共同出资设立了一家商贸公司，厉某占46%的股权并出任公司的执行董事和法定代表人，另两人分别占44%和10%的股权。公司经营两年后，另两人趁厉某出差几个月之际，伪造了厉某签名的放弃全部股权声明，共同制作了将3名自然人股东变更为2名法人股东的一整套法律文件，并办理完工商变更手续。
虽然厉某夫妇有几家资产上亿的大企业，但也不能忍受这种欺辱，不能随意任人宰割，于是，厉某到省会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两位侵权股东提起诉讼。因为对方在该省高级法院有很硬的关系，结果该案在市中院的三次一审都胜诉，而在省高院的两次二审却败诉——都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撤销原判，发回重审（当时的法律没有不得第二次发回重审的规定）。
厉某夫妇并没有屈服，而是慕名找到了刘昌松，为其代理第三次二审（之前还出现过诉讼中止，这时已是2013年了）。厉某夫妇所在的西部城市与北京相距近2000公里，他们为什么会不远千里来委托刘昌松呢？原来，刘昌松在搜狐博客上的几篇关于北京李某某等五人轮奸案的文章引起了厉某妻子赵某的高度关注，她从文章中读出了刘昌松的法律素养、办案能力、对事业的执著以及表达能力等，认准这是上天赐给她们夫妇的机会。
面对这样的信任和委托，刘昌松感到义不容辞。接受委托后，他认真研究了证据材料，连续一周恶补公司法与股权方面的相关知识，学会看各种复杂的企业账目，最终作出了与对方庭内庭外两条线对决的诉讼策略，即法庭上走专业主义路线，法庭外通过媒体全面公开揭露。
此外，刘昌松还以律所名义委托中国政法大学疑难案件研究中心聘请江平、王保树、刘凯湘、刘俊海之四位公司法权威专家，对该案进行了详细梳理和论证，专家的结论同刘昌松的分析完全吻合。
在法庭上，刘昌松条分缕析，慷慨激昂，严密论证了对方当事人构成侵权的事实、证据和法律责任。在法庭外，他通过媒体公开披露了对方当事人诸如动用该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的关系，以厉某其他公司涉嫌逃税为由，抓捕厉某夫妇，暗示股权案若撤回起诉，夫妻俩就能平安着陆；厉某夫妇断然拒绝，厉某妻子还割腕抗议、血溅监室，后检察机关主持正义，认定厉某夫妇不存在逃税，作出无罪不起诉决定等内幕，对省高院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最后，在当事人和律师的不懈努力下，省高院在排除了干扰因素后，作出了完全支持厉某诉讼请求的公正裁判，维护了司法正义。
刘昌松坦承，像本案中的厉某夫妇一样，因看到他在媒体和博客上发表的法治时评文章，慕名而来委托他代理的案件，占到他全部案件近一半。他据此感叹道，律师从事普法等公益活动，也是有巨大回报的！当然他更自豪没有辜负委托人的期望，所代理的绝大多数案件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都是专业主义的胜利，没有任何勾兑的成份。
“什么是刑辩律师最高的职业荣誉？”刘昌松的回答是，“不是获得什么荣誉称号，抱回什么大奖，而是为蒙冤的被告人作无罪辩护获得成功！”接着，他讲起了为开封马献中故意伤害案作无罪辩护取得成功的经历。
起诉书指控，2016年2月24日晚8时许，被害人马某某与其儿子、女婿三人到被告人马献中家，因房屋纠纷双方发生口角继而厮打。在厮打过程中，马献中用拳头将马某某的鼻部打伤，经开封市公安局法医鉴定，马某某的伤情为左侧上颌骨额突骨折合并左侧鼻颌缝分离视为鼻骨骨折，符合轻伤二级，马献中构成故意伤害罪。
面对起诉，被告人马献中和其当记者的胞兄都认为，至少鉴定意见存在重大问题，鼻颌缝分离视为鼻骨骨折就严重存疑，而且，对方是跑到马献中家门口“三打一”，马献中的行为应属于正当防卫。而本地两名辩护律师却坚持认为马献中有罪，拟作罪轻辩护，还劝马献中认罪认罚。开庭2天前被告人胞兄携带案卷到北京，慕名找到刘昌松，欲委托其代理。他看了不厚的案卷材料，认为无罪理由充分，表示愿意接受委托。但他也直言不讳，若解除一位律师让他介入，两天时间即仓促上庭，辩护效果肯定不好；必须提出一大堆相关申请，让法庭做好准备再开庭，方能将案件中的问题充分暴露出来，以便获得公正裁判；即使得不到公正结果，也能为后来诉讼打下坚实的基础。
于是在开庭时，被告人马献中以两律师仅作罪轻辩护，无法维护其合法权益为由，当庭解除了对他们的委托，导致休庭，法庭让马献中家属尽快委托其他律师辩护。这为刘昌松参与进来并充分履行辩护职责赢得了时间。刘昌松递交手续后，不但申请了被害人、5名证人出庭，还申请了鉴定人出庭，申请有专门知识的法医出庭。法庭还算给力，律师的请求居然全部获得支持。在法庭上，鉴定人为证明“鼻颌缝分离视为鼻骨骨折”有医学文献依据，拿出了两本权威的医学专著《法医活体损伤鉴定·影像学图谱》和《医学影像学》。
虽然法庭上对方的指控明显证据不足，但法院迫于控方压力，还是作出了有罪判决，以故意伤害罪判处马献中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
受到不公正的裁判，马献中随即提起上诉，作为其辩护律师的刘昌松则积极寻找对被告人有利的切入点。在翻阅鉴定人补充的作为有力证据的两本医学专著时，细心的刘昌松发现，《法医活体损伤鉴定·影像学图谱》的主编是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的依伟力教授；《医学影像学》相关章节的作者为中国医科大学的李松柏教授，而且两所高校均在沈阳。刘昌松毅然决定飞赴沈阳，当面向两位教授求证。最终，他的虚心和诚心打动了两位医学专家，都愿意大胆为他作证，他顺利取得了有利的证言——两本文献根本不能作为“鼻颌缝分离视为鼻骨骨折”的理论依据，并将该有利证言提交给二审法院。
虽然二审法院采纳了刘昌松的证据和意见，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撤销原判，发回重审，遗憾的是重审完全走过场，在没有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依然作出了同原一审完全相同的有罪判决，但一审法院有个做法让刘昌松很欣慰，就是将一份通常情况下不会对律师公开的《协调会记录》放进正卷，该材料中有核心观点为“法院认为被告无罪而公检机关要求判有罪、要改也由中院去改，一审不能判无罪”的讨论记载。看到它，刘昌松仿佛听到良知法官在说：“只能帮到这了！”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与感激。
可是，第二次二审时律师若直接将上述材料内容公开，无疑会有巨大的执业风险，还可能导致无罪辩护流产。刘昌松急中生智，极力建议马献中胞兄直接担任其二审辩护人，让其从法院复制到了包括《协调会记录》在内的全部案卷——其意义在于，家属将反映司法不公的案卷材料公开，没有法律风险。马献中的胞兄心领神会，他很快向法庭表示，二审若不开庭查明事实作出公正判决，就将该笔录公布于众。事实证明，二审法院也需要这种压力，最后以原审程序违法为由（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只能发回一次），再次撤销原判、发回重审。通许县法院第三次重审，神奇般地没有了任何阻力，很快直接作出了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无罪判决，坚守了司法底线。
此时，案件进入审判阶段已经4年多，已经是第5次审理了，所以媒体报道称《判决无罪！马献中历经4年5审终于洗脱罪名》。正如刘昌松所说：律师4年多历经的艰辛可以写成一本书，但辩护成功后的巨大成就感，人生价值得以实现的满足感，也是一般人无法体会到的。
据权威资料统计，全国法院判决无罪的案件只占公诉到法院案件的万分之三，因此无罪辩护成功，对任何一位刑辩律师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刘昌松也陶醉于这种成功，但只是片刻，很快就会“再次出征”。他一直信奉“律师办的不是案子，而是他人的人生”的理念。他认为，为一名本来无罪而被追诉的人洗脱罪名，就挽救了他的下半辈人生，也救了他的家庭；若他是公司老板，很可能还救了他的企业！正是这种执念产生的巨大内驱力，才让他无悔于“刑辩律师永远在路上”的工作状态！
在刘昌松参与办理过的案件中，无罪辩护成功的案件就有近10件。当然，也有几件是他笃定当事人无罪但最终判罪的，例如内蒙通辽刘某某滥用职权案、天津姜某某故意杀人案、北京陈某某强奸案、北京宋某徇私枉法案等，因种种原因，刘昌松未能为当事人赢得无罪判决，对此他深感愧疚，尽管判罪的影响因素很多，但他更多地检讨自己。所以，无论得到多高的赞誉，他都能不骄不躁，不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不断激励自己在专业领域深耕细作，以便能更好地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也让社会对法律多一份信赖。
刘昌松办理的无罪辩护的成功案例中，还有一起值得一提，即内蒙古姚敏捷、张利新滥用职权案。
内蒙古多伦县西干沟乡党委书记姚敏捷和乡长张利新，大公无私，一心为民，为当地百姓办了不少好事实事。为了使当地贫困群众尽快脱贫，姚、张二人在扶贫工作上费尽心思，但因为市场变化等客观原因，扶贫项目亏损。当地监委在没有充分了解事实的情况下，以滥用职权罪追究二人刑事责任，最终一审法院以该罪判处两名当事人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四年，二审维持原判。刘昌松是该案张利新一、二审辩护律师，做的都是无罪辩护。在生效裁判送达当事人3天后，在刘昌松和近10家媒体的共同努力下，二审法院即启动再审纠错程序，两级法院8天即将纠错程序全部走完，成为“史上纠错最快的无罪辩护成功案例”，也成为通过媒体推动错案纠正的杰出典范。刘昌松反思，该案之所以纠错这么快，之前扎实的无罪辩护是基础，但短时间内媒体狂轰乱炸，引起有决策权领导的重视与批示，才是关键因素。该案最终获评“2020年度全国十大无罪辩护经典案例”，在业内产生了相当广泛的影响。
执业早中期，刘昌松承担的法律服务业务相当庞杂，而近年来，他主要致力于刑事辩护业务，并有选择性地承办了一些有一定研究价值和社会影响力的案件，其中包括“广东佛山小悦悦事件中的交通肇事案”、“北京最大贩卖假证诈骗案”、“河北保定毕志新故意杀人案”，等等。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始终不忘自己是军队培养出来的法律人，饮其流者怀其源，他曾担任解放军艺术学院、总政歌舞团（现解放军文工团）和解放军466医院等军队单位的常年法律顾问，也办理过不少军人、军属维权的刑民案件，他始终在以实际行动回馈军队和军人这个特殊群体。他不忘根本、心怀感恩之举，也受到战友们以及业内同行的一致好评。
刘昌松学医出身，法律专业属于半路出家，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完成专本科学历，算是自考制度的受益者，是从自考中走出来的佼佼者。所以，他立志要反哺自学考试，要为国家培养法学自考人才尽绵薄之力。在当军事法院法官和专职律师期间，他都利用业余时间到北京人文大学、北京财经学院、北京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等多所高校兼职讲授自考法律课程，而且，他教一门钻一门，经常到北京图书馆等处查资料和阅读法学期刊，力争让同学们接受到与全日制高校学生同样的教育。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任课的学校里，他几乎都获得过“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的称号。
为维护法律专业自学考试的质量和信誉，刘昌松有过两次惊人之举：一是针对自考教材十年不修订、内容严重滞后国家法律的状况，拟状告国家自考主管部门，倒逼教材很快得到修订。当时的《检察日报》还以《自考教材滞后将回炉》为题报道了这一事件。二是同两名自考生一同举报全国法律自考多份试卷泄题。当年，《京华时报》《新世纪周刊》、《法律与生活》和央视东方时空等媒体对这一事件做了详细报道，这一事件也成为了2008年十大法治事件之一。
除在民办大学讲授自考课程外，刘昌松还给同等学力在职研究生讲课10多年，给司法考试机构当过多年辅导老师，还在自考365网站和华夏大地教育网等做远程视频讲座，成为这方面的辅导名师。
在个案推动国家法治建设方面，刘昌松是一名杰出的践行者和传播者。他的基本方式是，借热点法治事件撰写评论文章。近20年来，他接受《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法制日报》《中国青年报》《环球时报》《新京报》《澎湃新闻》《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等40多家媒体约稿，撰写了近千篇法治时评文章。刘昌松将这些年来撰写的法治时评中的重要篇目结集成册，出版了《认真对待权力与权利》《像法学家那样思考》《扶起跌倒的公正》等书，在社会上引起较大反响，也使他被公认为当今知名的法治时评作家。
此外，刘昌松也时常在广播电视媒体里发声，他先后在央视东方时空、央视财经频道、云南卫视民生大义栏目、凤凰台一虎一席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警法在线等栏目担任嘉宾，为我国的法治鼓与呼。
国家早日实现法治，是刘昌松心驰神往的中国梦。已过花甲之年的他对青年律师尤其寄予厚望。他有两点期待，一是期待越来越多青年律师愿意从事刑辩事业，把“为人辩冤白谤”当作座右铭，因为刑事辩护的发达程度最能彰显一个国家的法治水平；二是期待青年律师多多参与全民普法活动，让法治理念深入人心。他认为，这是实现法治中国的基础。
后记：作为一个有情怀、有温度、有担当的法律人，刘昌松在践行法治、推动法治的道路上跋涉了二十多年。他怀揣法治信仰，视敬业和专业为执业之本，不忘初心，矢志不渝，在实现人生价值的同时，也书写了一名执业律师的为民情怀。我们社会正涌现出越来越多像刘昌松这样的法律人，这便是法治中国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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