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个角色,理应是怎样的?
吃苦耐劳、隐忍坚强,把肉夹给老公孩子,把自己的需求放在家庭后面,甚至牺牲自我?这固然是特别经典、传统的母亲形象,但并不是所有妈妈都得如此。最近的热播剧《摇滚狂花》中就有这样一位非典型妈妈。她叫彭莱,曾是女子摇滚乐队“狂花”的主唱。喜欢化浮夸的眼妆,涂张扬的烈焰红唇,走起路来身上的饰品叮当作响,还经常叼着一根烟。舞台上表演摇滚乐时更是酷炫狂拽吊炸天,靠着放荡不羁的魅力,征服了年龄都可以当儿子的小鲜肉乐手。不过别看彭莱这么嚣张狂妄,那也是有软肋的,就是分离了 12 年的女儿白天。对(曾经的)摇滚大明星彭莱而言,在舞台上散发魅力非常容易,但当妈这件事上,她还真是个小白。
“狂花”乐队最红火的时候,主唱彭莱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在舞台上当众砸向吉他手,直接给人砸成了脑震荡!
原因有点狗血:前夫刚跟她离婚,下午就跟吉他手领证了......带着这份耻辱,彭莱决心退出乐队,远赴美国谋发展,誓要成为摇滚巨星。但无奈天不遂人愿,她引以为傲的音乐事业在异国惨败,还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扣下护照,直到打工还完欠款。12 年后,前夫因病逝世,彭莱终于回国跟女儿重续亲情~没成想女儿如今跟当年的“小三”亲如母女,对亲妈却一盆冷水恨不能扫地出门。也不能怪白天太过无情,毕竟对她来说,母亲就是个自私鬼,为了实现音乐梦,丢下自己一走就是十几年。现在她莫名其妙回来,还想让人叫她一声“妈”?没门!于是二话不说,就把彭莱赶出家门,“顺带”将她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姐妹们遇到这种“不孝子”会怎么办?苦口婆心地劝告,还是推心置腹地讲述辛酸?要不说彭莱是个奇女子呢,人家直接拿出 502 给门眼堵上了:小样,不让我进门,你也别想进!本该气氛和谐的第一次见面,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示威中结束。后面的相处更是相爱相杀,一言不合就互怼+干架。女儿努力练吉他,她在旁边悠哉拿着酒瓶,边喝边说风凉话。女儿骗她交了男朋友,她笑得一脸讽刺:找男人品味真差!怼人功力了得的彭莱,虽然赢了嘴炮,却输了女儿的心,气得白天一把将她推到湖中。虽说女儿的行为太过激烈。但是作为观众,却莫名其妙的能共情她的愤怒。就像编辑部一位零零后妹子说的:如果我身边有彭莱这样“有性格”的人,我会欣赏她;但如果她是我妈,我会觉得自己太惨了。是啊,如今的社会环境已经能接受女性的形象越来越多元。但是一旦成了妈妈,仍会随之浮现出许许多多隐形的标准。
而彭莱,不但一条标准都不符合,甚至与母亲这个坐标背道而驰。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女人也不是怀孕或是分娩那一刹那,就学会当妈的,她们也要学习。而彭莱恰是其中的吊车尾。在美国时,她经常通过好友传达爱意——给女儿买鞋买礼物、询问女儿近况。没法参加女儿小学毕业典礼,就让好友去参加,还特意给她留个位置, P 了一张全家福。担心前夫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方便,就拜托女性朋友专门教授生理知识。唯一一次露出些许真心,是女儿讽刺她在美国混得差时,她冷冷自嘲道:“我要是在美国住大别墅,还能不带你过去享福吗?”嘴上不饶人的彭莱,并非那么冷酷无情,她只是不会表达自己浓浓的爱意,任由误会在母女二人心中造成隔阂。彭莱很小时,父母就离异了,后来就一直跟姑妈一起生活,姑妈性情暴躁,稍有不顺就拿彭莱撒气。所以后来成了母亲,就算她坚持生下孩子,却不知道怎样表达爱。彭莱这样一个角色,在银幕上看似稀罕,在现实生活里也未必少见。
虽然有点迟到、有点笨拙,但彭莱还是想学习做个好母亲,弥补女儿这十二年缺失的母爱。
彭莱知道后,回想自己年轻时也是因为意外怀孕生下孩子,第一反应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兔崽子,学我什么不好,偏学我早怀孕?!第二反应:冲去找女儿的渣男质问!(可以,这很彭莱)嘴炮可以打,狠话可以说,但发泄完愤怒,还得苦口婆心教育孩子:不能打胎,这对身体不好,实在不行生下来一起养。发觉女儿全无打算,老母亲只得默默盘算起三人的未来。嘴上还是恶狠狠地说:我可不会帮你养孩子。但其实暗中又开始忙活着重出江湖了。一半当然还是为了自己的摇滚梦,但另一半,是为“怀孕”的女儿攒钱。为迎接即将出生的孩子,生活本就拮据的彭莱省吃俭用,还买了一堆母婴用品。虽然怀孕本身只是一个骗局,精明如彭莱,也没看破女儿的谎言。或许她也在等待一个契机,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表达对女儿迟来的爱。
电视剧结尾,向来坚强的彭莱因为听神经瘤躺在医院病床,脆弱得像个孩子。
躯壳被束缚,梦中也要继续折腾。她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在梦中,她终于实现理想,在万众簇拥下走向舞台。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唱那首心心念念好多年的经典代表作,而是选择了一首自己创作的歌,那首专门写给女儿的歌。偌大的剧场空空荡荡,只有动人的歌声飘荡在舞台,彭莱温暖含泪的眼神,将压抑了 12 年的爱意缓缓倾诉。这一次,从未得到爱、习惯用强硬伪装自己的蓬莱,终于卸下伪装勇敢爱一次。梦境之外的女儿,也终于发现了母亲隐藏的爱意,望着那箱迟到的蛋卷冰淇淋,如同母亲迟来的爱。她轻轻放进嘴中,含泪吃下:“我已经理解你,原谅你了。你能感受得到吗?”所以,让我们再回到开头那个问题:妈妈这个角色,理应是怎样的?在为人母这件事上,她实在天资愚钝。兵荒马乱的样子,就像女儿刚出生时,她在歌中唱的那样:你出生的一瞬间
我惶恐的像孩子一般
不知我能不能给你温暖
如果不能该怎么办
是啊,哪个母亲不曾有过这样的担心,哪个母亲又不曾怀疑过自己:我真的有能力将 TA 抚养成人吗?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像一个很烂的妈妈?很累的时候,甚至不想当妈妈了,那我算不算是一个坏人?彭莱跌跌撞撞 12 年,才发现这件事情无可逃避,只能靠一点点的学习、一天天的试……就算方式有些激烈,偶尔还会犯迷糊,笨拙得总给人添麻烦......但这些都不重要,成为妈妈本身才是目的。在寻找的过程中,学着表达爱与被爱的感受;学着为了孩子,成为一个更坚强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