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他们住的那座房子底下，还藏着一座房子
艺术家重建的房屋内部（图片来源：Soprintendenza Speciale Archeologia Belle Arti e Paesaggio di Roma）
地上与地下，相隔两千年。
撰文 | 栗子
审校 | 二七
意大利的首都罗马，阿文丁山（Aventine Hill）脚下，有一座上世纪50年代建起的公寓楼。
2014年，这栋年过半百的建筑物正在经历改造工程。人们为它进行抗震加固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地下埋藏着古老的宝藏——图案复杂且保存完好的马赛克拼图。
在地产商的大力资助下，考古学家对这片遗址进行了长达6年的挖掘。其间，美好精致的遗物越来越多地涌入科学家的眼睛，这让他们相信，沉入地下的是一座古罗马豪宅，已有2000多年历史。
罗马，从不让考古学家失望
罗马又称七丘之城：在神话当中，七座山丘共同组成了建城之初的宗教和政治中心。而阿文丁山正是这七座山丘之一，也是古罗马富人居住的地区之一。
在山脚那栋公寓的地下，科学家一共找到了九幅马赛克拼图，不光图案复杂精细，有些还保留着鲜艳的色彩。比如，其中一幅马赛克图上，黑白的花纹包裹着中间一只绿色的鹦鹉。
图片来源：Domus Aventino
再比如，另外一幅马赛克，拼出了许多重复的“8”字图案，在当地的考古遗迹中十分罕见。参与挖掘的一位建筑师罗伯托·纳杜奇（Roberto Narducci）在接受《每日电讯报》采访时感叹道：“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8”字图案在左侧（图片来源：Domus Aventino）
这些马赛克图，大概就是富有的古罗马人家里的地板。在大片的马赛克地板上，科学家感觉到那里曾经是一组装饰奢华的房间，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座别墅。别墅里有不少日常用品，锤子、钥匙、勺子、发夹等等，都在六年的挖掘中被陆续发现。除此之外，还有用来盛放鱼酱（garum）的双耳细颈瓶，颇具罗马风味。
至于别墅周边有什么设施，公元前6世纪建成的马克西穆斯竞技场（Circus Maximus）就在不远的地方，是古罗马人重要的娱乐场所之一，不论贵族还是普通市民，都常常在那里观看比赛。富人喜欢在阿文丁山地区定居，可能也与此有关。
艺术家重建的房屋内部（图片来源：Soprintendenza Speciale Archeologia Belle Arti e Paesaggio di Roma）
当然，这样和平而悠闲的生活图景，并不是此处遗址传达给科学家的全部信息。
与那些优雅的马赛克地板格格不入的，是遗迹中出土的一面墙，用火山凝灰岩（volcanic tufa）制作的砖块砌成。罗马在公元前8世纪建城，而科学家说，那堵墙应该是在公元前6-3世纪之间建造的，可以解释为军事设施——或许是一座瞭望塔的底部，为了防备侵略者而诞生。
但如果总是处在备战状态，这片遗址上的居民又如何开启优雅的生活？研究者认为，别墅所处的区域，在公元前2世纪，就从公共防御用途转变为了私人用途，与新的社会形势相适应。那些华丽的马赛克地板也是此后才出现。
而故事到此并没有结束。
地下一共有“六层”
都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片遗址上的九幅马赛克图，考古学家也不是一次就找齐的。
最先出现在考古学家面前的，其实是年代最近的一层地板，科学家说它来自公元2世纪的安敦宁王朝（età antonina）。
比这年代更早的是，哈德良王朝（公元117年-138年）留下的马赛克图，已有黑白交织而成的几何花纹。此为第二层。
在这层地板下面，又有图拉真皇帝统治时期（公元98年-117年）的马赛克图，十分典型的特点是带有文字。这是第三层。
图片来源：Soprintendenza Speciale Archeologia Belle Arti e Paesaggio di Roma
第四层是水泥地面，来自公元2世纪初；第五层也是水泥地面，来自公元1世纪下半叶。
而在这两层水泥下面，还有最古老的第六层，那是用黑白两色的六边形砖拼成的马赛克，在公元前1世纪就出现了。
从公元前1世纪到到公元2世纪，一层叠一层的遗迹让科学家明白，几百年间古人在不断地整修这座豪华的房子。研究者说，是采石留下的空洞让地面不断下沉，才让当时的人们不得不在上面铺设新的地板。
图片来源：Domus Aventino
不过到了公元3世纪，这座房子还是被抛弃了，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即便拥有权势，也只得另寻家园。大约两千年以后，豪宅已沉入地下，呈现在考古学家眼前的，仍是因地面塌陷而凹凸不平的马赛克图。
地上还能住人吗？
如今，遗迹之上的公寓楼依然有人居住。
不过，遗址本身已经在2020年被改造成了地下博物馆。想要了解那段历史的人们，可以在网上预约参观。游客进入公寓楼之后，需要穿过中庭，再走下一段台阶，从电梯旁边不起眼的小门走进去，便可以进入那个古老的世界。除了看到华美的地板和壁画，古人的生活场景也被投影在墙壁上，让参观者能更好地感受那个时空。
只是，为了保障公寓住户的隐私，预约网站每个月仅开放两天。
封面来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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