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情与欲走上神坛,他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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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羞于启齿的,见不得光的,都躲在了黑暗之中。
散发着一种脏兮兮的,又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第一部摄影集确立了森山的独有风格,几乎是同时,他收到了《PROVOKE》杂志的邀请。
这是摄影界极具先锋意识的刊物,正如它的宣传语:所谓照片,是为挑衅思想而生的资料。
森山不加收敛地把自己的风格展现在了这本刊物上,这无异于挑起了一场影像革命。
因为过分激进,刊物出到第三版就被迫停刊了,但它至今都是摄影界无法取代的神作。
对于摄影,森山是不设限的,碎片也好,混乱也好,一切全凭直觉。
但也正是这样的无边界感,让森山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他甚至觉得自己并不了解摄影。
1972年,他推出了写真集《摄影再见》,里面依旧是各种各样的废片。
失焦的、被刮花的、甚至是画面一片空白的,照片里的意象如同照片本身那样,处于破碎的边缘。
但这部作品却意外地成为了森山的巅峰之作,其风格在年轻群体中一度掀起了模仿狂潮。
森山是不高兴的,自那之后他滑向了漫长的低谷期,每天在失魂落魄和斗志昂扬间来回拉扯。
「我再也不能拍照,但是我脑子里想的都是照片,于是我走火入魔了。」
摄影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了十年。
1982年,他以转型之作《光与影》回归,一复出就受到了世界范围内的追捧。
同时他也用作品回答了自己的疑问:
「所谓艺术,就是在日常生活中创造出裂缝般的瞬间,让我透过缝隙一窥异界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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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廖伟棠曾问森山:在什么情况下,你绝对不会举起相机按快门。
森山答:「一是在死亡的场合里,二是在歌舞伎町遇见黑社会。」
由此可见他的出片量。
而这些影像,无疑是日本现代社会发展的特殊注脚。
森山的成长,伴随着二战后日本经济的快速腾飞,以及传统价值观的消亡。
消费主义淹没了理想,人生的价值用钱和权来衡量。
森山说,这是一个「坏时代」,他不想关心,也不感兴趣。
他唯一的爱好还是扫街,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去寻找大街小巷那熟悉的气味。
世界在变,时间在变,但一个城市里最隐秘的气味却不会变。
他把照片看成是「光与时间的化石」,那在暗房里一点点浮现的,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记忆碎片。
所以这个远离时代的老人,反而成为了时代的记录者。
年轻的时候,他曾试图为自己的作品赋予某种高尚的意义。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发现一切都是可疑的。
人类可疑,他拍了一辈子的街道也可疑。
所以他放弃了主观的思考,一切只为「把现场的冲击力原封不动地带到暗房里」,所有的解读只留给欣赏照片的人本身。
森山最著名的作品,是这只野狗。
它站在黑暗里,凝视着光照来的地方,眼神如刀一般犀利。
它不是这个世界的入侵者,不是背叛者,不是革命者,也不是谄媚者。
它只是保持着旁观,充满着警惕,为了活命不断寻找着食物。
森山说,这只野狗就是他自己。
参考资料:
《森山大道:世界本身就是情色的》外滩画报 专访;
《犬的记忆》森山大道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