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癌症失去了鼻子，还好胳膊上又长了一个

2011年，法国有位名叫卡琳（Carine）的中年女子，被诊断出了鳞状细胞癌。

癌症侵袭了卡琳的鼻腔，她不得不在2013年接受了放疗与化疗。这些常规疗法成功帮助卡琳赶走癌症，但也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失去了上颚的前部，鼻子的很大一部分也离开了她。

缺少鼻子的卡琳，嗅觉功能受到了严重影响。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周围人的眼光变得异样。为了躲避人们的视线，卡琳逐渐把自己封闭起来，几乎不再出门。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将近10年。

直到今年秋天，50岁的卡琳终于有了新的鼻子。那不是硅胶假体，而是有血有肉的器官，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它是从卡琳的小臂上生长出来的。

胳膊怎么能长出鼻子？

普通人的手臂上，当然不会自己长出鼻子。不过，假如先把鼻子的“骨架”植入手臂当中，再让周围的组织在那副“骨架”上生长起来，久而久之不就可以获得一个鼻子了？

今年，法国图卢兹大学的艾格尼丝·杜普雷-鲍里斯（Agnès Dupret-Bories）教授和她的同事们，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为卡琳找回鼻子。

科学家们的设想并非凭空而来，研究生物材料的杜普雷-鲍里斯教授，在2020年遇到一位名叫伊士兰·布瓦卡兹（Islam Bouakaz）的比利时年轻人，他当时正在读博，研究怎样把3D打印用在医疗上。比利时有一家叫做Cerhum的公司，专门从事骨骼重建，而布瓦卡兹已经在那里进行过试验，将人造的“骨骼”植入患者体内。

受到启发的研究人员，相信用3D打印植入物来重建鼻子应该也是可行的。他们开始和那间公司合作，根据卡琳在化疗和放疗前的面容，为她定制了鼻子“骨架”并打印出来。打印用的材料是羟基磷灰石（HAP），也是人和动物骨骼的一种主要成分，组织可以在这种矿物质周围生长。

白色为3D打印的植入物（图片来源：CHU de Toulouse via Facebook）

然后，这副“骨架”被植入到卡琳的小臂中，科学家还从患者的太阳穴区域取下一块皮瓣，覆盖在鼻子“骨架”外面。皮瓣（skin flap）是由皮肤和皮下组织共同构成的，移植时还保留着血液循环——长出新鼻子就靠它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太阳穴的组织便在“骨架”上延伸开来，一步步占领各个角落。与此同时，“骨架”内部就像一个复杂的迷宫，有特别设计的孔隙和通道，为血管形成做好了准备。

不过，为什么要选择小臂作为新鼻子的养育基地？杜普雷-鲍里斯教授解释说，小臂是我们身上皮肤很薄的一个区域，重建的鼻子需要靠这样的皮肤来包裹；另外，这个区域的血管容易触及，方便用手术连接新鼻子的血管。

植入两个月后（图片来源：CHU de Toulouse via Facebook）

经过两个月的培育，那块从太阳穴搬来的组织长成了鼻子的形状。有了来自手臂的滋养，这只新鼻子的血液循环也正常进行。

当然，如果鼻子只是长在手臂上，除了看上去令人惊奇之外，对卡琳来说可能没有实际用途。

这鼻子能安到脸上吗？

先前之所以没有过这种形式的鼻子重建，一个主要的障碍就在于血管连接。

这一次，科学家在培育新鼻子时如此看重血管形成的情况，也是为了最终能把卡琳手臂上的鼻子，连接到脸上的正确位置。

移植开始前，医生把这只新鼻子连同它周围的组织和滋养它的一些血管，一起带离了卡琳的小臂。然后，医生借助一台显微血管吻合手术，将新鼻子的血管与脸上原有的血管连接起来，让血液在这个鼻子里重新流动起来。

让血管连接起来（图片来源：Le 1945）

历经六小时，手术在图卢兹大学医院完成。

第二天醒来时，卡琳的世界就完全改变了。虽然，人类鼻子中的嗅觉区域其实不在外部，而在更深的位置，也就是卡琳没有丢失的部分。不过，由于炎症或气流不畅等原因，鼻子外部严重受损的人们通常也很难闻到气味，卡琳在过去近10年里也是如此。

而现在，卡琳说她能很清晰地闻到花园里的迷迭香和百里香。她还兴奋地告诉媒体，自己和丈夫正在计划去旅行，以她现在的状态“都可以登月了”。

图卢兹大学的团队说，这是第一例依靠3D打印生物材料完成的鼻腔重建。卡琳说，当初从科学家那里听说有这种做法的时候，她立刻就同意了。因为，在这之前卡琳已经尝试过用普通的皮瓣移植来重建鼻子的方案，但接连四次都失败了，而硅胶假体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体验。“手臂上的鼻子”是她能抓住的最后的希望。

手术之后，卡琳又继续住院10天，并接受了3周的抗生素治疗。而后，图卢兹大学医院在声明中表示，患者情况仍然良好。卡琳面部还有一些水肿，那是缝线造成的常见现象。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一个月的生活质量明显改善了，呼吸、吃饭、说话都趋于正常。

新鼻子移植完成后的卡琳，在和狗狗玩耍（图片来源：Le 1945）

未来，科学家们还会不断关注卡琳的新鼻子，并且为她做出一些微调，来改善鼻子的上部。不过在这之前，每天早上能闻到咖啡的香味，对卡琳而言已经十分珍贵。

胳膊上还能长什么？

在卡琳手臂上培育的鼻子，为她找回了嗅觉和社交的勇气。而科学家的想象力绝不仅限于此。

有位名叫马尔科姆·麦克唐纳（Malcom MacDonald）的英国男子在30多岁的年纪，由于血液感染失去了自己的丁丁。

图片来源：NY Post/Mike Guillen

2015年，马尔科姆从医生那里得知，可以用自己手臂上的一块皮瓣，包裹住从身体其他部位取得的静脉，从而制造一根新的“丁丁”，挂在小臂上。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方案。

当医生认为新的“丁丁”已经完全形成，便决定开始手术，将它移到正确的部位。但手术进行到中途，却因为血液缺氧而不得不暂停。

这一停，那根“丁丁”就在马尔科姆的手臂上挂了六年。今年早些时候，一场历时九小时的手术，终于将手臂上的“丁丁”移植到了患者的阴部。

现在，47岁的马尔科姆只要利用一个泵注入生理盐水，就能让它伸直了。

参考资料：

https://www.ladepeche.fr/2022/11/09/son-nez-a-ete-reconstruit-a-partir-dun-greffon-implante-dans-son-bras-carine-raconte-la-prouesse-qui-la-rend-tellement-heureuse-10789867.php

https://www.facebook.com/chudetoulouse/posts/pfbid0vgLWWPGpUFosy1zXzK3DQy6mvVtrj9tcMwN1tMQ6rRtS9rW6zAYxKEGv6X9rCHAl

https://cirimat.cnrs.fr/

https://cordis.europa.eu/project/id/764935

https://interestingengineering.com/health/3d-printed-nose-grown-on-patients-arm

https://www.lemonde.fr/en/science/article/2022/11/22/new-nose-successfully-grown-on-french-woman-s-arm_6005178_10.html

https://www.theguardian.com/tv-and-radio/2022/may/03/the-man-with-a-penis-on-his-arm-review-tv-that-makes-you-proud-to-be-british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uk/home-news/malcom-macdonald-norfolk-penis-arm-b207149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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