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12月12日)，外媒爆出目前身处英国伦敦的富力地产(02777.HK)联合创始人、联席董事长张力，因行贿被美国通缉。大半夜，富力在官微随即发表声明直怼“涉嫌行贿”的指控，是错误的。▼富力说上市公司没有为张力提供保释金，并且进一步撇清Z&L Properties Inc(下称Z&L公司)是张力自己的公司，跟上市公司没关系。▼2020年，张力、他的海外公司Z&L和美国旧金山一位公职人员的贪腐案存在交集。这则贪腐案的主角是旧金山市府前公共事业部(Public Works)主管Mohammed Nuru。案件拔出萝卜带出泥，目前至少12人被起诉，牵扯出一连串人。其中跟富力张力直接相关的就有：旧金山中华总商会董事华裔商人Walter Wong、旧金山建筑监察部(简称DBI)前主任Tom C. Hui。Nuru、Walter Wong已被起诉。起诉书的官方新闻稿(下称官方新闻稿)还挂在美国司法部网站上。落款日期是2021年12月17日。▼https://www.justice.gov/usao-ndca/pr/former-san-francisco-public-works-director-admits-string-briberies-and-corruption
官方新闻稿中用”数额惊人“来形容这起贪腐案(a staggering amount of public corruption )。Nuru在就职的12年里受贿了超过价值数百万美元的现金、商品和服务。2022年8月，他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Walter Wong是一位中间商。他行贿的方式之一就包括牵线搭桥介绍了一位中国开发商给Nuru认识。2018年，Nuru应邀付中国旅行，全程费用都有人买单。Nuru还给这位买单人发信息表达感谢。这在美国FBI发布的一份长达79页的起诉书(下称79页起诉书)的第9页里有公开：“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我和家人过得很愉快。我会尽我所能让您在旧金山的项目得以通过，期待和您在旧金山相见。”▼https://www.justice.gov/media/1045566/dl?inline=
饭局上有一家中国开发商和DBI的另外一位公职人员。这家中国开发商在中国有多家五星级酒店。Nuru和人共进晚餐后，也不需要买单。Nuru承认，他用自己的职务便利帮助这家中国开发商拿到了旧金山项目的开发许可。▼虽然79页起诉书和官方新闻稿里没有直接点名和Nuru有交集的人是谁。不过，有一份重磅材料实锤并点出了张力、Walter Wong、Tom C. Hui等人的名字。那就是美国旧金山市检察官在2020年3月10日向市长递交的那份长达65页的报告（下称65页报告）。https://www.sfcityattorney.org/wp-content/uploads/2020/03/Investigation-of-Tom-Hui-Director-of-the-Department-of-Building-Inspection-March-10-2020.pdf
比如，Hui承认参与过3-4次饭局。地址是在美国唐人街一家叫做R&G餐馆的私人包厢里。张力还带了7位富力公司的员工。他们一起讨论了公司在旧金山的项目。▼另外，Hui还跟Walter Wong有一些关于旧金山项目的邮件往来。两人交情颇深。Walter Wong还有重身份是Z&L公司的项目顾问。2020年2月27日，美国检察院曾发出过14张传票。其中6张跟富力张力和Z&L公司有关。▼https://www.sfcityattorney.org/2020/02/27/city-attorney-issues-14-more-subpoenas-in-widening-public-corruption-investigation/
Z&L公司在美国旧金山有4个项目，分别是Fulton 555、1554 Market、OneEleven和325 Fremont St。拿地时间集中在2014年和2015年。▼但这些项目在美国当地媒体的报道里，可以说是一地鸡毛。比如Fulton 555项目，虽然位置相当好更是豪宅定位，但项目出现多次停工。▼停工的原因主要是Fulton 555更改了外立面——用的玻璃窗跟原先报批的规划有冲突，过不了旧金山规划部(Planning Department)的审批。另外Fulton 555也被曝出没有按照约定引入商户，耽搁了进度。不仅如此，当地居民也曾多番投诉项目不在规定时间内施工，噪音扰民。因为跟中国不同，在旧金山开发项目需要开发商证明并投入更多自有资金，不能轻易加杠杆。这对开发商的资金实力提出更高要求。另外，停工期间建筑成本也在不断上涨甚至翻倍，特别是一些高层建造。为此，Z&L公司走捷径，疏通政府关系，从而卷入涉嫌行贿案并有了开头说到的和Nuru、Walter Wong、Hui等人间的串联。至于Z&L公司在旧金山的另外三个项目，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你看，1554 Market项目，几个月前被爆出还没交付，业主无法入住。这个公寓共计有109套，只卖出去14套，价格在62.5—180万美元不等。▼2020年，在距离旧金山600公里的洛杉矶，也有4家房企被曝出卷入当地官员的贪污案中，分别是深圳新世界、深圳合正、绿地和泛海。和富力一样，这些房企尝到了国内地产行业上升期带来的甜头。与此同时，它们也出海大手笔买买买。只是在潮水逐渐退去后，当年隐秘的权钱交易也暴露在了沙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