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张力美国案件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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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是美国房价最高的城市，也是和中国渊源最深，关系最紧密的美国城市。

1820年，中国第一批华工在旧金山的天使岛登陆，美国开始有了华人身影。

1862年，林肯总统签订《太平洋铁路法》后，中国有大量劳工横渡重样，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地，首站都是旧金山。

当时的太平洋铁路公司巨头克拉克向时任美国总统约翰逊报告：我们雇佣了一批中国工人，他们沉者而冷静，非常勤劳，热爱和平，耐力比其他民族强太多……我打算以最优厚的条件，再增加华工的数量……

1865年，美国政府通过《浦安臣条约》，其中“两国人民可自由往来，游历，贸易和久居”条款为美国在华招募劳工提供了法律依据，至1869年，在美华工已达十几万之多。

适宜的气候，宽松的环境，良好的教育，发达的经济，使旧金山成为华人的首选之地。

截止2021月末，旧金山人口88万，其中白人占比42%，亚裔占比35%，而华人占了总人口的20%，成为旧金山具有绝对影响力的族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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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张力牵涉出来的，其实是FBI对旧金山一家再生能源公司Recology的调查。

Recology是一家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废物管理公司。该公司收集和处理城市固体废物，回收可重复使用的材料。该公司还经营中转站、材料回收设施(MRF)、垃圾填埋场，并引领可再生能源项目，是美国最大的有机堆肥设施运营商。长期以来一直独家拥有处理旧金山城市垃圾和回收的垄断合同。

该公司和旧金山市长李孟贤以及李孟贤好友，著名的侨领，华裔社会活动家白兰关系密切，该公司曾积极支持李孟贤竞选市长，派员工参与李的竞选活动，李当选的第一年，在没有公开竞标的情况下，顺利的拿到了市政府1.12亿美元的垃圾运输合同。 

2012年以来，退休法官昆丁一直批评旧金山政府与Recology的垄断交易，他联合一些当地人士，积极推动一项投票措施，希望在旧金山城市宪章中明确规定，要对利润丰厚的垃圾处理合同进行竞争性投标而不是让Recology 公司独家长期垄断，但当时的市长李孟贤否决了这个议案。

率先举报李孟贤的，是旧金山一位叫顾保罗的西班牙裔原市长候选人，他表示自己站出来的目的是希望将美国旧金山多年来的腐败、权钱交易划上休止符。他给美国的FBI发了封对于被当地民众称为“女特务”白兰和旧金山代理市长李孟贤的检举信。

他公开呼吁清除旧金山市政府的黑幕“政治机器”。指出当一小批人在管理旧金山时，就会因为心术不正而团体犯罪，成为罪犯。他认为这些人应该被解除公职，就像医生要切除患体内癌组织，不然病人就会死。他想通过加州的“阳光法案”依法知道：白兰和李孟贤，和一些不法公司签订了什么合同，是否涉及犯罪？与Recology的权钱交易是否存在？他们是收了谁的钱？还是他们从Recology那些公司敲诈来的？

他指出，Recology和市政府签了1到1.5亿不需竞标的回收垃圾合同，作为交换，公司管理层给了白兰五千到一万美元的支票，用来支付支持李孟贤的机构。

2016年9月，被这位保罗指控的华裔社会活动家，著名侨领白兰因病去世，她一生未婚未育，她死后她的姐姐和妹妹为争夺她的家产而对簿公堂。

2019年12月，旧金山市市长李孟贤突发心脏病离世，享年65岁。

白兰和李孟贤有没受到FBI调查，不得而知。但显然，白兰和李孟贤共同的好朋友，李孟贤器重的工务局局长奴鲁已经进入了FBI的视野。

奴鲁是李孟贤任市长时期的工务局局长，和白兰，李孟贤关系良好。2017年，Recology找到奴鲁，希望将垃圾服务费用调涨了7%，奴鲁拥有决定垃圾服务费用的权力，最后，他将垃圾服务费用调涨了14%。

这导致Recology公司一年多收了一亿美元的垃圾费用，不公平地多收了旧金山的纳税人的钱。与此同时，Recology向一个奴鲁控制的非营利账户捐赠了数万美元的基金，努鲁将其用于举办派对、贿赂和为员工提供其他福利。

下面我查阅到的湾区《公共记录法案》文件内容：

2014年至2019年间，Recology还捐给非营利组织“旧金山公园联盟”（San Francisco Parks Alliance）的15万美元，检控方表示，他们明知奴鲁最终有对这些款项的使用权。

2016年至2019年间，Recology还为公共事业局支付的6万美元举办假日派对的费用，这笔款项，以给非营利组织“列夫蒂奥都尔儿童基金会”（Lefty O’Doul’s Foundation for Kids）捐款的名义支出，而这个基金会是由奴鲁的好友尼克．伯维斯（Nick Bovis）所掌管。

他们还安排奴鲁的儿子到一家旗下子公司工作，以非营利组织的名义为他的儿子的实习支付费用，以及支付公共事业局一位职员的丧葬费用等。

此外，他们还为奴鲁和其他一名旧金山市府官员支付纽约2天住宿的费用，一个房间865美元。

三家Recology的子公司，受到指控。四名高管遭到起诉。

2020年1月，联邦调查局逮捕了奴鲁和他的好友、商人伯维斯，开启了一系列旧金山市府腐败案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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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奴鲁认罪！

2022年7月，奴鲁案宣判，奴鲁被判7年监禁。

检方指其任职工务局长期间进行了“数量惊人的公共腐败”指其12年间从市府承包商和发展商处获得超过100万元好处，以及国际旅行、珠宝、餐饮等其他服务。

检方要求至少监禁9年，原因是除了长期贪污，还对联邦调查局撒谎，称奴鲁必须长时间惩戒，以儆效尤。

他的代表律师Miles Ehrlich提出监禁3年，并将市府养老金充公。律师称，奴鲁有糖尿病，近期曾发心脏病，施过手术，应酌情轻判。

判刑前，超过100名奴鲁的家人、朋友、前同事和社区成员写信给法庭，支持寻求轻判，众人在信中指出奴鲁是旧金山的“清洁先生”，因为他长期致力于清扫公共街道。支持者称赞了他作为单亲父亲，对五个孩子的奉献，以及他为旧金山居民做出的工作，并形容他“勤奋而善良”。

法官William Orrick同意检方所说，认为判决应该“明确表明民主社会不能容忍公共腐败，一旦发现，涉案人应付出高昂代价。”Orrick指出，奴鲁走到这一步是因为“贪婪”，在位12年收取大量好处，将旧金山合约竞标、许可证程序及决策变成“场闹剧”。

法官称，考虑到奴鲁多年来在生活中做的好事，将刑期定为7年。考虑到奴鲁律师所提的身体状况，允许奴鲁2022年1月6日才报到服刑。

除了监禁，奴鲁还需在获释后监管守行为三年，完成100个小时社区服务，及支付3.5万元罚款。

当局称，奴鲁收受的大部分贿赂金都用于他在北加州科卢塞县（Colusa）的度假屋，他原计划退休后居住，作为认罪协议的一部分，奴鲁这套房屋将充公。奴鲁是旧金山贪腐调查中，首个高调曝光的高官。该案牵连多名市府官员、企业和非盈利组织。联邦在继续调查的同时，市府已经有多个部门领袖辞职或被解僱，包括楼宇检查局、市长办公室邻里服务部、水利局、旧金山行政官和工务局等。

市长布里德也承认违规接受了奴鲁的礼物，但她没有被起诉。布里德20多年前曾与奴鲁约会，她承认曾于2019年从奴鲁那里获得5,528元的汽车维修费和租车费。市长办公室在奴鲁宣判后表示，布里德一直全力支持联邦调查。

Recology公司除了3500万罚款之外，退回了一亿美元给旧金山的各个客户，包括利息在内，旧金山每户收到了190美元的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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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就在奴鲁被逮捕的同一天，FBI突击搜查了臭名昭著的许可证发放者（notorious permit expediter）黄永乐，即奴鲁和张力的中间人的办公室。

2020年6月，美国司法部官员，正式对涉旧金山腐败案的华裔商人黄永乐（Walter Wong），发起起诉，指控他2项罪名：阴谋欺诈罪和阴谋洗钱罪。

司法部针对黄永乐的起诉书中显示，对黄的欺诈指控，可至少追溯到2004年；而洗钱罪指控，可追溯到2008年。针对黄的指控细节，均与前公共事业部主管奴鲁有关。

《旧金山纪事报》报导称，黄永乐认罪后配合联邦调查局的进一步调查，以求减刑。黄永乐是旧金山中华总商会董事，在旧金山经营许可证代办生意多年。在针对奴鲁的起诉书中，黄被以“承包商2”（Contractor 2）代指，起诉书并指他是“与奴鲁关系密切的建筑许可代办商”。

该起诉书中还称，经黄永乐牵线，奴鲁于2018年去中国和南非旅行费用，由一位中国富商全包，以便在需要时，奴鲁为他摆平一些事情。

富商张力的案件由此浮出水面。

黄永乐现年70岁，作为许可证代办商，由于关系通达，能很快帮建筑商拿到市府许可，黄永乐四十多年来，在本地建筑商中很吃得开。《旧金山纪事报》称，他与旧金山的政客关系匪浅，包括前旧金山市长威利‧布朗（Willie Brown）、亚特‧阿格诺斯（Art Agnos）和已故的华裔市长李孟贤（Ed Lee）。而且与此前突然去世的、背景浓厚的中华总商会顾问白兰（Rose Pak），关系密切。

尽管受到建筑商青睐，但一些社区人士、市府官员及居民，则批评他是在利用与市府的关系在赚钱，由于能走“后门”，损害了其他不能走后门的竞争者的利益。

美国检察官大卫‧安德森（David Anderson）在一份声明中说：“随着调查的继续进行，发现的不当行为，无论在深度和广度上都有所扩展。”

由旧金山前工务局局长奴鲁腐败案，牵出的一系列案件，已经导致多位官员受牵连而下台，除奴鲁外，还包括因与奴鲁介绍的餐馆业主伯维斯（Nick Bovis）见面，而辞职的机场委员琳达‧克雷顿（Linda Crayton），以及奴鲁的情妇、被联邦起诉后遭到开除的“街道修整”（Fix-It）团队的主任珊德拉‧祖尼迦（Sandra Zuniga）。此外，还有刚刚引咎辞职的前楼宇局局长徐子汤（Tom Hui）。

中华总商会董事黄永乐已经认罪，并且交代出涉案数人，以换取轻判。他已答应返还旧金山政府170万美元，这笔款项包括他从与市府合同中挣到的钱，以及认罚的罚金。

黄永乐返还的款项中，有145万美元，是他及他名下的公司，通过公共事业局主管奴鲁以及前旧金山公共设施委员会（Public Utilities Commission）总经理哈兰．凯利（Harlan Kelly）的后门，从市府合同以及拨款中挣得的款项。

这些合同，包括一些节日装点旧金山街头灯饰、LED交通灯，以及无家可归者暂住点的项目。此外，黄永乐还答应支付31万7,650美元罚金，作为违反道德的惩罚。

这项和解协议，需要经过市议会的批准。

协议中的其余条款，还包括禁止黄永乐和与他有关联的任何公司，取得市府合同的资格；以及在5年内，黄永乐不得再从事许可代办。黄永乐还答应，在公权力腐败案调查方面，与市律师长办公室继续保持合作。

前楼宇局局长徐子汤与黄永乐交情很深，多年来在相关领域保持合作。检察官发现了一封他们2013年的电子邮件，显示徐子汤为了方便黄永乐，而改变了楼宇局的许可规程。

市律师长赫雷拉（Dennis Herrera）的备忘录中，还指控徐子汤为了将自己儿子及儿子的女朋友，获得市府职位，而找黄永乐帮忙，侧面显示了黄永乐在市府的关系及影响力不小。

在黄永乐的引荐下，奴鲁携家人去中国免费旅游，并与张力见面。回来后，黄永乐就帮张力摆平了其在旧金山置产的555 Fulton公寓楼项目，因玻璃窗缺陷而被延期的问题。

摆平555 Fulton公寓楼项目遇阻的问题，就是由徐子汤出面的。

对张力的传票，是和徐子汤的传票同一天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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