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新冠病毒到底会不会死人？什么是单克隆抗体疗法？

2020年10月，美国总统特朗普感染新冠病毒，对于一个70多岁的老人，当时的情况相当危险。不过，特朗普的医生团队采用了“单克隆抗体”疗法，特朗普很快康复了。

你知道什么是单克隆抗体疗法吗？这种方法适合于普通人吗？政策调整后，许多人面临新冠感染的风险，会有生命威胁吗？花几分钟时间，跟我一起了解一下这些问题。

在亿万年的进化中，动物拥有了一套近乎完美的免疫系统，人体的免疫细胞——效应B细胞会针对外界的细菌、病毒分泌出特异性的抗体，这些抗体可以包裹住细菌和病毒，不让它们侵害人体细胞。克隆抗体，就是要通过人为的方法，大量复制出有效的抗体。

人体内的各种抗体

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是抗毒血清。如果在野外被毒蛇咬伤，一定要记住毒蛇的样子，到医院里注射相应的抗毒血清，抗毒血清就是人工制造的抗体，它能中和蛇毒中的蛋白质。

不同毒蛇的抗毒血清

具体的制造方法是：将少量蛇毒注射到马的体内，经过一段时间，马的免疫系统就会大量产生针对蛇毒的抗体。将马的血液抽出，进行过滤和分离，就能获得抗毒血清了。因为蛇毒中含有多种蛋白质，这些抗体也是许多种类的集合，所以我们管这种抗体叫做多克隆抗体。

抗毒血清的制造

多克隆抗体疗法在某些情况下，例如治疗蛇毒、狂犬病毒时很有效，不过有时候，我们更需要只针对某一种抗原的抗体，用来对抗某种特殊的病毒，而不对人体其他细胞产生影响，这种只针对某种特定抗原的抗体就叫做单克隆抗体。

每一种B细胞只能分泌一种抗体，如果能够找到我们想要的B细胞，让它大量增殖，就能获得单克隆抗体了。但是，B细胞经过少数几次分裂后就会死亡，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时间要追溯到60年前，生物学家们发明了“细胞融合”技术。最初，有人把番茄和马铃薯的细胞壁融掉，让两个细胞合二为一，希望获得上面长出番茄、下面长出马铃薯的植物，在生物学上，他们成功了，两种细胞的确融合到一起，而且长出了番茄和马铃薯。但是农业上他们失败了，因为这种番茄很小很酸，马铃薯是细长的一条，只能做一根薯条。后来，农业技术专家们又采用嫁接技术，才成功制造出了这种名为“番茄薯”或者“马铃茄”的植物。

嫁接技术培育的番茄薯

植物细胞融合的成功启发了许多科学家，既然植物细胞可以融合，动物细胞是不是也能融合呢？1975年，英国剑桥大学的米尔斯坦和学生科勒提出了一个宏伟的计划：

米尔斯坦和科勒

他们想：人体的免疫细胞B细胞能分泌出抗体，但没办法无限次分裂；癌细胞不能分泌抗体，但是可以无限次分裂（还记得我们讲过的海拉细胞吗？）。如果让B细胞和癌细胞融合到一起，是不是就有了既能分泌抗体、又能无限次分裂的“抗体制造机”了？而且，因为所有这些B细胞都是从同一个B细胞分裂来的，制造出的抗体也只有一种，这就是单克隆抗体。

他们的方法是这样的：首先向老鼠体内注射某种抗原，比如某种细菌、病毒或者蛋白质。经过一段时间，老鼠体内就有了针对这种抗原的抗体。然后，取出老鼠的脾脏（此时老鼠死亡），获取脾脏中针对抗原的B细胞。

随后，把老鼠的B细胞和分裂能力极强的骨髓瘤细胞进行融合，这就是“杂交瘤”。杂交后的细胞既能够产生抗体，又能无限增殖。经过分离和筛选，将我们需要的杂交瘤注射到活老鼠的腹腔中，让它在老鼠体内分裂增殖，同时分泌抗体。最后，再从老鼠的腹部抽出腹水，进行分离提纯，就能获得我们需要的单克隆抗体了。（人们为了减轻老鼠的痛苦，有时候也用体外培养杂交瘤的方法来制造单克隆抗体。）

单克隆抗体的制备

1984年，米尔斯坦和科勒因为这项技术，与抗体理论的提出者杰尼一起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直到今天，单克隆抗体价格依然非常昂贵，能否制造出单克隆抗体还是考察生物技术公司的指标之一。

既然我们能够人为制造出抗体，那么能否用这种方法对抗新冠病毒呢？答案是肯定的。最著名的病人就是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他在感染后，使用了再生元公司的两种单克隆抗体进行联合治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抗体结合病毒示意图

但是，这种疗法的应用受到很多限制。

首先，单克隆抗体疗法只在感染早期有用，感染后期人体自身已经产生了抗体，主要危险在与过激的免疫反应造成的细胞因子风暴，此时再注射抗体，意义已经不大了。

其次，单克隆抗体疗法价格昂贵。制造单克隆抗体技术复杂，产量低，使用大量单克隆抗体进行治疗，成本非常高。

而且，抗体是蛋白质，如果采用口服方式，就会被消化而失去作用，必须通过静脉注射。在疫情大爆发时，静脉注射需要耗费较多的医疗资源，也限制了这种药物的使用。

那么，奥密克戎的毒性到底如何？普通人有什么办法对抗病毒呢？

现在，北京疫情正在蔓延，我的许多小伙伴检测出阳性，出现了发烧，肌肉酸痛的症状。于是出现了两种情绪：第一种是满不在乎，认为早阳早好。第二种极度恐惧，认为末日将至。那么，实际情况到底怎样呢？

以台湾为例：2020-2021年，台湾累计确诊新冠病例14603人，死亡838人，平均病死率5.74%。而从2022年1月1日到12月9日，台湾累计确诊8403234人，死亡13786人，病死率为0.16%。尤其是，60岁以下的中青年人死亡人数是1296人，病死率0.018%.尽管有各种统计差异，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疫苗作用下，奥密克戎的病死率，相比于三年前已经极大降低。

但是反过来说，奥密克戎对老年人威胁依然很大。2022年，台湾60-70岁的感染者，病死率0.2%，70-80岁是0.76%，80到90岁是2.8%，90岁以上是7.4%。感染奥密克戎，对老年人依然相当危险。

我们再来看看香港地区的情况：截至12月7日，2022年香港地区新冠患者死亡10648人，年龄从0岁到112岁，年龄中位数86岁，其中有9成患有长期疾病，这更印证了奥密克戎对老年人的威胁。

2022年香港地区新冠死亡患者统计（1）

那么，如何才能降低病毒对老年人的威胁呢？方法是接种疫苗。大家继续看香港的数据：

死亡患者中66%没有接种任何疫苗，14%接种了1针，13%接种2针，6%接种了3针，完成四针疫苗接种的比例只有0.5%。

2022年香港地区新冠死亡患者统计（2）

分年龄阶段数据：80岁以上未接种疫苗感染者病死率高达14.6%，完成全部接种后病死率为1.06%。70-79岁未接种任何疫苗感染者病死率4.48%，接种全部疫苗后病死率只有0.1%。

2022年香港地区新冠死亡患者统计(3)

我想，结论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奥密克戎对60岁以下中青年人已经不构成太大威胁，但是对老年人依然有生命危险。尽早接种疫苗，可以大幅降低感染后的死亡率。为了家里老人的生命安全，请尽快接种疫苗。

北京百岁老人接种新冠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