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与自我的对话中看见世界

2022-12-23 10:12

《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是由《三联生活周刊》与路易威登联合出品的女性艺术家访谈系列。

我们从这些女性身上看到了专注、自省、豁达、幽默……很多时候，女性更具韧性，更善于在复杂的环境中安放自我。在难免慌张和迷茫的当下，我们走进六位女性艺术家的工作室，看她们如何将自己安放于一隅，在工作和创造中寻找意义。

“女性”这个概念的对面，已经不再仅仅是男性。性别身份的多元化和开放性，使女性从“对立面”的限制中解放，自身的多面性得到展现。更多的创作者也不再抵触“女性艺术家”这个描述。艺术家是人，本来就有性别区分。当艺术家超越技术和媒介探索的基础阶段后，她(他)的人生决定，也就是“做一个怎样的人”，深刻地参与着她们艺术生涯的取向。

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计划，包括视频和文字，是一个想从女性艺术家的创作行为出发，探讨女性自我意识的栏目。“缓缓疾行”这个名字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周易中的“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另一个则是拉丁文 Festina Lente, 是来自古代罗马的一句谚语，跟“不疾而速”殊途同归。

我们为项目如此命名，是在今天的文化环境中，期待从两种炙热的速度中减速：一个是性别话题中和“女性”相关的男女对立竞争的意识，另一个是网络文化中与“自我”相关的人设意识，尽管这两种意识都是我们当代生活里的事实和日常。

人设时代，是“自我”最容易彰显的时代，也是自我最易迷失的时代。在数码世界中，每个人的“人设”，也就是“社会人格”（social persona），可以随时得到发布、传播、修订和褒抑。到底哪个是“我”？哪个我在创造？哪个我在怀疑？哪个我在表演，哪个我在观看……在访谈中侃侃而谈或者沉默不语的是谁？在镜头前巧笑如花或者凝视如冰的又是谁？……女性外貌历来是人设塑造的焦点问题，而视觉艺术家又是对形象最敏感的人群。那么女艺术家们，她们自己是如何来理解和塑造她们自己的呢？……

项目第一季的制作期间，也就是在2022年5月到11月间，我们走访了下面几位艺术家的工作室。

姜杰寻求自我的“独特性”，“最讨厌弄虚作假”，希望自己的创作中“没有假象”。她同时抵抗虚假的伟大和虚假的平凡，以身体性树立起女子气概的纪念碑。

点击观看视频《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姜杰篇

曹斐作为在虚拟世界中创作艺术的世界先锋，却相信元气胜过元宇宙，用艰辛漫长的田野调查来强化最初的冲动，时代诗意不断冲出她的屏幕，带着出人意料的力道和温度。

点击观看视频《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曹斐篇

Alice陈则是用自我身份的探寻成就她的艺术，在不同身份之间的深渊中往返翱翔：冷静世故的外交官夫人VS天真自在的艺术家；个人身体的话题作品VS观念至上的社会性实验……

点击观看视频《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Alice陈篇

梁远苇直面历史，在绘画语言中的深入，靠的是相信自己这个人，用自我而不是艺术家身份，来面对一切宏大的艺术史和文明史。如哪吒一样有对自己“断手断脚”的塑造勇气。不断把自己抛出舒适区，“犯和别人不一样的错误”。

点击观看视频《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梁远苇篇

胡晓媛不信任没有经过她个体经验的“感受”过滤的材料和媒介。她信任“沉静”，努力过滤当代社会的噪音，在沉静中把噪音中的“能量”凝聚在有机物的微妙聚散、理性形式的缓慢搭建之上。

点击观看视频《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胡晓媛篇

热爱“拼贴”和“朋克”精神的关小，作为一个后网络碎片化时代的艺术家，使用当代生活中不分古今东西的各类素材，执着于拼贴整合，超越媒介和品类，完成一份在不同文化中都生效的艺术表达，同时生发出叛逆和慈悲。

点击观看视频《缓缓疾行——中国女性艺术家创作纪录》关小篇

跟女性艺术家们反复多次的交流造访，以及她们细致焦虑的回应，我们发现，本季的被访者几乎都在不停地对自己提问：如何自己辨识那个更值得的自我？不停息地坚守或挑战个性，重建或者推倒人设，在信息社会纷繁的噪音攻击中，柔韧地朝内部整合，回收专注力。用她们的创作和生活经验，提供了不同的辨识自我身份的路径。我们也努力捕捉一切可能捕捉的真切的事实：她们身心的魅力、创造力、美、智慧、母性……她们的恐惧、脆弱、犹豫、回避……

制作过程中还有很多遗憾，比如喻红，因为疫情回国时间延期只能推后；比如陆扬，因为其性别身份不再选择女性而放弃参与；比如娜布其，因为我们自身的拍摄条件准备不充分也只能改期。还比如许多在北京之外的优秀艺术创作者，都因为疫情对差旅的限制，使我们不得不留待明年，使这一季成为北京、上海为主的纪录，虽然这并非我们的初衷。但希望正如题目所言，所有的缓慢，都会带来某种另外的速度。

整个项目的每一季的制作，希望同时让每个参与者，艺术家和我们，以及每个观看者，都得到帮助。在这些各个独特的参照系中，可以用更加丰满的事实，来向世界提供一个观察中国女性艺术家的视角，也向各个性别取向不同、各个人设不同的人们，在探寻自我可能性的路上，提供一个勇敢热情的当代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