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 OECD 发布疫情期间全球教育概览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以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世界银行合作，一直在监测各国的情况，并收集了 2020 年、2021 年和 2022 年第一季度的数据。数据调查涵盖了一系列主题，从学校关闭和远程学习到逐步恢复课堂教学和应急策略，从学习的组织和教师的工作条件到教育治理和财政问题。2022 年 10 月 3 日，OECD发布了《教育概览 2022》，其中专门章节对疫情以来的全球教育进行了盘点，简要介绍了 OECD 成员国及伙伴国的教育现状，以及各国应对疫情的教育政策演变。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后各国教育

正逐步恢复正常

2021 年下半年和 2022 年上半年，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全球持续面临挑战，但由于广泛接种疫苗，正逐渐恢复正常。尽管一些国家仍有关闭学校的时候 ，但持续时间比大流行早期阶段要短得多。相比之下，教师和学生的缺勤（无论是由于感染或隔离期间），继续扰乱学习过程。然而，许多国家难以系统地监测缺勤情况：只有 11 个 OECD 成员国和其他伙伴国能够提供关于教师缺勤情况的可比数字。其中 8 个国家指出，与前几年相比，至少有一个教育阶段的教师缺勤情况有所增加。

当前随着全球重点从危机管理转向恢复，评估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的影响和补救其后果成为各国政策的优先事项：几乎所有 OECD 国家都实施了标准化评估，以量化各级教育的学习损失；大多数国家还为学生提供额外支持，以减轻这一大流行病的影响。在小学和初中阶段，约80% 拥有数据的国家实施了这类恢复计划。在学前阶段，这类措施不太常见，但在有数据的 28 个国家中有 19 个国家实施了这些举措。在 29 个有数据的国家中，有 19 个国家向中小学生提供了额外的心 理和社会情感支持。

高等教育的现状及重要变化

接受高等教育的人群数量持续增长

在 OECD 国家中，拥有高等教育学历的25~34 岁人群的平均比例从 2000 年的 27%上升到 2021 年的 48%。平均而言，高等教育目前是 25~34 岁人群中最普遍达到的学历水平，很快将成为 OECD 成员国所有工作年龄段成年人中最普遍达到的学历水平。获得高等教育学历的成人数量增长在妇女中尤其明显。如今，拥有学士学位、硕士学位或博士学位的年轻人中，女性明显占多数，25~34 岁年龄段获得这些学位的女性占 57%，而同龄男性这一比例为 43%。

高等教育水平提高背后的一个重要驱动力是它所带来的劳动力市场优势。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表明，受教育程度是抵御经济风险的最佳保护措施之一：在疫情高峰期，高中教育水平以下人群的失业率增长远远超过高等教育水平人群。这一现象与 2008 年金融危机之后类似。2021 年，OECD 国家中，拥有高等教育的个人平均失业率为 4%，而高中教育水平的人为 6%，高中教育水平以下的人为 11%。同样，拥有高等学历的全职员工的收入平均比拥有高中学历的员工高出约 50%，几乎是没有高中学历的员工的两倍。

尽管获得高等教育学位有很多好处，但许多大学生并没有完成他们的学习计划：只有 39% 的本科生能在课程的预期时间内毕业。在课程结束三年后，完成率有所上升，但也仅为 68%。在所有 OECD 成员国中，男性的大学学业完成率特别低。平均而言，男性在理论期限内完成高等教育课程的可能性比女性低 11 个百分点。

高等教育的预算支出已经超过了学生人数的增长

在几乎所有 OECD 国家中，高等教育阶段学生生均教育支出高于其他教育阶段：2019 年，高等教育生均教育支出为 1.76 万美元，相比之下，中等教育生均教育支出为 1.14 万美元，初等教育生均教育支出为 9900 美元。这种支出差距的部分原因是，高等教育阶段的教师工资较高，也与这一教育阶段的研究和开发有关。

自 2012 年以来，OECD 成员国的大学生数量以每年 0.4% 的速度增长，同期，高等教育机构的实际支出每年增长 1.6%。这使得每个学生的平均实际支出每年增加 1.2%。

改进高等教育应对疫情影响的建议

OECD 的报告发现，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年人可能也会发现更容易采用新技术来提高生活质量。例如，在受过高等教育的 55~74 岁人群中，71% 的人在大流行期间使用了在线或视频电话，这使他们能够与家人和朋友保持联系，避免社会孤立。相比之下，只有 34% 的高中教育水平以下的同龄成年人报告自己进行了在线或视频通话。

调整高等教育，以满足所有学生的需要

报告指出，高等教育学生人数的增加，导致他们的社会经济和教育背景日益多样化。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高等教育也需要变得更加多样化。高等教育系统必须为在职业生涯的不同阶段寻求新技能的学生做好准备。例如，微证书提供了一种很有前途的方法，能让学生对自己所学的内容、学习方式、学习地点和学习时间有更大的自主权。随着劳动力市场的变化，这些创新实践及类似实践将非常重要。

并不是所有学生都适合获得高等教育学位

报告提出，获得高等教育学历的人群数量普遍增长导致雇主将高等教育学位视为一种新常态，从而促使那些本来可以从职业教育和培训（VET）中获益更多的学生转而接受高等教育。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应该发展能够在质量和劳动力市场结果方面与高等教育竞争的职业高等教育课程，要在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和高等专业教育（upper secondary VET and professional tertiary education）之间建立新的联系，使职业教育毕业生有机会在以后阶段获得更高一级的资格证书。

从数字化中持续受益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证明了数字工具对高等教育机构的价值。报告显示，大流行期间，大约一半的 OECD 国家改革了其数字教育的监管或体制框架。大多数OECD 国家还多方筹措资源，购买用于课堂和远程学习的数字工具，并对教师进行使用方面的培训。但这些措施还远远不够。要从数字化中充分受益，各国必须加强教育创新文化，必须构建相关制度和监管框架，特别是管理数字教育的框架。它要求教育部门的公共采购对数字机遇更加敏感，并为私营部门创新提供更强有力的激励。它还要求教师不仅要掌握在课堂上使用数字工具所需的技能，而且要加强他们自身的专业发展。

为创新教育政策提供数据

报告指出，目前，关于微证书等非标准教育模式的可靠跨国数据很少，尽管这些课程在未来将变得越来越重要。同样，关于高等教育课程的质量及其与劳动力市场的相关性的数据也很少，尽管这对决策者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信息。此外，还需要统计数字解决方案的使用情况，以确保教育系统对当前和未来的劳动力市场需求作出反应。OECD 认为，获得这些维度的数据需要超越现有数据源。例如，衡量终身学习和职场培训的影响需要使用来自雇主和教育科技公司的数据。OECD 将继续与其成员国际伙伴国加强合作，为政策制定者提供评估学习恢复政策所需的数据。

大流行期间全球教育面临的两大问题

学校从关闭到重新开放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在 2020 年扰乱了传统学校教育。在此期间，缺乏疫苗和治疗手段迫使各国政府采取措施减少个人之间的密切接触，包括关闭学校等干预措施。在有 2019-2020 年度数据的一半国家和其他伙伴国中，学校完全关闭（或者只对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学生和关键岗位职工的孩子开放）情况如下：学前教育阶段至少关闭 34 天，小学和初中阶段至少关闭 45 天，普通和职业高中阶段至少关闭了 50 天。各国学校完全关闭的教学天数也有很大差异，在初中教育阶段，从冰岛和瑞典的没有关闭学校到哥斯达黎加的学校关闭 175 天。

虽然大多数国家在大流行初期完全关闭了学校，但在大多数情况下，2021 年情况有了很大改善。不过一些国家在2021 年关闭学校的天数超过了 2020 年：德国和斯洛文尼亚各个学段的学校都是如此；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的小学和中学；英国的小学阶段；波兰的中学阶段。2022 年，大多数国家的情况恢复“正常”。只有荷兰（各级教育）、拉脱维亚（中等教育阶段）和波兰（普通中等教育阶段）在 2021-2022 学年全面关闭学校至少 5天。虽然大多数国家完全关闭了学校，但在某些情况下，学校只是部分关闭——在某些地区或对特定年级或教育阶段保持开放，或使用混合学习模式来减少教室里的学生人数。

在 2021-2022 学年，所有有数据的国家在某些时期实施了相关卫生规程，以确保学校安全重新开学。在各级教育中，最常见的方案是提倡勤洗手和使用洗手液。几乎所有国家都采用了加强场地清洁和消毒和物理距离等相关举措。大多数国家还进行了追踪监测并调整了学校基础设施和活动。

教师缺勤现象普遍

在大流行期间，各国面临教师缺勤人数增加的问题。一旦学校普遍重新开放，各国需要为缺勤的教师寻找替代者，以避 免关闭个别班级，或者关闭整个学校。当前各国缺乏对于教师缺勤情况的监测。只有 11 个国家收集了疫情大流行之前和期间的数据。在这些国家中，教师缺勤天数差别很大：在哥斯达黎加、法国和西班牙这三个国家，从小学到高中的教师缺勤率与大流行前一年持平。有 8 个国家的中小学教师缺勤率在大流行期间有所增加。

教师缺勤对教学连续性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各国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各国以各种方式应对教师缺勤：用临时教师取代缺勤教师；让同一所学校的其他教师接替缺勤同事的教学工作；使用非教学人员监督学生，或因教师缺勤而停课等。最常见的做法是用其他教师或临时工作人员代替缺勤教师。在有初中教育阶段数据的 19 个国家中，有 12 个国家的学校依靠现有的教师储备来填补疫情大流行期间缺课的教师。有 7 个国家通过扩大教师招募进行应对。

疫情期间的国家考试变革

许多国家依靠考试来证明学生完成了高中教育，并评估谁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教育。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影响了各国的高中毕业全国考试，特别是在 2019-2020 学年。为应对疫情，一些国家修改了全国考试的内容、形式和方式。在有数据的 29 个国家中，有 18 个国家 2019-2020 年度的考试被推迟和重新安排，而其他国家和伙伴国取消了国家考试，采用其他替代方法，如教师评估等级，以进行高风险决策（比利时、丹麦、爱沙尼亚、法国、以色列、荷兰、挪威、斯洛伐克共和国、瑞典和英国）。国家考试的其他替代方案还包括调整考试的实施方式，并引入替代的学习评估或学习验证方法，例如对学生学习档案进行评估，以显示特定时期内的学生进步情况。

在疫情大流行第一阶段严重中断后，2020-2021 学年全国考试基本恢复正常。高中普通教育考试最常见的调整（在 25个国家中的 19 个国家观察到）大多与加强健康和安全措施有关，例如课桌之间增加空间，以确保考试期间保持社交距离。相当一部分成员国和其他伙伴国（27 个国家中的 14 个）还调整了考试的内容，例如调整考试所涵盖的科目或答题的数量。在 2020-2021 学年，只有比利时（法语区）、丹麦、以色列、挪威、瑞典和英国取消了考试，用其他方法替代。2021-2022年度，大多数国家的考试恢复到大疫情流行前的形式，只有以色列取消了考试，并采用了替代评估方法。

危机时期的公共教育财政支持

新冠肺炎疫情以前所未有的规模扰乱了教育。在学校关闭期间保持学习连续性并确保学校安全开学，所有这些都需要超出疫情大流行之前预算的额外财政资源。随着卫生危机演变为经济和社会危机，各国政府不得不在跨部门分配资金方面作出艰难的决定。

在 2020 年期间，约三分之二的 OECD成员国为应对大流行增加了教育预算，其余三分之一的国家保持支出不变。2021年各成员国公共教育支出继续上升，与2020 年的水平相比，至少 75% 有数据的国家增加了用于中小学和高等教育机构的财政支出。大多数成员国小学至高中教育支出预算适度增长 1%~5%，在拥有数据的 27个国家中，只有 10 个国家预算支出增长5% 或以上。在 2020 年至 2021 年期间，只有哥伦比亚的公共教育预算出现了适度下降。学前和高等教育预算支出情况类似。

在疫情大流行期间，各国公共教育预算用于支持教师的支出非常常见：提供口罩、核酸检测或其他与卫生保健相关的支持是最常用的措施。在小学和中学阶段，30 个有数据的国家中有 24 个在 2021 年投资了此类措施；超过三分之二的 OECD成员国在 2021 年还对教师专业发展进行了投资，重点是增强教师的数字技能。2022 年，在教师专业发展方面推行此类政策的国家比例下降至 60%；增加投入雇佣临时工作人员以减轻教师负担的情况不太常见（2021 年有 47% 的国家，2022 年有43% 的国家）；向教师提供额外奖金的情况更少（2021 年 29% 和 2022 年 28%）。

评估学习和其他损失

各国政府如果要制定有针对性的政策来解决上述问题，就必须了解疫情大流行造成的学习损失。2021 年随着现场教育的逐步恢复，大多数国家有机会评估2020-2021 学年的学习和其他损失，并在需要时实施补救活动。

自疫情大流行开始以来，越来越多的国家已采取相关举措实施标准化的学习评估：在有小学阶段数据的国家中，约62% 的国家在 2020-2021 学年为小学生举行了标准化考试，2021-2022 学年这一比例上升到 90% 以上。在 2020-2021 学年至 2021-2022 学年期间，为中学生进行标准化考试的国家比例有所增加，初中阶段从 54% 左右增加到 84%，普通高中阶段从70% 增加到近 89%。在有数据的国家中（从小学到高中阶段），有一半以上的国家在国家层面开展了评估关闭学校对学习成果影响的相关研究。

自 2020 年以来，各国评估侧重学生在阅读和数学方面的学习损失（在有数据的 24 个国家中，22 个国家在小学阶段，23个国家在初中阶段评估了学生阅读与数学方面的学习损失）。只有 9 个国家评估了小学生在科学方面的学习损失，13 个国家评估了初中生在科学方面的学习损失。在学前教育和高等教育阶段，各国对教育损失的评估不太常见。只有 3 个国家在国家层面评估了关闭学校对于学前儿童的影响，4 个国家评估对于大学生的影响。

除了评价疫情对学习的影响，自 2020年以来，除墨西哥、斯洛伐克共和国和土耳其外，所有有数据的国家都在国家层面就疫情对中小学生心理健康和福祉的影响进行了研究。同样，三分之二以上的国家评估了疫情对中小学教师健康和福祉的影响。有一半国家已经就封锁期间关闭学校对学生非认知技能或对家长与学生之间关系的影响进行了研究。

各种形式的远程学习是对关闭学校的主要政策应对措施，23 个国家中有 16个国家评估了其初中阶段远程学习战略的有效性。有 14 个国家评估了远程教育对高等教育的影响。

恢复期的各项举措及建议

维持和进一步发展各项数字化措施

OECD 指出，疫情迫使各国采取数字教学解决方案，以弥补面对面教学有限或根本无法进行的时期造成的学习损失。虽然其中许多解决办法是作为紧急措施实施的，但事实证明，它们的价值超过了远程学习时期，应该通过从大流行期间采取应急措施而吸取的教训，促使全球教育向数字化过渡。

为此，OECD 建议，首先，数字平台应该为校内和校外学习提供有效和公平的资源。许多国家认识到，数字平台可以扩大教育机会，减少学习结果的不平等。因此，在 27 个有数据的国家中，有 17 个国家计划继续加强在初中教育阶段使用数字工具，同时继续加强在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各级教育中提供远程或混合学习。25 个国家中有 13 个国家计划在国家层面增加对初中教师的职前数字培训。在大多数国家，计划向现有初中教师提供在职数字培训。

其次，加强对数字教育的监管。OECD指出，尽管大多数国家计划继续增加对数字工具的使用，但管理数字教育的法规或制度框架的变革并不普遍：54% 有数据的国家目前没有改变数字化教育的监管或制度框架，也没有这样做的计划；只有四个国家计划进行进一步改革：意大利、立陶宛、卢森堡和斯洛伐克共和国。

教育复苏举措

OECD 强调，各国必须制定明确的教育恢复战略，以应对疫情大流行对年轻人学习、发展和心理健康的影响。当前，在有数据的国家中，在国家层面为学生提供额外资助的国家，各项举措更多地侧重于小学至高中教育阶段：在 2021-2022 学年，在有数据的 30 个国家中，有 24 个国家在小学至高中阶段实施了向学生提供额外支持的国家方案；相比之下，在有数据的28 个国家中，只有 19 个国家在学前教育阶段实施了类似方案。

在 2021-2022 学年，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关注是各国国家恢复措施的首要内容。在有数据的 30 个国家中，有 21 个国家因疫情大流行向中小学生提供了额外的心理和社会情感支持。此外，有数据的 60%以上的国家报告在 2021-2022 年度实施了新措施，其中包括如何支持中小学生的心理健康和福祉的教师培训。2021-2022学年的其他常见教育恢复举措聚焦学生的学业进步：在有数据的 16 个国家（超过 60%）提供了结构化教学资源和培训，以帮助中小学教师调整和改进教学，13 个国家（45%）增加了中小学阶段学生的教学时间。例如，在奥地利和卢森堡，在全国范围内为中小学学生组织了暑期学校。虽然许多国家计划继续采取一些恢复措施，但与前一年相比，这些措施将在 2022-2023 学年缩减。例如，只有 6 个拥有数据的国家计划增加 2022-2023 学年的教学时间。有 13 个国家计划在 2022-2023 年度为中小学生提供更多的社会心理和心理健康支持。计划在 2022-2023 年度提供关于心理健康和福祉的额外教师培训的国家也只有 12 个。

OECD 指出：复苏措施持续的时间越长，评估其有效性并根据需要进行调整就越重要。目前，在小学和初中阶段，19 个拥有数据的国家中有 15 个国家已经以标准化方式评估 了 2021-2022 年实施的各项国家恢复举措，或计划进行此类评估。在高中阶段，评估各项恢复计划的国家所占比例略低，20 个有数据的国家中有 14 个，而在学前阶段则低得多，14 个有数据的国家中有7个。因此，持续评估恢复期的各个教育阶段各项举措的有效性应该成为各国教育进程的优先事项。

来源：第一教育专业圈，本文原载于《上海教育》杂志2022年11月10日出版，版权所有，更多内容，请参见杂志。

作者：唐科莉，作者单位系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教育发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