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艾萨克森,图源来自网络
沃尔特·艾萨克森堪称“天才传记作家”。大家熟悉他,一定是从那部风靡全球的《史蒂夫·乔布斯传》开始。这位哈佛毕业、牛津深造,做过《时代周刊》主编的资深创作者,最近十多年来,下笔如有神助,几乎本本高分、本本畅销。《列奥纳多·达芬奇传》《爱因斯坦传》《富兰克林传》《基辛格传》……他的传主,几乎都是各个领域的大神。今年,艾萨克森有一部作品的中文版面世,这就是以2020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珍妮弗·杜德纳为主人公的传记《解码者:珍妮弗·杜德纳,基因编辑的历史与未来》。在艾萨克森选择为其作传的人物中,珍妮弗·杜德纳是他的第一个女性主角。
艾萨克森眼中,杜德纳像乔布斯、达·芬奇一样,她的成绩也表明,创新的关键在于,把对基础科学的好奇心与发明创新的实际工作联系起来,制造出可应用于生活的工具,把实验台上的发现变为日常生活中的发明。
而且杜德纳的生平事迹将CRISPR基因编辑技术的故事与某些更为重大的历史元素相连,其中包括女性在科学领域的作用。
在珍妮弗·杜德纳故事的开篇,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六年级的女孩,她喜爱搜寻含羞草,在夏威夷火成岩间寻找引人入胜的奇景。
某一天,她放学回家,发现床上放着一本书,书中讲述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人类是如何破解“生命的密码”——DNA双螺旋。
这本书让她意识到,她也可以探寻自然为何以此方式运作。书中女科学家罗莎琳德·富兰克林的故事更是让杜德纳激动不已,她惊喜地发现,女性可以成为科学家。
杜德纳意识到, 拨开自然之美的层层面纱并非遥不可及。
生命由分子组成。此类分子的化学成分和结构决定了生命行为。
但与当时的诸多女性科学家一样,杜德纳在大学时代遭遇了重重阻力。
学校的就业指导老师在听闻她的志向后坚决表示:“女孩儿不适合搞科研。”
她告诉自己:“我要搞科研。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如果想搞科研,就一定要做到。”
杜德纳最终被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波莫纳学院录取,该学院可提供优质的化学与生物化学课,她于1981 年秋季报到入学。
杜德纳渐渐体会了科学发现带来的激动之情,她坚定了自己的志向,对自己学习化学的能力更有自信了,也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
她的名字首次登上了科学期刊。
研究生阶段,杜德纳在父亲的鼓励下申请了哈佛大学,得以进入更多顶尖实验室学习工作,并取得博士学位。到1988年,年仅23岁的杜德纳凭一篇关于RNA领域的论文,成了科学界冉冉升起的明星。虽然当时RNA 研究是生物学中近乎无人问津的领域,但是在未来20 年,人类对小段RNA 作用原理的理解将越发重要,它对基因编辑领域和抗击冠状病毒都举足轻重。后来,杜德纳来到耶鲁大学担任教授,在这里她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重大发现。她和团队成功确定了自我剪接的RNA 分子中每一个原子的位置。这项成果,是人类把关于RNA 的基础科学转变为基因编辑的工具的起点。虽然在接下来的20 年,许多人为基因编辑技术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但杜德纳故事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她进入基因编辑领域时已功成名就,在RNA 结构研究这个最为基础的科学领域扬名立万:她获得了1996年的贝克汉姆青年研究者奖、艾伦·沃特曼奖、生物化学的礼来公司奖……除此之外,她还于2002年当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随后于2003年当选为美国艺术与科学学院院士。2009年,杜德纳转向CRISPR基因编辑方法的研究。2011年,同样在研究CRISPR的法国生物学家埃玛纽埃勒·沙尔庞捷的遇到了研究瓶颈,她感到自己需要一名生物化学家的帮助,于是俩人一拍即合。2012年,她们的研究成果——CRISPR-Cas9的基因组编辑方法——发表在《科学》杂志上,后来这项成果为她们赢来了诺贝尔奖。2020年,珍妮弗·杜德纳和埃玛纽埃勒·沙尔庞捷共同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因为她们提出一种被称为CRISPR-Cas9的基因组编辑方法,这是继DNA双螺旋结构后最为重要的发现。她们获得诺奖不仅仅是对一项科研成就的认可,也预示着一个生命科学新时代的来临。同时,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两名女性共同获得了科学领域的诺贝尔奖。截至2019年,诺贝尔各奖项共颁发935次,仅51位女性获奖,占比不足4%。这当中,有两度登上诺贝尔领奖台的居里夫人,有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屠呦呦。全球范围内,直到近些年女性才逐渐获得与男性平等的受教育权利。而在受男性主导影响较大的政治、医药和科研等领域,往往对女性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这让不少女性科研者的成就被埋没。即使不少女性已经在该领域做出了卓越贡献,因性别产生的“另眼相看”,却使得她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与男性同行同等的进取机会。因此珍妮弗·杜德纳的作用是标志性的,她将激励更多的女性投身科研领域。在科研路上,女性往往需要克服更多的困难,杜德纳的经验很具有参考价值。比如,在自我推销方面,科学界的女性易于腼腆害羞。在影响力最大、介绍最为尖端的研究的期刊中,女性在描述自己的研究时,使用积极、自我推销式的词汇的可能性要比男性低21%。这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女性论文被引频次比男性论文低10%。而杜德纳并未落入这一陷阱。当杜德纳的实验室获得一项新发现后,杜德纳会坚持不懈地发表论文。她说:“我发现期刊编辑青睐咄咄逼人或争强好胜的人。我的天性虽然未必如此,但是当期刊编辑认为我们的研究并不重要时,我就会变得更为大胆激进。”正如杜德纳说的:“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知道女孩做得来科学研究。”相对于艾萨克森以往所著的传记,《解码者》更像一本现代科技史。除了介绍杜德纳的个人事迹,艾萨克森也花大量笔墨以群像剧的方式记录了与CRISPR基因编辑技术有关的科学家们,他们像一颗颗闪耀的科学明星,无论身处什么领域,从食品行业到基础生物学研究。他们彼此既是紧张的竞争关系,同时也是传递“基因编辑”圣火的火炬手们。因为科学往往不会因发现带来的巨大飞跃而日新月异,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取得进步的。科学争论的焦点往往在于有谁留下脚印,以及每个脚印有多么重大的实际意义。在获得CRISPR-Cas9相关发现的过程中,情况同样如此。
人类对基因的探究始于达尔文和孟德尔,随后沃森和克拉克破解了DNA的结构,1986年首次有科学家注意到一种奇特的基因间隔序列、2001年首次将它命名为CRISPR,最后到杜德纳等人发现了CRISPR-Cas9这个基因编辑方法。
是一代代科学家持续的科研接力,才最终为人类带来了CRISPR这项可以进行基因编辑的工具。
利用这项技术,研究人员可以极其精确地改变动物、植物和微生物的DNA。这项技术对生命科学产生了革命性的影响,正在为新的癌症疗法做出贡献,并可能使治愈遗传疾病的梦想成为现实。
从达尔文和孟德尔到沃森和克里克,再到杜德纳和沙尔庞捷,跨越几代科学家的合作,让人类经历从了解生命的起源到重写生命的密码。
BOOK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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