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大专说唱”中脱颖而出

一、

今年的《中国新说唱》改为全明星赛的《中国说唱巅峰对决》，第一期节目已经录制完毕，想必关注说唱迷们都在关注。根据路透，可以说是汇聚了当今华语说唱最具代表性的rapper，而作为今年节目的首席赞助商乐堡啤酒，也在这声势最热时宣布，携手布瑞吉、功夫胖、Vava、那奇沃夫等说唱明星成立了一个WHY NOT说唱联盟，通过一人一城一MV的合作形式推出全国说唱音乐计划，其中有几位都是今年《中国说唱巅峰对决》的参赛选手。

不知功夫胖是否能在节目中演唱新专辑中的那首《一代》，去年年底时我听到这首歌，很令我感动，并将它选入在我的“2021年度华语一百首最佳歌曲”盘点中。这首歌是他向一批曾经从默默无名到逐渐发迹，崭露头角并在华语说唱中扬名立万的说唱歌手们致敬，比如说唱会馆、马思唯、GOSH、法老、红花会等都在MV中有所现。

然而在这首歌MV开头的毛笔字里，一代二字就将“一”字写在“代”字的头上，代的谐音也不言而喻，所以它有一种令人悲怆的感染力，它其实是一首饱含炽热与感动的挽歌，一首回首相聚又风流云散的时代叹惋，是黄金年代闪回又如此过眼云烟的追忆，是以逆流之势对抗浮躁时代的不屈。

作为一个从两千年代中期就进入这个圈子的功夫胖，可谓是见证了中文说唱的发展兴衰与时代变迁，先是从地下萌芽又在主流的僻静视野悄然生长，当在冰山运动中日益壮大，日积月累的力量凝聚到一个点时，被综艺的热潮所引爆，从而彻底轰动了整个主流娱乐视界，大有从地下席卷而上的划时代感，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华语乐坛要像欧美一样彻底进入新的嘻哈时代之时，它又被庞大的主流价值观所牵制与审视，同时昔日主流娱乐文化的创作力衰退，短视频的兴起又带来了受众市场的下沉、表达门槛的降低、精英话语权的丧失，短视频音乐的粗制滥造与野蛮生长，让大量新时代音乐借着说唱与嘻哈的形式外壳进入下沉市场，劣币驱逐良币导致创作泛滥而精品缺失，所以功夫胖经历并见证过它的方兴未艾、初露锋芒，也经历过它的野蛮爆发，平地一声雷，烜赫一时间又一夜重创，之后在不可遏制的大潮流中，短视频、资本、综艺、主流乐坛的各方力量的三教九流汇聚，如今是鱼目混杂，众声喧哗。

如今是流行音乐创作低门槛的时代，而说唱又是众多流行音乐类型中创作门槛最低的一种，你可以唱歌跑调，因为有自动调谐软件可以帮你修正音准；你可以不懂旋律创作与和声技法，因为这在说唱音乐中并非必要；你可以不会任何乐器，因为两百块就可以在各种beat网站上购买到一个伴奏；你可以没有专业设备，自家卧室玩游戏的电脑就足够支撑你生产；你甚至不用创作出一首完整的歌，一段三十秒的片段就有可能让你引爆短视频……从好的方面说，这是一种音乐创作表达的民主化，但是从不好的方面说，已不需要我多说。

因此近年来也在说唱乐迷圈中兴起了一个词，叫做“大专说唱”，关于这个词网络上有各种段子，比如，“川渝+大专+说唱=rapper”，“一个班里三十个男生二十五个rapper”，“大学生rapper数量即将超过听众数量”等等，它既说明说唱音乐如今是一种离年轻人的生活极其近的形式，它的低门槛让人们觉得“人皆可说”，同时暗含着一种成名的便捷性，一个说唱明星与普通人的条件差距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悬殊。它也意味着一种对于改变生活境遇与人声境遇的向往，你的命运与一无所有的人生，可能会因为说唱而发生巨大改变。

嘻哈是年轻人的音乐，说唱明星更容易在年轻人中产生，二十岁出头是一个人最容易爆发的年纪。能造成市场轰动的嘻哈音乐绝不是大器晚成、高深莫测的音乐创作，也不是乐性深厚、面面俱到的音乐创作，它更加依赖的是年轻的欲望冲动、无知无畏、无惧表达与天赋彰显。所以要成为说唱明星，不可或缺的就是年轻的强烈生命力。

（正如最近推出了新单曲《年轻不得了》的Bridge歌中所唱，年轻斗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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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低门槛创作并不意味着成功机会的增大，反而竞争会更为激烈。在说唱音乐把硬性技术指标的门槛降低的同时，必然会把其他方面的指标给拉高，比如说——一个人的人格特质、个性表达、天赋属性，以及生活经历、人生体验，还有对世界的感知与对生活的敏感性，这些就变得尤其关键，低门槛创作把这些非量化指标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要性上，“人”的本身才是核心，说唱与嘻哈只是一个表达通道，然后让生活与自我从中间流通。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其天然敏锐的地方与天赋点，技术只是基础，你真正需要的是，找到专属你自己的那一个“点”，在人的本身与嘻哈音乐的连接之间，通过这个“点”从而有了撬动行业的力量。

在《一代》中那些被致敬的说唱歌手，都是找到了自我天性与属性撬动的那个点，有的利用方言的天然音律与自我腔调的融合而形成了具有独特辨识的flow；有的用自身经历与城市性格的结合形成了极具地域色彩与城市标签的创作风格；有的利用独特的生活阅历与对文字的敏感性，将外来的帮派文化在中国落地生根从而创造出了属于中国式江湖的说唱音乐；有的则无意中契合了欧美人看亚洲嘻哈的刻奇性，吃到了国际化的螃蟹；有的利用模仿欧美与韩国的嘻哈外壳与flow，套进自我生活体验与文字敏锐里，这几乎相当于这个时代的华语之于日本音乐的“填词”传统；有的甚至结合自身性格特点，将喜剧或其他个性色彩融入创作，反倒另辟蹊径，占据了一席之地……

总之，我认为这些能够在华语说唱中立名的，身上都有一种精神，有着强烈的自身要被看见的欲望，也有改变自身命运与人生处境的驱动，敢于尝试未知，更敢于去做，相信年轻的巨大可塑性与生长韧劲，从而在上升过程中重塑了自我。

二、

在两三年前，功夫胖曾做了一件浪漫又冒险的事情，他变身“海盗船长”，带领五十个歌迷去中国东边的海上来了一次海上冒险，并把这件事拍成了纪录片《海盗船长》。这件事非常符合功夫胖对自己的评价，“一个极度浪漫主义、且理想主义的人”，而且是一个不安分的理想主义者。

在这次海上之旅的筹划与执行过程中，给我感触最深的部分，是这个充满浪漫主义精神的海盗船长与团队，要经历一道道最为市井琐碎、社会人情、世俗繁琐与人际交道的现实障碍，最终才能在一个弥漫俗世气息的海边地盘，完成一次具有幻想精神与冒险色彩的大船之旅。

比如，他们要先给五十个人订来回的机票行程、负责饮食住宿；要为五十个人海上狂欢的安全隐患而担忧；他们要在这个经济落后人烟稀少的海边小镇，来跟当地租船的生意人进行一次次的谈判交涉，要向这些还在为生活糊口的渔民们解释，这样的“海上冒险”出于怎样的目的与初衷，用何种颜料涂鸦能保证不破坏他们的船体。其中还经历了当地租船老板出于安全问题在出发的三天前反悔，于是“海盗”们甚至要向当地县政府申请特别放行。最终，在租到的一艘游艇上，他们用五彩斑斓的涂鸦与DJ音乐，将它改造成了要通过梦想的大海行驶的“海盗船”，饶舌歌手向年少梦想的船长的变身之路，其实是由无尽的俗世琐碎与现实交涉来完成的。

在纪录片里，有一位歌迷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他的外貌与体形与功夫胖很像，穿衣打扮也有模仿偶像的意思，走在路上如果人叫住他问“请问你是功夫胖吗？”这会令他感到很自豪。然而外表相似的两人有着巨大悬殊的人生境遇，他不是备受瞩目的说唱明星，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失意，父亲坐牢，从小由奶奶抚养，他在功夫胖的歌中找到了仿佛有来自同类强者的鼓舞与抚慰，他说是胖别告诉他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于是他也是这趟海上冒险的一员，与功夫胖一起驶向了未知的大海。纪录片中印象最深的片段，是船上举办的一场歌迷之间的说唱比赛，可以即兴，可以翻唱，然而这位歌迷说自己忘记了歌词，于是讲述了自己的一段内心的话，他讲了自己孤单失落的童年，讲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听不见声音的奶奶，而他认为用音乐能够抵达她的心。那一刻，欢声笑语融入在音乐中，眼泪与感动在夜晚交汇着，理想与现实逃离在海风里飘散，似乎大家都是有那么一个想要成为的人，对于功夫胖来说，出海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这种梦想的源头或许可以追溯到《海贼王》中，而对于想成为偶像的失意男孩来说，仿佛有一盏人格的明灯能指引人逃离现实处境，于是在这艘船上，在一个风急浪高的夜晚，有着动漫人生、偶像人生与平凡人生的交叠。

最近大热的电影《瞬息全宇宙》告诉我们，一个人的人生可能会因为一次选择或者契机从而改变了命运走向，绝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想象，原来自己的人生竟然可以那么美妙，生活竟然有如此多的可能性，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些光鲜亮丽的场景简直如天方夜谭。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境遇的平行时空，其源头可能是一次对于某个近在眼前的机会的胆怯、对于某次扑面而来的冒险的躲藏、或者是对于某种安全感的索求而在模式化生活里的蜷缩。

而真正能从这圈子里脱颖而出的人，都是不会给自己的人生设限的梦想家，敢于尝试未知与跳脱法则，不信命运设定的唯一性，相信人生充满着无数可能。

“海”意味着广阔与未知，冒险与探索是梦想家天然的驱动。功夫胖的这趟海上之旅无非是将某种“冒险”的意义与象征给具像化，而这样的人，在职业生涯与人生道理上想必都经历过无数次“出海”。你也许了解过马思唯、更高兄弟与88rising间的故事，在此之前，也许很难有人相信，一群来自成都的男孩能凭借一首歌成功“出海”，引发海外的强烈反响，不少马后炮分析会说，这种热度含有欧美人看亚洲嘻哈的一种优越感，但是对成功出海者来说，最初不可能像分析者那样想太多，只是有直觉、冲动与行动；你也许也听过Gai请《中国有嘻哈》的编导吃火锅花了三百块的故事，他因为一年前在《中国好声音》失败的阴影还对比赛十分抗拒，但是人生不自我设限、敢于挑战与突破的精神还是成功战胜了这种抗拒，他成为那一年在主流海域上升起嘻哈“蓝海”中的最大受益者……这样的例子在脱颖而出的人中比比皆是。

你的人生可能性就像一扇扇任意门，不打开不会知道门的后面藏着什么。功夫胖在《GOOD TRIP》中唱过，“人人都有青春，耶稣或撒旦，我选择活的就像那部樱桃炸弹。因为我脑袋里有一座任意门，所以我想完成他们眼里所有不可能。”

三、

正是基于说唱文化所需的这种年轻精神以及偶像对于追随者的典范作用，致力于通过音乐与年轻人进行沟通交流，走在年轻潮流文化的前沿，持续深耕说唱音乐的乐堡啤酒邀请功夫胖、布瑞吉、Vava、那奇沃夫成立“乐堡WHY NOT说唱联盟”，同时还有一位虚拟音乐人K，旨在从自身成长经历与成功的经验来告诉所追随者们，年轻需要勇于尝试，敢于突破自我，有欲望便需行动，有梦就应放开去试，这也是乐堡啤酒所要传递给年轻人的放开玩，就现在WHY NOT精神。

功夫胖是我在对其个人了解以及对这种精神的连接中感觉极具代表性的一位，而其他几位“乐堡WHY NOT说唱联盟”成员也同样契合乐堡啤酒想要传递给年轻人的这种态度。

布瑞吉，年少时被NBA球场的球星所激发，而他自认为做不了球星但可以发挥特长做球场的音乐，此后基于这个目标一路成长，在参加过《中国有嘻哈》成名之后，去年更是突破自我走出舒适圈，通过《披荆斩棘的哥哥》而进入了更主流的一层大众视野；

Vava，这位从小在单亲家庭中成长，15岁大胆离家独自去北京夜场打拼的女孩，早于同龄人懂得生活的残酷与世界的广阔，也早于同龄人知道自己究竟该走一条怎样的道路，对自己的人生有着绝对的掌控、自知与自主；

那奇沃夫，从小受到维语说唱圈OG至亲的耳濡目染，以北欧神话里的芬里尔为精神指引，志于挣脱与打破身上所束缚创作的锁链，又以追赶日月的芬里尔的孩子自喻，充满着年轻的胆识与野心，他说“叙述历史的同时，我们也正在创造历史”。

这几位都从不同的城市中来，携带着各自成长之地的城市文化与地域性格，也带着人生境遇与成长塑造中的城市烙印。作为乐堡WHY NOT说唱联盟首发成员，布瑞吉的态度单曲《年轻不得了》已于近日在全网上线。

在MV的前半部分，你可以看到一个烟火人间的重庆，复杂山地、绝壁楼群、轻轨穿梭，极具市井气息的菜场街巷、热辣火锅、街边麻将、麻辣小面与冰爽啤酒，构成了一个怡然自乐又生机勃勃的城市民间图景；而在MV的后半部分，你可以看到一个现代潮流又年轻蓬勃的重庆，闪耀着赛博流光的城市夜景，新式建筑与旧时屋落在斑斓色彩中纵横交叠，充满未来与科幻气质，年轻人在这潮流景观中尽显酷炫之姿。

布瑞吉在MV中也从俗世中的火锅店老板，变成站在时代前沿的饶舌歌手，从重庆充满烟火气息的市井老街，瞬间移动到具有赛博流光的未来街头，这样的转变不仅契合着重庆这座城市在烟火人间与赛博世界的衔接融合，也契合着重庆人以世俗精神穿梭在现代文化事物中的灵活适应性，这样的形态变化，也在布瑞吉具有个人特色的flow中被串联，它呈现出了作为像布瑞吉这样的个体，是如何不自我设限，在曾经的生存经验与未来的时代潮流中，发挥自我潜质突破并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说唱音乐之所以能够引发听众共鸣，就是从对生活的敏锐感受与对处境的强烈感知中，生出表达的力量，从而令同种生活层面与社会处境的群体感同身受。所以成为一名说唱歌手，活出自己、并表达出自己的生活感悟便变得尤为重要，人生体验会成为创作的巨大养分，要将个体冲破束缚与困境的欲望，转化成共性的处境表达，所以要在有限的生活中尽可能体验更多的人生内容，于是需要的是一种放开去试的「WHY NOT！」精神。其实绝大多数的说唱新人，往往都是从成长所在的城市起步，进入当地的圈子与说唱团体，融入进当地的城市说唱人脉及文化，通过合作、积累、相互帮衬、共同上升，又在合适的时机找到一个精准的爆发点，然后一炮打响，这样的过程就必然少不了布瑞吉在《年轻不得了》中所唱的年轻精神，“勇往直前也不害怕闯祸，WHY NOT；因为年轻我自己来掌舵，WHY NOT！”

（“乐堡WHY NOT说唱联盟”的下一棒将交给功夫胖，由胖别把你从重庆带向长沙的街头）

四、

每日模式化的重复生活，会把我们的人生缩窄得像是拿着手电筒穿梭往返在一个狭窄的隧道，从而自动屏蔽了隧道之外的庞大世界。当我们越来越渴望当前状态的安稳，惟恐于隧道内都有什么意外出现，便目光收紧，昼警夕惕，隧道光亮的视野就会越来越缩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低估了自己的人生，不知它其实本有着更大更丰富的可能性。

而有智慧的人告诉我们，要真正做好事情，必须要有近看与远观同时存在的眼光。比如成为一名出色的说唱歌手，近看能让我们专注当下、锤炼技术、掌控细节、发现规律，而远观则让人站到更高的纬度上去看当下行动的意义，去看自己之于大环境，其擅长点的最大价值所在并发现利用它且形成强大的撬动之力，这样行动才能更加精准有效、四两拨千斤。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远观比近看更难实现，它意味着要怀疑当下的生活本身，并触发内部稳定结构要瓦解的痛苦，以产生根本性的一场人生变革。

很多人内心深处其实都渴望一个变革契机能够从天而降，可能是生活中突然闯进了一个人，可能是环境与世界突然发生了巨变，甚至有人过于厌恶了当下生活的单调，生出了甘愿有彗星撞地球的幻想。但是如果自己不从本质上行动，只寄希望于外部世界，这样的契机就永远不会发生。而我们的本性又会不断地给放弃行动与退缩寻找合理性，比如说尚未准备好，或者时机未对，其实如果你还年轻，不要担心失去，因为没什么可失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五月天有首《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每个平凡的自我都曾幻想过，然而大多的自我都紧抓着某个理由，每个渺小的理由都困住自由，有些事情还不做，你的理由会是什么？”

大胆去行动吧，其实世界的大门一直对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