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断俄乌和平之路的，是谁？

今天，2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一周年。

一年过去了，俄乌冲突仍未有结束迹象。就在冲突满一周年前夕，乌克兰、美西方、俄罗斯接连有重大动作，让冲突复杂化趋势愈发明显——

2月19日，乌克兰宣布国家战时状态从2月19日延长至5月20日，延长整整3个月。

2月20日，美总统拜登访问乌克兰基辅，宣布将向乌克兰提供约5亿美元援助。

2月21日，俄总统普京发表国情咨文，宣布俄方暂停履行与美国签署的《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而这是俄美两国间唯一的军控条约。

正如联合国副秘书长迪卡洛之前所说，在俄乌冲突爆发接近一周年之际，仍看不到炮火和苦难终结的迹象。但无论是乌克兰、俄罗斯还是整个世界，都无法承受这场冲突长期持续下去。

今天，中国外交部发布的《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再次指出，停火止战，冲突战争没有赢家。各方应保持理性和克制，不拱火浇油，不激化矛盾，避免乌克兰危机进一步恶化甚至失控，支持俄乌相向而行，尽快恢复直接对话，逐步推动局势降级缓和，最终达成全面停火。

△在乌克兰冲突初期的激烈战斗中，基辅地区城镇博罗江卡超90%的中心地带被摧毁。

美国为维持霸权，挤压俄罗斯安全空间，是俄乌冲突的根源。

冷战结束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无节制地东扩，不断挤压、挑战俄罗斯安全空间，直至东扩到俄罗斯的“家门口”，并部署大量先进进攻性战略武器。2019年2月，乌克兰把加入欧盟和北约作为国家基本方针写入宪法。近年来，北约持续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支援，并多次表态考虑乌克兰的“入约”问题，俄罗斯由此产生了严重的安全焦虑，最终俄乌冲突爆发。

2022年2月24日，俄总统普京决定在顿巴斯地区发起“特别军事行动”，随后乌克兰多地传出炮火声。普京表示，俄方致力于缓解乌克兰局势，但鉴于北约不断东扩，俄罗斯安全环境不断恶化，不得已作出这个决定。当天，乌总统泽连斯基宣布，乌俄断交，乌克兰全境进入战时状态。

短短一天时间，风云骤变，俄乌冲突全面爆发。

△当地时间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发表电视讲话，决定在顿巴斯地区开展“特别军事行动”。‍‍‍‍

尽管冲突爆发前已有预兆，但在美西方不停“拱火浇油”之下，这场冲突的规模、烈度及持续时间远超预料。

“特别军事行动”之初，俄罗斯曾对乌克兰首都基辅展开大规模打击。去年4月，双方和谈启动后，俄军撤离基辅等地，将战场重心转往顿巴斯和乌南部地区。随着谈判停滞，双方激战继续。

到去年8月，俄军在战场占据总体优势。但从去年8月底、9月初开始，乌军在美西方支持下发起反攻，对赫尔松州部分地区和哈尔科夫州重新控制，并将战线推回到卢甘斯克等地。

△当地时间2022年5月21日，顿涅茨克地区马里乌波尔，亚速钢铁厂内部一片狼藉。

2023年伊始，俄方密集打击乌军事、通信、能源等基础设施，乌方也在不断尝试发起新的进攻，包括对俄战略轰炸机基地等重要目标的无人机攻击。

一年来，乌方从美西方争取到了大量经济和军事援助，大量重型武器接二连三涌入战场。乌总统泽连斯基于今年2月初连访欧洲多国，要求美西方提供远程导弹和战斗机。

目前俄乌双方都在重新部署兵力，双方都缺乏在短时间内战胜对手的能力，这场“特别军事行动”已变成了消耗战和影响全世界的“持久战”。

二

一年了，国际局势被影响到何种程度？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俄乌冲突爆发让很多人再次领悟到这句话的现实含义。俄乌冲突是当今世界百年大变局的一个缩影，也成为百年大变局中一个重要节点：无论将来结局如何，世界都已因此发生了深刻且永久性的改变。

世界秩序已在改变。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何塞普·博雷利叹息：“我们已经进入无序的多极化，在这里一切都是武器——能源、数据、基础设施和移民。地缘政治是关键词，一切都属于地缘政治。”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希夫尚卡尔·梅农指出，俄乌冲突令世界秩序飘忽不定。

俄乌冲突很大程度上重新界定了大国间关系，无论是美欧、中美之间，还是俄罗斯和他国间的关系，不确定性大大增加。

这次冲突，让欧洲对美国的依赖，由军事安全领域扩大到了能源安全领域。到2022年底，欧盟从俄罗斯进口的天然气占比已下降至9%。今年1月，美国已取代俄罗斯，成为欧洲域外最大的原油和天然气供应国，这一定程度上让欧洲追求战略自主将变得更加困难。

此外，俄乌冲突让美俄间的战略互信消失殆尽，这对其他大国之间的战略互信也带来负面的波及效应，俄罗斯的国际地位也随之受创，进而削弱了大国在全球治理中的合作。

俄乌冲突还有一个重要影响——加剧了全球能源和粮食供需失衡。

俄乌冲突爆发后，美西方对俄罗斯已实施9轮制裁。俄罗斯作为全球仅次于沙特的第二大原油出口国，化石能源出口自然被作为制裁的重中之重。不单是制裁，“北溪”管道（一条俄罗斯经由波罗的海向德国和欧洲其他国家输送天然气的管道）也遭炸毁，被一同“炸毁”的，还有俄欧数十年的能源贸易关系。

在高度全球化的今天，“谁离开谁都能过”的时代不复存在，世界经济也因这一系列制裁而受到拖累：能源领域、粮食领域等价格飙升。有饭吃、不挨冻，这看起来再基本不过的需求，如今也在全球范围内变得成本激增。

可以看一组数据——

去年一段时间，欧洲天然气价格一路飞奔，让当地民众不堪重负，一些人开始选择相对低廉的“烧柴取暖”方式，然而，木柴价格也水涨船高。2022年8月，天然气价格创下339欧元/兆瓦时的纪录，约为冲突前平均水平的19倍。尽管目前欧洲天然气价格已下跌，但长期来看，欧洲能源运输的基础设施建设仍需很长时间，短期内价格不会完全回到正常状态，当地人无法重享以往价格较低的能源供应。

另外，粮食和食用油价格也一度飙升。

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数据，冲突爆发前，俄乌两国谷物出口总量约占全球1/3以上，葵花籽油出口量约占全球总量的55%。冲突爆发后，黑海等港口遭封锁，导致世界大宗农产品价格飙升。随着俄乌局势升级，小麦价格涨至近14年来新高，世界各地消费者不得不为涨价的面包“埋单”。

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发言人朱莉·马歇尔警告，俄乌两国供应链紊乱将危及全球数以百万计民众的粮食安全。由于中东、非洲多国对俄乌两国的谷物依赖严重，饥荒正困扰着非洲部分地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估计，到今年9月份，约1800万苏丹人或将遭受严重饥饿，1900万也门人也面临着粮食不安全的风险。

三

乌克兰、俄罗斯、欧洲、美国，当下得失几何？

乌克兰境内到处被战争阴霾所笼罩，人心惶惶。乌东地区很多城市被摧毁得满目疮痍，人们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和家人吃上一顿简单的早餐都已是奢侈。

据联合国2月21日公布的数据，在过去一年间，俄乌冲突已造成至少8006名平民死亡、1.3万多人受伤，而此前还有众多平民在乌东部冲突中丧生。此外，乌境内还有超1800万人流离失所。

另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估计，截至今年2月15日，乌克兰共计有240多处文化遗产遭到破坏，实际数字或更高。其他评估调研显示，乌境内共计发生1000多起针对文化基础设施和遗址的攻击。

再来看俄罗斯，和乌克兰一样，俄罗斯也承受着巨大的军力损耗和经济压力，俄方已为这场冲突花费了接近年总收入的1/4。美西方的多轮严厉制裁，更是让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

据统计，一年来，美西方对俄制裁措施近1万项。从科技封锁、经济断供，到冻结没收俄央行和公民海外资产，再到禁止俄运动员参加国际体育赛事，甚至俄罗斯的猫、狗、植物都受到了制裁，制裁范围之广、力度之大以及荒谬程度惊人。

面对西方制裁，俄罗斯经济上尽管表现出良好韧性，但萎缩已经显现。据俄联邦国家统计局20日发布的数据，俄罗斯2022年国内生产总值下降了2.1%。据俄央行2023年经济预期，预计今年俄经济将处于萎缩1%到增长1%区间。此外，政治上，受到西方全面压制；军事上，从人员到装备等均有非常大损失。

至于欧洲，从能源成本、资本外流等方面看损失也不小。

自俄乌冲突以来，欧洲天然气供销市场好比坐上了“过山车”，从供应紧张、价格飙升又转向急速滑落。欧洲正在遭受对俄制裁的反噬。

能源危机造成欧洲高通胀，并引发资本外逃，导致许多企业破产。而美国通过的《通胀削减法案》，进一步使欧洲企业外流入美国，导致欧洲进一步去工业化。每个欧洲人的钱包都受到了不小打击。

另外，据联合国估计，这一年来，已有超800万乌克兰难民进入欧洲多国。随着大量难民的涌入，巨大的社会负担随之而来，新的社会问题也日益显现。

△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大批难民离开乌克兰。

俄乌冲突的始作俑者美国，成为最大获利者。

美国为一己私利持续煽风点火、鼓吹阵营对抗，北约则在美国的主导下不断突破传统的防区和领域、挑动矛盾制造紧张。美总统拜登20日“闪电式”访问乌克兰首都基辅，会见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有外媒称，俄乌冲突的“绝对赢家”现身了。

首先美国是战略方面的“赢家”。北约一些国家一方面为乌克兰输送武器、培训士兵、提供情报，另一方面对俄罗斯施加制裁。北约在波兰和波罗的海国家集结超2万名军人，加强俄周边军事部署。这对于美国借助北约东扩，进一步挤压俄罗斯战略空间起到了助推作用。此外，俄乌冲突使得美欧捆绑一致对俄态势进一步固化，也使欧洲长期追求的战略自主遭遇挫折，对美国的依赖进一步加强。

当然，美国还是经济方面的“赢家”，除到处售卖军火大赚一笔外，最让其“窃喜”的一个既成事实是，美国的能源已占领欧洲市场。高度依赖俄罗斯能源的欧洲对俄制裁产生巨大反噬效应，“卡住了”自己的脖子。面对欧洲能源成本上涨，美国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乘虚而入，向欧洲大量出售高价天然气和石油，赚得盆满钵满。

但长期来看，欧洲经济民生遭重创，通胀率居高不下，美国煽风点火、趁火打劫的“割韭菜”行径，必然遭盟友越来越多的不满和反抗。另外，“北溪”管道的炸毁，若真如美国记者西摩·赫什所言，是美国因担心在乌克兰冲突中失去欧洲的支持，在北约国家帮助下所发起的，欧洲还会与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美国为盟吗？还会毫不犹豫地为这个伙伴“两肋插刀”吗？

四

中国应如何应对？

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中国的立场始终备受关注。

劝和促谈，是中国在俄乌冲突问题上一贯的坚定态度和立场。外交部在今天发布的《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中，再次重申，启动和谈，对话谈判是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唯一可行出路。

俄乌冲突复杂，中国一直从事件本身的是非曲直出发，充分考虑各方关切，一直主张用政治、外交、谈判方式来解决俄乌冲突。

俄乌冲突发生第二天，中方就提出支持俄方同乌方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中方多次清晰阐明在乌克兰问题上“各国主权、领土完整都应该得到尊重，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都应该得到遵守，各国合理安全关切都应该得到重视，一切有利于和平解决危机的努力都应该得到支持”的立场主张，深刻阐释解决乌克兰危机“要坚持劝和促谈”、“要防止出现更大规模人道主义危机”、“要构建欧洲和亚欧大陆持久和平”、“要防止局部冲突扩大化”等意见。

在最近召开的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中方再次表明坚定的立场，反对美国在中俄关系问题上指手画脚，甚至无端施压。

俄乌冲突使中国同美西方关系复杂化、严峻化，尽管这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

五

如今，俄乌战场形势依然处于胶着状态，双方都不肯轻易收手。这场被称为“21世纪以来欧洲最大规模的军事冲突”，至今未见和平曙光。

俄乌冲突何时结束，我们或许无法预测，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世界因此多了许多不确定性，而平民最终承担了因冲突而带来的绝大部分苦难：流离失所，亲人离开，家园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