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华裔孩子的族裔认同感与全面发展(一)

教育

2022-06-09 03:06

【讲座嘉宾】苏少冰博士

【文字整理】麦妈

【语音整理】嘟嘟妈

【文字校对】清风霁月

【公众号编辑】风继续吹

【讲座嘉宾介绍】

苏少冰博士：

从事国内外儿童青少年发展研究超过10年，也曾学习与实践家庭婚姻治疗以及亲子沟通与关系修复辅导。

师从积极青少年5C理论创始人、美国杰出发展心理学家Richard Lerner 教授获得儿童发展博士学位。

过去五年曾参与美国童子军以及美国Positive Coaching Alliance等项目的评估研究。个人研究关注在美华裔二代（ABC）青少年的全面积极发展。目的是了解如何从个体和家庭社区建立互相促进的关系来实现华裔孩子在能力、个性、关怀、联结、性格和文化素质的全面积极发展。

未来目标是结合研究和教育实践，帮助在美华裔孩子健康成功地成长。

讲座要点：

中国移民家长在养育美国出生的孩子过程中往往遇到许多的挑战：

文化的冲击，价值观的差异，语言的不同等，影响着许多华裔家庭的亲子关系和父母与孩子的身心健康。

父母的文化适应中有来自工作、家庭和育儿方面的压力，而孩子也同样面临着许多个人身份认同、同伴交往和学业压力的挑战。

在双元文化下父母如何积极有力地养育孩子，帮助孩子获得积极的自我认同感并得到全面的发展，实在值得我们家长们一起共同分享讨论。

本次讲座让我们听听华裔研究学者基于研究了解到的亚裔/华裔孩子的心理发展状况，一起来讨论如何更好地支持华裔孩子的全面发展。

【讲座内容】

大家好，我叫苏少冰，很高兴今天能够在线上来一起跟大家分享，关于华裔孩子族裔认同感以及积极发展。

我在今天的分享主要是基于我在过去几年做的华裔二代青少年在美国这边的积极发展项目，也是我的博士论文。

我基于这个研究，在做研究过程当中，去探讨怀疑孩子积极发展的一些方面，以及一些重要的影响因素，也同时阅读了很多亚裔华裔的研究，基于我在研究过程当中的一些经验，以及对结果的理解来做的这个分享。

我分享的主要内容包括从我们孩子在美国这边的成长环境，以及他们的心理发展特点；再有就是从研究结果以及文献当中理解的，可能对于我们华裔亚裔孩子心理发展有用的一些保护因素，也就是我说的疫苗。

然后再来理解为什么我们华裔孩子的发展绕不开族裔认同感，如何来提升族裔认同感。

最后会从家庭的角度来分享，在亲子关系家庭关系当中，如何来看待这段关系对于孩子发展的影响，以及如何来提升亲子关系。

我们的孩子在美国的成长环境，我们知道，在美国这边是一个很多元的环境，而对于我们的孩子，他在家庭当中更多的是接触的中国文化，或者说我们华人一些同伴，在父母中大部分双方都是华人，或者说一方是华人。

而在美国这边，这个很多元的文化与我们东方的文化是很不一样的，那在这两重或者多重的很大差异的文化当中，我们的孩子是面临了很多的机会，还有挑战。

机会我相信很多的家长已经比较了解了，但是在挑战方面具体有哪些，我们今天会来展开，同时也会来看如何来应对这些挑战。

在美国发展的过程当中，我们的孩子跟父母其实都在经历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在适应这边的文化。

对于父母来说，我们与孩子的适应文化的过程会很不一样。孩子相对于父母来说，他们会面临更多的适应的资源，他可能很快能够融入这个文化，而对于我们一代的移民父母，其实在适应过程当中可能会面临许多的挑战，同时与孩子这种适应的步调不一样的时候，就很容易与这个孩子产生一些隔阂或者冲突。

我们的孩子在成长过程当中面临的很多的发展的一些风险因素，主要包括了：歧视、偏见、霸凌、同伴压力等等，同时也会有一些家庭当中的压力，包括与父母或者跨代的一些文化冲突，学习的压力，父母教养方式给的压力，或者说有一些高的期待等等。

这些方面其实对于我们的孩子影响是比较大的，除了对于他们的心理健康方面的影响之外，同时也可能会带来他们心理认同，就是对于自我认同的危机，而这部分可能会影响孩子心理发展，包括他各方面发展的一个因素。

基于一些研究的综述，我们会看到，我们亚裔孩子在这边的一些心理发展其实会面临挺多的挑战，这些挑战包括一些我们平时不太能够接触到的一些信息，比如说抑郁、焦虑、自杀等。

这些问题其实可能比我们想象当中会更加的严重，但是因为在美国本身对于亚裔的刻板印象比较严重，觉得我们都做得很好，没有什么问题，但也是因为这种情况，导致很少有这方面的研究来探讨、了解我们孩子所面临的挑战，他们需要什么。

我们看到了这些数据，会发现我们的孩子，尤其是在青少年期间自杀、焦虑、抑郁等等都是很突出的。

在这里我们也看到，尤其在高中阶段，女生这种压力会高于男生，可能这个跟心理发展特点有关系。

但是有一个很遗憾的部分，就是我们的孩子在面临心理问题的时候，他们的求助率非常的低。

有研究发现，我们华裔或者亚裔在心理求助上面是其他族裔的1/3。这里面也看到了，我们很难去发现跟帮助我们有需要的这些孩子。

同时，再有一个问题我刚刚也提到了，当外界都认为我们很好，我们是模范族裔，这也导致了我们一些资源是有限的。

比如说包括我们在做研究，我们在申请研究项目要来做华裔或者亚裔的研究，时常会遇到一个问题，他们会觉得你们这个族裔人也不多，同时你们已经很好了，我们更多的经费会给到比如说非裔或者拉美裔等等。

所以也导致了我们在专注华裔亚裔研究上面的这些项目很少，研究者也少，或者说有一些亚裔研究者都流失去做其他族裔的研究。

包括我自己也有这样的一种经验，因为很无助，或者说你已经没有任何的突破了，如果说一直在做这个项目的话。

所以基于这样一些情况，我们就更多的，尤其从社区的角度来看，我们可能需要去讨论基于目前已有的一些信息，我们怎样去解决这个问题。

以往的一些解决问题的思路，我们一般会从两个角度来看：

一个是从根源上面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说孩子他遇到各方面的挑战，我们如何来帮助孩子减少这些危险的因素，这是一个方面。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我们有没有可能来预防，或者说来影响来干预这些问题，让这些挑战对于我们孩子的影响会更小一点点。

所以，在我的研究过程当中，我是比较重视从资源的角度，从正面的角度来思考怎样来帮助孩子，而不是说从根源的角度去减少那些问题。

因为有时候有一些问题是我们难以去解决的，或者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处理，我们能做的就是来找到有没有一些东西能够保护我们的孩子的发展。

基于很多的研究综述，我总结到了两个方面可能对于我们实践，或者说在家庭教育里面有一些帮助，或者说有一些启发。

第一个方面就是族裔认同感。

这也是我在研究过程当中比较重视的一个因素，虽然不是我的毕业论文，但是当时因为阅读文献，发现这个信息很重要，这个资源很重要，所以在我的论文当中，我也把这个问题进行了调查。

什么叫族裔认同呢？

其实族裔认同里面主要包括两个方面：

一个就是孩子怎样看待自己？他觉得他是谁，比如说他是华裔美国人，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他身上带有的这些信息他是如何来认同的？

还有一个方面会体现成对于这个身份来说，带有这个身份的我好与不好，也就是涉及到自我接纳。

为什么族裔认同感很重要呢？

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对于亚裔或者华裔来说，这个族裔认同感很重要，那对于其他的族裔，比如说欧裔、犹太裔等等，这些也是其他移民的族裔，那我们亚裔为何需要去重视这个认同感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也包括了非裔，还有拉美裔。其实也有更多的研究，是做这两个族裔的认同感，尤其非裔的认同感其实有很多的研究。

基于这些研究里面，我看到好像对于我们这些少数族裔，尤其是外貌特征很突出的这些族裔来说，我们跟欧裔、犹太裔其实有很多特征上的，尤其是外貌特征上有一些不同，所以无论我们怎样去了解这个文化，或者说我们完全的融入美国的文化，我们本身这个特点是很难去抹掉的。

也就是说孩子，他无论走到哪，他都是身上带着这个族裔的身份，无论他自己认同与否。

如果说孩子不能，哪怕这个孩子他觉得我已经是美国人了，我适应这边，我不需要去了解我父母的文化。

但是，当他否定或者说拒绝这个文化，或者以为这个文化给他带来不好的一些体验的时候，他去否定，其实也相当于他在否定一部分不能从他身上抹去的一个身份。

如果面临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一个认同的问题了，因为这个孩子他本身对于文化的接纳与否，其实跟他自己对于自己的接纳与否可能有关系。

所以，如果说孩子不能拒绝，他不能消退这个文化的话，那他只能是欣赏或者接纳这个文化，也就是说要建立对这个族裔的认同感。

那怎么样是积极的族裔认同感呢？

在我的研究当中，我有做过一个访谈研究，也就是在我们华裔的青少年当中去做的一个访问。当时有孩子表达的一些信息，我摘录到这里。

有孩子说虽然我在美国出生长大，但是我身上也有中国的一部分，我比别人更有优势，因为我可以用两个文化的资源。

还有孩子说，虽然我因为华裔的身份遭受过一些偏见歧视，但我仍然为我这个身份感到自豪。

而对于消极的认同，在我的访谈当中也是有看到，有一些孩子确实对华裔这个族裔的认同感比较低。

比如说有孩子说：我在美国出生，跟中国文化没有关系，这个身份给我带来一些困扰，我也觉得没有任何的优势，别人在跟我说中文，或者说觉得我是华裔中国人的时候，我觉得很懊恼。

为什么建立积极的族裔认同感很重要呢？

在我阅读了很多的文献过程当中看到了，尤其是在亚裔或者说一些少数族裔的认同感研究上面，我们看到这个认同感对于很多孩子发展的方面是有帮助的。

比如说有研究发现了华裔对这个族群文化的积极的情感越强，他的自尊跟自信越高；孩子的认同感越高，他的积极的心理幸福感越强。

当亚裔孩子还在摸索他的族裔认同感，或者说他不知道、不确定他的身份是怎样的时候，他遇到歧视或者不公的时候，这个负面影响很大。

但是，当他确定或者说认同这个族裔身份的时候，这个歧视或者不公对他的影响会更小一点。

亚裔压抑孩子青春期的问题增加，心理问题情况也是随着时间在增加，但是如果有积极的一种族裔认同感是可以帮助孩子缓解他心理问题，也就是说，族裔认同感是一个保护性的因素。

同时，族裔认同感越高的孩子，他感知到的这种歧视会越低，心理问题越少，社会退缩的行为也越少。

这里面我们就需要去了解，在我们的孩子成长过程当中，我们在他与族裔文化的关系当中，我们如何能够来帮助孩子更多的加强认同感。

接下来我会从我自己最近完全关注于华裔二代的一个研究来分享，基于我们华裔第二代的这个研究数据，是否与我们看到了刚刚这些基于华裔总体的不同的代际，或者说整个亚裔群体的研究有没有不一样。

我的研究里面其实就是在关注不同的一些积极发展的素质。

接下来介绍我在毕业论文也就是我的研究当中做的一个探讨，关注华裔孩子积极发展的一些方面。

其中有五个方面，包括：能力、自信、性格、关怀、联结。

这五个方面是我的博士导师，他做了十几年的青少年积极发展研究，基于西方的孩子所探讨出来的五个因素。

而我本人的研究是在这里面去探讨文化对于我们华裔孩子是否也是一个关键的因素，如何来影响孩子的积极发展。

这个信息可能也与一些少数族裔的研究是一致的，包括最近的一些研究也是发现了，对于非裔跟拉美裔来说，文化可能是他们在成长过程当中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我当时的研究除了包括前面提到的一些访谈研究之外，我也同时做了一个量化的调查的研究。在这个研究里面涉及到除了刚刚提到了那六个方面，其中有一些方面是有分出一些比较小的方面，比如说能力里面包括有个人导向的，还有人际导向的。联接里面包括了有社会、家庭和同伴联接连接。文化方面包括了多元文化的积极态度，以及当中也包括了积极的族裔认同感。

所以在这里面，当我去了解族裔认同感跟歧视对于这些积极方面的影响的时候，没有将族裔认同感考虑进来。

这个研究告诉我们什么呢？虽然这个样本不太大，但是效应看起来是挺多的。主要是总结在下面几句话：第一个就是说在族裔认同感对于青少年的积极发展，除了对于学业成绩没有显著影响之外，对其它所有的方面都有正向的影响，而且影响值都比较大。

而歧视经历对于孩子也是有负面的影响，这里面除了对于能力，就是人际方面的能力，还有关怀方面没有太多的影响之外，但是对于其他这些积极方面的影响都是负面的，解释量也是达到了3%-12%。

同时，当我去了解究竟族裔认同感会不会来帮助这些有歧视经历的孩子，他们对于这些积极发展，在这里面有没有一种调节、有没有缓解的作用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族裔认同感很强的时候，如果孩子经历歧视，这个歧视经历不会对他的家庭联结造成消极的影响。

所以总结下来，我们看到了族裔认同感，包括前面也提到那些文献阅读，总结出来，族裔认同感对很多很多积极的方面是有影响的，包括了自尊自信，还有能力，个性、联结，或者说人际关系、怜悯、社会贡献、幸福感，还有低的一些歧视的影响，以及比较少的心理健康问题等等。

我们看到了族裔认同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为什么这么重要呢？或者说我们如何能够来理解这一部分的重要性呢？

我也曾经在想，因为我有一个孩子也才几岁，有时候在想，如果以后孩子问我他究竟是中国人、美国人，他与中国的这部分的关系的时候，我如何来帮助他来理解这一部分？

我们怎样能够来理解这一部分？

我自己在思考这些研究结果的时候一直在想，怎样能够帮助孩子来认同这一部分中国跟美国这两部分的身份。

我自己做了一个比喻，我将美国身份还有中国身份，我将它比喻成我们的左手右手，也就是说，当我们把这两个身份都看成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的时候，我们都可以来使用它，让它可以成为我们成长发展的一部分的时候，我们是可以来充分的利用这两部分的资源的。

比如说我们的孩子，他可以说：我会中文，我可以去与更多的人联系，我可以有更宽的社会网络，我可以用到两个文化的资源，我可以更多的与不同的文化进行交流，我能够更理解少数族裔的文化，这会帮助我更多地与其它的族裔去互动。

反过来，如果我们的孩子不喜欢他的左手，比如说中国文化，有些孩子确实他很拒绝，或者很反抗我们这一部分华人的文化，我们前面也提到了我们这种身份其实在他的外表，在我们的这种外貌，或者说我们一些文化特点，其实不自觉的会在我们的孩子身上会体现出来。

也就是说是他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只是说他是否认同与否。

如果说中国文化是他的左手，当他觉得这部分文化不好，他不喜欢，那他在与外界交流的时候，他可能会尝试把这部分给收起来。

当我们把我们属于自己身上的一部分，觉得不好，不让人看到，不想让人发现，不想让人知道我有这部分的时候，我们会把它藏起来。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当我们的左手我觉得不好，我在与人交往的时候，互动的时候，我希望把它藏起来，我觉得我没有很好，当有这个表现的时候，我们很自然的就会有一种不自在的表现。

我们觉得当我与别人互动的时候，哎呀，别人会不会因为我是华裔看不起我，或者说别人会不会因为我是华裔对我有不同的看法？

当有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我们很自然会有不自信的一种反应。

所以，我觉得在我们与孩子去交流互动的时候，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可能可以帮助我们的孩子从左手右手这两个角度，来看待这两个文化对于他们的影响跟意义。

他的左手如果说他觉得这部分还没有很好，那我们可以帮助他怎样能够来看到他好的一面，我们可以帮助他让他认识到我们可以用左手能做的这部分，有用的部分，让它成为我们生活、我们的生命当中更有用的、更有意义的部分。

所以这里面涉及到了我们的孩子对于我们这部分文化，他的理解，还有接纳以及如何来运用它这些问题。

我们如何来培养孩子的族裔认同感呢？

其实我们时常会讨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作为父母其实也是时常在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做什么来帮助我们的孩子？

对于我们的父母或者说华人成人的这些影响的话，我觉得从我的角度看，这不是基于研究，只是说从我个人的理解看，可能我们需要去为我们的孩子树立一种榜样。

我们在孩子面前，我们也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们的孩子从我们身上来读华人的文化，无论我们呈现的跟外在是否一样，我们的孩子从我们身上读到的是他切身体验到的文化。

所以我们在这个时候，我们如何做、如何说，我们是代表了这一部分文化的一部分。无论孩子他在学校里面接触到的说华人文化如何，中国的历史如何，当我们的父母在他面前，我们的华人成人社区在他们面前呈现的是正向的，是好的一部分的时候，我相信我们的孩子能够去思考这些信息对他们的影响，就外在的一些解读信息。

另外一个也是我觉得很重要的部分，就是说我们与孩子的关系。

有时候关系是可以决定很大很大一部分的，当我们与孩子的关系好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看到我们身上的文化，或者我们好的一些方面，我们的特点，他也愿意去接受我们给他们的一些信息反馈。

这里面的关系问题，我会在家庭关系里面展开，但是现在我们可以主要看，我们的家长还可以关注什么。

我们可以更多的去关注我们这个族裔，它他在积极的一些方面，比如说我们文化当中也有一些优秀的品质，我们也有一些好的华人领袖，我们也可以让孩子来了解我们华人的一些比较好的价值观，因为没有一个文化是完全没用的，也没有一个文化是完全的完美的。

所以我们需要帮助孩子能够看到他的左手右手当中，他的左手也可以成为有用的一部分，如何有用呢？

那就是我们吸取这个族裔好的方面，让你的左手更好用。

尤其对于未成年的一些孩子，他没有很强的思辨能力的时候，我们家长要尽量避免在孩子面前来做一些消极或者说偏见的评价，尤其是对我们原文化或者说我们本族裔的人。

当我们在孩子面前去做一些这样的评价的时候，其实也是在让孩子来看到：哦，你们的评价跟我了解的是差不多的。

再有一个，我们需要去更多的接纳跟欣赏美国这边的多元文化，我觉得有一个比比喻很好：

我们父母像是孩子的一面镜子，当我们去做去欣赏或者接纳不同的文化，我们愿意去参与社区的服务，我们愿意去与这个文化融入的时候，孩子是从我们当中可以看到一些榜样作用，也能够知道原来华人的文化也是很愿意去服务，很愿意去帮助其他的族裔的，也就是说它与美国主流的文化也是契合的。

所以当我们在保留我们本身文化的时候，也要考虑我们对于美国文化的融入。

同时，我们也需要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在这个文化当中如何来帮助他们建立一些积极的体验跟联系。

我们可能需要去关注怎样来帮助孩子营造一个好的成长氛围，我们在华人机构，比如说华人教会、华人学校、社区等等不同的机构里面，我们能够帮助孩子来体验到一种比较包容、比较接纳，也愿意去分享、愿意去奉献的一个社区。

同时，在这里面，我们孩子与族裔里面的这些成人，比如说老师，还有其他的家长以及长辈，还有他们的族裔同伴有比较好的关系的时候，这也会帮助他们获得一些积极的体验。

比较好的文化活动也让孩子跟文化有联结的同时，让他们能学到东西，也让他们有开心的体验，更多的从体验方面来帮助孩子建立情感联系。

再有一个，是能够引导他们能够有机会来服务这个社区，这就像我们成人也有这样的一种体验，当我们在一个机构或者在一个组织里面，我们投入得越多，我们对这样一个机构或者组织我们会有更强的归属感，我们的孩子也是这样子的。

比如说我在去年当我做毕业毕业论文之后，有几个高中生与我一起来参与我的研究项目，一起来做研究、写文章。当时，他们其中有一个孩子对我印象非常深刻。

他当时跟我约见面，还有他的妈妈，我们在星巴克的时候，他坐下来，我们聊了几句之后，他就很腼腆地跟我说：“I hate Asians”。他说我不喜欢亚裔亚洲人，我不喜欢亚裔。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他们非常的demanding，就是要求很高。

我就跟他说：可能你不喜欢这部分，或者说这里面有一些文化方面的信息，如果说你对这部分不太接纳，那我们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愿不愿意一起来了解，一起来促进，来提高我们这个文化？

我就跟他讲了我的经验，我说：我也看到了我们华裔有许多的挑战，或者说有一些需要提升的部分，所以我在做这个研究的时候，我更多的在想如何来帮助我们这个族裔，从孩子这个层面上有一些提升，帮助我们能够更好的去发展，这是我作为这个族裔当中一员能够做的，当我看到一些不好的方面之后，我只能是想我可以做什么来改变来提升。

所以他当时就说：I agree with you。然后他说我想要参与，我想要跟你一起来做这个项目，所以当时他跟我一起参与的时候，他选择的题目是父母与孩子的关系。

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他非常努力，就完成了几个研究摘要，投到了国际的项目，投到了美国这边的学术的会议上面，都被录取了，也同时去做了报告。所以，当他参与了这个项目之后，他对这个认同感，我相信是有很大的促进的。

一个是他有机会去了解，尤其他很感兴趣亲子关系方面，他有机会去了解华裔还有亚裔，他们的亲子关系有什么样的影响？

对于孩子的心理健康有什么影响？

当他去做这个研究的时候，他更多的去意识到自己以后可以如何的去帮助华裔这个社区，能够有更多的积极的亲子关系方面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