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东西3月13日消息，最近半年多，苹果已有11位高管离开公司，苹果管理层人事变动的频繁程度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本文梳理了这次离职潮涉及的主要高管，并对潜在离职原因进行了深入分析。细数这些离职高管，他们基本上都是苹果最重要的管理者，负责很多核心业务的运营，包括工业设计、在线零售、信息系统、云计算、硬件和软件工程、隐私安全、新兴市场销售、订阅服务以及采购。
▲此次裁员潮涉及的主要高管及职位，来源：彭博社
可以说，从iPhone到iOS再到iCloud，甚至是苹果的供应链管理，均受到了高管变动的影响。苹果离职高管中大部分人都有着“副总裁”头衔，仅次于直接向苹果CEO蒂姆·库克（Tim Cook）汇报的高级副总裁们。这些人有的是退休、有的是被动离开、有的是主动请辞，还有的是跳槽。
过去的2022年，可以说是苹果的“多事之秋”，核心高管离职、灵魂的硬件设计团队几乎要走到“散伙”的边缘、iPhone 14销量不及预期，四季度财报也出现了罕见的营收净利润双双同比下滑。近半年的苹果高管集中离开，可能只是一个开始，苹果管理层或许正在迎来一次从上到下的“大换血”，而这些改变会给苹果带来怎样的影响，新鲜血液的流入能否给苹果带来新的活力？都是未来行业关注的焦点。从硬件、软件到服务均受波及
苹果老员工“退休”是个大问题
近半年以来，苹果高管离职看起来零零散散，但当我们真正把这些人汇总以后，能看到苹果高管的人员流动远比印象中频繁得多。当然，苹果也有大量新高管涌入。比如引入新的首席人事官、首席信息官。以下是苹果从去年年中到今年3月离职的主要高管及接替人员情况：
▲2022年年中至今苹果高管变动情况，来源：彭博社
从表格中我们能够看到，苹果离职高管涉及几乎所有主要业务部门，从硬件、软件、服务，甚至是背后的云计算业务以及供应链采购。应该说不论是我们日常用到的iPhone、iPad、Mac电脑，还是iOS、macOS、iPadOS这些操作系统，都与这些离职高管的业务有所交集。其次，对于大部分职位空缺，苹果都能从公司内部找到继任者，或者这些空缺职责会由苹果其他高管承担起来。不过其中对于即将离任的工业设计主管埃文斯·汉基（Evans Hankey），苹果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者，相反，苹果选择让工业设计团队的每个成员直接向首席运营官杰夫·威廉姆斯（Jeff Williams）汇报。另外对于首席隐私官一职，苹果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接替者。可以看到，并不是针对所有高管离职，苹果都给出了确定的解决方案，仍然有一些职位空缺是悬而未决的。此外据彭博社报道，苹果近期离职的高管中有不少都是老员工，他们大部分都在苹果工作了15年以上，不过工业设计副总裁和服务副总裁仍处于他们各自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有着未来成为苹果高级副总裁的潜力。有消息人士告诉彭博社，最近这一系列高管离开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因为苹果还有不少副总裁都已经在公司干了几十年，在未来几年退休的可能性非常大。其实，苹果的最高层管理者们也面临着“退休”问题，在苹果最高层12位管理者中，有10位年龄相仿，这12人中有一半是在2000年之前就加入苹果公司的，库克最有可能的继任者威廉姆斯与他之间的年龄差只有2岁。
▲苹果几位核心高管，从左至右：蒂姆·库克、凯特·亚当斯、卢卡·马埃斯特里、迪尔德丽·奥布莱恩、杰夫·威廉姆斯
据彭博社报道，即使没有退休，很多曾在苹果公司成长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支柱型人物”也走到了他们职业生涯的末尾。比如前市场总监菲尔·席勒（Phil Schiller）已经成为苹果的“Fellow”，现在只负责一些应用商店和媒体方面的事，而丹·里奇奥（Dan Riccio）则逐渐放手硬件工程职责，仅负责MR（混合现实）头显团队。此外，苹果内部人士认为，一些更偏中层的部门主管和高级主管也在考虑辞职。四大深层因素推动离职潮
苹果公司结构成主要“压力源”
当然，除了因为年龄原因退休，苹果高管离职潮背后必然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复杂原因。在彭博社记者马克·古尔曼（Mark Gurman）看来，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2、这些年，苹果公司变得越来越“官僚主义（bureaucratic）”，尤其是在产品开发方面。3、苹果是一家庞大的全球性企业，这意味着个人很难对公司整体产生很大影响，同时内部博弈、跨部门斗争都让公司治理变得更加困难。4、公司资源被转移到一些长期项目上，其中一些项目要很多年才能看到成果，一些管理人员可能会因为MR头显项目、自动驾驶汽车项目的进展不利而对苹果缺乏信心。即将离任的工业设计负责人汉基称，他觉得自己缺乏权力，他甚至没办法驳回其他部门做出的工程方案。要知道，汉基一度被誉为是苹果传奇设计师乔尼·艾维（Jony Ive）继任者。汉基的抱怨一定程度上源于苹果的公司结构，苹果的结构本身就是一个“压力源”。苹果是按照“功能”来组织部门的，这样负责某一个功能的团队可能会影响公司所有重要产品。比如硬件工程副总裁将协助监督iPhone、Apple Watch、iPad、Mac和AirPods等一系列产品的硬件组件项目，而软件工程副总裁则会负责运营为iOS、macOS、watch OS和tvOS这些操作系统做出贡献的数个团队，要知道，这些操作系统会运行在几十个硬件产品上。在苹果发展的早期，这种公司结构是有益的，公司里最擅长某一方面的人才可以将优势发挥到苹果所有的产品组合中，将其优势最大化。但现在这种结构却导致了产品开发的延迟、资源分配过于分散、工程复杂性过高等问题。还是以工业设计团队为例，此前就有苹果内部员工称，苹果的设计团队正在遭遇“人才流失”的困扰，从Apple Watch发布之后，艾维的小团队已经有至少15名成员离开，很多曾在艾维手下工作的资深设计师都去了他的新公司LoveFrom。这样的人员流动是很少见的，艾维离职前曾说过，在过去的15年里，只有两名设计团队成员离开了苹果。目前在苹果工业设计团队中，仅存的两位老将，一位是在苹果工作了26年的理查德·豪沃思（Richard Howarth），另一位是在苹果工作了30多年的巴特·安德烈（Bart Andre），但这两位都没有接替汉基的意愿。有苹果内部老员工告诉媒体，他们认为从别的公司引进人才是“团队的死亡（death of the team）”，苹果现在需要在内部找人，但苹果又缺乏一个明确的“接班人培养计划”，这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艾维曾经透露，在库克的领导下，苹果关注的重心是运营而不是设计。
最后，在古尔曼看来，还有一个非常现实又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钱没给到位”。苹果公司的股价在去年一年里下跌了将近30%，这对苹果高管薪酬影响很大，因为对于苹果副总裁这种级别的管理层来讲，股票奖励数额要远超工资的一半。上周五苹果股东大会刚刚批准了一项新的薪酬方案，库克2023年将降薪40%，从2022年的9900万美元降至今年的4900万美元，其中基本工资300万美元、现金奖金600万美元、股票奖励价值约4000万美元。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苹果股价对于苹果高管薪酬的影响是十分明显的。不过话说回来，库克是主动提出降薪的，降薪并非是股东大会上的临时决定。古尔曼称，“库克的股票将持续到2027年。”他的言外之意是否是2027年之后库克就会“退休”？我们不得而知。当然，对于苹果公司大部分副总裁来说，接替苹果高级副总裁可能带来四到五倍的工资上涨，但具体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接替的机会，谁也不知道，也没人告诉这些副总裁们。简单来说就是，上升空间是有的，但上升时间是极大不确定的。
可以说，苹果高管以及元老级人物陆续散场，只是一个表象，在业绩增长遇到瓶颈、产品创新乏力、公司元老本身也面临“退休”问题之际，苹果源自内部的深层次调整或许已成必然。无论如何，对于苹果来说，创新离不开人才，而不论是面对MR头显所指向的元宇宙，还是面对电动汽车的新方向，人才难寻的问题将始终是苹果当下面临的突出挑战。从另一方面来看，46岁，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科技巨头的“年龄”，苹果这些征战了二十年、三十年的员工，最终交棒给“新鲜血液”，或许对于苹果来说也是一次由内而外的革新。想成为一家“百年老店”，这是苹果必须要经历的。正如微软、英特尔这样的科技巨头，也在近几年迎来了CEO级别的人事更迭，而如今新的业务在这些公司中都在旺盛生长着，带来了新的变化。而在人才团队建设之外，苹果还面临着财务、产品、技术、供应链方面的挑战，想要解决都绝非易事，在全球经济环境下行、产品技术创新突破遇到瓶颈的大背景下，苹果这艘巨轮将如何破浪而行，将成为整个科技行业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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