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破局:斩断美帝右臂
(一)
建元三年(前138年),刚刚继位三年的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这一行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外交目的:联合大月氏攻击匈奴。
然而这一行注定坎坷,张骞被匈奴俘虏,困在大漠十年之后,逃脱后至大宛,经康居,抵达大月氏,再至大夏,回程的路上又被匈奴俘虏……整整十二年之后,公元前126年,张骞终于回到了他魂牵梦萦的长安城。
从最初始的目的来看,张骞此行无疑是失败的:大月氏虽然被匈奴反复屠杀、赶出家园,但是他们找到的新定居地水草肥美安居乐业,拒绝了大汉攻击匈奴的邀约。然而张骞此行却让汉武帝打开了眼界——原来西域如此丰富多彩,除了大月氏,还有大宛、大夏、乌孙、郁成……破解了战争迷雾的崭新地图在一代雄主面前缓缓展开。
虽然大月氏不愿意共击匈奴,但西域这么多民族和国家,一定有可以团结、建立统一战线的对象。事实上,这些西域少数民族也备受匈奴的压迫——“故皆役属匈奴”(《汉书·西域传》)。于是汉武帝对匈奴的战略,一方面从正面战场上直接出击,另一方面开始了对西域的外交攻略,试图从匈奴大后方开辟第二战线,对匈奴实现战略包围。
于是包括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在内的一系列外交攻略开始了:“散财帛以赏赐,厚具以饶给之,以览示汉富厚焉”“令外国客遍观仓库府藏之积,见汉之广大,倾骇之”。(《史记·大宛列传》)用现在网络上梗小鬼们的语气讲就是“惠、使劲惠”。
除了钱财收买、物资馈赠,和亲也是一项重要攻略。汉朝把一位叫做刘细君的公主远嫁给了乌孙,用最隆重的礼节,送上了最贵重的礼物,随驾人员就有好几百人。这个高中课本里就有,我印象特别深,因为“刘细君”这个名字有点好笑的,上课时候讲到这里底下都窃窃笑成一片。
然而刘细君的命运却没有她的名字这样好笑,首先远嫁异族就很悲惨,她创作了一首诗歌“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武帝听到了这首歌曲后也很动容,于是每年都会送一些家乡的宝物,让细菌公主稍微缓和一下思想之情(天子闻而怜之,间岁遣使者持帷帐锦绣给遗焉)。
然而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老乌孙王死后,按照乌孙的习俗,他的儿子们会把细君公主据为己有;但老乌孙王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强行把细君公主许配给了自己的孙子——这简直是对于天朝莫大的侮辱。细君公主写信给汉武帝哭诉这件事情,然而一向心疼她的汉武帝却让她为了抗匈奴大计,忍忍算了——公主不听,上书言状,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岑陬遂妻公主。(《汉书·西域传》)
汉武帝有很多美好的品质,但是绝对不包括“脾气好”这一条。这位可是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混世魔王,却对于乌孙国的外交羞辱忍气吞声,可见武帝是真心实意想要把西域“惠”下去。
当时西域各国威慑于匈奴的武力,并未对汉朝的橄榄枝抱有多大热情,比如“有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与汉使”。然而汉武帝持续不断的“惠”,毫无疑问引起了匈奴的重视,匈奴人也要怀疑,这些西域诸国收了这么多大汉的礼物,会不会干一些不利于我的事情?
所以汉武帝天才就天才在这个地方:他恐怕制造了最早的国际关系层面的“猜疑链”。匈奴看西域诸国与大汉有接触,于是就频繁敲打、更加严苛地对待那些民族。那些民族本身还对“投汉”有一些犹豫和侥幸心理,然而匈奴亲自下场帮汉武帝“加速”——投可能还有活路,不投铁定死——外交攻势下的猜疑链奏效了。
当然我们也不能怪匈奴人没文化,那时候是公元前啊,那有什么用外交学、国际关系学、博弈论这些东西呢。别说游牧民族不懂了,大汉能明白的人一个手也能数得出来。
然而庆幸的是,一只手数出来的那个人,恰好就是帝国的最高决策者。在东亚大陆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命定决战的历史时刻,最伟大的战略家和最闪耀的将星同时出现在我们这边。
(二)
还必须要指出的是,汉武帝作为一代雄主,一切都要为了其战略目标服务。“惠”更好用的时候就要“惠”;“打”更好用的时候就要“打”。一味“惠”下去而不展示大汉帝国的实力,那就只是在西域养一堆白眼狼而已。所以在“惠”的同时,武帝也不忘在西域用兵,敲打不听话的小弟。帝王心术讲究恩威并重,汉武帝作为天才的政治家、天生的地王自然无比擅长这种操作。
武帝年间对西域诸国的军事行动不比“惠”的少,以至于落上了一个“穷兵黩武”的帽子。这里的历史就不再赘述了,大汉从军事威慑、精准斩首、野战击溃、屠城威慑各种手段都用过,包括轮台、郁成、楼兰等一系列被大汉“惠”过又白眼狼的小国,都成为了武帝伟大战略滚滚车轮碾压下的炮灰。
这里大家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就好:武帝的伟大战略最终成功了,实现了对匈奴的战略包围。卫青和霍去病在对匈奴的第二次战役,从战场上“断匈奴右臂”;而汉武帝则从宏观的外交大战略上,通过对西域各国恩威并重的敲打与联合,彻底从亚欧大陆的战略空间上,斩断匈奴的右臂。
我们可以看几段历史,汉武帝的战略成功,并不是惠及他这一代的,整个汉朝都享受着汉武帝攻略西域成功下的战略收益。
汉本始三年(前71)——这时候汉武帝已经去世16年了——匈奴被乌孙和汉军夹击,乌孙军“斩匈奴名王以四万级、获牛羊七十万,匈奴民众死伤而去者不计其数”。这是自卫青霍去病第三次对匈奴战役以来,取得的最大战果。
刘细君公主的忍辱负重没有白费,乌孙终于成功的在战略侧翼牵制住了匈奴——“(匈奴)单于自将万骑击乌孙……会天大雨雪,一日深丈余,人民畜产冻死,还者不能什一。”(《汉书·匈奴传上》)
从公元前70年到公元前60年,大汉联合西域各民族,对匈奴开展了一系列战略进攻——“其秋,匈奴前所得西嗕居左地者,其君长以下数千人皆驱畜产行,与瓯脱战,所战杀伤其众,遂南降汉”。
随后匈奴内部爆发长达十几年的“五王之战”,史称“五单于争立”,最终南北分裂,南匈奴归附汉朝。
我找到了一段老版历史教科书上的评论:匈奴奴隶主对西域各族人民的剥削、压迫是极其残酷的。西汉的封建制度,较之匈奴的奴隶制度要先进得多。因此,西域地区各族人民都希望摆脱匈奴贵族的压迫,而加强与西汉的联系。
在与匈奴作战取得决定性胜利后,西汉政府在西域地区设置常驻的官员,派去士卒屯田,并设校尉统领,保护屯田,使汉族人民同西域各族人民的交往更加密切了。西域都护府的设立,标志着这些地区正式成为了大汉的领土。
(三)
汉武帝对于匈奴战略生存空间的压缩,在东线战场上也同时在进行中。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在辽东和朝鲜用兵,先击败了秽貉,切断了匈奴与朝鲜的联系,而后又臣服了朝鲜。在对朝鲜的战役中,水陆发兵五万余人,陆军从辽东出发,大汉水师从山东出发,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国际跨海作战。
对朝鲜用兵的导火索是这样的,大汉使节涉何刺杀了朝鲜的裨王,汉武帝非常赞赏,任命涉何做辽东郡东部都尉。然而朝鲜怀恨在心,袭击并杀害了涉何,汉武帝一怒之下对朝用兵。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飞扬跋扈使节引发外交冲突的糟糕案例,但历史需要深究。“裨王”这个官职,是匈奴独有的官职名称:“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最为大,左右骨都侯辅政。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之属”(《史记 匈奴列传》)。
也就是说当时的朝鲜事实上也受匈奴的影响、干涉,大概率是跟西域诸国一样。而涉何引发了重大外交事故,却获得了武帝的破格嘉奖,在大汉外交普遍“惠”的大背景之下,我们也很容易想明白涉何刺杀的那位朝鲜“裨王”一定是大汉的重要敌人。
司马迁虽然一直指责汉武帝穷兵黩武,但太史公毕竟也是远见卓识的伟人,不管对汉武帝又怎样私人恩怨下建立的有色眼镜,他在《史记》中还是非常中肯、客观、准确地分析了武帝对于朝鲜、西域的攻略,目的就是对匈奴的战略包围——
“是时汉东拔秽貉、朝鲜以为郡,而西置酒泉郡以鬲绝胡与羌通之路。汉又西通月氏、大夏,又以公主妻乌孙王,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国。又北益广田至胘雷为塞,而匈奴终不敢以为言”(《史记
匈奴列传》)。司马迁的水平终究还是要比后世那群腐儒们高很多。
汉武帝继位时期,汉朝从军事实力上来说,是远远弱于匈奴的,所以他继任之初就安排张骞出使,要在外交上找到突破口。汉武帝频繁攻略西域,并对西域的马匹产生了浓厚的情绪,也是有希望改良中原马种、加强骑兵的目的。
所以我说,我们不能认为汉武帝孜孜不倦眼馋大宛乌孙,是因为“男人爱豪车(汗血宝马)”,或者说为了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豪华享受。这并不是现代人在强行揣测古代人的心理,或者说为汉武帝的“穷兵黩武”洗地,因为汉武帝的每一步决策都有着鲜明的战略意图——就是要完成对匈奴的战略包围,让匈奴陷入战略孤立的境地。
那些士大夫和文人,一定要说汉武帝对西域的攻略是为了“汗血宝马+葡萄美酒”这种奢侈的帝王享受,我们姑且就这样认为。那武帝对朝鲜半岛和秽貉用兵怎么说啊?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啊,难不成是他喜欢吃泡菜吗?
那些古代文人们没有经受过先进的国际关系学、战略学的训练,通过眼前能见到的最直接因果关系来分析事物,这尚且情有可原。但我们现代人不能给古人一个客观的评价,那就真辜负了古人了。
所以毛主席会说,是非功过,要由后人评说。《三体》里还调侃了一把,说可以有外星人来评说了。那是因为伟人们的决策往往过于超前,需要上百甚至上千年再回望过去,才能被普通人所体会到。
(四)
本文耗费了大笔墨讲历史,是为了让大家理解现实。沙伊握手这个大战略,虽然距离事实上的“斩断右臂”还有很多距离,但也是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这是注定要写在历史之中的。
还是要说很多题外话才能讲明白这一历史性事件的意义。很多读者一定会疑问:汉武帝“斩断匈奴右臂”那是因为西域诸国与匈奴接壤,他们可以直接发兵攻打匈奴,可以断绝匈奴的补给,沙特跟伊朗距离美洲十万八千里,为什么要上升到“断美帝右臂”的意义呢?
答案就是三个字:以色列。大家要深入理解美国和以色列“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这种复杂的关系。说以色列为美国“右臂”,也并不为过。
美国犹太人的问题我也讲过:我们既要反对非常离谱的阴谋论,什么罗斯柴尔德家族控制世界之类的;也要反对“鸵鸟论”,认为根本不存在犹太精英集团,大家都是合理合法按照规矩做生意的。
一直以来,犹太人因为控制着上层金融市场,所以显得尤为“权柄滔天”。马云就曾经流出一张照片,穿着犹太教传统服饰小白帽,在犹太圣地“哭墙”祷告——
马总桶是知名的投机分子,当年特朗普一上任,他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就去拜码头了。所以他一定要去以色列哭墙去“拜码头”,至少说明马总桶是有求于犹太资本集团的,或者想融入进犹太精英圈子的——因为犹太精英圈非常看重宗教的仪式感以及一些神秘学上的仪式认同。
犹太跨国资本集团,固然对这个世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但须知,犹太人金融资本家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是与新自由主义的崛起密切相关的。打游戏的朋友都知道:一代版本一代神。
犹太金融集团,只是新自由主义这个版本的“版本之王”——因为新自由主义的驱动力就是金融系统,靠“时间修复”与“空间修复”为资本主义又续了几十年的命,而掌控这个国际金融系统的,就是犹太精英集团。
关于“时间修复”与“空间修复”的知识点,详见:《我们是“资本游民”,我们是“边缘白领”,我们在一线城市生活》,大意就是冷战以后,资本主义在地理意义上的扩张基本结束了,因为万事万物都纳入进了资本主义市场中,那么为了解决自身发展的矛盾,资本主义学会了“向未来借钱”“花未来的钱”来解决现在的危机,于是金融业就显得尤为重要,成为了当代资本主义经济体制的核心。
所以说,犹太人只是这个版本的强者,有些人为了渲染犹太人的恐怖,非要把他们版本王者地位往上追溯,有的追溯到拿破仑时代,有的追溯到大航海时代,甚至有的追溯到古罗马时代,说从那个时候开始犹太人就开始控制世界了。我见过最离谱的说法是,古埃及的时候犹太人就想操控法老国了,被英明神武的法老王一举粉碎,把摩西等一众阴谋家流放出埃及。毫无疑问这是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民科史学”和阴谋论。
因为犹太人这个版本太强势了,很多人就想找依据,结果就往上追溯,越追溯越早,还不得已加入了神秘学、阴谋论色彩的内容,却对近在咫尺的“新自由主义”版本更迭视而不见,这就违背了唯物史观的原则。在历史绝大多数时期,犹太人不过是影响历史的边缘民族——说他一点影响也没有,明显也是不对的;但是放大这种影响到改变历史走向、变成历史的操纵者,同样是走了另一个极端。
比如《货币战争》中讲俾斯麦的南征北战,说背后都是犹太人在下“一盘大旗”,俾斯麦打到哪里就停,打到什么时候跟谁和谈,都是犹太银行家在背后操纵的……书看到这里我就看不下去了,俾斯麦是什么人啊,你犹太银行家敢让他打着打着仗停了,脑袋给你拧下来当夜壶。别说拿破仑、俾斯麦这些历史级别的雄主了,就是二战前后从尸山血海里杀上来的那群政治家们,比如塞萨尔、凯末尔甚至尼赫鲁,拿捏犹太银行家也跟玩一样。
之前的版本是雄主、军阀、枪杆子的版本,犹太人当然有一席之地,但只能是辅助、奶妈的角色,负责在后面输送弹药、粮草的。就算到了二战结束后的冷战版本,一群人精一样的政客们也足够拿捏犹太银行家了。直到最新的版本更迭,人类社会承平日久,雄主不见踪影,政客普遍变菜,选民选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程心式”的人物,这时候“钱袋子”才取代了“枪杆子”,变成了整个世界的主驱动力。
所以说因为现在这个版本犹太金融资本家太强势了,又不能用阶级史观的基本立场去客观分析“新自由主义”下的宏观环境变动,就只能一味地从“种族主义阴谋论”的角度去找补,补来补去把犹太人变成了贯穿整个人类历史的大魔王,只要有犹太人存在的地方必然有惊天的阴谋,这是不正确的。历史上犹太人固然以自身的方式影响着历史,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成功如当下这样,能够通过跨国金融资本的力量影响全世界。
然而如今的网络讨论中,一谈到犹太人就容易陷入“二极管”思维,一方极力夸大犹太人的“历史背景”,巴不得任何一件历史大事都是犹太人背后操纵的;另一方一听“犹太人”三个字就连连摇头:“阴谋论阴谋论”,什么也听不进去,完全对当下的犹太跨国金融集团视而不见。这两种极端的观点都是不正确的。
所以说大家要深刻理解美国和以色列在当前“共轭父子”的关系,本质上讲美帝是一个被夺舍的僵尸,被犹太金融资本、传媒资本与盎撒传统的军工资本共同操控——又回到了那个犹太金融家+军阀武夫的老版本。所以我们在中东破局,间接给到的美帝压力,与武帝年间的战略大迂回策略如出一辙。
至于石油问题,用人民币结算石油,从根子里挖美元霸权的意义,我在之前太多文章里分析过了,这里不再赘述。
(五)
还有一个非常有必要的问题需要讲明白,才能完整地体现战略大迂回的意义,那就是东亚问题。在沙伊建交前几天,韩国总统尹锡悦在传统的抗日纪念大会上,忽然发表媚日言论,让人大跌眼镜。很明显可以看出,美帝一定是听到了中东局势的某种风声,提前按着日韩头凑一起,以达到“挽尊”的目的。
国际关系理论中有这样一个说法:大中华文化圈/儒教国家,主要指东北亚四国。这个观点目前还有不小的争议,不过这是学者之间的辩论,我们大概了解这个名词的意义就可以:意思是中日韩朝四国文化根出同源,历史和国家制度也是“儒教制”的,即基层宗族+文官政治+皇权,所以具有天然的亲近性。对此还有“大儒圈”和“小儒圈”之说,大儒圈除了东北亚四国,还包括了越南新加坡及马来西亚的华人定居点。
其实东亚经济一体化这个概念中日韩三国的有识之士们几十年前就在提了,可展望的东亚经济圈从人口、资源、经济体量上来看完爆欧盟,是一个可以给人以无限遐想的设定。因为东北亚地区有着完整的工业基础,高素质的劳动力,相近的文化与习俗。
从经济角度讲,除了美国本土,全世界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东北亚工业基础更好的地区了。欧洲曾经走在世界的前列,而欧盟的前身就是“欧洲煤钢共同体”——本质就是一个建立在重工业联合基础上的国家协作。但是同美国一样,欧洲经济也早就开始了空心化的过程。除了德国还保留完整而发达的工业体系外,英法两国都是一言难尽。
以英国为例,铁娘子撒切尔曾经用雷霆手段卖掉了英国的国有资产,打压传统工业工人,现在英国是以金融产业、文化产业、教育产业和旅游产业为支柱产业。这也是英国敢于脱欧的“底气”——因为它早就不依赖欧盟这个基于工业经济的联盟,反而还要用财政支持落后国家。英国的经济模式是全世界吸血,金融旅游就不用说了,以教育为例,英国硕士学费年年涨,我们去英国留学的留学生也年年涨,这种“一年制观光硕士”可是重要的韭菜产地。
相比而言东北亚的经济则要健康得多,甚至中日韩三国有着很强的互补性。就连朝鲜——可能出乎大家意料之外——都有着非常好的工业基础。曾经,朝鲜可是个工业国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甚至步入过“准发达国家”的行列。因为那个时候苏联给了朝鲜很多援助,建设了基本的工业基础设施;朝鲜背靠着苏联+东欧的社会主义阵营也享受到了不少红利。当年朝鲜的工业是以机床、钢铁、化工等重工业为主,在80年代,是出口到我们国家换取农产品的。
当然现在朝鲜拉胯的厉害,主要是因为苏联解体了,朝鲜丧失了一个国际大市场的红利——尤其是自然资源。朝鲜的工厂都在那摆着,然而根本就没有电去开动。说这个是啥意思呢,看就连朝鲜都有这么靠谱的工业基础,东北亚的硬实力绝对是得天独厚。
但是呢,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东亚经济一体化的进程遥遥无期,这个原因不是来自于经济,不是来自于文化,而是来自于政治。
最大的困难主要有三。第一大阻碍是美国,这个不用多说了,东北亚的联合毫无疑问会严重威胁到美国在经济和政治上的霸主地位。日韩的政治军事外交都不独立,都服从于美国的全球战略。日本在台海问题上的跳脚,以及当年韩国的萨德问题,无一不是美国操纵着这些“提线木偶”干的。
美国还在不遗余力的阻挠东亚经济一体化,因为这会直接威胁到美元在世界霸主的地位。2012年美国策划一批汉奸参与的保钓运动,直接导致中日两国矛盾激化,酝酿已久的中日货币协定泡汤,这个可以看成国际关系史上的经典案例。
第二大阻碍是日本国内右翼势力。众所周知,日本在二战后没有得到应有的清算,军国主义孽种依然留存。日本拒绝承认战争罪行,参拜靖国神社,修改教科书等行为深深伤害了东亚人民的感情。
一直以来都有日本学者重提“大东亚共荣圈”的口号,有些是贼心不死,依然妄图日本主导东亚其他国家的经济;还有一些就是单纯的傻,不知道这个口号对东亚和东南亚人民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因为日本国内就没有足够的对战争的反思教育。
当然,傻也是坏的一种,这种人就需要几个耳光清醒一下。
第三是朝韩关系。这同样是非常棘手的问题,短时间内看不到可解决的迹象。
这三个问题每一个都是死结,但对我们来说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所以我国采取的策略是搞一个战略大迂回:一带一路。东边的路走不通我先走西边,虽然从效率和经济收益上讲肯定跟中日韩自由贸易圈没得比,但是是一个极具政治智慧的举措,就是当年张骞凿空西域,“断匈奴右臂”的翻版。这个战略大迂回是极具政治智慧的举动,它带来的收益远不仅仅是在不发达地区投资了几个项目那么简单。
文章的最后,引用一段中央文件对于当前国际局势的评价,我们所有人都需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我国发展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难预料因素增多的时期,必须准备经受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的重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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