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比北欧人更幸福？聊聊两份幸福感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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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7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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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雷，女侠

大家好，我是女侠，挪威籍北京人，一个不标准的假洋鬼子。

最近，两个权威机构分别发布了‘全球幸福感报告’，结论有些意料之外。

第一份报告由联合国发布，根据报告中的‘全球幸福感排名’，北欧五国全员进入前十，芬兰丹麦冰岛包揽了前三名。至于中国，排名第64，在137个被调研国家中勉强算中游，比吉尔吉斯斯坦排名还低一些。

第二份报告由全球知名调研机构益普索发布，这份报告考察了32个重点国家，中国人的幸福感排名全球第一，至于北欧，则排在中游：

第二份报告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小火了一把，大伙儿对于这个结果并不买账，认为益普索收了黑心钱。

女侠看了这两份报告的结果也有些懵圈。按联合国的说法，北欧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按益普索的说法，中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

女侠在中国出生，在北欧长大，现在又回到了中国定居，那岂不是幸福感超级加倍？

为了解答疑惑，我通读了这两份报告，先说结论：

两份报告没收黑心钱，都各有道理。

先聊聊两份报告背后的机构。

联合国幸福感报告由若干国际性NGO以及高校联合发布，其中包括西交利物浦大学。它的主要数据来源Gallup是一家有百年历史的咨询公司，名声还不错。

至于益普索，则是世界性的市场调研上市公司，在90个国家有分部，拥有18000名员工，属于行业巨头。这份幸福感报告的主笔人是益普索美国分部高管：

从2012年起，联合国每年都会发布一份全球幸福感报告，方法论具有延续性，北欧国家向来名列前茅。

同样，自2011年起，益普索已经发布了8份全球幸福感报告，除了今年之外，2020年榜单第一名也是中国。

这两份报告，都不是野鸡。

从样本选择角度，两份报告在中国均选取了1000样本，算不上扎实，但勉强有统计学意义。

益普索采用的取样方式是网络问卷调研，样本偏向于较富裕的城市人口，这一点报告中有所说明。在益普索调研的32个国家中，一半国家都是这种情况。

联合国报告取样方式没有明确说明，但Gallup显然也是通过网络调研，同样会碰到样本偏向城市人口的问题。

从科研严谨角度来看，两份报告半斤八两，勉强及格。

之所以两份报告结果南辕北辙，在于它们对于‘幸福’的不同定义。

做过调研的读者应该都明白，你想得到啥样的结果，很大程度取决于你怎么问问题。

在联合国报告中，各国老百姓被要求‘为目前生活打分‘，十分制。每个国家1000名老百姓打出的平均分，被当作幸福感排名的依据。

中国老百姓的平均分是5.8，排名最高的北欧国家芬兰，平均分7.8。

这种定义的方式有利有弊。它的优点是相对客观，不会被偶发因素影响。然而，在这种定义下，‘幸福感’几乎完全与硬性生活质量画上了等号，这也解释了为何联合国幸福感报告中，前20名清一色都是欧美澳发达国家。

然而，幸福感有时候是很玄学的东西，与客观条件不一定划等号。

益普索采取了更玄学，更感性的问法：

‘总的来说，你会怎么形容自己：很幸福，挺幸福，不太幸福，完全不幸福。‘

91%的中国受访者回答了‘很幸福‘或是’挺幸福‘。相比之下，回答’很幸福‘的瑞典人只有74%。

某种意义来说，益普索比联合国报告的问法，更接近于‘幸福’的原始定义：

幸福与否，源于当下自己的本能感知。

然而，这种问法最大的问题是受访者的答案会被随机因素影响，同样一道题，上班挤地铁时的答案，和周末下馆子时的答案大概率有偏差。

益普索收集样本的时间段是2022年底，恰逢中国疫情政策放开。若提前两个月收集样本，说不定结果会有些许变化。

联合国报告提供了一种‘旁观者’视角 - 在它的方法论中，你若生活富足，身体健康，那没理由不幸福。

联合国报告将幸福感分为了若干维度，除了健康与财富之外，还有‘慷慨与善意‘，衡量方法是询问受访者上个月是否给慈善机构捐款。

女侠觉得有点逗，不愧是西方NGO整出来的报告。

至于益普索，则更接近‘主观‘视角 - 幸福与否，在于你是否本能地为当下的生活感到愉悦，而不在于财富或健康的绝对值。

在益普索报告中，‘人际关系’与‘归属感’是幸福最大的驱动力。

女侠主观更偏向益普索的方法论。

从物质生活角度，北欧人没理由不幸福。以挪威举例，政府富得流油，福利几乎涵盖了从子宫到棺材的每个人生节点。

但我认识不少北欧人，他们并不幸福。

除了滑雪之外，北欧没啥娱乐活动。挪威曾有一档火遍全国的电视节目，内容是跟着一辆火车看窗外的风景。那阵子，挪威全国一半的人都坐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生怕看漏一棵松树：

北欧人际交往距离极大，儿女通常刚成年就搬出父母家独自居住，亲友之间追求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少了人际压力，但也没了人情味。

不少北欧人患有抑郁症。被联合国钦定‘最幸福’的芬兰，抑郁症比例占总人口5%，排名全球第25。

反正女侠受不了北欧的氛围。成年以后，我一逮着机会就往外跑，最终回到了中国定居。回国后，我工资不高工时不短，但我没考虑过挪过窝儿。

光是中国的烟火气与人情味，就抵得上一千条理由。

益普索报告是否夸大了中国人的‘幸福感’？这不好断定。但至少我本人在中国生活时，要比在北欧幸福感强一点儿。

后记

益普索的幸福感报告发布后，挨了不少网友的嘲讽。

这可以理解。益普索挑选的一千个样本，并不能代表十四亿背景不同，生活状态不同的中国百姓。

女侠想说，益普索的报告或许有偏差，但大方向没啥问题。

从‘安全感’的角度，中国算得上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

从‘归属感’的角度，中国的人际关系虽然有时候缺了些距离感，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体还是真诚比套路多一些。

从‘硬性生活质量’角度，中国比发达国家差一点，比发展中国家强很多。

西方机构难得给中国发个第一名，犯不着太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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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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