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生育率的北欧,迎来了一波婴儿潮其他2023-03-31 06:03以往我们聊生育率,往往谈的都是东亚地区因高社会压力而造成生育率下跌的话题。 对于北欧,我们天然默认那里的社会是高度发达的,生育率自然也是最低的。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瑞典、挪威、冰岛、丹麦、芬兰的出生率也确实是世界上最低的那一批。 但在2021年下半年疫情期间,北欧国家出生率异常上涨,迎来了一波婴儿潮。 在人类历史上,经济有破灭和新生的周期,工业有空白到成熟的体系,但逆转生育率还没人能成功。 但冰岛2021年的出生率比平时高16.5%,芬兰和挪威的出生率分别高出了7%和5%。 甚至连医院的妇产科床位都不够用了。 北欧婴儿潮 “Landspítali(国立医院)”,位于冰岛雷克雅未克,当地超过70%的婴儿从这家医院出生。 2020年12月,冰岛国家卫生服务部门注意到,来做产前检查的孕妇急剧增加。 Landspítali的首席助产士 Thomsen Hreiðarsdóttir 说:“我们以为(生育率升高)是个偶尔的情况,持续几个月,然后它会再次下降。” 但事情的发展很快超出了她的预估。 2021年,由于大量婴儿出生,这里的妇产科诊室出现了严重的病房不足情况,有的孕妇只能到急诊室去分娩。 而分娩孕妇数量急剧增加,让护士也不够用了。波兰、澳大利亚和德国的助产士纷纷抵达冰岛增援抵达。甚至还有70多岁的助产士被征召回来帮助孕妇生产。 2021年,冰岛一共成功出生了4879名婴儿。 而4879这个数字,在整个冰岛的历史上,只被2009、2010、1960三年的出生人口超过。 同样作为北欧国家的芬兰,2021年的出生数据显示,2021年1月至12月的出生人数比2020年同期增长了 7.1%。 整个芬兰在2021年至少迎来了49510名新生儿。 当然,一个婴儿在数据中显然是不够喧闹的,生命带来的活力也不应该被淹没在数字尘烟里。 2021年“婴儿潮”的影响,很快就渗入北欧生活的各个方面。 首先是孩子上学困难。 24岁的Kjartansdóttir想给自己的孩子Júlí 找个日托看护,连续联系了29个人才终于拿下这事。 然后是婴儿活动空间需求的增加。 在冰岛凯夫拉维克的公共图书馆的儿童空间,平时也就几个孩子来玩,但现在带孩子来玩的妈妈越来越多了,这都快装不下了,馆长tefania Gunnarsdóttir表示,图书馆正在计划建造一个更大的娱乐区,来应对这越来越多的孩子们。 而今年40岁的Drífa Hrund Guðmundsdóttir正是这些妈妈中的一员。 作为一名来自冰岛的分子生物学家,她拥有两个女儿,一个15岁,一个17岁,一家人生活在雷克雅未克。 2020年春天,她和丈夫决定要第三胎,结果一下生了个双胞胎。 在她的脸书上,她记录了这两个孩子出生的过程,她的朋友也纷纷表达了自己对新婴儿的祝福。 鲜活的婴儿,也给更多人的生活带来了新的乐趣。 2021年12月11日,在女儿出生三个月后,Svava Ragnarsdóttir夫妻二人喊上了50名家人和朋友,在雷克雅未克的Hallgrimskirkja教堂为他们的女儿施洗。 孩子的爷爷奶奶非常喜欢这个新生命,拍照时总是绷不住笑容。 而她的姐姐显然也对这个新生命充满好奇,在孩子未出生时就拿着照片高兴坏了。 出生后更是带着自己的妹妹下水玩。 婴儿潮更是带火了一个叫alexandrabring的北欧博主,靠着天天在ins上晒娃,火速涨到了50多万粉丝。 而在婴儿数量增加后,其配套的产业也迎来了一波新的发展。 比如2022年,雷克雅未克的Mosfellsbaer泳池经常爆满,这里的金牌游泳教练Snorri Magnússon还教过冰岛总统游泳。 他的绝活就是培养4个月的婴儿独自站立,非常受当地父母的欢迎。 在雷克雅未克Auður Bjarnadottir工作室的孕期培训班里,你能见到一群做着瑜伽动作的孕妇。 据Auður Bjarnadóttir介绍,练习瑜伽能帮助孕妇更好地顺产婴儿,而自己练习瑜伽已经有30年了,身心都保持得特别年轻。 ·Auður Bjarnadóttir 素来以低生育率闻名的北欧,为啥在疫情期间,婴儿数量不降反升? 简单来说,一方面是因为居家办公,夫妻二人生活在一起,有更多时间生娃,另一方面是在疫情期间,大部分北欧国家都正常发放100%的工资。 婴儿数量的上升,也可以说是整个北欧的保育化社会的结果,即资源向儿童福利倾斜。 前文提到的24岁妈妈Kjartansdóttir,在生下第二个孩子时还在攻读旅游学学士的学位。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学生,照理来说不应该生孩子,但作为一名母亲,她会获得每月80000克朗(约1370美元)的父母津贴。 80000克朗在一个热狗平均价格500克朗的冰岛虽然不算一笔巨款,但这些钱足以支付Kjartansdóttir在当地三室一厅房子的房贷。 而她老公则有资格享受六个月的育儿假,每月领取约2565美元的伴侣津贴。 在被问及对未来的规划时,Kjartansdóttir说准备在孩子长大点后进行环冰岛旅行。 Kjartansdótti的经历,是北欧所在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保育主义的一个缩影。 而当这个缩影展开,我们能看到有关生命延续的各个严谨环节。 斯堪的纳维亚保育主义 以往我们都知道北欧很有钱,并且舍得在儿童社会福利上下功夫。 但这种高福利是抽象的,没有一个具体的数据或者例子感知这种社会福利。 而经合组织的资料显示,2015年,挪威在幼儿保育方面的支出占国内GDP的2.0%,平均到每个孩子身上,就等于给每个小孩花了18500美元。 丹麦在育儿支出方面最接近挪威,每个儿童的支出为16000美元。芬兰的育儿支出最低,为每个儿童 12000 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 1.2%。 但经合组织国家的平均水平是GDP的0.8%。 所以北欧对儿童保育有种近乎疯狂的执着,这里用最通俗易懂的育儿假举例。 在瑞典,父母可以享受共480天,约16个月的带薪假期,由二人自行分配。这个产假,在孩子12岁之前一直都有效,可以让父母陪伴孩子长大。 2021年,冰岛将带薪育儿假从10个月延长至12个月。 丹麦跟冰岛一样,12个月的带薪假期,而挪威的假期是最短的,只有4个月。 在以上的关怀下,一个真正的北欧育儿生活缓缓浮现。 《瑞典儿童保育》一书中记录了瑞典儿童保育的两个任务: 1.它必须使父母能够将为人父母与有偿工作或学习结合起来。 2.支持和刺激儿童的发展和学习,并为良好的成长条件做出贡献。 自2008年7月1日起实施的瑞典市政儿童保育津贴,规定年满1周岁但未满3周岁的儿童的监护人,每月可获得最高 3,000 瑞典克朗的免税津贴。 而在芬兰,社会保障机构Kela自75年前就开始给准父母发放婴儿工具包。 工具包中包括60种必需品——衣服、毯子、玩具、一本书、床上用品、各种个人护理用品…… ·芬兰婴儿礼盒 在丹麦,有一家旅行社,举行了名为“为丹麦而战”的育儿假期比赛,获胜者可以享受3年的免费环球旅行和生育假期。 而保障育儿的重要环节,就是幼儿园。 北欧的幼儿园,虽然数量稀少,但都走的高学历、强分工路线。 比如瑞典托儿所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接受过与儿童打交道的教育。 其员工分为四类:学前教师、业余教育工作者、保姆和日托工作者。 学前教师和休闲教育工作者接受过三年制大学教育,有学士学位。侧重于教育学、发展心理学、社会研究和创造性活动。 保姆一般受过高中教育,而日托工作者通常参加过市政当局自己组织的培训课程。 芬兰则更为恐怖,几乎所有教师都拥有本科学位,6%的拥有硕士和博士学位。 在幼儿园里,通常一个老师只需要负责几个孩子。 孩子跟教职工的比例十分合理。 如此多的幼儿园保障,孩子在里边的主要任务其实就一个: 玩在瑞典的儿童保育中,玩耍被认为是儿童保育活动的框架。 所以北欧养成了非常狂野的育儿文化。家长狂野,孩子更狂野。 北欧小朋友最喜欢看的童话书叫《长袜子皮皮》,由瑞典女作家阿斯特丽德·林格伦于1945年创作。 这是一部相对狂野的故事,因为女主人公的主要特点就是火红色爆炸头,喜欢一只脚穿黑袜子,一只脚棕袜子。 力大无穷,一次可举起一匹马,很爱说谎、喜欢开玩笑,喜欢带上奶酪、热水瓶和特殊的奶酪切片机去野餐。 1971年,宫崎骏想将它改编成动画来着,但作者不同意,所以宫崎骏前往瑞典为题材所做的取景,被他用在了1989年发行的《魔女宅急便》里。 在这种儿童以玩为准则的社会里,家长经常会整出一些抽象活儿。 比如最近,TikTok上,记录北欧父母把婴儿车丢在冰天雪地里睡觉的视频火了。 在仍有残雪的情况下,婴儿车四仰八叉地被停放在路边,里边是襁褓中的婴儿。 有人评论,挪威的婴儿是不是绑架来的。 有人说,斯堪的纳维亚的婴儿体内有特殊的血统,他认为这是一种养育方式的典范。 但对北欧人来说,这其实都是已经司空见惯的场景了。 当然,对于不了解当地文化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幅不能接受的画面。 2023年,初到瑞典的送货司机在买家的门外发现了个一辆婴儿车,神经大条的他以为这是没人要的婴儿车,所以直接把包裹扔在了上面。 被女主人曝光后,他哭了,并且道歉了,说自己没看到熟睡的婴儿,太对不起了。 而这个叫Hanne的妈妈则直接带着婴儿滑雪。 对于婴儿来说,这是一场真正的现实版滑雪大冒险。 以上,就是对北欧生育率上升和其当地育儿环境的一次速写。 在那片白雪皑皑的冻原上,人们毫无后顾之忧地繁衍后代,并有充足的时间陪他们健康成长。创造了人类历史上鲜有的短期内打破低生育率魔咒的案例。 2021年,时年38岁Guðmundsdóttir在下午13点整准时熄灭了卧室的灯光,搂着她新生育的双胞胎睡午觉。 在一片静谧中,只有婴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她慢慢阖上眼,睡着了。 设计/视觉 Elaine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