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飞”被疯抢，我们还能薅到机票羊毛吗？

2023-03-31 09:03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 | 邢海洋‍‍‍

北京到新加坡单程700元，到吉隆坡单程900元，上海往返曼谷的机票1500元，北京往返巴黎的机票5000元……几乎是一夜之间，曾经高不可攀的国际机票跳水了。结伴而来的还有国内市场，几家航司的“随心飞”产品又返场，海内海外，四海之内，看来又回到了疫情前自由出发的时候。

不过，相对三年前东航首次推出的随心飞，今年的随心飞品种就要打折扣了。最早推出优惠的是国航，只针对60岁以上老年人的特定人群，相当于办了一个会员卡，其中包含数次低价机票的机会，还算不得是标准随心飞的产品。大的航空公司中，南航推出的随心飞最接近产品原来的样子，但也心机满满——价格从2499元到4888元不等，包括全国版、成都天府、北京大兴、东北和云南版等多种不同的版本，可用日期三个月，兑换日期为3月底到6月末。而2000年东航首推的随心飞，3322元，周末自由飞半年。

《剩者为王》剧照

经历了这几年的随心飞历练，航空公司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产品的设计和定价不再是投石问路，而是精准设计的结果，随心飞的羊毛其实已经不好薅了。想当年，东航没有黄金周的限制，也没有设定航班上随心飞的兑换上限，以至于每到周末，班机上尽是随心飞的旅客，航班架架爆满，可收入提升却有限，航空餐食和其他服务也就只能打折扣，对公司整体经营乃至企业形象并非最优选。后来东航干脆下架了随心飞产品。

三大航司中，南航接棒了东航的尝试，用更精准的方式铺开市场。原因无他：从机队规模角度看，截至2022年上半年国航共有748架飞机，东航共运营755架飞机，南航共运营880架飞机，妥妥的机队第一名。航线方面，国航国际航线最多，东航次之，南航落下风。这意味着，南航国内执飞的飞机最多，需用各种方式招揽乘客，填满自己的飞机。

小公司航线少，去不了几个地方，推出了随心飞服务对象也有限，这里也不必探讨。那些有吸引力的随心飞产品只能出自大航司，航线多，航班也多，能够真正做到随心飞行。但企业大了并不意味着不计算，既要拓展市场，又担心被薅了太多的羊毛。乘客与航司，既然摆明了要互斗心机，我们不妨从产品和自身需求上算计一番，看看薅羊毛的机会在哪里。

《唐人街探案3》剧照

南航实际上汲取了东航的教训，东航那一次薅羊毛最爽的是职住分离或者夫妻异地的旅客，显然他们并不是随心飞的目标用户。职住分离，定期通勤是刚需，随心飞希望的是扩大市场，而非给现有的用户以大折扣优惠。南航随心飞单个航段只能选两次机票，这就把通勤旅客排除在外了。黄金周期间的兑换再推出限额，薅羊毛就不那么容易了。

随心飞既然是一款战略性产品，当时东航又把它限定在周末兑换，这里面一定有着精准的目标人群。在航空公司眼中，旅客可大体分为两类，“价格不敏感而时间敏感”与“时间不敏感而价格敏感”是两个泾渭分明的出行群体。工作日出行的多为差旅，“价格不敏感而时间敏感”，周末的则是“时间不敏感而价格敏感”。对这部分周末行旅客不限量发售，意味着东航意图染指廉价航空市场，甚至希望通过不限量发售，把这部分客户“一网打尽”，不给竞争对手留有余地。

《我和我的家乡》剧照

可在国内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公务差旅的目的地并不多，只是那几座大城市。随着高铁提速，动车推出了方便舒适的动卧服务，商务旅行乘客远远填不满航空公司庞大的机队。航空公司不得不再从“时间不敏感而价格敏感”的人群入手。你会发现，这两年的随心飞品种，不约而同是面向“闲人”的，如国航的这次老人卡，南航的随心飞干脆起名“畅游中国”。

问题是，今年的形势又多有不同。历经三年疫情，如今“价格敏感而时间不敏感”的人更多了，到处都是憋着想出门看看，行囊却并不充盈的旅人。于是乎，3月29日，南航“随心飞”兑换首日，一下子冒出太多的旅客，App不堪重负而崩溃。崩盘的消息还一度登上微博热搜。

《囧妈》剧照

4月份，航空市场进入一年中的小淡季，淡季将一直持续到暑假。疫情三年，民航累计亏损预计近4000亿元。2022年又是亏损最多的，全民航业的亏损额超过了过去两年的总和，达到2160亿元。民航业亟需补血，今年的春运，随着全国人民“报复性出行”，行业也的确迎来了满血复活时刻。去年底开始，航司紧锣密鼓地招兵买马，安排航班复飞，提升运力。

看到一直高不可攀的国际机票跳水到地板价，就知道航空公司运力拉满，拼劲十足了。海航的伦敦到长沙机票价格1270元起，含税总价3913元起，英国回国的机票价格降到了高峰期的十分之一左右。据携程的数据显示，截至3月21日，该平台3月出境机票单程均价为2124元，较去年同期降低51.5%；航旅纵横提供的数据也显示，3月以来，国内航司的出入境机票平均价格约为4400元，较2月份下降约8%，比1月价格下降约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