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监控下的一幕,拍到晚年最难以启齿的画面,看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们都不忍心,也不愿父母会有这样的晚年生活。所以有时候,不妨在往前走的时候,回头看看他们。
作者:王耳朵 主播:紫陌骐骥
来源: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
拖着浴缸和设备,张亚栋按时来到了他上门服务的小别墅。
别墅好几层,角角落落布满了摄像头。
里面只住着两人,一位62岁因脑出血瘫痪的老人和一位护工。
老人的家人都移民美国,他瘫痪在床,被迫留下。
护工照顾着他吃饭、如厕、擦拭,但没法帮老人洗澡,家里人这才联系到了张亚栋。
监控下,家人靠着一根网线观看老人身上发生的一切。
张亚栋是一名助浴师,看过他们的故事才发现,关起门来,每个家庭都有隐秘的一面......
《南方周末》采访过一名为上千位老人洗过澡的助浴师李明,他说,仍记得自己洗出过最离谱的“赃物”。
被老人的臀腿压得干瘪的,一只壁虎尸体。
那是位82岁高龄的老教授,年轻时意气风发。
老了以后,被困在一幢没有电梯的十层小楼,意识清醒,知觉衰弱。
家里只有八十多岁的老伴儿和保姆,儿女远在海外,偶尔出现在问候电话里。
李明说,大概是家人对老人的护理只停留在湿毛巾擦拭身体表面,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壁虎腐烂的味道,被顺理成章地当成老人身上的“老人臭”。
保姆碍于味道,次次擦拭都潦草结束赶紧离开,更不会细心挪动老人身体清洗隐蔽处,那位教授就这样默默煎熬了几个月。
李明看见壁虎时,心里作呕,但他的师傅没有丝毫惊讶,环抱着托起老教授,仔仔细细地洗过他瘫痪的双腿,甚至隐秘的私处。
洗完澡,“老人味”没了。
这位风烛残年的老教授,终于被缝补好了破碎的尊严。
网上有段话:“变老,是与子女不断拉开距离的过程。
不止是空间距离上的变远,更是心理距离上的疏离,他们无人陪伴,无人交流,最终活成了一座孤岛。”
他们一辈子忙碌,给孩子攒首付,娶媳妇,带孙子,直到逐渐失去行动能力,长期卧床,经不起折腾,子女不在身边,连洗澡这件小事也成了奢望。
甚至,成了“好好活着”的最大阻碍。
一位老人,身患小儿麻痹症,双腿只能蜷缩在胸前。
助浴师上门后,老人洗畅快了,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将自己的双腿锯掉,因为这辈子从来没有伸直过”。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助浴师唐博崩溃了,跑到楼道里大哭了一场。
当助浴师前,他是机场地勤,干了十多年后裸辞,踏进了这个新兴行业,用唐博的话来说:“能帮助具体的人,能感受到‘被需要’的成就感。”
唐博的老板李民花,是半路创业。
她放弃外企汽车销售总监的职位和50万年薪,是看中这个风口,也是因为“上门助浴”是个温暖的赛道。
有位老奶奶,脑梗手术后再没洗过澡,常年躺在通风不畅、采光不好的小屋子里。
临终前,她唯一的愿望是好好清洁自己的身体。
工作人员上门助浴,老人在泡澡时,眼睛才终于有了神采。
对他们来说,到了晚年,干净的身体是换取尊严的唯一方式。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在洗完澡后,抹着泪说:“要是我老伴还在就好了,也能舒舒服服洗个澡,享受一把。”
李民花说:“遇到时间最久的老人,大概两三年没有洗过澡,通常都是好几个月或者一两年没洗过。”
有位患脑梗的老人,老伴、孩子谁也抬不动他到卫生间淋浴,只能用毛巾擦身。
长达五六年的时间里,他每次就“干净”那么10分钟,5分钟,等到水一干,“身上照样黏糊糊的”。
第一次躺在助浴师带来的橡胶浴床上时,老人直接落了眼泪。
北大一项健康数据显示,全国45岁以上中老年人里,7.01%的受访者无法独立完成洗澡活动,他们之中,又有10.87%无人协助洗澡。
老伴使不上劲,儿女不在身边,又或是因为性别顾忌,老人耻于在孩子面前裸露身体,更因为要提防在浴室滑倒的危险。
他们被迫困在汗液和尿液沉积的难闻气味里,潦草等待生命的落幕。
《新闻晨报》跟拍过一名上海的助浴师金启峰,这些年,他曾为上千名老人洗澡:“1000名老人,就有1000种老年的境况。”
有富裕的老人,一周预约两次助浴,一次四百出头,一个月仅花在洗澡上的钱就有三千多。
有贫穷的老人,生活在几平米的逼仄空间里,好几年没洗过澡,洗完浴缸放水后,底部铺着一层身上冲下来的污垢。
有子女孝顺的老人,宁愿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也会让父母享受一回,洗一把“这辈子最适意的浴”。
也有子女不孝的老人,吃喝拉撒都没人管,还是亲友看不下去,花上三百来块钱买个最低档的体验式服务,洗完一次后,再没了后续。
一位助浴师印象中最难受的一幕,是给一个插着尿管的老人洗澡。
那位老人,常年卧床,身上异味很重,罩在浴巾下的身体骨瘦嶙峋,她叮嘱老人要多吃饭,没想到他掉下眼泪。
因为家里人嫌他臭,每次吃饭他总是扒拉两口就走,为了自尊,他宁可挨饿。
这次洗完澡后,他的儿子嫌贵,再没为老人买过助浴服务。
上门洗澡,一次要400左右。
在大城市,宠物洗澡美容动辄两三百,小孩上兴趣班一节课也要四五百,但三个人拖着浴缸上门花两个小时给老人按摩、洗澡,很多子女嫌贵,划不来。
对这些老人来说,无条件为他们付出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们的子女,不会看到自己的孩子泡在屎尿里、屁股上长褥疮,还能说出“再忍忍”这样的话,但对父母可以。
当生活的掌控权一点一点丧失,老人们沉默着接受。
小说《天黑得很慢》里,周大新说:
“在这个世界,如果单从年龄的层面上说,其实只存在着三种人,即已经变老的人,即将变老的人和终将变老的人。”
每个人都觉得衰老离自己很远,但其实我们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在路上。
总有一天,疾病和衰老会以不容反抗的姿态,强势插进我们的生活。
我们的免疫力会下降,记忆力会减退。
我们会对着程序繁杂的网络世界无可奈何,会因为孤独而轻信热络的保健品销售,会因为摔了一跤而卧床不起,甚至连吃饭、睡觉、洗澡这样的小事都变得无法解决。
这条路,我们的父母在走,我们也即将要走。
老年,有时候就像一场屠杀。
想起湖北那个当过老师的罗奶奶,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退休之后,她发现自己能写的东西越来越少。
儿子远在广州,一年就回来两次。她生活越来越单一枯燥,除了发呆,再无事可做。
在罗奶奶过去一年的笔记本里,她写得最多的是:“今日无事。”
后来,她病了,没告诉儿子,怕耽误孩子的事,也知道哪怕儿子回家了,也医不了她的病。
终于一天,罗奶奶熬不住了。
她在笔记上留下最后一句话:“没什么事,我就先死了。”
儿子在三天后才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我们都不忍心,也不愿父母会有这样的晚年生活。
所以有时候,不妨在往前走的时候,回头看看他们。
别责难他们言语之间的絮叨和啰唆,多些耐心,因为我们曾经的牙牙学语,他们当作歌来听。
别嫌弃他们弯腰驼背脚步走缓,因为他们替我们扛起生活的担子,弓着的腰,是难言的艰辛。
因为他们的现在,也是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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