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拳头反而才是男人最后的体面
文丨将爷
到今天为止,各种权威信息都出来了,大家也应都知道事情原委了,这事,就是这个馆长在造谣。
原来,这个高宇峰馆长,就是个退休的处级干部。此人爱搞收藏,办了两家民营博物馆。
这一回,他是向区长要活动经费补贴,对区长给的答复不满,就当场大闹了。
反正,公安查证了,区长并没对他辱骂殴打;医院也证明了,高馆长身上没有他小作文上说的伤,更没有昏迷过。
写到这里,我挨骂肯定又是逃不掉的。有人无非又会责问我,官方说的怎么能信呢?你又收了区长多少钱?
对此,我一笑了之。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真算是一直在为苍生说真话那种人了。
而且,我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权力可能作的恶,想象平民可能遭受的苦难。
但是,人得尊重客观事实,人得守护人性文明。
我没写过什么歌德赞扬文章,但说句心里话,无差别的仇官,其实是很弱智的行为。
当然,这个事,我不站在这个高馆长这边,更多是文化层面不适感。
即便不是因为后来公布的各种事实,对高馆长这样的文化人,做出这种不体面的小作文,我也很看不起。
因为,这种行为,也太缺少公共文化素养了。
大家不妨再看看上图的公告,他公然拿博物馆的官方账号,发布一个阴阳怪气的信息,故意搅动舆论来来进行权力审判。
这种做派,给我的感觉,也就是我老家村里最爱撒泼滚的狠妇行为。
文化有一千种解释,但最核心的,也就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和举止方式。
高馆长这种人是博物馆的,他打着公益的旗号,为要点经费就搞出“区长推馆长”的舆论倒逼,而且还把小作文写得那么拙劣鄙俗,太没文化了,我从灵魂深处看不起。
更何况,高馆长也不是弱者。即便是弱者,也绝对并不代表就一直站在道德高地,就能拥有天然的正义。
这个事,我看不顺眼,就是因为这种“精致利己主义”,让男人不像男人,让文化尊严为之蒙羞。
比起高馆长这种靠写“小作文”来进文化挖坑,我甚至更欣赏有时直接用拳头来解决问题,这,也不失是一种男人的勇武。
之前,我说要给大家写写《漫长的季节》,今晚就简单说点我内心念念不忘的细节。
我很喜欢剧中的三个东北大老爷们,这“桦林三莽夫”有一个共同点对我触动极大,就是敢于对坏人和坏领导,直接挥起老拳,不惜因此丢掉公职,失去工作。
他们的拳头,在我看来,就是作为男人最大的体面与尊严。这一点,要比那个高馆长写小作文高贵一千倍。
《漫长的季节》真的把我击伤了,很多悲苦无奈的情节,都把我快搞出抑郁症了。
但是,这三个老男人拳打烂人杂碎的情节,却成了对我心灵最好的治愈。
先说马德胜。
这个刑警队长迷死我了,我最喜欢他的,就是他痛打沈墨大爷那个事。当然,作为桦森舞王,他扭腰的样子,也蛮骚的。
这种老坏逼,特别贼精。所以,老马尽管从沈墨被举报的那些不雅照片中,猜测到这个女孩背后隐藏着生世苦难,想到长期施恶的人就是沈栋梁,但是,取证难。
在抓捕回来路上,面对沈栋梁说沈墨已经没了,没有证据,死无对证,面对这厮脏恶到令人作呕的嘴脸,老马再也忍不住了,他挥拳痛打了沈栋梁,一路追一路打。
暴打烂人一时爽,一直打一直爽。
但是,打完后肯定要承担责任的,为这事,马队长从此警察也就干不成了。
但案子还是藏在他心里,一直到老了疯了,也都放不下,身着布衣,仍在追。
对这事,网上有大量文章在从职场角度,批评老马不懂权斗策略,不会玩心机阴谋,丢了公门饭碗。
我认为,这些全都是屁话。
男人真的就应该毫无血性吗?男人就真的不能为正义冲动吗?男人在情感伦理遭受伤害时,就真的要无底线隐忍吗?
我严重不同意。
我也一把年纪了,活得很成熟了。但我认为,老马打得值,应该打,而且打轻了。
我并不是东北人,但我真欣赏这部剧中三个东北老爷们打人的事,这是他们守护尊严的最后方式了。因为打人,所以可爱。
再说说龚彪。这伙计没有马德胜的铁血勇猛,但更有一种令人疼惜的悲情之美。
拳头,同样也是这个男人极致美好的重要象征。
龚彪这个人,我认为代表着这个时代的价值宝藏。原因很简单,这家伙爱就爱他个天翻地覆,爱就爱他个轰轰烈烈,爱就爱他个迷迷糊糊。
他的爱,才叫“过把瘾就死”。
他爱的人,是黄丽茹,是个长得很好看的欲女。这种女人,对龚彪这种90后文艺青年杀伤力太强了。所以,黄丽茹主动送上门,直接就强扑了龚彪。
其实,黄丽茹是厂长的情人,她只是把龚彪当个备胎,让他做“接盘侠”。
即便如此,即便是龚彪知道自己不被爱的真相,他面对厂长的无耻嘴脸,果断选择在职工大会上,痛打了厂长。
那一刻,铁拳捍卫了爱情,也让彪哥由一个马上就要被提干的厂长干部,变成了下岗青年。
这个最爱读书的知识青年,没有精致利己主义,没有考虑前途命运,他活的就是那么纯粹。而爱,不就应该这么纯粹吗?
后来,尽管黄丽茹失去了生育能力,龚彪还是决然娶了黄丽茹。而且,最后他又一次戴上了绿帽子,但他选择净身出户了。
放走鸽子,给鸽子自由,纵然生无可恋,也还是相信爱情。
这,就是真的爷们。
人活这一世,连个爷们的劲都活不出来,还有啥意思?
如果马德胜是为正义挥拳,龚彪是为真爱出击,那么,王响痛打厂长,那到底又是在为什么呢?
大家都知道,王响并不在下岗名单中,家里面妻子有病,负担巨大。
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作为一个无限隐忍的人,作为一个温和敦厚的人,谁恐怕都想不到,王响会拖着他那个沉重的肉身,垮过长长会议桌去痛打厂长。
那一刻,他一边打,一边在嘴里骂厂长——你特么就是个“杂碎”。
这又是什么原因?
我个人认为,这就是情怀。
东北国企改制,职工下岗,腐败丛生,那是一代人的痛。王响痛打厂长,是在释放他以厂为家的朴素道德。
这种企业认同和寻根血性,同样也是高贵的。
今天,我为普通人痛打这些脏恶坏人和烂腐小权力而讴歌,从理性上讲,不符合文明、规则和法治的要求。在此,我要诚挚道歉。
但,我又认为,人不能活得失去了朴素的情感和生活的常识。
挥起拳头,有时就是最后的正义,也是最后的体面。
活在今世,每个人都几乎难免会遇上各种烂人,很多事靠讲理和法治,正义不仅会迟到而且会消失。
而且,有时实现正义也没有必要投注那么大成本和代价。
比如,我因为痛骂那个涉嫌性侵女生的前教授是禽兽,被他告了,打官司都快三年了,花了我大量时间精力金钱。
我有时会想,当一个人都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站在拳击台上面对他,要远比在法庭上更有意义。
毫不讳言地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关上过某个阴恶小权力的房门,然后试了试摆拳勾拳直拳三连击的效果。
当然,这个事,是我与那个人之间的隐秘往事。随后,我也主动离开了那个工作单位。
当时,我内心也有过巨大的隐痛,但,迄今我依然毫不后悔当年选择这种“自杀式反击”,来捍卫我的自由和尊严。
每个人都可能是被侮辱和被损害的。我并不认为,永远无底线隐忍,就是一种美德。
回到本文开头,当我读完高馆长利用博物馆微信账号发的那篇讨伐权力的小作文,内心瞬间就有一种鄙夷的感觉,觉得这种做派,实非男人所为。
小作文上的“推倒致伤”“多次昏迷”,书写的不是一个男人的荣耀,而是一个男人的耻辱。
要干就干,别玩这些阴招了。
还是那句话,像男人一样去战斗。
难道我们这个民族的男人,现在连这点稀缺品质都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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