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霜: 一场说走就走的日本之旅

2023-05-12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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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由晓霜拍摄

一场说走就走的日本之旅

文/图：晓霜

（一）

二月一日，当飞机徐徐地降落在东京机场，我拖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带着长途旅行的疲劳，拉着行李箱走下飞机。刚走出机舱，十几位地勤人员手上拿着 “Quarantine Procedure Is Required”的牌子向我们走来 —— 吓得我一身冷汗！在旧金山出发前并没有见到日本旅行有任何限制，毫无精神准备，难道到了日本要隔离？

疫情间回中国难，二月先生到日本出差一个月。在他出发前几天，我临时决定到日本去度假/旅行。那天飞机上很空，中间一排排五人的座位上有不少旅客躺着睡觉。到东京机场后才知道，游客要到MHLW （相当于国家卫生局）的网站去登记，并出示打了至少三针疫苗的记录，或者要有新冠阴性检测报告，才能拿到粉色健康卡入境。幸好我们随身带了打疫苗的记录。

在美国已经放松了要求，一般场合不太戴口罩了，一到日本机场发现人人都戴口罩。入境要注册，在公众场合要求戴口罩；如果发烧，或者阳了，要到卫生局的网上登记。一入境，发现在机场，地铁，火车，商店，大街上大家都戴口罩。我赶紧把口罩戴上。

东京机场直接与地铁站、火车站相通。日本给我的第一印象，如果你认路，这里的公共交通是很方便的，但是中文，英文和日文的地名没有任何关联，各种线路很多，标志不熟悉，对我来说乘车转车并不轻松。需要耐心。没想到在日本说英文的人那么少。

到最后一站，下了火车，又饿又渴，在站台上的小店买了一个米团，一瓶红茶，没想到架子上的红茶还是热的，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红茶的瓶盖，喝起来。售货员示意“不要在这吃东西”，指指外面。但是站台上也没看到人在吃东西。这里的人似乎很讲规距，讲卫生。排队上车很有次序，行人过马路，大家都在等信号灯变绿才走，哪怕没有车辆往来，也没人随便窜越马路。在加州大农村没有那么多规矩。这里处处有人“提醒”你注意规矩。

傍晚时分，我们到达目的地 —— 伊豆半岛，富士山脚下的三岛市（Mishima)。街上细雨朦胧，空气中带着一丝温柔。这是一个小城，我们住的酒店就在火车站边上。从酒店房间的窗子往外看，左边是车站，右边是富士山 —— 可见山顶上白雪皑皑。看地图，到富士山还有四十多公里。

酒店房间窗外可见富士山

日本的酒店房间小，但是没有任何浪费的地方，他们最大程度地利用了各个空间，面积虽小，却是应有尽有的。我和先生的三个箱子，一下子显得很多余。事实上，我带来的一些衣物根本没有用上，那是后话。提醒自己，以后出门要极简行装。

这是我第二次来日本，第一次来三岛，对这个城市知道的甚少。走在街上，小城的建筑看着很陈旧，但很干净。除了日本话，没有感到任何异国情调，倒有些时空错乱的恍惚感。这里的建筑与中国南方小镇的老建筑很相似。街道不宽也不直，房子的建筑形状各异，没有什么现代高楼，街道上可以看到高高低低的各种电线网、电线杆。铁皮拉门的店铺小店，如米店、文具店、杂货店、海鲜小店混杂在洗衣店，邮局和房地产中介公司之间。店铺排面，凭着楼排上的文字，广告或者招牌，可以辨认是什么建筑。酒店，银行，医院的标志最高最显眼；餐馆的装饰，招牌，食物广告处处可见。

雨中的老式街道

街上的建筑虽然零乱，但不让人觉得颓废。那种破旧感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人们无力粉饰，或者不屑抗拒，也不想改变。在街上行走，却有着那么一丝“从前慢”的味道。

当地人对富士山的自豪处处可见。酒店对面的有个巨大醒目的壁画：“富士山世界文化遗址”，下面写着“三岛市”。酒店门口的架子上有着介绍伊豆半岛名胜古迹的各种传单，这里有著名的温泉胜地箱根，有下田地质公园，大室山火山遗址，可以看到万年前海底火山爆发的遗迹，它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文化遗址。

没有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来到日本，那么在冬季，一定要去看看雪山，看看火山遗址，体念一下温泉，实地游览一下川端康成《伊豆舞女》笔下的城市，当然还要尝尝海鲜美食。

（二）

我们傍晚到达酒店时，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香味，发现酒店所在的那条小街上有很多餐馆，心想这里一定有令人期待美食。

第二天早上我们很早起来，时差加上刚到一个陌生地方的兴奋感，可是早上很多餐馆和商店还没开门。从餐馆门口的招牌可以看到，街上很多餐馆下午开到凌晨，街上的行人走路都是慢腾腾的，逼着你放慢你的节奏。我们回到酒店楼下的餐厅享用简单的早餐。完全出乎预料，1800日元（不到$14美金）的自助早餐是那么丰富。有几十种小菜放在一个个精致的小碟子里，食物琳琅满目，从嫩嫩的水煮鸡蛋、原味豆腐、煎鱼、炸鸡、海鲜伴饭、面汤，到西式的面包、牛油卷、蔬菜色拉、水果，应有尽有，只是份量比我们平时在美国用的要小几倍。

在这里你不会被一、两样东西填满肚子，有各种食物可以选择。吃完，没有任何浪费的食物，我的肠胃也被安抚得妥妥当当的。

日元贬值，食物比以往便宜很多。

吃完早餐，先生去工作了，我沿街走走看看。街上的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好像没有人急着去赶集，或上班。几分钟就走到了火车站，这里有个“游客信息中心”—— 我想找富士山的一日游，或者出租车。对方告诉我，你可以在火车站边上坐公交车。但是冬天，不能上雪山的，只能在附近观看。每年只有七、八两个月才能上富士山，这让我觉得好遗憾。

我问如何去附近的大吊桥（Skywalk)，对方马上递给我汽车时刻表，指明如何坐车，路程不到半小时，那里有个看富士山（拍照片）的好位置。

拿了一张小城的地图在街上行走，没想到在火车站对面的街上，在我们能够看到的银行、商店和学校建筑物后面，居然有个大公园。门缩在里面，如果你匆匆从街上走过，不会察觉它的存在。

进入公园，路由小碎石铺成，先是走向宽阔的园区，不远处有建筑，小桥，松柏。曲径通幽处，走向小树林，后面有个湖，一群群鸭子在湖中玩耍，见到几对漂亮的戏水鸳鸯。腊梅已在寒风中悄悄地开放，湖边的樱花树默默的站立着，像是守候着自己的位置，等待着春暖花开的季节。各种鸟儿叽叽喳喳在树枝上叫得热闹，给一片静谧带来一丝春意，春天不远了。忽然看见有几个年轻的学生，像是恋人在水边漫步，一下子给公园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情怀。

晓霜拍于三岛市小城公园

在公园里可见日本人对文物的重视，里面有个历史资料馆，陈列了一些考古发掘物和当地居民以往的生活用品，还有我们小时候见过的磋衣板，老式缝纫机，水缸。陈列室介绍了富士山是如何形成的，三岛城市演变的历史。原来富士山这座活火山的地貌形成可以追溯到一、二千万年前，大约在60 —100万年前经过反复的火山喷发和多年的地貌演变形成今天的模样。富士山被日本人当作信仰的对象和艺术的源泉。

边走边想象那百万年前的火山爆发，人的一生何其短，而多少万年后的今天，我来到伊豆半岛，富士山脚下，能一睹她的容貌风彩，这又是多么神奇的一瞬间。

傍晚先生下班了，我们到附近的餐馆晩餐。这里的餐馆、商店，当地人一般只讲日文，听不懂英文。点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图说话，用手指着食物照片，告诉他们我要这个。你不管说中文还是英文，对方都会心领神会，马上点头。没有食物图片，听不懂的时候，主人便拿出手机，现场进行谷歌语音翻译。

在餐馆门口就能闻到香味了。我们点了五、六个菜，份量不大，每道都做得很精细。一盘刺生加蔬菜色拉, 色彩诱人，令人迫不及待想动筷子了。几种烤串串，一盘烤鱼，香味扑鼻。铁板鸡，外焦内嫩，多汁。生蚝两吃，烤的煮的，口感不同，但一样鲜嫩。一碗米饭上面盖满一层小银鱼，不油不腻，一颗颗白米粒用筷子夹起，饱满圆润，放到嘴里润滑又经嚼。再配上一瓶烧酒，觉得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