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患者被广告“轰炸”！Facebook 频繁出现未经证实的疗法宣传

2022-07-03 12:07

（图片来源：technologyreview.com）

这则广告读起来像是一种“拯救要约”：癌症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但是，一种以维生素C为基础的专有混合物 Apatone 有望“杀死癌症”。这种未经证实的药物没有得到 FDA 的批准，在美国也无法获取。广告建议，如果你想要 Apatone，你需要去墨西哥的一家诊所。

根据 Meta 的 Ad Library 显示，这是一个仍然活跃的 CHIPSA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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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使用 Facebook 或 Instagram，并且 Meta 已经确定你或许对癌症治疗感兴趣，那么你很可能已经看到过上面这则广告，或者是由 CHIPSA 医院（坐落在美国边境附近的墨西哥）最近运行的20个广告中的其中一个。所有这些广告都已在 Meta 的 Ad Library 中公开列出。它们是 Facebook 广告模式的一部分，并且这些广告在对癌症患者进行误导性的或虚假的健康宣传。

来自 Facebook 和 Instagram 的用户、医学研究人员以及 Ad Library 的证据表明，Meta 充斥着含有夸张的健康宣传的广告，并且该公司直接从这些广告中获利。这些误导性的广告可能在几个月甚至几年里都不会受到挑战。一些曾被《麻省理工科技评论》“点名”过的广告，其宣传的治疗方法已被证明在某些情况下会造成严重的身体伤害。另有一些广告则将用户引向价格昂贵但疗效可疑的治疗方法。

CHIPSA 是 Centro Hospitalario Internacional del Pacifico, S.A 的缩写，成立于1979年，是一家提供癌症综合治疗的社区医院。在 Facebook上，该机构称自己处于癌症研究的“前沿”。但是，密歇根韦恩州立大学（Wayne State University）的外科肿瘤学家、Science-Based Medicine 网站的执行主编 David Gorski 说，该医院的基础饮食疗法，即“葛森方案（Gerson Protocol）”，“完全是胡说八道”。该疗法由一位德国医生在20世纪20年代发明，包括特殊的饮食和频繁的“排毒”程序，用于治疗偏头痛。几十年来，它在医学界已经声名狼藉。

《麻省理工科技评论》曾提醒 Meta 注意 CHIPSA 的五个广告，以及另一家名为 Verita Life 的国际诊所的三个广告。Meta 发言人 Mark Ranneberger 回应称，该公司已经删除了几则广告，因为它们违反了 Meta 的误导性宣传政策（该政策禁止宣传不治之症的治疗方法）。

当被问及移除广告的具体细节时，Ranneberger 说，有两个广告被禁用了：一个是声称 Apatone 正在“杀死”癌症，另一个是在宣传独家癌症治疗时提到了对美国医疗保健系统的“日益不信任”。另外有一个广告仍然活跃着，它使用了与第二种相同的文案但不同的图片。不过在这篇文章发表后，Meta 指出它已经删除了额外三个使用相同文案的广告。

“我们这些癌症患者和幸存者，每时每刻都被各种各样的替代疗法所轰炸。”患有急性髓系白血病的澳大利亚医科学生 Nikhil Autar 说道。2019年，Autar 开始在 Facebook 上看到癌症治疗中心的广告，与此同时，Facebook 和其他平台开始推出旨在限制错误健康信息传播范围的新政策。

Nikhil Autar 于2020年8月12日截取的广告截图

（图片来源：technologyreview.com）

在过去的几年里，Facebook 大力加强了对于那些夸张的虚假健康宣传的阻断。在2019年，美国当地爆发了一系列麻疹疫情后，该公司宣布将开始处理类似垃圾邮件形式的误导性健康宣传，以减少它们在新闻源上的影响，并限制那些推广可疑治疗方法的 Facebook 私人群组的可见度。当 covid-19 大流行开始时，该公司推出了更全面的措施，以消除或限制其平台上传播的有关病毒、口罩和疫苗的阴谋论。

华盛顿大学知情公众中心的博士后研究员 Rachel Moran 说，这些对抗“奇迹疗法”和“可疑医疗建议”的尝试，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然而，许多这样的广告依然可以“蒙混过关”。

位于泰国曼谷的一家 Verita Life 以 Autar 这样的澳大利亚人为目标，谎称那里提供的低温治疗可以“摧毁癌细胞”。当 Autar 于2020年8月在他的信息流中截取了该广告的截图时，该广告已经获得了1000多个赞和600多个分享。

Autar 将他看到的广告通过 Facebook 的内置平台系统报告给了 Facebook，但这些广告仍然存在。Autar 说他曾一度利用硅谷的关系，试图将这些广告直接标记给 Facebook 的管理层。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在 Ad Library 和自己的信息流上看到过这家诊所的广告，但几个月后，这些广告又出现了。

根据 Ad Library 显示，CHIPSA 和 Verita Life 在被《麻省理工科技评论》调查之前，在 Facebook 和 Instagram 上都有好几则广告在投放。就在2022年6月18日， Verita Life 还投放了一则广告，宣传一位前列腺癌患者的证词。《麻省理工科技评论》标记了这则广告，以及另外两则推广同一证词的广告。这三个广告目前都依然很活跃。

一则来自 CHIPSA 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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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 在新广告上线之前，会通过一个基本上自动化的程序对其进行审查。该公司指出，第三方事实核查人员有资格对来自 CHIPSA 的 Facebook 页面和 Instagram 账户的广告和帖子，进行标记和事实核查。Meta 表示，如果一家公司一再违反其政策，它将暂时暂停该公司投放广告的权限。

虽然 Meta 有关于“广告中误导性宣传”的规则，但所有 Facebook 和 Instagram 的广告同样必须遵循 Meta 的社区指南。该指南禁止“宣传或倡导对健康问题有害的神奇疗法”相关的内容，尤其是当这些宣传导致严重伤害或死亡，且没有合法的健康用途时。

这些规定，即使迅速执行，也会给夸张的宣传留下很多灰色地带，Gorski 说，因为“很多江湖医术可能会有合法的健康用途。”例如，他说：“维生素C显然有合法的健康用途；它只是不能治愈癌症。”

那么对于 CHIPSA 宣传的 Apatone 疗法呢？临床前期的研究表明是有一些抗癌效果，但来自犹他大学（University of Utah）研究错误信息的癌症研究员 Skyler Johnson 认为，“Apatone 还没有被证明比我们目前在人类身上使用的标准疗法更有益”。

危险不仅仅在于这些治疗方法未经证实或无效。平台上宣传的一些替代性的癌症治疗法还会造成身体伤害。Johnson 指出，比如 CHIPSA 提供的科里毒素（Coley’s Toxin），是一种19世纪后期发展起来的治疗方法，这种疗法会引发感染、部位反应、过敏反应等风险，严重的情况下还会出现休克。

如果患者决定自行选择其他治疗方案，那么未经证实的治疗方法可能会与常规治疗（如化疗）产生不良反应。此外，仅仅通过采用未经证实的疗法来推迟已证实疗法的实施，就可能导致癌症进一步恶化，并使后续治疗变得更加复杂且疗效降低。

Johnson 的研究表明，一开始就寻求未经证实的癌症治疗的患者，其生存率会更低。在2017年的一项研究中，他发现，大约5年后，那些推迟常规治疗、转而使用替代药物治疗的乳腺癌患者，其死亡率增加了5倍以上。

Autar 于2020年8月截取的一则广告，广告中虚假地宣称热疗是一种癌症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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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还有经济负担，因为像 CHIPSA 这样的诊所一般不被保险覆盖，病人经常需要筹集资金来支付他们的治疗费用。最近，GoFundMe（美国知名众筹平台）为一位在 CHIPSA 寻求治疗的癌症患者发起了一项活动，其中展示了一张他必须支付的“基本金额”账单的截图——在墨西哥住院治疗三周的费用是36500美元。一旦该机构决定了治疗方案，这一成本可能还会增加。

根据 Ad Library 提供的数据，自2018年年中以来，CHIPSA 在 Meta 上花费了约5000美元的广告费。在 Meta 删除其两个广告之前，CHIPSA 没有回应有关其广告支出或治疗费用的详细信息。

对于 Facebook 是否能有效地处理癌症错误信息，Gorski 直言不讳地说：“对抗 Facebook 上这种错误信息的唯一真正方法，是需要一支事实核查员大军。但考虑到 Facebook 过去在 covid-19 相关错误信息和危险言论方面的记录，它永远不会为事实核查员买单。”

正如华盛顿大学的 Moran 指出的那样，像这样的错误信息很少会局限于最初发布的平台。虽然 Facebook 在让绝望的患者看到可疑癌症治疗的夸张宣传中扮演着关键角色，但发布这些宣传的群组和广告通常会链接到其他地址和网络来强化这些宣传。

Johnson 利用2017年至2019年的数据观察到：与那些来自“安全”出处的文章和视频相比，包含癌症治疗流言的文章和视频往往会获得更多的社交媒体参与。虽然这很难明确，但他和该领域的其他研究表明，多达三分之一的关于癌症的在线文章或视频可能包含有害的错误信息。

参考资料：

https://www.technologyreview.com/2022/06/27/1054784/facebook-meta-cancer-treatment-ads-misinfor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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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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