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节目组一心为秋瓷炫苦心经营复仇归来的恶女形象,一会儿安排她唱着战歌《无法原谅》出场;一会安排她和李彩桦穿同款衣服,为的都是让观众进一步入戏“品如的衣服”。结果……秋瓷炫硬是凭着工地芭蕾的舞技+对谁都喊“一辈子对你好”的海王体质,把复仇恶女扭转成村尾傻妞。两人都是在2003年同步走上内地市场(蔡《水月洞天》秋《恋香》),都是在2011年同步输出吃香至今的代表作(蔡《甄嬛传》秋《回家的诱惑》)。除了事业轨迹的相似,人生轨迹也有着令人唏嘘的相仿。49岁的蔡少芬和44岁的秋瓷炫都出生在爹不亲娘不爱的原生家庭,早年苦到不行。走到人生中段,她们又不约而同地以喜剧人特质得到观众喜爱,未尝不算一种本事。她们身上的喜感,并非讲段子逗乐你这种有意为之的取巧,而是自然透出的一股子笨拙感,好笑的同时倍感亲切。最直观的是她俩都带点语言障碍,任何沟通场面都因吃力而滑稽起来。老板要收八十块零五角,秋瓷炫只听得懂八十块半,多出五毛钱就让她怀疑人生急得直跺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抠门。蔡少芬的听力倒是没啥问题,只是一张嘴那口音比外国人秋瓷炫更离谱。来内地发展十几年,至今依然和1995年宣传《大话西游》时初次用煲冬瓜自我介绍时一样,一点进步没有。
当时发音就是叉烧芬乌拉娜拉已馊(乌拉那拉氏宜修)、锯手(住手)这些名场面你们都很熟了,这次上节目又喜添“烂泥扶不上pie”(烂泥扶不上墙)、那么狼(那么难)等新词汇。一袭性感红裙的秋瓷炫,跳起舞来却宛如广播体操竞赛中最努力但僵硬的那个中小学生,是饭店后巷辛勤刷碗的大姨,是累了一天依然坚持工地蹲马步的靓女。
韩语rap一唱,观众更是笑到飙泪,她不是韩国人吗?怎么念母语也嘴瓢?蔡少芬因记词崩溃,比观众先感叹自己“真是白痴”,直言“比生孩子还难“,观众还没嫌弃呢,她就先嫌弃起自己的口音。跟蔡少芬揭短自己没语言天赋一样,秋瓷炫在一公舞台爆哭感谢粉丝“我那么久没回来,你们还记得我”也无异于坦承自己的过气。最新一期公演,娘娘嗨唱“如果清醒是种罪”时,确实好像为罪行忏悔:
秋瓷炫终于跳完舞蹈如释重负,可最重要的ending pose镜头长这样:类似的搞笑瞬间还有很多,她们没有传统女星力求的成熟持重,而是反常规地,一惊一乍似小孩,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秋瓷炫在《浪姐》里被队长选中时,难掩激动,“啊啊”大叫得响震全场。别以为她是客套装出来的。看她早年的综艺,只卖出一个炸鸡翅就开心得跟触电般手舞足蹈。娘娘倒没有品如这么疯,但她的表情失控还叠加了buff:一秒变脸。初舞台cos自己当年的《洛神》角色,前一秒还是含蓄恬静的女神,下一秒表演完瞬间蹦起来大叫,变成女神经。
记歌词记到崩溃大哭,旁人还没来得及安慰,她转头就掏出镜子梳睫毛。她俩在某些方面都是学渣体质,可偏偏怀揣着优生的学习态度。
和鬼畜视频的逻辑一样一样的,总在魔性repeat。比如,娘娘讲不好普通话不是故意逗你的,是拼命了但真不会啊。像这次排《浪姐》节目死活记不住国语歌词,在角落里面壁苦练,直接把自己气哭。好不容易记住了词,又记不住调,日常走哪练到哪,专注到任何镜头下捕捉到的表情都是彻底坍塌的。调,还是离家出走了同样的,秋瓷炫也巨努力,为了4句韩语rap,飞韩国学再返回节目。你会发现这俩无论干什么,无论擅不擅长,都有种all in的投入。
蔡少芬三胎后带孩子劳累过度,患上严重的肩周炎,依旧上《Hi6》边喊着“好痛”边拼命挥舞双臂表演彩带舞。旁边李玉刚被笑出屏幕《王牌》上,明明游戏都已经结束了,镜头扫过楼梯顶端的冠军时,却发现刚滑下去的蔡少芬还在气喘吁吁地往上攀爬。《浪姐》最新一期公演,队伍够钟集合了, 娘娘还在用力踹着从天而降的道具气球,要李莎拽她才肯走。
别的女星去农村拍综艺常常嫌脏嫌累,遇到不想干的农活就糊弄过去。但秋瓷炫怕得要死还是选择了沉浸式体验。她和素人“妈妈”惊恐二人组的表情包够我笑一个礼拜:
如今的明星都很精明,实打实苦干的人很少了,多是有的放矢地选择性营业。她俩却总不顾一切地倾情投入时,在人群中就会显得突兀。看上去好像两个傻乎乎的“癫婆”“傻大姐”。一如近年许多女星抢着往自己身上贴“搞笑女”的人设标签,但结果不怎么讨喜,甚至还被大众骂很假、做作,为了刻意搞笑乱玩梗而翻车的也不少。但是蔡少芬和秋瓷炫这俩认认真真做事,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却自然而然地获封了搞笑女的头衔,承了大众的宠爱。因为那些假的、用力的搞笑,终究会叫人看腻而受到反噬。
一如你看到她们在节目里费了老大力气学唱跳,出来的结果却是越努力越好笑时,正正就应了那句:
这两位姐姐最终炼就了赤诚的笨蛋美人,和她们前半段的苦难人生有关。蔡少芬,单亲家庭,好赌妈妈把她当成印钞机,她甚至被逼和富豪交往,以替母还债。
后来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拼命工作,省吃俭用,还是填不满妈妈赌博的无底洞,一度抑郁想自杀。没办法,她只好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和妈妈断绝母女关系。记者招待会结束后,她赶飞机去另一个地方工作。她没哭也没闹,但一下飞机就开始发高烧,吃不下,一周下不了床。这时候她又和自己说,只要活着,事情就有可能转机,我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于是开始吃饭。秋瓷炫同样是离异家庭,家族重男轻女,妹妹意外身亡,妈妈把所以怨气撒在她头上。她一做错事,妈妈就骂她:你怎么不替妹妹去死,该死的人是你。
为了养活自己,为了读书,小小年纪进娱乐圈,没人教她该怎么为人处世,她艰难的自我摸索。即便终于出头拿到大奖,回到家无人分享,只能呆坐沙发一小时。她们都经历过至暗时刻,所以一旦活过来,她们便会更珍惜重生后的人生。
蔡少芬去年访问时特意感谢粉丝这么多年,不嫌弃她的普通话,还从中得到快乐,尽管有部分人诟病她的普通话,但她的新年愿望是:普通话不要变好,能一直给大家快乐;秋瓷炫一公痛哭流涕地感谢中国影迷这么多年还记得她,宣布结婚时,细数着在中国所有对她好的身边人。秋瓷炫在这次《浪姐》里让人爆笑的口头禅“我一辈子对你好”,其实也是出于这种发自肺腑的感恩之心。乍一听很好笑的夸张的表达感谢,背后是真真切切的情意。换别人说,观众听一次新奇第二次便觉油腻,但放秋瓷炫身上就不会,你知道她说的这句“傻话”不是假话。也因为见过真的黑暗,所以“重生”后会更投入人生的每一刻,更热烈勇敢,表现出来,会比普通人更直接坦白。蔡少芬不喜欢娱乐圈黏糊不清的男女关系,所以她会和剧组的男演员都强调:喂,不要喜欢我。
和张晋一起4年后,她又直截了当催婚:你什么时候娶我,不娶我还要找下一个,还要重新谈恋爱,结婚生子,你快抓紧时间。她不怕被人笑她自作多情或是不懂矜持,这种虚的面子问题,她只要个不耽误真实人生的准信。她的坦白正因为她见过过人生的残酷,人生中什么比较重要,这份序列在她心里非常明晰。秋瓷炫14年参加一档素人综艺,女星“嫁到”云南农村体验生活,别的女星时刻清醒,只有秋瓷炫,真的一直喊公公婆婆“爸妈”。她是真的沉浸式体验真人秀,希望能得到“爸爸妈妈”的亲情。让女星组织表演,别人都意思意思唱个歌,演段戏就潦草完事了。她却特意为舞台设计了反转,还跳了一段当年最火的《Gee》女团舞。这种出乎所有嘉宾意料的用心,切切实实把整个表演的氛围带起来了,也感染到台下其他的明星,让本来只是走个过场的无趣工作,变成了好玩的生活点滴。
表演结束后,她明明已经累到不行,发现拿到的奖品是一只鸡,又开始努力来了个谐音耍宝——
你能感觉到,她不是为了自己圈粉,她是真的想给我快乐。说到底,这两个性情不同的人在面对黑暗时,都迸发触底反弹后最本能的蓬勃生命力——所以秋瓷炫会在人生失落时想办法给自己换个环境,蔡少芬会在自己濒死时鼓励自己活下去。
而她们也很小心地呵护旁人,不会让自己的苦苦到别人。蔡少芬在讲和妈妈划清界限差点挂掉的事时,看到主持人沉浸在悲伤里,她话头一转说起调皮话:
讲到在片场受委屈,眼看气氛沉重了,她又开始调侃自己委屈大哭吓到出租车司机。蔡少芬看自己人生,就像在看喜剧电影,只要时过境迁,皆是喜剧。能把生活的苦难都化做喜剧的人,必然走到哪都能圈粉,人格魅力足以感染男女老少。
在山里“当媳妇”时,被要求洗衣服,被陌生的侄女排斥。她就带着侄女脚踩衣服,既完成了任务,也培养了和孩子的感情。
小侄女很快成为“舅妈”的头号迷妹,吃饭时还不断给舅妈投喂自己最爱的糖果。看左下角塞糖的小手秋瓷炫离开节目时,素人“婆婆”送给她一个只传给女儿的手环,把她当亲女儿记挂。跨越半生,蔡少芬和秋瓷炫演绎了什么叫“喜剧的背后是悲剧”。还记得蔡少芬在《洛神》中为救曹植,举帕掩面,虽然在笑但眼中尽是心酸的虐心名场面。
如今她在《浪姐》重现名场面,但表演结束瞬间欢腾跳跃的喜庆,是在搞笑又热烈地拥抱当下每一个瞬间。她们看似用力过猛的人生,是重生后拼尽全力的真诚,嬉笑怒骂都是努力生活后的反馈。她们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喜欢自己、喜爱生活、喜悦人生的,真正喜感。
尽情笑吧,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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