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基本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即使难过，也习惯了不向任何人倾诉。人生如“孤岛”，真正的亲密难寻——这似乎是我们每个人的现实。但最近，我却在一部纪录片中，看到了一段特别的关系。纪录片的导演叫乔纳·希尔（Jonah Hill），是美国知名导演，同时也是一名来访者。几年前，他来到精神科医生菲利普·施图茨（Philip A. Stutz）的诊所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并把这段经历拍摄成一部纪录片——在这部纪录片里，导演为我们呈现了，真正亲密关系的4个特点。
如果有一个人，就在那，一直在，我们的人生会不会容易一点？他坐在沙发上，神情崩溃，施图茨要来了他的手机，给他拍了这样一张照片。“能有机会把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记录下来，这是非常难得的。之后你再回过头来看，你能真正体验到疗愈的力量。”但再渺小的个体，都有某些“声如洪钟”的重大时刻——这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他自己来说，却意义非凡，至少在这个人眼中，你的快乐痛苦在他心里也“声如洪钟”。我的来访者曾跟我说，“其实昨天我跟你预约咨询时，我就好了一半。因为我至少可以随时找到你。”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稳定的存在，去给自己人生的各种未知冒险，锚定一个安全港湾。
乔纳导演最羞耻的自我形象，是14岁时的自己，很胖，还满脸痤疮。事实上，正是为了让自己感觉好一点，他才早早进入影视行业去努力拍片，追求成功。但成名后，乔纳发现，人们攻击他更容易了，媒体常常拿他的体重做文章，让任何人都可以戳他的痛点。他看起来不错，健了身，没了痤疮，有了名声和成功，但他仍为那时想要掩盖又掩盖不上的自我形象而自卑。施图茨医生指出——你一直在否认某部分的自己，对吗？“每个人的阴影面都不一样，也一样。那就是让他们感到羞耻的部分。”如施图茨医生所说，“你可能会暂时打败它，但它永远会冒出头来。”在这里，施图茨医生的一个重要工作，是让乔纳与自己无意识的那部分自我建立链接。疗愈发生在乔纳对自己的“阴影面”有所了解，这为他的生活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乔纳了解到，自己无法摆脱的“阴影面”，是14岁时因为外貌，而无法摆脱的自卑感。即便现在功成名就，他依旧拘泥于此，认为自己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而了解到自己的阴影面后，乔纳学会了看见“他”，承认“他”的存在。他说，我将带着“他”出现在恋爱中、工作中、一切的关系中，而不再否认“他”的存在，并且学会接纳“他”。如果我满足于真实的自我，那么其他人的意见，对我的影响就会少很多。生活像一个迷宫，在我们剥离开其中的阴影面时，疗愈就发生了；当你理解过去记忆给我们的创伤，理解现在的我们做着怎样的选择，你会变得更完整。
“你母亲对男人的成见，对你的恋爱关系有什么影响？”因为从小目睹自己父亲家暴，每天吃晚饭时，施图茨医生的母亲都会说男人的坏话。直到十三四岁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男人中的一员。面对导演这么私人的提问，施图茨医生缓缓闭上眼，沉默。“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等我的答案，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答案。我内心还没有任何途径，走到女人面前感到安全。”“我母亲给我的感觉是，我根本没有资格走到女人面前。如今我也只是在行为上克服了，而不是在情感上克服了这个障碍。”有时候，心理医生和来访者不是神和人的关系，似乎是一对“难兄难弟”。在拍这个纪录片时，乔纳才知道，施图茨医生永远的人生之痛，是幼年时亲弟弟因病去世。而几年前，乔纳也因为意外失去了亲哥哥，崩溃的第一时间他找到了施图茨医生。可想而知，施图茨医生是如何在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去拥抱了乔纳当时的丧亲之痛。但在倾听的过程中，他一定是在同时面对自己的伤痛和来访者的伤痛。很难形容这种惺惺相惜的感情，这是心灵关系里最深重的部分。因为心理医生的语言只是工具，心理医生的知识也只是专业背景。基于自己对人生的理解，对来访者的脆弱给予理解和抚慰，这才是疗愈的魔法。治疗是会结束的，但心灵亲密的那些时刻会留在一生的记忆中。有的治疗师和来访者的关系，甚至超越了合作，成为挚爱的心灵上的亲人。
纪录片中，大量展示了施图茨医生为每位来访者手画的工具卡片。施图茨医生说：“看那些笔迹，就可以看到我的阴影面。”因为他是一个帕金森患者，他用颤抖的手在卡片上画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时，每一次都看到无法面对的自己，那个无力的自己。年轻时，他是一个双手灵活的人，篮球打得非常好，现在却要面对颤抖的双手，连笔都无法握住。“我用这部电影传达的信息，就是我们不是每次都能赢，不是每次都能控制事情，但我们有不可阻挡的前进的意志。”这就是施尔茨医生的每天，但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他说，你对人生不确定性的接纳程度，决定了你有多快乐。而你选择对人生抱积极还是消极的态度，这决定了你的人生还在多大程度属于你。施图茨医生讲了一个小故事，那是他建构自己面对困境的心理模式的一瞬间：爸爸却说，“别担心，我们会飞到乌云上面，然后就会看到太阳了。”当时的我无法相信，心想，眼前这片乌云是如此密集，太阳怎么可能还在上面。我感到惊叹不已，那一刻，好像整个宇宙的模型都不同了。
“它的重要性在于，我再也不根据眼前的五分钟去判断现实的本质了，太阳总在那里。”而在这过程中，哪怕我们孤独无助，始终自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在看」+「转发」，寻找并触达你想要的生活
作者简介：Miss蘑菇姑姑，国家二级咨询师，前大型婚恋网站主编，多家媒体心理专栏签约作者，情景式女性写作疗愈推广人，公号“Miss蘑菇姑姑”（housewife-online）。本文原创发布于公众号武志红 (ID：wzhx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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