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朱镕基的改革让章家敦关于中国崩溃的预言成为笑柄。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举措。朱镕基在20世纪90年代推动的大刀阔斧的改革在改革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为90年代改革的“首席操盘手”，他在担任副总理和总理期间，以历史的勇气实现了改革的突破，力挽狂澜，为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80年代末，经济改革遭遇重大挫折，中国经济陷入低谷和迷茫。在危机时刻，你必须是一个非凡的人。邓小平用政治家的眼光“发现”了朱镕基。随后，朱镕基在十四届一中全会上连跳数级，从中央候补委员升任政治局常委。有人写信表示反对，“更注重考察和表现。”还有人说:“多听听意见。上来了，下去就被动了。”邓小平用他惯有的平实语言说道:我们党现在和将来都需要一批党性强、懂经济、思想开放、富于创新、任劳任怨的领导干部，这样的同志现在还不多，朱镕基就是这样一位同志。他从地方到中央做出了不少成绩，党和人民都见到的。一些同志应当把偏见收起来，一大批新的能献身于党的事业的好干部就在眼前。
政企不分，国企整体亏损。三分之二的人不知所措。1998年全国25万家国企利润只有214亿，是今天央企一个月的零头。银行坏账率一度高达30%以上，中国银行业整体陷入“技术性破产”。在如此严峻的局面下，章家敦的《中国即将崩溃》一书在西方走红上很容易理解的事情。正是朱镕基的改革，让章家敦的预测成为了笑柄。在朱镕基任期内，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完成了许多突破性的改革:朱镕基的改革为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制度基础。自2001年以来，中国经济进入了增长的快车道，但朱镕基却在2002年退了下来。朱镕基改革的大部分成果是在他退休后逐渐显现出来的。这就是所谓的“功成不必在我”的改革者境界。面对如此艰难的经济困境，朱粲荣基为何快刀斩乱麻杀出重围？1996 年，与朱镕基亦师亦友的袁宝华写了一首《八十述怀》：“少壮常怀济民志，垂暮犹存报国心。”时任副总理的朱镕基看到后即兴和诗一首，称袁宝华“赤臣谋国志不休”。正是因为这样的使命担当，朱镕基在 1999 年担任总理职务后留下了那句令人难忘的名言：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官场，好好先生是许多人的哲学，而朱镕基讨厌它。一九九八年三月，朱镕基主持国务院第一次全体会议时，掷地有声:尽职尽责，敢于说真话。如果这个政府都是“好好先生”，我们会对不起人民。做一个“小人”，不要说“我们的社会变成了一个平庸的社会，我们不想得罪人，所以我只是不附和”，这是不行的。我们都想成为这样的人，不仅敢得罪我们这样的领导，还敢得罪下面的人。否则，国家纪律无法成立。1993年，为了整顿金融秩序，朱镕基亲自出任中央银行行长。这是政治局常委兼任央行行长的唯一例外。兼任央行行长后，朱镕基宣布所有银行约法三章:一、清理违章拆借；二、不得竞相提高利率、不得收取贷款回扣；三、银行不得向自办实体注资，自办实体和银行脱钩。他命令行长们在 40 天内收回计划外的全部贷款和拆借资金。“逾期收不回来，就要公布姓名，仍然收不回来，就要严惩不贷。”截至7月底，借入资金已收回332亿元，储蓄增加405亿元。朱镕基说:当时国务院已经作过决定，谁再搞“两本账”，一定要把这个行长撤职、开除行籍。什么叫开除行籍？就是永远不得在银行系统任职。这些我早就宣布过。龙川县这个事情是在“约法三章”以后发生的。我非常气愤，让国务院办公厅到龙川县去调查，回来交的材料里面有一封信，就是那个支行行长写的。他在 1996 年 11 月给龙川县委全体常委写了一封信，大意是：县委常委叫我贷出这么多钱搞“两本账“，一个钱也收不回来，现在我已经感到没有出路了。不管这个行长是怎么受胁迫的，也必须撤销他的职务，开除他的行籍。人民银行总行要根据这件事情赶快给全国银行发个通知，谁再搞”两本账“，就以此为例。一份三章契约能迅速平息金融乱象，与朱镕基“杀人不眨眼”的敢为人先是分不开的。朱镕基曾视察一家云南工厂，厂长向朱镕基抱怨说:“我们有许多困难。两年内我们烧了三次火，生产无法继续。”朱镕基拍了他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厂长？你两年烧了三把火，还跟我说你经济困难？”褚时健先生很佩服他:没有点火气是不行的。像我们普通老百姓，不管是在国家单位干，还是自己做事业，能有他那样的作风，会把企业搞好。“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你没有贪欲，你就刚强，什么也不怕。这是我的座右铭。虽然我的气量不大，但是我从不整人，从不记仇，这是事实可以证明的。相反的，对于那些敢于提意见的人，敢于当面反对、使我下不来台的人，我会重用他。朱镕基有两个优点:第一，他必须坚持他认为正确的，并立即纠正错误的；二是与人争论，绝不记仇。1996年底，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在京观看话剧《商鞅》，被剧情感动得痛哭流涕。哪里能找到这样真实的性格？朱镕基说:我自己的特点、我的信条就是独立思考，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认为就应该怎么讲。我是一个孤儿，我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我没有见过我的父亲，我也没有兄弟姐妹。我讲什么话都没有顾忌，只要是认为有利于党的事情我就要讲，即使错误地处理了我，我也不计较。我就是有这么一个特点，或者说我是力求这么做的。
不看材料，不看电视，不看报纸，不看《焦点访谈》，民间疾苦你都不知道、不了解，你怎么工作？人民来信可能现在我批的是最多的。同志们一定要关心群众疾苦。你看了才知道，有许多事情荒谬的不得了，令人发指，看了以后血压都会升高。因为朱镕基经常在国务院的会议上提到《焦点访谈》，一位部长曾半开玩笑地说:“现在晚上都不敢出去吃饭了，怕耽误看《焦点访谈》。总理经常在会议上问:’你们看昨晚的《焦点访谈》了吗？’答不上来怎么办？我如果有事看不成，就让秘书看，让家人看，再告诉我。”朱镕基在视察《焦点访谈》时说。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中国经历了全新的考验。朱镕基说:亚洲金融危机，我们过去没遇到过，那只有学习。各驻外大使馆发来的电报，我一份一份地看他们对亚洲金融危机的分析；虽然好多内容是雷同的，是从报纸上抄来的，但看一看，可以加深一下认识，100 多份电报我都看了。境外报纸分析亚洲金融危机的部分我都看，香港报纸我一天至少看 3 份，看的就是经济版，不然我怎么知道它的股票行情、石油多少钱一桶。如何把政策落到实处，这始终是对执政者最大的考验。朱镕基说：出个主意是非常容易的。定个政策也不是很难，但是要落实就难得很。那不是你写一大篇批示，下面就会照着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最难就在于落实。如果发一个文件，能兑现 20% 就算成功了，不检查落实根本不行。部委作出的任何决定、政策，也要下去检查、落实，反复地讲，反复地考虑。
上世纪80年代，上海一家合资企业的项目审批要盖126个章，历时15个月，涉及14个部门、19个办公室。朱镕基下决心解决这个问题，从有关部门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了上海市外商投资工作委员会。所有500万美元到3000万美元的合资项目，都是靠这个“一窗一印”解决的。“一个窗口，一枚邮票”大大提高了上海引进外资的效率，外商形象地把朱镕基称作“朱一敲”。本公众号作者刘刘，财经作家，公益律师。莫颜平日关注国内及国际时事财经和社会热点，写有地气的文章，期待与大家多交流。请大家点击下方名片，关注我：
1996年，深沪股市入秋后暴涨，股指涨幅和交易规模令人匪夷所思。根据朱镕基的指示，《人民日报》12月16日发表评论员文章，扔下狠话:暴涨必然下跌，各国股市也不例外。许多机构和个人投资者都同意香港将于明年回归中国，并将召开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政府必须搞好经济，绝不会让股市下跌。这种对股市的估计是一种非常混乱的观点。政府想把经济搞好是没错，但股市暴跌绝对不会托市，也托不起。投资者不应对此抱有幻想。投资股市风险自担，赚钱赔钱，这在任何国家都一样。社论一出，股市暴跌，却避免了更大的泡沫和更大的暴跌。20世纪90年代初，当证券交易所成立时，朱镕基坚定地对李祥瑞和龚浩成说:“如果真出了问题，我和刘鸿儒要负责。你们两个在二线。不要害怕。”1995年，中国正式申请加入世贸组织，并开始与37个世贸组织成员逐一谈判。最复杂、最艰难的谈判是中美之间的谈判，持续了25轮。最后一天，中美之间还有七个议题无法达成共识。当谈判陷入僵局时，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亲自前往现场。这一天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的日子。在谈判桌上，朱镕基对美国人提出的前三个问题说“我同意”。龙永图很匆忙，不停地递给朱镕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国务院没有授权”。但是朱镕基拍着桌子说:“龙永图，不要再递纸条了。”当美国提出第四个问题时，朱镕基说:“你应该在最后四个问题上让步，如果你让步，我们就签字。”。5分钟后，美方与中方达成一致。没有专业的洞察力和前瞻性的眼光，朱镕基不敢在如此重要的问题上做出最终决定。1993年6月23日，朱镕基副总理发表讲话，宣布终止房地产公司上市，全面控制银行资金进入房地产业。紧接着，第二天，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当前经济形势和加强宏观调控的意见》。十六条强控措施包括严格控制信贷总规模，提高存贷款利率和国债利率，限期收回违规放贷资金，减少基建投资，清理所有在建项目。一时间地价暴跌，房价暴跌。海南“烂尾楼”达1600多万平方米，闲置土地18834公顷，积压资金800亿元。仅四家国有商业银行的坏账就达300亿元。最牛豆浆机，早餐养生9大功能全搞定！（好物推荐）
打击房地产泡沫付出了巨大的短期代价。但这次房地产重拳出击，苦于炒房的投机资金，提升了中国制造业，创造了中国制造业的辉煌。房地产泡沫的破灭让很多人意识到投机没有好下场，踏踏实实做制造业还是踏实的。这是中国制造业环境最好的阶段。为了推进分税制改革，1993年9月，朱镕基率领一个60多人的大班子，从海南和广东出发，到各省做了大量的说服、动员和协调工作。朱镕基在13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呆了70多天。事后，他半开玩笑地说:“那段日子是南征北战，苦口婆心，有时忍气吞声，有时软硬兼施。”1992年小平南巡前，发生了著名的“皇甫平事件”，成为掀起思想解放的第一枪。吴敬琏回忆说:朱镕基于1991年被调到北京。我去找他，向他反映了对主流媒体批判皇甫平的不同意见。他告诉我：皇甫平文章基本内容，都是邓小平春节时对他本人讲的。“他们要批判到哪里去？！”1992年，在山东诸城陈光的牵头下，诸城282家国有和集体企业在15个月内全部改制，“股份合作制”，即员工持股，在社会上引起巨大争议。1995年，两位学者在调查诸城后，在《改革》杂志上发表文章，批评诸城的改革造成国有资产严重流失，是私有化，是资本主义，应该坚决制止。朱镕基看到了这篇文章，并于次年3月带领国家九部委官员和吴敬琏等经济学家到诸城调研。朱镕基不让诸城安排行程，但要了一份所有企业的清单，他要检查自己圈子里的哪一家。在调查期间，朱镕基一直没有表态，但在随后的一次会议上，他肯定了诸城企业改制，诸城没有国有资产流失。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股份制改革也相继展开。如今，如何淘汰僵尸企业已经成为一个难题。上世纪90年代，朱镕基力推国企“断三铁”，这是一个石破天惊的事件，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彰显了改革者的决心和勇气。1998年3月，朱镕基在九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记者招待会上说:“我们确定用三年左右的时间，使大多数国有大中型亏损企业摆脱困境。”1999 年春晚，黄宏在小品《打气儿》中说：“厂长特别器重我，眼瞅要提副组长，领导一跟我谈话，说单位减员要并厂，当时我就表了态，咱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几年之间，数千万职工从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下岗，社会压力可想而知。阴谋论总是有市场的，但是会误导决策。朱镕基在1997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说:完全把这次亚洲金融危机的责任推给国际投机势力，或者说是政治阴谋，那是不行的。关键是你自己的经济出了问题。现在东南亚国家普遍大量借外债，把资金投在房地产上，最后房地产没有市场，资金就死掉了，银行纷纷破产，整个国民经济就转不动了。泰国、韩国最明显，经济虚假的繁荣，繁荣里面带有很大的泡沫、水分，经不起考验。铺开摊子收拾不了，最后还不了钱。银行一垮台，整个经济都垮台。国企改革和行政机构改革被朱镕基媒体称为两大“雷区”。朱镕基组织了国务院的机构改革，并与几十位部长逐一谈话。结果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要撤掉自己的部门。长时间的讨论使朱镕基疲惫不堪，每次都很难站起来。这并没有吓到朱镕基。1998年全国人大期间，他说：“我抱着粉身碎骨的决心来干这件事。”当年3月24日，他在国务院全体会议上说，决心把国务院总人数减少一半。“副主席由上届的6人减少到现在的4人，国务委员由8人减少到5人，其中2人兼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由10人减少到5人。”撤销电力工业部、机械工业部、电子工业部等15个部委。国务院的组成部门从40个减少到29个。截至2002年6月，经过四年半的机构改革，中国各级党政机关共精简行政编制115万人。1998年，刚被分配到北京某区纪委工作的王贤，在单位接待室看了朱镕基的新闻发布会直播，称赞朱镕基“大丈夫当如斯”。1994年的汇率统一是一个大胆的举措。1994年以前，官方报价是5元人民币中1美元比人民币多，但外汇调剂市场是8元多，黑市1美元不能换10。这就给了“官员”巨大的牟利空间。可以想象，朱镕基在1993年底宣布从1994年元旦起取消双轨制。汇率统一的消息引起了很大的震动，断了很多财路。当时既得利益者进行广泛的公关活动宣传汇率并轨，会造成很大的混乱，甚至导致人民币崩盘。然而，中国政府顶住压力，如期实现了合并。尽管由于准备不足造成了短暂的混乱，人们现在不得不承认总的结果是好的。在朱镕基任期内，特别是借助“改组办公室”这一机制，改革派得到了真正的提拔和重用，涌现出了一大批有激情、有见识、有担当的改革派。这些人成了改革开放的栋梁，包括王岐山、周小川、吴晓灵、李剑阁、郭树清、楼继伟、龙永图……▲改革峥嵘岁月的郭树清、吴晓灵、吴敬琏、楼继伟、李剑阁、周小川朱镕基痛恨坐而论道、专讲空话、不干实事的官僚主义现象。他说:我们不提倡说空话，希望每一个同志都成为解决问题的能手。要把那些老说空话、站在那个位置上不办事的人拉下来。在2002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即将离任的朱镕基提出了他的担忧，这可以看作是他对继任者的政治嘱托:房地产过热是不得了的，1993 年就是房地产的过热，结果现在的海南岛还是‘遍体鳞伤’。你们别把这个包袱留给后人，盲目地发展
现在，我们的消费率同世界平均水平比较起来还是低的。领导干部“花钱花得太多了”
朱镕基的改革是40年改革开放进程中的关键一章。他把中国从“摸着石头过河”的愚昧状态推向了市场经济的道路。他的改革之斧挥向旧思想和制度弊端。他不顾贴标签的风险，推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他的本色为官场注入了一股清风，他的敬业和果断令人惊叹。朱镕基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改革任务。当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不可能完成所有的改革，也没有时间去完成。历史学家黄仁宇感慨道:“世界上最伟大的领袖只能对其运动曲线施加短期影响”。然而，就其所处的历史阶段而言，朱镕基所完成的改革不能被高估。世界银行前副行长施蒂迪茨在2001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时，是这样评价朱镕基的:“朱镕基光是凭 1990 年代，把中国的经济从一个很过热的状态给它软着陆，光是这一个表现就很漂亮，就足以有资格拿一尊诺贝尔经济学奖。”朱镕基以民为本的理念，他们光明磊落、勇于担当的政治品格，他们历经挫折和磨难仍坚持信仰、忠于人民的精神，甚至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距离的拉长，在人们心中有着更加全面、清晰、客观、深刻的认识。笔者认为，朱镕基的改革领导力有以下宝贵的核心要素:朱镕基到中央工作后，思路广，敢挑担，敢碰硬，可以胜任。他是一个有观点，有主张，有干劲，有魄力又懂经济的难得的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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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众号作者莫颜，财经作家，公益律师。莫颜平日关注国内及国际时事财经和社会热点，写有地气的文章，期待与大家多交流。请大家点击下方名片，关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