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费涨了,大学还值得上吗?
文|贝小戎
2023年4月,上海市组织召开听证会,从2023年秋季学年起,公办高校本专科平均学费标准由5420元调整至7215元,每生每学年学费平均多支出为1795元,增幅为33.1%。
上大学对一个人的成功大概既不是必要的,也不是充足的。美国社会学家安德鲁·阿伯特在《大学教育与知识的未来》一书中说:“没有任何实用的理由让你来接受大学教育,学习你的课业,或者选择一个专业。它不能带给你任何其他途径不能给你的东西……知识的不停变化(从正面来看,永远需要新的思想)进一步推翻了认为教育的目的是学习某些具体内容的看法。你们不是在巢里张着嘴等着老师来喂已经半消化了的食物的小鸟。教育并不在于内容。它甚至不在于能力。它是一种心灵的习惯或者思维方式。”
《二十不惑》剧照
英国学者约翰生1728年10月进入牛津大学,希望能在跟老师和同学的谈话中检验自己的学识,但他失望了,教学没有让他肃然起敬,因为家庭贫困,他1729年冬天就退学了。后来他编了第一本英文字典,1775年,牛津大学给了他荣誉博士学位。他不喜欢博士这个头衔,更喜欢被称作约翰生先生,因为有太多假博士,而且他希望听上去更像一位绅士,而不是一个在兜售东西的人。
约翰生认为,英国的公立教育是一种惩罚体系,很少会有对学生的指导和教诲。他认为自我管理的教育最有效。在学校一起受教育的孩子,学到的更多的是固执而非心智的灵活,是自保而非自由表达,是罪行而非美德。相比之下,自我教育融合了自由、活力和志在必得的努力,是学会学习,重在过程而非结果。
安德鲁·德尔班科长期任教于哥伦比亚大学,致力于把他的学生培养成独立的人,他希望大学生拥有对现状的怀疑精神和对自然界的好奇心。大学时光真正该学习的是把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现象联系起来、从他人的角度看待事物、培养道德责任感。
《聪明人》剧照
在《大学:过去,现在,以及应当怎样》一书中,他提出,教育从来不只是传播信息。它一直包含着性格养成——使灵魂离开对自我的关注,转向群体。老师要在努力“把灵魂唤醒,从它惯常的沉睡中唤醒”。
德尔班科在书中写道,到19世纪末,对性格培养、持久的好奇与谦卑的信奉跟对职业化的信奉产生了尖锐的冲突。大学正在变成综合性的,这意味着它们将偏向科研。群体让位给了专家,过去学校只致力于本科生教学,现在要通过发展研究生和专业学校来赢得声誉。
想获得大学学位的学生越来越多,人们期望大学能够提供的专业也增加了,共同的学习经历的梦想褪色了,更受欢迎的是大量可供选择的课程。现代大学就是要通过专业化来生产知识,大学奖励教师的办法通常是减轻他们的教学任务。最好的大学擅长把资源分给最多产的研究者,本科生的课程只得到一堆漂亮话。只有非常少的学院告诉它们的学生该思考什么,大部分学院甚至不愿意告诉学生什么值得思考。
《律政俏佳人》剧照
学生进入大学,不是要学习和养成性格,名牌大学能赋予学生更高的地位,它们的毕业证书被认为会带来更高的收入。有钱人更有机会显得符合录取条件;有钱人的高中知道如何把简历打扮得更漂亮,以及如何提高SAT(学术能力评估测试)分数。在很多大学,所谓的择优录取日益成为复制经济不平等的借口。
大学向它们的学生灌输优越感,变成了强化阶层差异的同谋:你能入学是因为你配得上,一旦我们肯定了你的天才,你就有权得到你将来能够积累的财富。
也有一些大学强调要培养各种各样的本科学生,因为它们相信这会给学生带来更深入的教育经历。通识教育放弃培养同质的学生,转而创造这样的校园:在其中人们能够从他们的差异中学到东西,同时发现新的交往方式。它是要让学生准备好做一个终身学习者,以便毕业后能够在一个混杂的世界中畅行并有所贡献。
《胜者即是正义》剧照
英国生物学家、作家赫胥黎说:“一个接受过通识教育的人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心智好比一台敏锐、冷静而有逻辑性的引擎,每个部分能力相当,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他的生活中总是充满生机和热情,但他的激情永远受制于强大的意志力和敏感的良知;他学会去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论是自然之美还是艺术之美;他憎恨所有的丑恶,并做到尊人如待己。”
排版、审核: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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