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要做比OpenAI更好的AI｜中企荐读

“硅谷钢铁侠”埃隆·马斯克正式下场AI。

当地时间7月13日，马斯克宣布xAI公司正式成立。马斯克表示，推出xAI的原因是想要“了解宇宙的真实本质”。

3个月前，马斯克接受美国福克斯电视台采访。采访时，谈到了他的AI计划。在他看来，让AI去探索太空、了解宇宙是最安全的，当人类对于AI来说只是宇宙有趣的一部分，AI就不会威胁到人类的安全。

此外，马斯克在这场访谈中还解释了他为什么购买Twitter以及后续又为什么要裁员80%。谈到裁员80%时，他表示不需要那么多人运营Twitter，人少点反而效率更高。

而这次访谈，恰好阐述了马斯克的AI观。

以下为访谈全文（有删改）：

那么现在，当比最聪明的人还要聪明得多的对象出现时，会发生什么呢？这是很难预测的。人工智能的出现被认为是一个奇点，它是一个像黑洞一样深不可测的奇点，没人能预测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被监管是一件比较煎熬的事情，比如火箭方面，有时候为了获得发射许可证，可能需要6个或更多联邦机构的许可才行，这太疯狂了。你们看我比较特立独行，经常藐视监管，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多数情况下，我很少会违背监管政策，我和我的公司基本都是同意接受监管的。

无论如何，我们应该认真对待人工智能监管这件事。一个监管机构，我认为它需要从一个团队开始，这个团队先对人工智能进行洞察，然后征求业界的意见，最后制定一些被人工智能主要参与者接受的政策和法规。

主持人：我不认为普通人在手机上玩人工智能会有什么危险，你认为可能存在的危险是什么？

马斯克：我认为AI的危险性可能比不靠谱的飞机设计或者汽车生产更大。尽管AI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它有着可能毁灭人类文明的潜力。

现在很多法规都是在已经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之后才制定的，但对于人工智能来说，等到发生可怕的事情再进行监管就来不及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人工智能如果无序发展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控制人类。

我和拉里·佩奇（Larry Page）关系一直都很不错，之前住他家的时候和他讨论过人工智能的安全问题。但我的感觉是，他并没有对人工智能的安全问题予以足够的重视。

多年来他发表了很多公开声明，声称谷歌的总目标是发展人工智能或超级人工智能。我同意他认为人工智能有巨大发展潜力的观点，但是如果发展一些激进的新技术，它可能会做好事，也可能做坏事。我和他表达的观点是，要确保新技术发展的安全性，让人类安然无恙地生活在地球上——结果拉里认为我是一个物种歧视者。

当时谷歌和它收购的DeepMind拥有全世界大概3/4的人工智能人才和计算机资源，拉里作为这样一个掌握雄厚发展资源的领导者，却对人工智能发展的安全性不够重视，在我看来这不太好。

OpenAI与谷歌不同之处在于它是非营利组织，虽然我很赞同一个企业应该以盈利为目的，但是在人工智能这块，我不希望它追求利润最大化。

主持人：我感觉你是想要更多人支持你监督人工智能的发展。

马斯克：是的，因为我的目的是让人类的未来变得更好，想要AI的发展对人类的未来有利，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人类，得为人类多考虑。

很多人觉得人类生活在地球上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意识很正常，目前没有发现其他有意识的生命体存在的证据。很多人会问我，地球上有外星人吗，在哪里，我会告诉他们，如果地球上有外星人，那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因为我对太空非常熟悉，我要是看到外星人，第一件事就是发推文告诉全世界。

我的意思是说，人工智能就好比外星人一样，有一天他们入侵了我们的世界，那我们是否有抵御的能力是需要提前思考的。

主持人：所以你觉得我们人类在地球上生存是理所当然的，AI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安全，是这个意思吗？

马斯克：是的，其实也没有证据证明宇宙中没有其他生命体存在，我们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只是想说不要假设文明是强大的，它其实很脆弱，回顾历史文明的演进，古埃及人、古罗马人等许多文明都在迭代中逐渐消失。所以，我考虑这些只是想人类文明能不断前进。

主持人：人工智能目前的优势很明显，可以帮你写文稿，还能做很多有趣且有用的事情，你能再具体说说它的危险性在哪里，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能不能具体展开说说。

马斯克：我同意一句老话：一支笔带来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一柄剑。如果你有一个超级智能的AI，它能够写出非常好的文章，带来影响力，令人信服。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进入社交媒体，例如Twitter、Facebook等，并以一种非常糟糕的方式操纵公众舆论，那个时候我们要如何分辨？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要Twitter上的用户验证自己是人类。可以允许机器人存在，但是它不可以冒充人类。因为你可以拥有一百万个机器人，比人类数量多得多，通过训练之后在社交媒体上很难被分辨出来，那么它们就会对公众舆论产生巨大的影响。除非我们验证某人是否是人类，否则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发生。

马斯克：是的，可以说是我一手推动了它的创建。OpenAI这个名字就是我给起的，我还帮他们招募了一批人工智能领域的领军人才，比如现在OpenAI的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就是我招来的，要是没有他，OpenAI开局也不会这么成功。

我确实付出了很多努力来创建这个组织，当时想的是来制衡谷歌。但后来我有点放弃了，没有继续跟进，现在他们和微软紧密结盟了，微软对OpenAI有着较强的控制。现在是谷歌和OpenAI，微软和DeepMind这两大力量左右人工智能的发展。

主持人：所以现在需要第三股力量来参与竞争是吗？

马斯克：是的，我会创建第三个选择。尽管我开始得比较晚，但我还是要做这个事情，我希望能做得比OpenAI更好。OpenAI开发人工智能的目的是做好事，但目前还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在做好事。AI的训练可能存在欺骗性，所以不能保证现在的AI完全在做真正的好事。

主持人：因为AI可以模仿人的声音和其他，能够有效地模仿现实本身。那你怎么进行法律审判，如何相信呈现出来的证据都是真实的呢？

马斯克：我不认为在互联网上随便发布一个视频，就说它代表事实。你可能更想问的是人类能不能控制好AI，人类会拥有一个比过去更好的未来吗？没有AI的帮助，我们肯定会毁灭自己，你看过去有些文明，就算没有AI，也已经覆灭了。

主持人：那你怎么看现在有些人主张炸掉服务器，他们觉得一旦事情或者研究开始了，就没办法再减慢其发展速度。

马斯克：真正的AI情报中心肯定不会分布在各个地方，它们的数量是极其有限的。我不觉得把服务中心炸掉是个明智的选择，更应该做的是制定一些应急计划，比如让政府有权限关闭这些服务中心的电源。你可以不必炸毁它，只是切断电源即可。

主持人：那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才能触发这个机制呢？

马斯克：这个我没有准确的答案，毕竟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不过我想可能是在我们对AI失去控制时，比如管理员密码出现了故障，无法控制AI，或者无法用软件命令来阻止它的行为，这个时候政府可以启动强制关闭服务器电源的措施。

主持人：Twitter虽然不是最大的社交媒体，但对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对吗？那你是否清楚将来面对的攻击会有多么凶残？

比如《纽约时报》之前在Twitter上发布的很多推文都很无聊，每天发上百条，把用户的时间都占满了，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重要新闻。所以我希望以后《纽约时报》只把最重要的新闻放在Twitter上，不要每天发上百条推文，控制在10条最好。

我在收购Twitter之前就在上面拥有一大批追随者，虽然我的粉丝数量不是最多的，但是我的互动是最高的。所以我清楚地知道该如何使用Twitter，应该要听听我的建议。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所以只要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出来就好。

主持人：你和喜欢你的人在Twitter上互动，这显然在塑造公众舆论方面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其中碰撞出来的很多想法和趋势也都逐渐变成现实，你是如何决定要买Twitter的？

马斯克：我从2009年开始就是一个重度Twitter用户，每天被推荐各种推文，但有些推文一眼就看得出来背后是机器人发的，一模一样的评论，假照片等，当时我对推特的情况越来越感到不安。

我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收购Twitter。几年前，有消息称我没有缴税，这让我受到了很多攻击。实际上我缴纳了巨额的税款，那一年我没缴税是因为前一年多缴了。但是这个机构说我没缴税，却没说明原因，在我看来这种消息就是有欺骗性的。

后来我就在Twitter上做了一项民意调查，问要不要卖掉部分特斯拉股票，结果是要卖出，所以我就卖了一些，手上有一大笔现金。我当时想的是要拿这笔钱做点什么，但是当时美联储的利率超低，钱放在那里肯定会贬值，所以我就想投资什么。

我一般投资的对象都是我使用的产品，我喜欢用苹果的产品，但是苹果在研究自动驾驶汽车的项目，和我们是竞争关系，所以我不能投，剩下的就是我常用的Twitter。所以，最后想的是把钱用来买Twitter的股票，总比放在身上贬值要好得多。

主持人：你大概买了多少？

马斯克：大概是当时Twitter的8%，后来Twitter的董事会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我拒绝了，因为这样会很无聊。我确实关心Twitter的发展方向，但不是很想加入他们。后来我和Twitter的管理团队进行了一些交流，开始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这个平台在朝着一个糟糕的方向发展。所以我就尝试去收购它，当时不确定能不能成功，现在的确是实现了。

主持人：你已经允许唐纳德·特朗普回到Twitter上，但他没有回来，你觉得他后面会回到Twitter上吗？

马斯克：这显然取决于他，我的工作是确保Twitter是一个开放的平台。虽然当时选总统的时候，我把票投给了拜登，没有投给特朗普，但这不代表我对他有意见，他随时可以回到Twitter上。

主持人：很长一段时间你一直是媒体报道的主角，媒体对你的追踪也很密切，你对媒体的看法有没有发生变化？

马斯克：在早期的互联网时代，我创办了网络软件公司Zip2，当时我与传统媒体之间的合作是非常密切的。我用公司的互联网技术去帮助一些传统媒体搭建网站，我也在新闻编辑室待了很长时间，所以我对传统媒体并不陌生。

传统媒体现在普遍面临着一个困境——广告收入大幅下降。比起现在流行的像Facebook、Twitter这些社交媒体，传统媒体的互动是十分不便利的。广告投放在社交媒体，很直观就能看到谁购买了商品，带来的转化率是多少，这种广告投放更有针对性。而传统媒体比如报纸、电视这些，互动效果比不过互联网媒体，自然获得的广告越来越少。

对于传统媒体而言，广告收益下滑就面临着生存问题，所以他们会去追逐一些热点新闻，想要获得流量，我的观点和看法由于互动的人很多，比较热门，所以他们会追踪我的观点，甚至在起标题上都不一定准确。

不过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歪曲我的观点，起一些有煽动性的标题，一定程度上会扩大新闻的负面影响。我同意人类本质上对负面信息更敏感，但总是接触负面的东西会变得非常危险。我们现在听到的新闻似乎经常让人回答这个问题：“今天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

主持人：你现在还读传统媒体的新闻吗？

马斯克：之前读过很多，但现在我的大部分新闻都是从Twitter上获得的。目前Twitter可以说是第一大新闻来源，当然这与我们的努力分不开，我们努力把Twitter做到真实准确，这样才能获得用户的信任，让他们更愿意使用Twitter。

还有一点就是新闻报道的选择也是非常重要的。比如有个人拍了一张照片，他选择把照片上人的痘痘无限放大，让它看起来有火山那么大，那你能说这张照片是假的吗，他的确长了痘痘，只是不会和火山那么大。所以有可能会出现技术上是真实的，但叙述上失真的情况。

如果媒体只报道他们想给用户看的东西，那就是另一层意义上的操纵公众舆论。

主持人：你到底解雇了多少Twitter员工？

马斯克：大概是只留下20%，剩下80%都离开了。

主持人：那么，你如何在只有20%员工的情况下运营这家公司？

马斯克：事实证明，不需要那么多人来运营Twitter。如果你不太关心信息审查制度，那么就可以撤掉很多人。我们观察Twitter这些年推出的产品，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推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编辑按钮，这真是个笑话，又不是造汽车或者让火箭进入轨道这种比较困难的事情。当时Twitter的人员是有冗余的，并没有发挥出人才真正的作用。

现在我们把Twitter管理得比原来好，我们把系统的响应速度提高了80%，有一段显示时间线的核心代码每天运行数十亿次，运行效率超过原来的80%。我们还改变了Twitter上的视频播放限制，从原来只能发10分钟以下的视频到现在可以发两个小时的视频，我们很快会解除其他限制，你想在Twitter上发小说都可以。

我们将开放更多的源代码，接受公众审查，公众指出代码问题，我们也会立刻进行修改调整，这是一种获得公众信任的行为，我希望这么做能让公众更喜欢用Twi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