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鸟从灭绝中归来，却难逃再次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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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9 04:07

地球是一个奇迹

物种 |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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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只被安装卫星跟踪信标的中华凤头燕鸥ZE5 | 摄影:Morgan Heim

中华凤头燕鸥在全球只有大约100只，是地球上最稀有的鸟类之一。亚洲观鸟者称之为“传说中的鸟”，这个名字的灵感反映了这种燕鸥从遗忘中归来的传奇色彩。

这些优雅的海鸟曾被认为在近一个世纪前就已经灭绝了，但在2000年被偶然发现。尽管从那时起人们重新对这些长着漂亮冠羽的海洋精灵产生了兴趣，但人们对他们的生命周期知之甚少。

奥杜邦海鸟保护项目的科学主管莱昂斯和他的中国同事范忠勇(音译)，陆益伟(音译)希望通过首次在一只成年的中华凤头燕鸥身上装上卫星定位器来填补其中的一些空白。

奥杜邦海鸟保护项目的科学主管唐·莱昂斯 | Morgan Heim

研究小组此行目的地是位于浙江象山的铁墩岛，岛上居住着4600多只大凤头燕鸥(Sterna bergiii)，更为可贵的是，其中包含了69只极度濒危的中华凤头燕鸥(Thalasseus bernsteini)。

志愿研究人员正在接近铁墩岛并卸下科研装备 | Morgan Heim

不过在此之前，铁墩岛并不是燕鸥的自然栖息地。

时任浙江省博物馆副馆长的陈水华，在得知中华风头燕鸥可能在浙江沿海数千个岛屿中的任何一个岛屿上繁殖时，便从2003年开始了为期四年的探险，寻找这种难以捉摸的燕鸥。

以保护中国凤头燕鸥而闻名的陈水华 | Morgan Heim

陈和他的同事在2004年夏天来到了九山群岛。8月1日，小组调查最后一个岛屿，江军茂，也叫“将军帽”。他们在4000只大凤头燕鸥中发现了大约24只这种稀有鸟类。

但两周后，台风云娜来袭，紧接着台风米吉开始形成。栖息地完全荒废了。

直到三年后，也就是2007年，中华凤头燕鸥才回归，当时在2000只左右的大凤头燕鸥中繁殖了8只。

自然保护区派出工作人员24小时守护着这个栖息地。当食物和水的储备用完后，他们离开一个晚上去补充。在他们不在的情况下，渔民登陆并偷走了所有的鸟蛋。摧毁了一个濒临灭绝的物种的两个已知繁殖地之一。

对于燕鸥来说，卵的丢失破坏了它们的自然循环。它们因此不会在台风旺季之前开始夏末向南迁徙，而是会留下来，准备第二次育雏。

2010年是一个转折点。针对2007年事件，地方当局在主要交通路口利用广告牌宣传现行法律，警告偷猎和偷捕等犯罪行为。他们向餐馆和渔村散发传单。动员警察在当地市场和餐馆进行抽查。

陈说服了象山政府尝试建立人工繁殖地。他们选择了九山保护区的一个小岛，铁墩，在岛上进行了一系列生态工程：撒上沙砾模拟天然筑巢地点，修剪灌木让燕鸥能够发现捕食者，并部署捕鼠和蛇的陷阱。

然后他们放置了300个燕鸥仿真假体，并安装了一个太阳能驱动的装置来播放五指山记录的燕鸥叫声。

一系列行动，终于吸引到了更多燕鸥们的回归。

一只中华凤头燕鸥落在仿真燕鸥上 | Morgan Heim

但中华凤头燕鸥在铁墩岛相对较少，它们依靠它们的近亲——大凤头燕鸥，来保护自己免受捕食者的侵害，近亲的体型和数量都更大。震耳欲聋的吵闹声形成了数量上的安全保障。

在大约4600只大凤头燕鸥中, 有约70只混群的中华凤头燕鸥 | Morgan Heim

奥杜邦海鸟保护项目团队终于到达了铁墩岛。

燕鸥随着团队成员的接近起飞应战，像微型直升机一样在半空中盘旋，拍动翅膀，发出强烈的wep-wep叫声。白色的液体溅到队员的额头上，顺着额头往下淌，这是燕鸥通过排泄粪便来抵御入侵者。

研究人员毫不犹豫地径直跑到一个浅坑里寻找一只孤零零的蛋。在找到了正确的蛋，布防陷阱，仔细检查触发机关后，他们从栖息地跑了出来。

回到观察点，他们等待一只成年燕鸥返回孵化点；燕鸥的父母分担筑巢的责任，它们的雌雄很难分辨，如果没有DNA测试，就不可能确定性别。

范发现了头顶上的一只亲鸟，每个人都紧盯着它，燕鸥在降落前转了几圈。它围着圈套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很困惑，眼睛盯着它的蛋。

它停在敞开的笼门前，然后又绕着笼子走。当它越过看不见的领地线时，引起邻居们的大声抗议。中华凤头燕鸥太专注于它的蛋而没有注意到。

中华凤头燕鸥和准备捕捉它们用于安装卫星信标的特制笼子 | Morgan Heim

燕鸥在笼子外面走了几圈之后，终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它坐在鸟蛋上来回摆动，寻找一个舒适的位置。

范、卢和莱昂斯冲进栖息地，来到众多鸟巢之间。当笼子里的鸟拍动翅膀也准备飞走时，触发了一根悬挂的线，笼门关上了。莱昂斯很快赶到，他轻轻地把这个紧张的家伙拿出来，放进布袋里，然后回到小屋。

当卢把燕鸥从袋子里拿出来时，它平静地转着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陆用双手抱着它，拇指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绑好信标后，大家聚在一起给ZE5拍照，这只鸟很快就会成为传说中的传奇。

为了安装上卫星信标，莱昂斯给这只鸟戴上了一个小小的固定装置，并把它绕在鸟的腿上。

研究人员在燕鸥栖息地工作 | Morgan Heim

获得这只中华凤头燕鸥是如此的重要，如今，铁墩和五指山约有80%处于繁殖期的中华凤头燕鸥，这两个地点每年诞生几十只幼鸟。

然而，对于一个极度濒危的物种来说，如此多的鸟类仅仅集中在两个地方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局面。

其他威胁也比比皆是，如过度捕捞。虽然政府严格禁止在六月至九月期间的渔业活动，但在这一时期之外没有捕捞限制，这一状况耗尽了维持燕鸥生存的鱼类。

虽然偷猎活动有所减少，但渔民仍然在小岛上采集海草和贝类，扰乱了鸟类的活动。沿海岛屿新兴的旅游业也可能影响到保护区以外的海鸟群落。

而且，遗传分析表明，一些五指山燕鸥是中华凤头燕鸥和大凤头燕鸥的可育杂交种。尽管杂交率现在不到5%，但这意味着纯种的中华凤头燕鸥最终可能会自我消亡。

自2015年以来，他们已经环志了近900只大凤头燕鸥和5只中华凤头燕鸥。

这些环志鸟的重新发现有助于追踪它们的活动和确定重要的栖息地，但这种方法效率低下，充其量只能提供正在发生事情的快照。

相比之下，卫星信标可以提供它们生命周期的更精细的图像。“我们能否帮助‘传说之鸟’将取决于我们能否揭开他们神秘的面纱，”陈说。“卫星信标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途径。”

给ZE5安装信标，测量燕鸥喙长 | Morgan Heim

莱昂斯很有经验，他已经标记了20种鸟类。他把带子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在末端打一个结，用强力胶水固定。范和另一名队员测量了这只鸟的体重和喙、躯干和翅膀的长度。

他们摘下几根羽毛进行基因分析。然后放飞了ZE5。

放飞ZE5.这是第一只安装卫星定位信标的中华凤头燕鸥 | Morgan Heim

他们痴迷于追踪这只鸟的下落，当它在栖息地附近觅食时，通过手机地图应用程序实时观察。不知什么原因，卵没有孵化。这对准父母最终在7月初弃巢而去，ZE5开始冒险进入外海。虽然它的平均飞行范围是40英里，但有一半的时间它离铁墩更近，范围约为7英里。

即便是在就餐时, 研究人员也不忘随时观察ZE5的活动轨迹 | Morgan Heim

ZE5偶尔会进行一些较长的旅行。例如，7月11日，在它被标记20天后，它飞行了62英里来到五指山栖息地。研究人员怀疑ZE5以前可能在那里繁殖过。

也许是像燕鸥通常做的那样，它在寻找未来交配和筑巢的潜在地点。莱昂斯说，这种高度群居、适应性强的鸟类每年都会访问多个地点，对潜在的繁殖地进行广泛的了解。

中华凤头燕鸥繁殖地及ZE5运动轨迹 | Lucy Reading-Ikkanda

被安装信标37天后，ZE5再次启程出海。但这一次，信号丢失了。也许是信标t脱落了，也可能是安全带坏了，信标掉到海里了。也许是那只鸟挣脱了出来。

或者是，它死了。

中华凤头燕鸥正在喂食雏鸟 | Morgan Heim

尽管研究人员早就对这种可能性有所准备，但他们还是感到十分沮丧。看到追踪器似乎并没有妨碍ZE5的行动，研究小组很可能会尝试在燕鸥身上安装上更大、更耐用的信标。

虽然它们的确切活动仍然是个谜，但对中华凤头燕鸥的痴迷已经蔓延到中国以外的地区。远在韩国东部和印度尼西亚南部，距离铁墩2400英里的观鸟者越来越渴望看到这种稀有物种。

在成群的大凤头燕鸥和黑尾鸥中间，他们会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搜寻。

通过国际观鸟论坛，很多人都听说过ZE5，今年冬天，他们一直在观察寻找它右腿上的那红白相间标志。

与此同时，ZE5在中国的粉丝群已经急于想知道它是否会回来。范说：“希望明年夏天我们能在铁墩或五指山再次看到它。”

作者：Jane Qiu
图片：Morgan Heim

编译：刘剑国

改编：闫东阔

编辑：框舅

版式设计：闫东阔

资料来源：奥杜邦网站、观鸟者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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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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