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世上还有莫高窟
本文经微信公众号“星球研究所”授权转载。
敦煌莫高窟
它本应无人问津
因为那里如此荒凉
只有一片沙石
(莫高窟区位示意,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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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却有无数人来到这里
他们组成了长达千年的人间画卷
从十六国贯穿到元
(请横屏观看,莫高窟壁画中部分人物形象,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身在北海北,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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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
经历了什么?
为何会来到这里?
这是关于苦难与美好共存的故事
在人世的悲伤与困苦中
幸好,还有莫高窟
可以寄托万千美好
而了解莫高窟的故事
我们需要回到1600多年前
那时,世上并无莫高窟
- 第一重空间 -
敦煌城外东南是一片流沙瀚海
目之所及处鲜有生命的痕迹
但在僧人乐僔看来
这里却是理想的圣地
(请横屏观看,风沙来袭的鸣沙山,摄影师@汤海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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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公元366年
敦煌作为中原进入西域的门户
来往两地的高僧常在此停留
拥有极为浓厚的佛教氛围
乐僔在云游四野后
于鸣沙山上看到万道金光,如佛化现
他认定是自己虔诚修行得到了感应
便毅然决定在这里停下脚步
(鸣沙山望向三危山,摄影师@徐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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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北区洞窟,乐僔于公元366年开凿了莫高窟第一个洞窟,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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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莫高窟洞窟分布示意,莫高通“漠高”,意为沙漠的高处,制图@张靖&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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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开凿之初
不过是僧侣的修行之所
(莫高窟259窟释迦禅定像,释迦牟尼弯眉上扬,面带微笑,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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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莫高窟现存最早的洞窟
(禅窟空间示意,268窟建于北凉,是莫高窟现存最早的石窟,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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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
僧人也在莫高窟礼拜、讲经、生活
有的僧人死后也埋葬在洞窟里
然而就算僧人们长居于此
也不足以形成如此浩大的规模
在漫长的岁月里
莫高窟还吸引了大量的世俗信众
对世俗信众而言
直接阅读佛经十分困难
因此人们通过各类礼仪接近佛陀
(莫高窟第103窟壁画中众人拜塔行礼,最初佛不具备形象,常以塔作为佛的象征物接受崇拜,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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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心塔柱窟内
信众在引导僧带领下绕行塔柱
彩塑、壁画以特定的组合顺序
逐一映入信众们的眼帘
人们看到佛陀护卫众生
帮助众生渡过艰难困顿
静静地感受着佛教教义
(中心塔柱窟空间示意,制图@龙雁翎&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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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六世纪
来自中原的元荣
让莫高窟发生了改变
元荣是敦煌的地方长官
也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
元荣不仅带领着世俗群众开窟造像
也让莫高窟注入了中原的营造技术
在中原文化的影响下
窟顶如同倒置的斗
即为覆斗顶
(覆斗顶洞窟,图中为莫高窟285窟,根据学者推测285窟的创建人很有可能是元荣,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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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斗顶洞窟没有塔柱支撑也不会塌陷
可以拥有更大、更完整的空间
能容纳越来越多的信众
(覆斗顶受力示意,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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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经验技术的发展
各种各样的洞窟应运而生
并以极为开放的姿态
接纳着芸芸众生
(莫高窟部分洞窟类型示意,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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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世家大族
唐时,当地家族大多建造佛殿窟
他们将佛像全部置于墙上的佛龛
在洞窟内留下完整、宽敞的空间
可以满足一家人共同礼佛
(佛殿窟,图为莫高窟220窟,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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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方领袖
归义军时期,统领敦煌的曹氏家族
建造了面积近200平方米的佛坛窟
神佛群像安置在中央佛坛上
并带有直通窟顶的精美背屏
(佛坛窟,莫高窟61窟,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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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中原帝王
武周时期,敦煌本地人以武则天为原型
塑造了35.5米高的巨型佛像
并为此像特意开凿大像窟
(大像窟空间示意,制图@王天怡&张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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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资参与了莫高窟的营建
她们的形象也留在了洞窟里
像喜和母女一样的百姓还有很多
有人组织起家庭
有人以个人名义参与
还有更多平民结成民间社团
如亲情社、兄弟社、女人社等
集体参与莫高窟的营建
纵观整个莫高窟
它的营造正是依赖于社会力量
正是当地的世族和百姓让它经久不衰
(107窟内的喜和母女像,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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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敦煌城来到莫高窟
要在黄沙中走上四五个小时
但这并无法阻止人们涌向这里
吸引他们的并非是幽闭的洞窟本身
而是洞窟中所承载的内容
这里
是属于他们的美好世界
- 第三重空间 -
公元925年
敦煌人翟奉达来到了莫高窟
翟氏先祖斥巨资修建翟家窟
洞窟如同家庙,由翟氏子孙世代守护
到了翟奉达已是第九代子孙
他要继续守护这里
有着长安情结的翟家人
在壁画中放入了让他们骄傲的盛景
大唐的上元节灯会
壁画之中
手握长巾的乐伎
跳起风靡长安的胡腾舞
(莫高窟220窟胡腾舞[复制窟],图片来源@星球研究所,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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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肤色的乐伎
演奏不同的乐器
一派祥和
(莫高窟220窟多民族大型乐队[复制窟],图片来源@星球研究所,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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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原上元节灯会
舞台正中还安放了华丽的灯楼
两侧有天女点燃西域式的灯轮
如同唐代诗人描绘的长安盛景
“西域灯轮千影合,东华金阙万重开”
(莫高窟220窟唐代灯楼[复制窟],上文引自唐代诗人张说《十五日夜御前口号踏歌词二首》,图片来源@星球研究所,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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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220窟西域灯轮[复制窟],图片来源@星球研究所,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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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家人心中美好的上元节灯会
构成了一幅巨大的壁画
用以描绘佛国世界
(莫高窟220窟药师经变[复制窟],图片来源@星球研究所,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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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向往充满美好的世界
让莫高窟内的壁画大放异彩
现实生活中美好的事物
不断投影在壁画中
组成佛国世界
(观无量寿经变,位于莫高窟第217窟,高台、楼阁、庭院等均能体现盛唐建筑的恢弘,莫高窟内有45000余平方米壁画,题材大体分为尊像画、佛教故事画、经变画、供养人像以及装饰图案,用以展现佛经内容的经变画数量最多、内容也最为丰富,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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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佛之外
大量普通人也融于画中
壁画也投影着人们的生活
有的壁画
展现着平凡而生动的日常
(莫高窟壁画中部分生活场景,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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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壁画
记录着人生重要的阶段
在敦煌人张议潮眼中
唐王朝的繁华太遥远了
他能见到的只有陷入吐蕃暴政的敦煌
当地人民被强制断绝和中原的联系
被迫接受吐蕃化的改造
胡服编发,讲吐蕃语
(身穿吐蕃服饰的敦煌人王沙奴,位于莫高窟225窟东壁,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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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议潮年少誓心归唐
他不断积蓄实力,蛰伏至年过半百
自公元848年起
张议潮率领当地民众起义
为唐王朝收复河西十一州失地
他接受朝廷加封的时刻定格在壁画中
在长达8.3米的巨幅出行图里
张议潮身穿唐装,策马前行
他率领的这支队伍名为
归义军
(请横屏观看,张议潮统军出行图,张议潮出任归义军节度使后修建了功德窟156窟,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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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张议潮这样
留下自己形象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是营建莫高窟的“金主”
被称作供养人
在莫高窟壁画中
现存供养人像有8000余身
这些供养人真实存在于历史
来自于不同时代、不同阶层
有门阀贵族,也有市井小民
在出资开窟造像后
他们的名字与形象会留在壁画里
(于阗王后供养人像,位于莫高窟61窟东壁,她的凤冠与项饰镶满玉石,显示出于阗国盛产玉石的特色,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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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出资的供养人
营建莫高窟的工匠们
鲜少留下自己的身影
他们大多没有家园与财产
且无论是哪个级别的工匠
都是一日两餐,一餐两三块胡饼
但他们把造窟视为一种功德
愿少报工价,甚至义务劳作
不计回报地投入于此
壁画也投影着他们的艺术追求
(夜半逾城图,为佛传故事画,位于莫高窟329窟,讲述释迦牟尼做太子时有感人世生老病死各种痛苦,为了寻求解脱诸苦的方法决定舍弃王族生活,于一日夜间乘马逾越毗罗卫城入山修行,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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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细腻的笔触、丰富的想象
创造着画中的美丽世界
(57窟沥粉贴金菩萨,壁画上的菩萨各装饰部分使用沥粉,使饰物产生立体感,再在沥粉上贴金,使饰物熠熠生辉,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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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之洋溢欢乐
(莫高窟壁画中部分飞天,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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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圣
(涅槃经变-焚烧金棺,位于莫高窟148窟,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院,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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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四方
(炽盛光佛出行图局部,完整壁画绘有黄道十二宫与二十八星宿,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制图@王天怡/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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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壁画中的美好世界
似乎能够摆脱种种悲戚
但在这重美好世界之外
还有人们要走过的现实
- 第四重空间 -
长安城的上元节早已曲终人散
翟家窟中的上元灯会还是歌舞升平
翟氏子孙已守护这场灯会三百多年了
但这里同样要落下帷幕
公元1036年,党项族崛起
敦煌变更为西夏统治
王朝变更之际
敦煌的世族们走向了衰落
翟氏子孙世代守护的家族窟内
为后来者中意的千佛图完整覆盖
(莫高窟220窟内的双层壁画,西夏时期绘制的千佛壁画曾覆盖在唐代壁画之上,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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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曾借地理优势连接四方
成为极富盛名的西北都会
但和平与辉煌并未持续
这里紧邻阳关与玉门关
西出阳关、生还玉门
都提示着边疆才是敦煌的主要身份
(敦煌玉门关,摄影师@瞿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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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于敦煌的人们
不断经受着现实的纷乱
经受着杀戮、屠城、兵变
(敦煌历史变迁示意图,制图@吴昕恬/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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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时代没有苦难
没有一个地方没有悲伤
长期处在边疆的敦煌更为悲壮
佛教认为人自出生就与苦相伴
要面对着生苦、老苦、病苦、死苦
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
以及五取蕴苦
这些苦
在敦煌展现的淋漓尽致
莫高窟在抵达今天之前
见到了无比漫长的悲凉
(释迦苦修像,位于莫高窟248窟,佛教所讲的苦种类繁多,较常见的说法是佛教八苦,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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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见过对家国安定的
求不得
张议潮费尽一生心血
只为河西之地能回归唐王朝
但终是飞蛾扑火
唐廷始终忌惮张氏归义军
不断分割其地盘、削弱其势力
使张议潮兄弟先后入长安为质
继而导致张氏内部相互屠戮
使河西地区继续陷入纷乱
(请横屏观看,玉门关以东的戈壁,摄影师@傅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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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见过权力斗争中的
爱别离
为在夹缝中生存
掌管敦煌的曹氏家族
选择以持续的政治联姻获取安定
回鹘公主李氏
便是嫁到敦煌和亲的第一人
通过联姻等和平手段
敦煌在乱世中获得了百年安稳
但李氏公主的个人生活却极为不幸
在曹氏清理内部回鹘势力时
她的儿子全部被杀
丧子之痛使她最终双目失明
(回鹘公主李氏供养人像,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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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氏家族窟内
那些身着华服的女眷们
还有很多都是为了政治出嫁
(莫高窟61窟东壁曹氏女眷供养人像,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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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61窟,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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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见过民族冲突下的
怨憎会
敦煌人阴处士心中
自己活得左右为难
阴氏先祖曾勠力战场、为国驱驰
却因遭受猜忌而漂流他乡
鉴于先祖的教训
阴氏一直善于攀附统治者
(阴氏家族主持下为武则天修建的大像窟,“怨憎会”为佛教八苦之一,意为要与憎恨讨厌的人相处在一起,无法摆脱,摄影师@徐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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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后
中原王朝势力跌落
为能在动荡的环境中自保
阴氏家族开始追奉吐蕃统治者
他们本是忠君尽孝的汉族世家
憎恶着欺压汉民的吐蕃统治者
却还是为了保全家族屈膝吐蕃
在阴处士心里,自己像是一个“活死人“
(维摩诘经变图-吐蕃赞普出行,位于莫高窟第159窟,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制图@郑伯容/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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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见过人人都要面对的
老病死
女子真净,是一介平民
对她而言
父母双双过世就是人生中的大事
她出资在此绘制佛像为双亲祈祷
将莫高窟视为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莫高窟328窟左胁侍菩萨,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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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尝不是生于苦难
16世纪中叶,当明王朝封闭嘉峪关后
敦煌基本上成为了关外的废弃之地
兴盛千年的莫高窟就此陷入沉睡
等待着一场场盗窃将它唤醒
它本来只有无边的茫茫
却盛下了那么多的美好
它那么美好,命运却那么令人心碎
让人叹息着“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
(唐代彩绘鎏金泥塑供养菩萨像,原位于敦煌莫高窟第328窟,现藏于哈佛大学萨克勒博物馆,自1900年后莫高窟文物不断流失海外,仅藏经洞流失文物数量便高达3万余件,上文转引自陈寅恪,摄影师@动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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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
常书鸿放弃了优渥的生活
伴着凛冽的寒风来到敦煌
为挽救支离破碎的莫高窟
他在此固执守护了四十年
(面朝莫高窟的墓地,安葬着常书鸿、段文杰两位院长,以及敦煌研究院早期的同仁,摄影师@张扬的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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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常书鸿一样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从五湖四海来到沙漠戈壁
治理风沙、抄绘壁画、整修洞窟
埋身卷帙浩繁的文卷
(敦煌文物研究所美术室李其琼在临摹莫高窟壁画,照片分别拍摄于1955年与1984年,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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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着先人们的愿望
复活着普罗大众的创造
(都督夫人礼佛图,段文杰临摹,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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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世上还有莫高窟
在敦煌饱受苦难的人们
还能有精神上的寄托
它映射着人们的内心世界
尽管人们经受过命运的无常
辉煌过、沉沦过、期待过、煎熬过
笑过、痛过、爱过、恨过
依然能在这里寄托美好
(莫高窟第158窟涅槃像,于吐蕃统治时期建造,涅槃的释迦摩尼唇含笑意,图片来源@敦煌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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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世上还有莫高窟
它让芸芸众生穿透历史
继续向我们诉诸着
能超越诸多苦难的
是我们自己内心中
美的召唤
(俯瞰莫高窟,摄影师@徐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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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米,物是人非
1600年,呼啸而过
它有什么吗?
从星河到人间皆有所想
它有什么吗?
最初不过一片沙石
(请横屏观看,与鸣沙山融为一体的莫高窟,摄影师@徐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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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
孙志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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